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肉！”银小声的欢呼。
“可以的！”
“咳，在下并不挑食......”
“一个人就一次机会哦。”
“豆腐。”
“好的！”
“织田你呢？”握着锅铲的中也转向织田作之助。
“咖.......”
“鲽鱼鳍骨①是吗，好的！”
中也打断他，然后转身回了厨房，徒留织田作之助做出挽留的手势：“是，咖喱.......”
声音好像一下子眷顾了这个不算大的房间，灯光，笑声也相携而来。
“太宰那家伙就不用说了......肯定是螃蟹嘛，还好我多买了两只不然就不够吃了........哇这螃蟹怎么自己把绳子剪开了！”
这时，终于睡足了的爱丽丝抖了抖毛，从毯子里钻了出来，冲着太宰治乖巧的喵了一声后，像离弦的箭一样冲进厨房，然后便是猫咪炸毛的喵喵声和威胁的低吼声，螃蟹钳子咔嚓咔嚓夹着空气的声音，爪子挠在螃蟹壳上的刺啦声.......
激烈的战况持续了五分钟，最后是爱丽丝心满意足的站在硕大的螃蟹壳上舔着毛，中也，芥川，银和织田作之助蹲成一圈围着它啧啧称奇。
“壳都划烂了......”中也捏着爱丽丝的小爪子看了半天，怎么也瞧不出这软乎乎的小家伙是怎么做到把螃蟹腿都拆了的。
“喵~”
爱丽丝抱住一根手指，水汪汪的眼睛无辜的看着中也。
“啊，算了算了，”中也忍不住捏住它的耳朵：“反正也就是一只小猫嘛，战斗力强些也不是坏事。”
锅里的食材愉悦的泛出泡泡，咕嘟咕嘟地翻滚着，每个人面前都摆了三只蟹腿，被关在屋子里的林太郎也终于被想起放了出来，食盆里也被加了香喷喷的水煮鸡肉和一些剥好的蟹腿。
外面仍是寒风呼啸，但是窗缝却早已被关牢。
氤氲的热气蒸腾而上，食材的香气混合在一起，又倒上了一杯加了冰块的乌龙茶。
“芥川！不能多喂螃蟹给爱丽丝，猫咪不能吃太多海鲜的。”
中也注意到了芥川私下的动作，训斥道。
这么热热闹闹，这么平凡......
“今年的冬天，比往年暖呢......”
眯着眼喝着乌龙茶的太宰脸上浮了一层醉酒般的红晕，眼睛就像一泉甘甜的酒液。
“哈，你在说什么啊？”
中也莫名其妙的看着她：“明明是这么多年最冷的一次啊，这次雪真的来的才猝不及防了，不过还好这次补救及时，港口Mafia名下的所属地区，可是罕见的一个人都没事.......”
声音慢慢模糊了起来，就像飞上了天空，圆形的灯罩变成天边的明月，一圈圈的在天空荡起涟漪，细碎的金光从不知名的地方洒下，仿佛在最柔软的云朵里一样。
外面风雪交加，却也灯火通明，万家齐庆。
远远的，有钟声传来，由远及近，带来新的声音。
“啊，钟声响了。”
中也高举酒杯：“那么，新的一年，万事顺遂！”
作者有话要说：
①处银魂梗，鲽鱼鳍骨->走廊的咖喱->走廊在咖喱上->咖喱的走廊，读音相近
说起来沿海城市我之前一直以为不会下雪呢.....结果今天查资料才晓得竟然也会下雪，不过横滨下的少就是了
其实写爱丽丝的时候我完全把林太郎忘记了（复杂）我果然还是猫派啊.......
第47章 双黑（三十一）
新年的第一天，新的开始。
“银，怎么了吗？”
一早起来，芥川便发现自己的妹妹情绪有些不对。虽然她还是一样的沉默寡言，但是他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她紧锁眉头的样子了。
“哥哥，你想让我留下来吗？”
·
夜晚
“留下来？”
太宰治撑着头，双眼似睁非睁，带着醉酒的迷离。
她脸颊边落了一缕凌乱的发丝，脸上带着一层浅薄的红晕。大约是酒精和灯光的共同作用，太宰治看起来比之前好接近多了，在把喝了一杯酒精饮料就倒下的哥哥送回屋里后，她终于鼓起勇气再次向她提出请求。
就在不久之前，中也先生毫无节制的喝了两瓶价值不菲的葡萄酒后就彻底失去了神智，发动异能险些把整个楼层都掀起来，还好太宰及时捏住了他的后颈，把他们从新的一年就要无家可归的窘境里拯救出来。
被捏住后颈的中也先生当然不甘示弱，你来我往的用拳头和太宰治发泄了剩余的精力，最后心满意足的带着一身的伤趴在太宰治的膝头沉沉睡去。
“嘶......可恶的小矮子，”
太宰治嘟囔着摸了摸嘴角的淤青，泄愤似的拽了一把中也的头发，在他不适地皱起眉头后又找到了新的乐趣，开始拆下自己的发圈为他扎小辫。
“那么，为什么想留下来？”
微醺的太宰真的更好接触，她甚至没有用那种空洞又了然的目光看向银，而是专心的琢磨着下一个辫子的位置应该在哪比较好。
“我，我想——”
·
芥川龙之介，十三岁，港口黑手党的预备役，在今年的二月即将过观察期。
在他三岁的时候，拥有了除了父母之外的第一个羁绊。
“龙之介，这是妹妹哦~”
“她叫银，小银~”
那是他那个赌鬼妈妈给予他的最大的温情。
他出生在镭体街，在暴力和愤怒里面长大，父母都是酒鬼加瘾|君子，在他记忆尚不明了的时候除了天生的病痛，便是时刻不被满足的愤怒感。
饥饿，情感，健康......一切人类需要的东西他都得不到满足。
为什么他总是这么的饥饿？
为什么父母不会拥抱他？
为什么......他这么瘦弱？
再一次被同龄的孩子打得遍体鳞伤后，愤怒和屈辱让他第一次爆发出了自己的异能，延伸出的衣角瞬间坚如利刃割断了洋洋得意的小孩的脚筋。
无论何时想起那天来，芥川龙之介都觉得，那是一场梦。
那一天，他爆发了异能，拥有了在屈辱中反击的能力。也是在那一天，他拥有了自己最亲密的亲人——和自己流着完全相同血脉的妹妹。
坚硬和柔软，竟有一天能同时降生在这个世界吗？
“龙之介，从今天开始，你就是.......”
