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风怎么听，都觉得不是这么回事儿。他看着林梦甜，这女生五官凑乎，但不顺眼。完全比不上暖暖。如果真像她俩说的那样，温暖和林梦甜公平竞争。那李枫只要没瞎，就不可能选林梦甜。
不过纪风很介意温暖对李枫表白这件事。
暖暖竟然会对男生表白？
而且被表白的人竟然不是自己？
不相信。
不开心。
吃的差不多了，聊的也差不多了。纪风起身要走。林梦甜和刘月霞拿出手机，要加纪风微信。纪风果断拒绝，连再见都没说。
“聊了这么老半天，居然不加微信，我还以为他对你有意思呢。”刘月霞收起手机故意说着。
“半天不都在聊温暖吗，对谁有意思还看不出来啊，你傻逼吗？”林梦甜说完踹了桌腿一脚。
刘月霞被怼，想回嘴，又忍住了。她喝了口可乐，腹诽着，知道人喜欢温暖，你还想掺一脚，你不傻逼，你贱。
“这世上除了温暖，就没人了吗。”林梦甜一脸不悦。
“李枫上次到底和你怎么说的啊？”刘月霞小心试探。
林梦甜看着窗外，顿了会儿说，“他说如果温暖没考上重点大学，他就和我在一起。”
“啊？这……”刘月霞不知道怎么接话。
林梦甜转过身冲刘月霞说：“我他妈能不能和他在一起，还要看温暖能不能考上重点大学！”
“这不把你当备胎呢么，而且还直接说出来了……”刘月霞说。
“艹他妈的，想起来就生气。”林梦甜大声说。
“消消气，消消气”，刘月霞安慰道，“要不你换目标吧，刚才那个比李枫帅多了，而且听他那意思，他还没和温暖在一起呢，两人好像也不算熟，说不定他比李枫好撩。”
“好撩个屁，好撩能连微信都不加吗？”林梦甜翻白眼，“而且看他穿的也不怎么样，肯定没李枫家有钱，光长的好看有什么用。”
“也是。”
下班后，温暖换好衣服出来，天已经黑透了。她刚踏出肯德基的门，迎头便撞上纪风。
“这么晚了，你还没回家？”温暖问。
“等你呢。”纪风说。
“等我干嘛？”
“送你回家啊，这么晚了。”
“你在这儿呆了一天？”温暖看着纪风。
“昂，在这周围晃悠来着。”纪风说着看见温暖手里提着袋子，“你中午没吃吗？”
“吃了，没吃完”，温暖换了个手提袋子，“谢谢你”。
“老是这么客气，走吧。”
纪风在前面走着，温暖在后面跟着。
走了一会儿，纪风放慢脚步和温暖并排。
“对不起啊暖暖，我那天不该说那样的话。”纪风开口。
温暖没说话。纪风接着又说，“虽然是我不对，但你反应也太大了吧，是玩笑啊，平时开玩笑，你也不那样的。一句话就给人判了死刑。再说咱俩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在你心里，我是那么差的人嘛。”
温暖听纪风悠悠地说着，语气像是埋怨，又像是委屈。温暖反思，自己好像确实有点反应过度。那天对方明显是开玩笑的。只是当时她那根筋，不知怎么就突然别住了。
“是我不好，不该那么大反应的，害你生日不开心，对不起。”温暖真诚道歉。
“也没有不开心，那天也是你生日，而且你送我的礼物，我特别喜欢……”纪风说着突然笑了。
温暖听对方这话不像是客套，他好像真的非常喜欢。
只是一个普通笔记本，就开心成这样？
他也不是爱学习的人啊，估计都用不上吧。
难道是因为是她送的，所以特别开心？
温暖看了眼纪风。转瞬又收回眼神。
路过一家奶茶店时，纪风过去买了两杯奶茶。
热乎乎的奶茶入口，温暖的身体从里到外暖了起来。
