随着年龄的增长,她还是不可避免的开始畏惧死亡,曾经与鬼魂姜涣接触的那一段日子让她不愿过多的深思。
但是这一刻,她却突然不怕了。
病房的窗外正好种着一株梨树,上面开满了梨花,远远望去,好像又让她回到了学校里的那条小路上。
护士告诉她,这棵树上结的梨子味道不好,有些酸涩,如果她想的话到时候可以摘一个尝尝。
梨花一年又一年的败,却总会在春天再次盛开。
但死去的故人却不会再归来。
“长大真是不好,我讨厌长大。”徐真自言自语地说:“明明长大之后,想要什么都没有了。”
甚至就连以前拥有过的那些都一个不剩的离她远去。
为什么当初自己会那么盼着长大呢?
徐真有一种预感,她会死在这个春天。
小仓鸮歪着头望着她,明明窗子是开着的,但它却不敢飞进来看看。
徐真朝着它伸出手,最终却还是失望的放了下来。她梗着脖子,望着病房洁白的天花板,眼睛睁的大大的。
已经坚持了这么多年了,可不能在这个时候流眼泪。
不知为何,现在的她好像格外的脆弱,就连小仓鸮不肯接近她都会让她难过的想哭。
小仓鸮看着这一幕,最终是飞了进来,它轻轻地落在病床的床头,高高在上地俯视着形容枯槁的她。
徐真笑了,她抬起手,眷恋的抚摸着它的羽毛,眼中迸发出惊人的神采,仿佛又回到了生机勃勃的二十多岁。
“你是来接我的吗?”她的眼角最终还是滑下一滴泪水,但是她却笑的很开心。
已经没有什么不甘心的了。
徐真感受着指尖柔软的触感,又想起了青年栗色的头发。
这一刻,她觉得一直以来压在自己身上的担子突然消失了,这令她感到分外轻松宁静,好像就要飞起来一样。
“这下,我终于可以去见他了。”
窗外,一阵春风吹过,梨树上的花朵却纹丝不动,空气仿佛突然变得粘滞,让人呼吸都困难。
徐真突然睁大了眼睛,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但在窗边,分明站着一个人。
青年身子笔挺,好像一株青松。
晨曦的微光洒落在他柔软的头发上,那双永远带着笑意看她的眸子,一如当年那样纯澈柔和。
是他吗?
徐真盯着那处久久不能回神。
难不成姜涣真的像小美人鱼一样,获得了永生不灭的灵魂。
徐真的心脏逐渐停止跳动,血液也冷了下来,床边的仪器发出刺耳的滴声。
失去意识之前,她分明听到了姜涣的声音。
那声音透着笑意,好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将她再一次带回那个美梦之中。
他说:“小王八,雪糕都化了,等我很久了吧。”
☆、后记
在郭欢四十九岁的时候,他在杂志上投了一篇文章,收到了四百块钱的稿费。
在那之后,他将以前的工作都辞了,彻彻底底的成为了一个全职作家。
虽然父母极力反对,但他还是满不在乎的说道:“不试试怎么知道我能不能行,万一真的火了呢?”
这些在当时听起来完全是异想天开的说辞,最后竟然成了真。
他的最新一部长篇小说《我和实验室师姐不得不说的二三事》一经出版,便火遍了全国,甚至远销海外。
虽然张正谊对这本小说的内容颇有微词,但还是为他感到高兴,两人找了个日子在世一大又见了一面。
“你这本书还真是邪门,这种内容竟然都能出版。”张正谊带着他进了学校,在小树林里找了个长凳坐着谈:“看起来就像一本回忆录似的。”
“那可不,说到底我还得感谢你。”郭欢老神在在的喝了一口瓶装绿茶。
“感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