“哥哥。”
“哥哥——”
芥川终于在银的呼唤里回过神来：“银，你说什么？”
“我说......”银犹豫了一下，话到嘴头，又转了个弯：“你会离开港口黑手党吗？”
“........”
“哥哥？”
“离开吧，银。”
银愕然抬头，迎面对上芥川龙之介认真又有些难过的目光。
他已经深陷囹圄，可是银还不一样，她还小，也没有动手杀过人，当初被他抱着逃走的那个婴儿，就应该是永远纯洁无暇的样子。
芥川可以说是毫无人生规划的那一类，他不会享受生活，更不会有生命美好的感慨，没有兴趣爱好，偏好的食物都屈指可数。但是在他寥寥的关于未来的想法里，都有银。
吃到好吃的鲷鱼烧会想着：下次给银带一份，偶尔走到路上看见漂漂亮亮的小姑娘也会想着：要是我也能给银买这些好了。
银和他，除了死亡便没有分离。
但是银的问题突然让他意识到，他是这么一个对生活和生命都如此无感的人，但是银不是啊。他知道她喜欢花草，知道她喜欢鲜活的小动物，不论是破了洞的草屋还是如今安定的住所，银都会认认真真地布置着。
在他活着的时候，银都要安安稳稳的。
·
银离开了。
新年的第一天，昨夜的雪还没有化，被低温冻得硬邦邦的挂在房檐上，就像一块半融化的奶油蛋糕。
芥川银一个人拿着行李，围着鲜红的围巾，坐上了港口Mafia安排的车。
芥川龙之介没有去送她，甚至在他说了让银离开的话后就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了屋子里，一直到太阳西斜，银提着收拾好的行李下去他也再没有出来。
阳光依然是暖的，安抚的照在他的身上。不大的屋子亮堂堂的，到处都是灿烂的金色。
就在屋子里，就在几个月前，他们还肩并肩地坐在椅子上，互相念着不相熟的诗句。
他和她很难见面了。
但是她安全了。
风在半空打了个漩，孤孤单单地扫出一片和盐一样细腻的雪粒。
芥川终于打起了精神，当他推开门的时候，迎面便对上了两道目光。
太在头上顶着一个新被揍出来的包，正一脸不爽的抱臂坐在沙发上，中也则有些着急的迎上去：“芥川，你和银.......”
他欲言又止。
“.......是我让她走的。”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
坐在沙发上的太宰大声嚷嚷起来：“我都说了是银自己的选择，快给我道歉啊混蛋！”
“好，抱歉抱歉，”中也毫无诚意的说，又急急忙忙的询问芥川：“那你........？”
“在下觉得这是最好的选择。”芥川侧头，又突然想起来妹妹已经不在身边了，于是僵硬的把目光收了回来，转而盯着地面。
“......”
唉，真的是......
坦诚一些不好吗。
一向直来直往的中也想着。
那边太宰治抱着爱丽丝躺在沙发上，拿着它的尾巴逗林太郎玩，见谈话停止了，十分坦诚：“我晚上还想吃蟹肉火锅！”
“滚啊混蛋！”
作者有话要说：
太宰（委屈）：我很坦诚啊.......感谢在2020-10-13 21:48:22~2020-10-19 16:42: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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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双黑（三十二）
“起来！蠢货！”
一只脚重重地踏在芥川龙之介的背上，从下至上看，便看见太宰治冷峻的脸，像是在看什么垃圾一样：“就只能做到这样吗，”
脚跟的位置被特意用力，尖锐的根部像是被踩进骨头里一样的用劲。
在漫天飞扬的灰尘里，芥川咳嗽的像是要断了气一样。
疾病与伤痛同时加诸一身，嗓子和肺在经过剧烈的运动后疼的像是要炸掉一样，芥川摁着地面慢慢地撑起身子，忍下喉咙里的猩甜。
“站起来。”
太宰治后退一步，冷酷的说：“敌人会等你休息好了再攻击吗？”
“还是说，你只能做到这样了？”
这句话一下子触到了芥川的神经，他猛地抬起头，露出凶狠又愤怒的表情：“不！我咳咳咳咳，我，我还可以！”
本来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要没了的芥川龙之介，再次用惊人的毅力撑了下来，罗生门化作利刃撑在身后，牢牢地支撑着他。
我不是废物。
他试图用自己的行动来反驳。
太宰的下属们窃窃私语：“第五次了吧.......”
“已经四个多小时了........”
“不能用异能，身体还有先天的疾病，能撑到现在已经足够了吧？”
那些特意被压低的声音一句不拉地传入芥川龙之介的耳中，就站在他不远处的太宰治同样对这些讨论听的一清二楚。
“怎么，芥川，你也觉得已经足够了吗？”
太宰露出一个怪异的微笑：“你也觉得做到现在的你很棒了是吗？”
“.......不。”
芥川从牙缝里挤出来这个字，像是喝醉了一样，在原地踉跄了一下，但是他很快又调整好自己的姿势，做出战斗的姿态来：“请继续！太宰小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