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身简直太奇怪了——奇怪的中也简直想笑出声。
他也确实笑了出来。
他的笑声伴随着尾崎红叶的嗔怪,还有广津柳浪急切地解释的声音。
他笑得连周围人说什么都听不清了。
只有太宰治。
她冲他伸出手,鸢色的眼睛一如当初:
“走啊!”
走啊!去他|妈的规矩!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端午安康鸭!
总算赶上了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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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双黑(二十五)
横滨的晚上该是什么样子的?
月色伴随着哀嚎,鲜血为杀戮助兴。
任是谁来都不能说横滨的夜晚是美好宁静的。
但是现在中也就想昧着良心说,横滨的的夜晚真的太他妈的美好了。
凭借着月色,两个人灵活的在楼层之间穿梭,避开夜晚巡逻的人。
牵在手腕上的手指冰凉,恍惚下就像一块冰,但是比冰更有温度。
奔跑并没有带给她热度,太宰在横滨的海风里,半长不短的头发逆着跑向飞舞着。
呼啸的风声灌在耳朵里,中也觉得他除了海风的声音全都听不见了。
不,不是全都听不见。
他还能听见他的心跳。
‘砰’‘砰’‘砰’
在胸腔里有力而杂乱的蹦跳着。
月色照亮了前路,不若在阳光下的纤毫毕现,高高矗立的大楼围绕着最中间的主楼,大开的门庭默默注视着远处灯光闪烁的街道,无声的将横滨划为两个截然不同的区域。
一边是属于灯光的光明,一边是属于月色的黑暗。
月光是流淌的。
它慢悠悠的流过花坛,流过摆放在墙边的垃圾桶,流过太宰和中也交叠的手上。
月光宽容祥和地就像一位母亲,把这里所有美好的丑陋的都拢在怀抱里。
.......不过。
横滨的夜晚,还是有点冷的。
中也还穿着自己的休闲服。
锯齿状袖筒的短T,因为骤降的温度还套了一件黑色的机车服。本就是宽大型的衣服此刻因为跑动灌满了风,就像船上的帆。
中也的目光不由得停留在前方不远处太宰治的身上。
她身上那件大衣还是有些重量的,哪怕在奔跑的时候也只是飘起微微的幅度,不像他的外套一样,在奔跑的时候完全就是拖后腿的存在。
当然,也不是没有东西飘起来的——
太宰的头发。
不像大姐会挽成一个髻,也不是完全的短发。
太宰治的头发只是到了肩膀往下一点的位置,有时候会梳成一绺安静的搭在肩侧,更多的时候是披散着——
视线所触及的地方从黑色的发丝陡然变成光洁的侧脸,中也的神智在刚刚的入神里还没有挣脱出来,就被太宰治的视线打了个粉碎。
在黑暗里,他的耳朵悄悄地红了。
“看,看什么啊!”
他故作凶狠地冲她吼,眉眼间飞扬的却是再明显不过的肆意与畅快。
夜里那么黑,但是他的眼睛却那么亮,亮的就像另一个无名的太阳。
太宰治挑了挑眉,没有别的表情,嘴角却先勾了起来,一动一静之间就像海浪掀起波涛,微风吹过芦苇,把少年不能宣之于口的心思全然牵扯起来。
“是不是该松开?”
太宰戏谑地问,目光落在两人的手上。
离家出走的神智还没回来,中也下意识的反应是握紧——
然后在太宰治越来越明显的笑容里面猛地甩开。
“我我我我我我.........”
脸红的仿佛有蒸汽冒出来。
在一连串‘我’里面,太宰治慢慢地,用一种不容置疑的态度收回了自己的手。
横滨的夜晚,很冷。
冷到明明刚刚还在沸腾的血液突然冷静下来。
与此同时。
“首领?对......太宰带着中也.......”
“不用管?!”
“......是。”
·
“这里是哪?”
中也四处张望着。
他们现在正在身处一个巨大的庭院里,大小一致的鹅卵石铺成小路,各种颜色形成奇异的几何体。灌丛扭曲着,交叠着,在月光的投射下映出可怕的阴影。
院子的正中央是一尊白色大理石雕像,悲悯的玛丽亚虚虚地环抱着什么,一脸哀伤的望着黑色的夜空。这具雕像形体看起来很不协调,肩部过宽,脸部线条更为硬朗,配合着柔软的女|体看起来格外的突兀。
中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就被那尊雕像吸引住了。他脚步略微停顿,只觉得那不细看都看不出来区别的雕像竟然有一股说不来的悲伤来。
“兰堂·让的住所。”
太宰治蹦跳着踏上台阶,见他格外关注那尊雕像,便停下来为他介绍:
“这地方的一草一木都是兰堂自己设计的,”
太宰说:“算是他个人的私产,平常就他一个人。”
“那么大的院子?”
从小和同伴挤在一起热热闹闹长大的中也有些不可思议:“不会很寂寞吗?”
“并不会。”
并不是太宰的声音。
中也回头,一个瘦高的长发男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廊柱投下的阴影里,他穿着与季节不符的格外厚重的皮衣,手上套着毛绒手套。
兰堂·让的脸色格外苍白,嘴唇也是很浅的色泽,就像终日处在冰冷的环境里。
但是并没有那么冷啊。
中也很奇怪的看了他的服饰一眼,然后低头行礼:“兰堂先生。”
太宰治敷衍的欠了欠身,很快的直起身子。兰堂对她的失礼也不介意,他着重把注意力放到了中也身上,目光像是在看什么绝世的珍宝一样。
“中原中也.......”
