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她空了的玻璃瓶,跟自己搁在窗台上的摆一块儿。
拿出课桌里不知道剩了多久的矿泉水,扭开,匀着倒进玻璃瓶。
掐了两根旁边一盆不知道谁养的绿萝,跟投壶那样,一边一根地扔进瓶里。
霍川浓扯了扯唇角:“要想学习过得去,头上总得带点绿。”
矿泉水瓶往后一扔,进了垃圾桶。
*
上课霍川浓照旧是听不进耳的,他趴在桌上睡觉,等到放学铃打响,他抬手揉了下眼睛,整个人精神得很。
哦,补课。
饶梨还没开口,他赶紧道:“那A4卷子我带回家做?一周后给你,我这段时间狗脑确实挺累的,什么玩意儿都写不出。”
“是这样的,吱吱,之前你不也知道我住院呢,现在还是恢复期,医生叫我多休息,你给我个面子吧,我请你去玩。”
饶梨低垂着眼睑无精打采地喝水。
霍川浓偷偷地瞥了她一眼:“行么?”
“我对着……”他找了一圈,指着窗台上他的杰作,“这两绿萝发誓,一周后我没给你卷子,就咒我被绿十年。”
饶梨把水壶拧好,唇线抿着,让霍川浓很意外地,她问了一句:“玩、什么?”
霍川浓觉得小姑娘真是可爱到他心里了,就在他眼皮子一沉,深深看着她时。
有人打断了他做作的深情。
“狗子。”
霍川浓扭过头去,瞥见来人,有些兴奋地喊了声“我操,妖精啊”。
一手撑住课桌边缘,往下一压,人隔空跃过桌子落在了过道上。
他迈开腿跑了过去。
饶梨迟疑了几秒,看向门口。
女人把鼻梁上的墨镜往下拉了拉,抬起头来,漂亮的杏仁眼感兴趣地盯着饶梨。
她一把推开碍事的霍川浓。
“妖精,你去哪?”霍川浓跟在她身后问。
明茜食指勾下墨镜,折叠挂在领口,面料丝柔的深V裙承受着墨镜往下的重量,露出胸口糯米似的半弧。
她停在饶梨面前,伸出手,特别真诚地说:“你好,我是霍川浓的姑姑。”
干净清澈的眼睛看着她,微微点了下头。
明茜不介意地收回手,随便抽了几张霍川浓塞在课本里的试卷,瞥了她笔记本一眼,笑道:“你就是饶梨呀?”
饶梨没反应。
“我听阿哲说,他拜托了你驯我家狗子,难为你了吧。”明茜语气轻快,“你想要知道他的黑历史和弱点就找我哦。”
“……”
霍川浓无话可说,朝明茜抱了抱拳:“求放过。”
“狗子,她不理我呢。”明茜声线软绵绵的,又轻又甜,“麻利点,三分钟之内我要小饶的全部资料。”
“??”霍川浓吸了口气,“你少看点狗血剧吧。”
明茜拍开他的狗爪子,不紧不慢地说:“我来干嘛的,你知道吧。”
霍川浓感觉呼吸困难地回答:“要……要债?”
“要什么债啊,五十万就当给你的见面礼了。”明茜莫名有点儿想笑,霍川浓在他们家的地位其实连她养的那条金毛都不如,从大姐自作主张地把他带回家起,七年过去了,至今明敏提起他还是恨得牙痒痒骂他“蠢狗”。
但霍川浓这么些年到底还是把命保住了,跟明敏的怨恨自虐不同,霍川浓来那年才十一岁,明茜比他大几岁,正愁找不着人玩呢。
出轨的是他们前姐夫,跟她和明哲又没关系。
所以明茜跟明哲压根没把霍川浓当回事,只当多养了一只大型宠物。
明哲不回家的时间多,她跟霍川浓的那点儿狼狈为奸的情谊大概从七年前就开始培养了。
两个人的孤独,好过一个人的无聊。
明茜没闲工夫回忆了,杏眼笑弯,从随身的包包里掏出一张黑卡:“找你来玩的,我闺蜜新开了家密室逃脱的店,就在国金大厦里边,你知道我怕鬼吧?我就来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