“就不能稍微对我好一点吗。”纪风喝着奶茶嘟囔着。
“什么？”温暖没听清纪风在说什么。
“没什么。”纪风说，“你小时候很爱笑，也很爱说话，现在话少了，笑容也少了。”
“是吗，我没感觉。”
“暖暖！”纪风忽然拦住温暖，弯着眉眼看着她说，“以后我们一起吃饭好不好，反正你也是自己吃。”
温暖看向纪风，少年一脸期待。温暖垂眸，“不好，我自己吃，比较省时间。”
纪风的心沉了下去。
温暖假装没看见纪风脸上的失落，她绕过纪风，往前走去。纪风在原地站了片刻，转身去追温暖。
“暖暖，你是不是讨厌我。”纪风问。
“不讨厌。”
“那你为什么总是拒……”纪风想了想，改口道，“总是这么冷淡呢。”
“我性格就这样。”
“你不是这样的。”
“那我是什么样？你总是想当然的自以为是。”温暖语气有些冲。
纪风不说话了，定定看着温暖。
温暖被纪风看得心里毛毛的。
她又没说错什么，毛什么！不许毛！
温暖微扬起下巴，偏头看向别处。
纪风没有声音。
温暖转过头来。
！
纪风的眼眶竟然红了。
温暖慌了。
“你干嘛。”温暖揪了下纪风的袖子。
“你欺负人。”纪风委屈道。
？？？
“我哪有欺负你。”温暖心虚，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些什么。
纪风看温暖开始慌张，心内暗笑。他晃了晃温暖的胳膊，开始撒娇，“暖暖~你答应我嘛，暖暖~”
一声声的暖暖钻进温暖的耳朵，温暖脸颊发烫，呼吸有点不稳。
“别叫了。”温暖偏过身，避开纪风的目光。
还和小时候一样心软。纪风偷笑。
“暖暖~”纪风继续摇温暖的胳膊。
温暖看了纪风一眼，对方正委屈巴巴地瞧着温暖，温暖扛不住了。“知道了，一起吃就一起吃。”温暖甩开纪风的手，低头快步走开。
“说话算话！”纪风看着温暖慌张的背影，大声笑着说。
温暖走了几步，忽听见背后纪风的笑声。顿觉刚才上当了。她回头瞪着纪风。纪风看着温暖，眉眼弯弯。
回家后，温暖把带回来的汉堡和鸡腿热了一下，准备待会儿吃。
热饭的间隙，她想起纪风。
还说她反应过度。
怎么不说你自己老是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呢。
那么大个人竟然撒娇，还装哭！
叮！
微波炉停了。温暖的心跟着停了一下。她拿出汉堡。
怎样才是正常的反应呢。
他做的一切，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不明白，该怎么做，才是正常的。
要怎么和他相处，才算正常。
第13章
期中考完试以后，温暖有些不安。成绩还没出，可温暖觉得这次没考好。
从国庆开始，一个月以来，除了上课，其他的时间空隙，温暖不停的兼职。钟点工、肯德基、奶茶店、发传单、扮人偶。能做的她都做。
这是分科后第一次期中考，班主任对她期待很高。之前温暖成绩一直很好，基本都是全校第一，有时候还能甩开第二名几十分。虽然六中的生源比较差，甩开第二名几十分，对温暖来说很正常。
可这次，真不好说。
1班作为唯一的文科班，班里几乎没人学习。可温暖的竞争对手是自己。
上课铃响了，班主任进教室。成绩单发给温暖的时候，班主任没说话，一脸严肃。
温暖一看成绩，倒吸一口凉气。
总分750。她只考了412。连最拿手的数学，也只考了90多分。
题并不算难，她基础没打牢。
