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只长毛犬。
好在这个虚假的四口之家里,不止她一个人反对。
“不,在下绝不接受!”
被称之‘不叫的祸犬’的芥川一脸敌意地盯着蜷缩在沙发角落的幼小的生物,罗生门浮在他身边蠢蠢欲动,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
“说这么有气势的话就不要躲那么远啊!”
中也无奈的说,把瑟瑟发抖的小狗抱了起来:“你看它还那么小哦,很可爱的。”
“不,那是恶魔!”
芥川坚定的站在客厅离狗最远的角落里,一脸的凶狠:“它会用看起来纯洁无辜的外表来吸引别人,然后伺机咬断他们的喉咙!这种邪恶的生物,我早就已经看透了!”
“对,没错!”
钻进卧室,只留一个头在外面的太宰治同样叫嚣着:
“芥川说得对!狗就是这么可怕的生物!中也你是被蒙骗了,既然自己想死就拿自己的蛞蝓身子去喂这个恶魔吧,我是不会屈服的!”
“太宰小姐......”芥川立刻转头看向她,声音竟然有点哽咽:“您竟然赞同我了......”
“芥川你那是什么反应啊!”中也忍无可忍,冲着太宰吼:“你不是想死吗!既然狗能吃掉你的话你就天天和它共处一室就好了!”
“这么恶心的死法我才不要!”
那边鸡飞狗跳的争辩着狗是不是恶魔的变种,这边,银小心翼翼的蹲在那只幼犬边,冲它伸出手。
幼犬的毛还不是很长,大约是还没到冬天,但总的看起来还是圆滚滚的一只,眼睛是带着点湿润的蓝,此刻正瑟缩着缩在中也脚边的位置。
现在人类对它来说都是庞然大物,看着他们争吵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它能做的,也只是挨紧了这个把它带到这个家里的人,然后等着最后命运的决定了。
“我叫银,”
银小声说,没有吵到正在吵架的前辈们。
“我可以摸摸你的头吗?”
狗是不会说话的,它也听不懂银在说什么,所以它没有反应,反而又往后缩了缩。
“不可以吗......”
银有些失望,但是依然执着的伸出手:“我不会吃你的,”
她认真的说,毕竟之前在镭体街,任何生物都是可以作为食物存在的。
也许是真的感受到没有恶意吧,幼犬犹豫着,把头放了上去。
它的绒毛细细软软的,扫在手上有些痒,属于生命的热度从手心传过来,银几乎可以想到皮下的血管有规律的跳动。
“好软啊.......”她轻轻的挠着幼犬的下巴,觉得这个生命实在脆弱,它就这么安心的把喉咙暴露在她的掌控下,如果在镭体街,它大约活不过一个小时就能成为别人的盘中餐。
但是,这种脆弱又信任的感觉啊......
幼犬在她的抚摸下,慢慢地放开了本就不多的戒备,尾巴在身后摇的飞快,眼睛都眯了起来。
沉迷于那种玄妙的感觉的银并没有注意到争吵声慢慢停止了,她一点点顺着毛的纹路,从后背到尾尖,细细的毛在指缝间刷过。
“银,你喜欢狗吗?”
中也出声问。
银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把手背过去,蹲在那里不肯抬头。
“银!快过来!难道你也被那个恶魔蛊惑了吗!?”
芥川喊道。
最后争论的结果就是那只狗要留在家里,直到中也为它找到下一任主人。
但是喂食和洗澡,中也还要工作,不可能时时有时间,于是这个任务就交给了目前还在处于底层,比较清闲的芥川。
芥川的脸绷得紧紧的,在太宰治‘这也是历练’的忽悠下,昏头昏脑地应了下来。
“哪怕是恶魔,既然是太宰小姐的要求,在下也会尽力完成的!”
他严肃的说。
“那么,我这两天就去红叶姐家住去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包好行李的太宰治欢快的说。
“你给我安分一点啊!”
