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我沉沦——书鹤
时间:2022-06-14 08:15:56

  她有些哀莫大于心死,还以为自己藏的很好,谁知道仅仅一个课桌就把她出卖了。
  “那岂不是整个考场的人都知道了?”
  “那倒也没有,我把课桌跟他换了。”
  还好还好。
  “不至于太丢脸。”
  “丢脸?”许宴青把她从怀里揪出来,眉头轻蹙,“喜欢我很丢脸?”
  “学生时代女孩子的那点小心思你不懂!怎么可以大喇喇被你们男生拿到台面上来说!我也要面子的好不好?!”
  许宴青稍稍沉了脸,她避重就轻的话让他不怎么顺心,从喉间溢出一声轻哼。
  “你的面子有我对你这么好吗?它会给你买包?会给你煮粥?会成天伺候你这个祖宗?”
  南岁禾搂着他不说话,盛着一弯泓泉的眸子弯成了新月,唇间的笑意慢慢扩散,笑的清甜。
  许宴青越看越来气,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就开始吻。
  原本宽敞的沙发瞬间变得逼仄起来。
  投入过了头,门口细微的响动也没注意到。
  直到——
  “您先到这边稍坐,我上去叫我们许总——”
  一时间天地忽止,别墅里落针可闻,秘书指引的手势生生停顿在了半空,瞳孔瞬间猛地收缩。
  他恨不得被人当场打晕,也不想看见这场面。
  愣住的瞬间脑子里百转千回,他才入职不到一年,就要失去这份工了吗?
  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许氏明天的太阳。
  南岁禾耳蜗里轰的一声似有一道天雷劈过,劈的她血液翻涌脑子一片空白,突如其来的声音如缓慢凌迟一般,吓得她差点连呼吸也不会了。
  她也将将只僵住片刻,好在经过许宴青的锤炼后,脑子对应急反应的处理已经有了经验。
  众人只见被摁在沙发上的人儿以极快的速度猛地扎进许宴青怀里。
  在他们还未反应过来之际,就见他扯过一旁的外套把怀里人遮了个严实。
  接着就听许宴青蕴含着怒意的嗓音砸下来,“还不滚出去?”
  众人四下逃散出了别墅,走在最后的秘书还贴心的带上了大门。
  片刻后,南岁禾指尖拨动了衣服,从西装下漏出一双剪水瞳,声如蚊呐:“走了吗?”
  “嗯,走了。”许宴青搂着她坐起,轻声哄着。
  南岁禾就差要哭了出来,她的内衣已经被许宴青解了下来,好在外面的睡衣还完完整整穿戴着,否则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我真的没脸见人了,他们没有看见我的脸吧?要不……要不我们分手算了?”她认真思忖了一番,给出了自我感觉完美的办法,“你就对外说、说那是你前女友。然后我们再复合,这样就不关我事了。”
  许宴青顿时失笑,把她抱起来往楼上走,“你这是什么办法?按你这么说,我还得搭进去个女朋友?”
  “呜呜呜呜……我真的谢谢你,谢你全家。”
  “我来解决。”许宴青把她安安稳稳放在卧室的床上,“早上不是要睡吗?现在睡会吧。”
  南岁禾扯着他的袖子,泪眼朦胧,“你别骗我,不能让他们说出去!”
  “知道了,你这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要我去灭口呢,等我回来你再谢我全家吧。”
  楼下。
  一名财经记者,两名摄像师,两名秘书。
  分明是坐在椅子上,可总觉得屁股上有什么东西,挺直了腰杆如坐针毡,如芒刺背。
  许宴青依次给他们倒了杯水,放在茶几前,“请。”
  几人都不怎么敢动,他们何德何能让这位亲自给他们倒水。
  “今天的事还麻烦请各位不要散播出去。”许宴青神色温然看着记者与摄像师,“我未婚妻胆子小,容易害羞。”
  三人面面相觑,见许宴青似乎真的没有动怒连忙应了声好,桌上的水杯才终于敢动,喝了一口润润干涩的嗓子。
  记者放下水杯,瞧着许宴青的脸上倒有几分显露的宠溺,便笑着说了句:“您跟您未婚妻的感情真好。”
  许宴青无声笑了笑没说话,却没有往日里在公司凛然的压迫感。
  记者这才开始进入正题。
  后面的摄像师迅速搭好摄影机,他们会录制一小部分当做素材,但不会把画面都播出去。
  记者拿出一只录音笔放在桌上,“您介意我们把这次的对话录音下来吗?”
