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芬里尔屋内的空荡,领主府中的布设实在太过奢靡华丽。桑晚忍不住满眼新奇地东看看西瞅瞅,芬里尔却一脸平淡从容地走过,琥珀也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仿若早已熟视无睹。
他们被短吻鳄兽人带到了一处侧殿,一进入领主府,短吻鳄兽人的态度相比起之前反而要恭敬了许多,一改刚才态度的强硬粗暴。
短吻鳄兽人推开一扇殿门:“请芬里尔阁下先进去,红琮大人已经在此等待多时了。”
芬里尔眸色一深,微微颔首。
红琮?桑晚还在咀嚼着着这个名字,芬里尔已经推开了门,里面是精奢装修的会客厅,一个红发男人端坐在主座,听见声音之后抬起了眼睛。
男人的容貌生得秀气,甚至带了几分女性的美艳,一双狭长的桃花眼微挑,及腰的长发犹如海藻般浓密,火红的发色热烈,十分夺人眼球,犹如红云飞片,海棠霞灿。
他穿着一袭鎏金镶边的剪绒华服,衣袍绛纱笼玉,和琥珀那叮叮琅琅的一身有的相比。
红发男人头顶的兽耳背部是黑褐色,耳蜗里的绒毛则是赤色,身后是一条毛尖灰白的红尾巴。
难道这便是波蒂斯的领主吗?桑晚心底暗暗猜疑。
这个名叫红琮的男人在看见芬里尔怀里的幼崽怔了怔,随后露出一个若有所思的模样:“芬里尔,你怀中的这是……”
红琮又仔细地多看了几眼,再看清桑晚毫无兽类体征之后,难以置信地问道:“这是人类?”
在他的印象里,东区的芬里尔不是一向最恨人类的吗?恨不得将人类屠戮殆尽的他,现在却像是撞了邪似的,竟然会随身揣着只人类幼崽。
“捡的。”芬里尔淡淡地说。
红琮摸了摸下颌,棕色的眼睛闪过一丝算计的精光,浅笑着开口:“捡到之后竟然还收养了这只幼崽吗,你可不像是这么好心的人。”
“再养大一些,等肉多了就吃掉。”芬里尔没有错过到红琮那不怀好意的眼神,面无表情地撒谎道。
芬里尔不是没有想过把桑晚藏在自己的房子里,可他还是怕有人心怀不轨,不随着带着幼崽他实在心头不安,但也会不可避免的引起旁人的注意和揣测。
怀里的桑晚下意识地一抖,但她知道芬里尔应该只是为了保护她才故意这么说,仍旧像个不会动弹的挂件似的,乖巧安分地缩在他的怀里。
红琮没有再多问什么,只是让芬里尔把幼崽放下,要单独和芬里尔谈话。
芬里尔只能无可奈何地把幼崽短暂地交由了琥珀,随后他们二人的顺序交替,红琮又和琥珀单独地聊了一会,便让两人离开。
芬里尔和琥珀的眼神对视了一眼,表情都变得有些复杂起来,随即在短吻鳄兽人的带领下离去。
芬里尔和琥珀的神色凝重,桑晚看着领路的短吻鳄兽人就在他们面前,饶是心底好奇也只能憋着不问。
一行人穿过连接侧殿和主殿的长廊,长廊之下是辽阔的露天庭院,被修建过的绿植繁茂,晴空如洗,白云厚裹。
有一声势浩大的车队从正门大张旗鼓地沿行而进,最前面的软轿被前后八个牛角兽人一齐抬起,软轿的底座是一张华贵的软垫,四角被雪白的帷幕围起,帷幕顶端都系着占风铎,一阵微风拂过,银器碰撞发响,荡起一角帷幕,露出了轿中人一只莹白如玉的小腿。
“领主殿下回来了。”短吻鳄兽人神色一变:“红琮大人吩咐过不能让你们引起旁人的注意,你们还是跟我走侧门吧。”
原来刚才那个红琮不是波蒂斯的领主?桑晚只觉心头满是问号,却只能带着满腹疑惑,无声地窝在芬里尔的怀里。
仿佛有所感应似的,帷幕之后一双紫罗兰色的眸子,淡淡地扫向了桑晚所在的方向。
第十九章
空荡荡的长廊,徒有荆棘和爬山虎的枝蔓爬满了青岩石壁,被日光投下灰色的剪影,随着微风乱晃的弧度交错。
……原来是错觉。
紫罗兰色的眸子淡淡地收回了视线。
短吻鳄兽人一直带路把他们送出了领主府,分别的时候还不忘微笑着说一句:“希望你们好好考虑一下红琮大人说过的话。”
芬里尔和琥珀对望一眼,琥珀瘪了瘪嘴没说什么,芬里尔则微微颔首。
短吻鳄兽人看着他们的身影逐渐消失之后,才挥了挥手,对着身后的人吩咐道:“注意跟着他们,若是他们有什么出格的举动,一定要立即上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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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四周再没有旁人的窥视,桑晚终于忍不住扯了扯芬里尔的衣襟,满眼好奇地问道:“小芬,红琮是谁,他找你们干嘛?”
芬里尔神色淡淡,一副不愿详谈的模样,极其搪塞地说了几个字:“没什么。
琥珀斜着眼睛看了一眼芬里尔:“你不会真的要答应红琮吧?”
“他既然筹谋计划了这么久,肯定早已思虑周全。找上我们威逼利诱,既是看中了我们的等阶,最重要的却是我和你一向独来独往,从不挟朋树党,便于他的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