中也一把拽住她的领子,眉头直跳:“红叶大姐的伤才好了多久,你要过去添乱吗!只是让你下班后遛遛狗而已啊!”
“那才不是我的狗!是中也你的狗!我的狗只有中也一个就可以了!”
“你说谁是狗啊!”
一个爆栗敲到头上。
“哪,哪怕你这么说,遛狗也是必须的!”
在发丝遮掩的地方,中也的耳尖有点红。
她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
“我不管!那它就当中也明年的生日礼物好了!”
太宰治叫嚣着。
窝在中也怀里的幼犬茫然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对视野的转变有些不习惯。
被撸毛是很舒服啦,但是现在手劲有点重,它呜咽着拱了拱中也的胳膊,这么细微的动作再次吸引了太宰治的注意。
“哪怕只有一个星期,也要给它起个名字吧,”她凑过来,像猫一样伸出手在狗头上拍了一下又迅速收回来,她站起身,后退一步,鸢色的眼睛满是恶作剧的笑意:
“就叫‘林太郎’,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
啊考试周好累,论文好多QAQ
在家学习真的效率太低了......啧,回头我要把手机锁起来了感谢在2020-06-13 10:28:47~2020-06-19 22:03: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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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9章 双黑(二十四)
最近的横滨实在平静的有些无聊了。
当然,这种平静只是浮于表面,在属于黑手党的世界里,依然是暗潮涌动,纷争不断。
中也现在开始学着和红叶出席一些酒席,出人意料的是他的商业头脑竟然让人意外的出色,这对如今人才凋零的港口Mafia简直就是意外之喜,森鸥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扔了一堆文件给他,毫不客气地压榨中也本就不多的空闲时间。
算上今天,已经中也第三个没有休息的周末了。
“这种活动大姐你出席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还要叫上我,家里林太.......咳,家里的狗还没喂呢,还有首领安排的文件......”
中也坐在转椅上,不情不愿地等着红叶为他搭配衣服。
“你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休息了吧?都是周末了就不要总是被公务埋起来了,好歹休息一下吧。”红叶从数百件西装里面挑挑拣拣,对着衬衫的颜色抉择不定:“而且那个恋|童癖分派下来的活中也你偶尔也要学会拒绝啊,就像今天,那么重要的宴会竟然缺席去买裙子......”
手里的衣架被捏成一团,红叶却仍是笑得灿烂:“嗤。”
“对了,之前教过你的东西,都还记得吗?”
冲衣架发泄了一遍对首领的怒气后,红叶转而问。
“啊记得记得,交谈的礼仪,问好的礼仪.......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不该说。”
中也敷衍的应道,对于这些虚伪的东西很不耐烦。
“有什么问题直接打过去就好了,反正我也能打得赢的!”
“你啊.......”
红叶皱起眉头,不赞同的道:“生意和战斗可是两码事,不是打赢的那方就是胜利,尽管我也很讨厌那些所谓的大人的往来,但是中也,必要的时候的忍耐也是必须的呢。”
“你要遵守规矩,中也。”
“......”
中也趴在椅背上,听着红叶对那些在他看来已经腐朽的规矩絮絮叨叨,只觉得那些不明所以的东西就像是牢笼一样,把本来也很自由的尾崎红叶也绑在里面。
‘啊,说起来,’
‘今天下午就没有看见太宰呢。’
他四处张望着,突然发现迄今都没有收到任何那家伙的消息,身边少了某个叽叽喳喳的绷带怪,一两个小时还好,一个下午没见总觉得少了什么,中也脸色不由得严肃起来。
“哦呀,”红叶停下挑拣衣服的手,挑眉笑得揶揄:“是在担心太宰?”
“今天的宴会她也要去,我让她先去换衣服了,”
想要拿手机的手一顿,尴尬地抽了回去。
“.....怎么去了这么久,”中也瞥向别处,嘟囔着。
“女孩子嘛,换衣服总是要久一些,”见他橘红色的发丝里露出来的耳朵都是通红的,红叶就忍不住拿衣袖挡着下半张脸,调笑道:“是我的错,忘记提醒她还有一个小男伴等着她,”
她眨眨眼:“需要我去催一下吗?”