  许宴青微微颔首表示没什么意见,但慢条斯理指了指摄像机,“画面还请不要放到网上。”
  他身侧的两位秘书点了点头,会交代下去与各平台沟通好。
  “您放心,除了必要的,其余我们都会保密。”记者拿出纸和笔,他们都知道这位许总向来低调,不喜欢将自己的状态与私事展示在大众面前。
  整个采访将近两个小时。
  直到尾声,记者看着他侃侃而谈,很有绅士跟距离感,似乎并不像外界传闻的那样狠厉。
  她壮着胆问了句:“听闻您当初买下这座半山别墅,是为了种玫瑰?”
  “记者都喜欢打探这些捕风捉影的事么?”许宴青不紧不慢的抿了口温水,声线有些冷然。
  女记者瞬间警醒,她意识到可能触及眼前这位的私人领地,便不再进一步谈论,正准备圆过去。
  只听许宴青低笑一声,“准确来说,是为我未婚妻种的。”
  他能主动解释,那就说明在这已经打开了个口子,说不定能拿到第一手娱乐新闻,虽然他们是财经板块,但不妨碍锦上添花一点儿,能获得更大的流量。
  她看了看录音笔,“您跟您未婚妻是怎么认识的?”
  “我们应该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第一次见面就在我面前哭的昏天黑地,刚开始觉得这小姑娘怎么这么爱哭,哭的人头疼。”
  谈起南岁禾,许宴青的运筹帷幄里掺杂着星星点点的笑意,“后来吧就想着得努力,好带她回家,让她能安心待在我身边做一只无忧无虑的金丝雀。把她以前缺失的爱与安全感,一点一点都弥补回来。”
  “真幸福,那现在金丝雀已经飞进您家了,有没有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呢?”
  “她不是被人圈养的金丝雀。”许宴青纠正她,清冽的语调中带着明显的炫耀之意,“她是一名非常优秀的摄影师。”
  他又说:“至于结婚,这个暂时保密。”
  半响之后,记者看着手中的笔记本,密密麻麻,这次的专访看来很有内容可以做文章。
  采访结束,摄像师与记者都开始收拾,“感谢您的配合!”
  许宴青淡淡道:“不客气。”
  两名秘书准备送客,许宴青又突然折返,问:“这篇报道大概会在什么时候发出?”
  记者愣了瞬,如实答道:“这个是作为我们下个月财经板块的专访,大概会在月中,到时线上线下会同步。”
  许宴青微微颔首。
  下个月中,那时间差不多。
  ……
  南岁禾一觉睡到了下午,她懒散的从床上爬起来,精神好了很多,走到落地窗前。
  窗外的阳光正好,没了窗帘的阻隔,光线透过玻璃落在了地毯上。
  她抬腿在‘阳光’上踩来踩去,玩的不亦乐乎。
  有阳光的平淡的日子她很喜欢,可惜以前每每发病的时候都在阴天,她的状态会变得极差。
  南岁禾玩过之后,楼上楼下找了一圈,发现许宴青又在书房。
  她在门口遥遥问:“你在干嘛?”
  “看报表。”许宴青从电脑屏幕前抬起头来,没了上午的正式,他领口微敞,若有似无露出点下面的锁骨,眉眼却是一派肃然的问她:“一起?”
  报表有什么好看的?还一起。
  南岁禾颇嫌弃的摇摇头,“你秘书带的那个记者走了吗?”
  他扬扬眉,“走了。”
  “你有没有记得让她不要说出去?”
