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虹不落——周镜
时间:2022-06-13 08:05:24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纪筝一时震惊。

  “现在说也是一样的。”纪城誉道:“结果下来再和你说也省得你为这件事担心。”

  林清川点点头:“小筝,我朋友在伦敦久居,他的房子有空间,已经为你打点好,住那很安全,离学校也近。”

  纪筝简直不敢置信,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所有的路已经安排的明明白白,她昨天还在为选择忧虑,现下却是压根没有选择的机会。

  “爸,”她艰涩开口:“太快了……我……”

  “想去就不要拖延了,”纪城誉说:“最宝贵的时间就那么几年,你清川哥会送你去伦敦的,机票已经订好了,offer下来就走。”

  纪筝眉头紧皱,手攥成一团。

  林清川接到电话,先行告辞,一时只剩下父女二人,纪城誉浅浅不悦:“落落,你从小到大都听话,这次爸爸妈妈花了这么大心力,你不要告诉爸爸你真的要放弃。”

  “不是,”纪筝不知怎么说,思绪糊成浆糊般的一团:“爸爸,你起码要给我一点考虑的时间……”

  纪城誉摸了摸女儿的头顶:“落落,听爸爸的话就好了,爸爸妈妈怎么会害你呢,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听话。”

  是,没错,她从小到大都听话,每一步都按着叶梅和纪城誉设置好的路走来。

  纪筝沉默下来,头脑很乱,听着纪城誉嘱咐的很多话。

  天气略微阴沉了下来,这段时日的天气都不太好,不多时,便有细细雨丝从空中飘落。

  晚饭时分,纪城誉不在,出去了一趟,纪筝在家里待得心烦意乱,索性回了学校。

  刚到寝室,她接到了周司惟的电话。

  手机屏幕上那个名字陡然亮起的时候,纪筝吓了一跳,按下接听键紧张地吞咽口水。

  电话接通,周司惟没有出声,周围只有风声簌簌。

  纪筝心陡然沉到谷底,仿佛有什么预感一样。果然,几秒后,周司惟淡淡开口:“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事吗。”

  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嗓音静得叫人心慌。

  “我……”她指甲浅浅嵌进指腹。

  “纪筝,”他说:“下来。”

  纪筝握紧手机,猛然起身,跑到阳台。

  夜色沉霭,有几缕雨丝飘着,周日学校人烟稀少,显得有几分冷清。

  周司惟没有撑伞,站在雨中,整个人的冷清气质几乎和树下暗影融为一体,他抬头,目光穿过淡淡雨雾落到她身上。

  纪筝睫毛颤了下,多拿了一把伞下楼去。

  她心脏沉沉,心底仿佛抗拒着什么,不愿去面对,然而周司惟淋在雨中,她不由得加快脚步。

  刚走到门口,路边有个人先她一步把伞挡到周司惟头顶。

  是卫昔,她走得也很急,头发微乱,踮脚嗔道:“你出来怎么不带伞呀?”

  纪筝停住脚步,垂下的那只手紧紧握住伞,指骨发白。

  在卫昔身后走来的是郑鹤扬他们,显然是来找周司惟的。

  周司惟动也没动,黑眸一寸不挪盯着她。

  纪筝的脚像被黏住一样。

  “你们先回去吧。”周司惟嗓音很凉:“我还有事。”

  他神情真正冷下来的时候,无人敢抗拒,几人交换了眼神,应了一声离开。

  卫昔要把伞留给他,然而周司惟没有伸出手接的意思,僵持几秒后,郑鹤扬对着卫昔摇了摇头,将她拉走。

  纪筝心口喘不过气的难受。

  还剩三级台阶,她走得很慢,周司惟的肩上落下几片被雨打落的黄叶。

  纪筝在距离他十几厘米的地方停下,抬手费力把伞遮到他头顶,雨水成帘横亘外。

  他将伞接过来。

  无声的寂静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她和周司惟从来没有过这样相对无言的时刻,他周身气压极淡,却又好像很低。

  她先出声,低低的:“你知道了……”

  “是,”周司惟慢慢地说:“你要出国,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纪筝,”他说:“你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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