催.....催什么哦,让那个混蛋知道只分开了三四个小时他就开始担心她吗!
绝对会被当笑料的。
他没有说话。
“没有说话.....就当你默认了哦?”
红叶试探的说。
还是没有说话,只是耳尖更红了。
红叶明白了。
她憋着笑掏出手机:“喂,广津......对,尽快把太宰带过来吧,”
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余光所涉及的范围能看见耳朵的颜色可以媲美最红的朝霞了:“不然我们的小绅士可要等急了。”
这边听到尾崎红叶的叮嘱终于放下心来的中也注意力开始飘忽起来,他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刚刚他们的对话。
盛装打扮过的太宰啊.......
他忍不住想,会是什么样子?
会不会穿和服,像大姐那样?还是更偏西式一点的装扮?
他又去看红叶为他挑选出来的服装,清一色的剪裁合体的西装衬衫,和一些精致的小饰品。他还是更喜欢自己的白色短袖和机车服。
她也会......穿的那么‘正统’吗?
带着说不明的期待,他开口:“大姐,能再帮我挑一套和服吗......”
“不要。”
太宰治拉着披在肩上的大衣,疾步向前,冷冷的拒绝了身旁广津柳浪的苦口婆心。
“您试试礼服怎么样,穿礼服披这件也是可以的.......”
身上挂着,手里拿着,成了移动的衣服架子的广津柳浪只觉得这简直是他加入港口Mafia以来最累的一天。
而罪魁祸首对他的辛苦却毫不领情,在他劝说了三个小时后——在太宰治也终于把新的游戏打通关后,她终于愿意去换了一身衣服。
当然,广津身上挂着的那些精致修身的礼服她看都没有看一眼,径直走向摆放着和服位置的衣帽间——虽然和宴会整体的氛围不太搭,但是太过隆重但也不算失礼——
广津柳浪的这口气舒到太宰治从衣帽间出来。
“这么穿实在是太失礼了!”
·
如果让太宰选的话,她会选什么颜色呢?
大约......是黑色吧。
他看着自己特意挑选出来的两套衣服,一身黑色西装,一身黑色的暗金条纹和服,不论太宰治选择哪个风格都能完美地配上套。
“怎么,不换上吗?”红叶笑道。
“咳,过一段时间......我不是很急。”
“哦~”
红叶也不再逗他,笑眯眯的为自己整理起妆容。
外面嘈杂的声音越来越近,中也紧张的直起身子,眼睛不错的盯着黄铜门把手。
会是黑色的长裙吗?
脚步声近了,争吵声近了。
会是色彩鲜艳的振袖吗?
‘咔嚓’
是拧开门锁的声音。
她......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呢?
他突然又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不敢再看即将到来的那个人了。
心跳越发剧烈,不妙的宣称着什么。
“要来了呢。”
时光被放慢,就连呼吸都被无限地拉长。
‘你在期待什么’
曾经的疑问再次从四面八方传过来,不知道是他在回想,还是真的有这么一句问语。
这次就是一次再普通不过的宴会了。
他的紧张与激动也完全和这次宴会无关。
太宰治,会有一些不同吧。
门缝由窄变宽,被隐没在黑暗里的鸢色一点点显现它的本样。
“哟。”
拨动着他心神的那家伙吊儿郎当的靠在门框上,眼睛里带着不明显的笑意。
她没有过多的表情,就是轻轻巧巧地站在那里,身上也不是他曾经设想过的拖地的长裙,也不是华丽繁复的振袖。
那是一套最简单不过的浴衣,轻巧敷衍的不像是要参加宴会的样子。她的外面还不伦不类的套了一件黑色长款外套——中也认出那是她生日的时候首领送给她的生日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