  “嗯,说了。”
  那就好,要是真传出去,她真的会谢他全家。
  南岁禾看他心思都放在电脑上也没多说什么,“我去别墅后面摘玫瑰了。”
  “嗯,去吧。”
  也不知道是随口答的,还是仔细听了,他一工作就会变得特简洁。
  南岁禾没管他,从卧室里拿了手机就下了一楼。
  一打开手机,三人小群里的内容就疯狂弹屏。
  微信主界面显示已经是99+。
  南岁禾吓了一跳,还好睡着的时候关机了,她赶紧点进去把这个群的消息提示给关闭,才慢慢看起聊天记录来。
  早上她把林韬在酒吧的那出事发在了群里,哪知道宋晚直接就跟被点了火药一样。
  先是把他臭骂了一顿,随后又是紧张南岁禾有没有事,赵柳意只能时不时附和一下,再劝她消消火气先。
  南岁禾:【放心,我没事。】
  宋晚几乎是秒回:【你小心点儿,他突然这样不知道是冲着你还是冲着许宴青来的。】
  南岁禾:【我出国那段时间你们在国内跟他有交集吗?】
  宋晚:【前两年有,后面突然跟消失了一样,林家这几年也开始走下坡路了,前段时间还被传资金链出问题。】
  宋晚:【他那个人,家庭环境不好,心理扭曲你懂吧?今天看不惯这个,明天看不惯那个的,咱们这个圈子里没人想搭理他。】
  赵柳意:【他为什么要这样?】
  宋晚:【鬼知道他哪根筋不对,从小就跟许宴青不对付,后来岁禾来南城他又把矛头对着岁禾。】
  南岁禾看她越说越激动,后面还添了好几个愤怒的表情包,刚准备劝劝。
  她又发:【你们别担心!我现在很冷静,非常冷静,最多80%。】
  南岁禾:【你还挺能计算你的怒气值的……】
  宋晚:【说真的,把我吓死了,那酒吧可是我带你去的,你要是出事了,你哥跟许宴青可能会扒了我的皮。】
  南岁禾:【太夸张了吧?】
  宋晚:【不行,明天我得去一趟,那个调酒师说不定就跟林韬有什么勾勾搭搭。】
  宋晚:【敢欺负到我姐妹头上,他长得再帅也没门!!】
  南岁禾以为她只是说的气话,倒也没太当真。
  *
  第二天,许氏里的八卦已经满天飞,关于昨天下午在半山别墅里见到的场面已经衍生出了N+1个版本。
  一段可歌可泣,死去活来,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就此诞生。
  当事秘书表示许总只对记者那一行人说要保密,可没对他们说要保密。
  放心,他们是林特助的秘书,天塌了林特助顶着。
  “难怪!我前几天就说嘛,怎么最近许总来上班总是一副春风满面的样子。”
  “这一切,还得从那天说起,有个会议上品管部高管说错了个数据,你们猜怎么着?”一群人趁午休时间堆在一起胡天海地,其中一个男人卖着关子。
  “怎么着?许总女朋友来了?”
  “其实许总女朋友是那个高管的女儿?!!”
  “他为了保住这份工,把女儿卖给许总了?”
  “还是说他当场变成了许总女朋友?”
  ……
  男人看她们越说越离谱,直接打断,“你们说的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当然不是!当时,许总看了眼手机之后,竟然笑着说:‘没事,下次注意’。”
  “切。”众人被吊着的胃口放下来,嫌弃的看着他,还以为是多大的事。
  “诶诶诶,你们什么表情,没发现吗?就是从那段时间开始,许总从来不迟到竟然一天来的比一天晚,有几天干脆没来。作为从前下班最晚的一个,他居然4点就下班!”
  这时,前台妹妹路过,扔了一句,“我很久之前都说了嘛,许总有女朋友,你们没一个信我。”
  她马上被人拉住。
  “漂亮吗漂亮吗?”
  “漂亮,身材超棒。”
  “自从许总金屋藏娇了之后大家日子都好过多了,”为首的那个男人鼓了鼓掌,用异常庄重的嗓音配合着无限浮夸的动作,“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
  最后的“安”字在他转身后,尾音直接飘到了天上,瞬间破音。
  他整了整西服,确定仪表没问题后清了清嗓子,郑重道:“许总。”
  许宴青掀起眼皮凝了他一眼,语气森冷,“你很得意?”
  “没有没有。”他垂了垂头,“齐先生在您办公室里,等您有一会了。”
  待许宴青进去后,原本堆着的人瞬间做鸟兽散。
  齐远见他回来了,把手里的杂志往沙发上一扔,双腿交叠揶揄的看着他:“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不错不错,你的员工都挺有文化的。”
  许宴青睨了他一眼,懒得搭理他。
  晾了一会之后,才施施然开口,声色喑沉,“你把那些事都告诉她了?”
  “谁?”在得到许宴青一记眼刀后,才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哦,你说南岁禾啊?”
  “说了,倒也不是全部说了。”
  “下次她如果再找你,别什么都跟她说。”
  齐远从沙发上起身,走到他面前的椅子上坐下,噙了抹笑,“怎么?你心疼了?”
  “只是觉得没这个必要,以前的事过去了就过去了,她既然不知道就没必要让她知道了。”
  “你放心,我有分寸,挑着捡着说的。我看她呀,昨天听我说完,那眼泪都到了眼眶边了,硬是没哭出来。”齐远倒还担心万一他把人弄哭了可不好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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