他的声音比呼啸的风声轻多了,中也只是听到了他的名字里模糊的几个音节,他茫然地抬头:“您刚刚叫我了吗?”
“没有,”兰堂收回目光,被秋天的晚风冻得一个哆嗦:“我已经听首领说过了,你们进来吧。”
兰堂的目光收回去的很快,他转身打开门,一股热浪便扑面而来。
被这股热浪包围着,兰堂舒服的喟叹一声,也不招呼他们,便大步走了进去。
“记得关上门。”
他的声音远远的传来,被外面的温度驱赶着走向更温暖的地方。
“兰堂先生很怕冷。”
太宰治说:“他是七年前被森先生带回来的,具体的由来只有森先生知道,在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就这么穿了。”
“七年前......”中也咀嚼着这个数字,有些出神。
“有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太宰治像是不经意的说,她单手推着那扇厚重的门,慢慢地合上:“在捡到他的时候,他还穿着正常的衣服,森先生带他检查过身体,他的身体很健康,不存在是身体怕冷的原因。”
“一般来说在经历了一些巨大的刺激后,人会出现各种不同的应激反应,”
门锁落下,发出沉闷的‘轰’的一声,太宰治拍拍手,舒了一口气,看向中也:
“那么,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我找了半天兰堂的由来,但是没找到,我依稀有印象好像兰堂是自己来的日本,然后加入的前首领的港口Mafia?但是又有模糊的记忆说是兰堂是森先生引荐的.......
我也不记得哪看的了,所以私设是兰堂是森先生引荐的,在荒霸吐事件后被朋友(恋人?)抛弃受伤昏迷的兰堂被森先生捡了回去。
第41章 双黑(二十六)
暖炉里火焰正旺,哪怕如今已经步入秋天,这个温度也还是太热了一些。
太宰治抱着自己的兰堂提供的冰镇饮料舒舒服服地窝在柔软的座椅上,小口地啜饮着。
兰堂则不知道从哪,又掏出一个手炉,身上裹着厚厚的毯子,就像任何一个面对晚辈的慈祥长辈一样,对于太宰治有着无限的纵容。
中也的面前也摆着一杯加了冰块的可乐,在这如同盛夏的温度里,冰块化的很快,湿润的水汽凝结在杯壁上,又顺着手腕滑了下去。
“平常就太宰一个人来,冰箱里就只准备了这一种饮料,”兰堂为自己斟了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苍白的脸上总算有了些血色:“我没想到太宰这次竟然会带着自己的小朋友来,真是失礼了。”
他欠了欠身子,一点都没有身为干部的优越感,平和友好的就像一个普通人。
“可乐也很好的,您不用那么费心。”
中也连忙道。
对方随和放松到出乎中也的意料,僵直的背脊在他和煦的询问里悄然放松了一些。
兰堂有着一副典型的外国人的面貌,黑色的长发微微卷曲,他的毛呢大衣此刻正披在肩膀上。
他坐下来的样子远远没有他站起来的时候有压迫感,属于外籍的高大身材窝在椅子里时看起来和一般人一样,甚至因为他过于苍白瘦弱的面貌看起来更虚弱一些。
柴火在壁炉里烧的噼啪作响,火星就像夜晚里的萤火虫,在昏暗的房间里闪了闪,又很快的熄灭了。
“现在真的变冷了不少啊,”
兰堂一边往黑咖啡里面放糖一边抱怨着:“总是说全球变暖,但是却感觉一年比一年冷了,往年这个时候还不用升起炉火呢.......”
“明明今年更热一些啊,”太宰说,一边毫不在意地把裤腿和袖子都挽了起来:“而且都快秋天了,温度降低不是很正常吗?”
“又快秋天了啊......港口Mafia真的没有在火山口的分部吗?”
“没有哦。不过更冷的地方有。”
啊,怎么说呢。
随和的有些过头了。
中也抽着嘴角想:他可从来没听说太宰和这位外国来的干部先生有那么好的关系啊。
两个人聊了一会如今的气候变化,手里的咖啡逐渐转凉,兰堂这才发现自己忽略了另一位客人。
“实在是抱歉。”
他亲手为中也倒上可乐:“太宰很久没有来我这里了,聊的久了一些。”
“太宰经常会来您这里吗?”
中也忍不住问。
“其实也不是很频繁,”兰堂回答:“只不过和太宰聊天很愉快,所以我经常会邀请她来我这里一起聊一聊,有时候会感慨一下往昔。”
......聊天很愉悦?
中也眉头嘴角一起抽,他迟疑的看向一旁露出虚伪的没眼看的微笑的太宰治,又看看一脸平和的兰堂,觉得这里面怕是有什么天大的误会。
“兰堂先生是外国人啦,”太宰治凑过来悄声说。
“我知道他是外国人啊!但是再怎么外国人也得不出‘与你交谈很愉快’这个结论吧!?”
中也压低嗓音说。
然后太宰治一脸‘你怎么这么愚蠢’的表情:“就是因为是外国人,所以他识别不出来客套的笑容和真正的笑容啊,别看他现在一副很老实的样子,其实超能说哦~只要在他说的时候保持微笑就会被他认为交流愉快了。”
......不这不是外国人的问题。
中也缓缓看向兰堂,见他一副疑惑的样子,下意识像太宰一样,露出了一个客套而虚伪的笑容。
——然后他发现,兰堂似乎开心多了。
“我的日语说的不是那么好,”兰堂说着又往新倒的咖啡里放了两块方糖,中也注意到他确实有些口音,但是他说话的速度很慢,有种奇特的共鸣的韵律,那些稍有不足的发音也就不那么引人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