温暖最近明显感觉学习越来越吃力。体力不断被消耗，每次下班后，想再看会儿书，脑子根本就转不动。
温暖盯着成绩单发呆。
下课后，班主任叫温暖去办公室，“温暖啊，你最近状态好像不太好，我看你上课总打瞌睡。要好好休息啊。”
“谢谢老师。”温暖不知道说什么。
“学习上有什么困难吗？”
“没有吧……”
“生活上呢？”
温暖沉默不语。
“有困难就说，老师会想法帮你。”
“没有，可能最近太累了，没睡好，影响学习了。”温暖说着打了个哈欠。
“一定要保证睡眠啊，身体好，学习才能跟得上。”王建国嘱咐着温暖，絮叨了半天，才叫温暖回去。
回班后，温暖趴在桌子上，半眯着眼。班里闹哄哄的，温暖脑袋昏昏沉沉，心里一团乱麻。
晚上放学后，温暖照例去兼职。
她正等着公交，纪风跑过来找温暖，“你吃饭了吗，不是说好一起吃吗？你老是先走。”
“今天赶时间，明天吧。”说着公交车来了，温暖上了车。车上人不多，温暖在后排坐下。
“又要去扮人偶吗，那个也太累了。”纪风在温暖身边坐下。
“你不回家吗，又跟着我。”温暖问。
“回去也没事干，跟着你还能帮你。你可别又说你不需要。”
温暖闻言笑了。昨天她身体不适，人偶服穿了半个小时，就开始头晕，后面差点晕倒。还好纪风在，后半段帮温暖顶了班，才拿到了工资。“谢谢你。”温暖说。
“别老这么客气”，纪风边从书包里掏着什么边说，“还有，别老逞强，你需要帮助的。”
温暖眼皮微动，默然不语。
纪风掏了半天，没找到那个本子。他转头对温暖说，“暖暖，那个本子你没画完，你可不可以把它画完再给我啊，我今天忘带了，明天拿给你，你画完了再给我好不好。”
什么本子？什么画完？
温暖纳闷，看着纪风。
“你画了多久啊，每张都画的和我一模一样，不，比我本人还好看。你现在画画技术进步好多啊，你还记得吗，小时候你给我画的那个丑太阳，就是我头像那个……”纪风巴拉巴拉说着。
温暖越听越不对劲，她有种不详的预感。
“你什么时候看见我画画了？”温暖问。
“嗯？你送我的那个本子啊，不是你画的吗？”纪风看向温暖，“里面还写了字，写的什么，他比星星还好看，他一定是月亮变的之类的，我看笔迹是你写的呀。”
温暖头上开始冒汗，她尽量平静地问，“你说的是生日那天，我给你的那个本子？”
“对啊，怎么了。”纪风不解。
“我给你的不是空白本子？”
“你准备送我一个空白本子？”
“所以你收到的是什么？”
“画满了我的本子啊。”纪风说，“不对，还没画满。”
……
！
要疯了。
“所以你没准备把那个本子送给我？”纪风反应过来了。
“是，我拿错了，你还给我吧。”温暖转过头，手紧紧揪着校服。
纪风愣了一秒，转而又笑了，“拿错了呀，那你猜我会不会还给你？”
“你会。”
“猜错了。”纪风说完向后靠去，笑着看温暖。
就不该买两个一模一样的本子！
温暖察觉纪风的目光，尴尬的想跳车而去。怪不得自从生日之后，纪风就比之前更加奇怪了。
“画的不是你！”温暖硬着头皮说。
“不是我？我可没有双胞胎弟弟”，纪风靠近温暖，他低头看着温暖。头发长了，齐边短发，发梢有一绺翘起。纪风忍不住揪了一下她的发梢。
“干嘛。”温暖条件反射，往窗边靠。
纪风笑着，“你是不是喜欢我呀。”
“不喜欢！”温暖转身背对纪风，她双手扒着窗户，看向车窗外。
“不喜欢我，天天画我，还说我是月亮变的”，身后纪风的声音带着笑意，“那我愿意被你这样不喜欢。”
！！
温暖脸颊滚烫，脑海中有一百个小人在爆锤自己。没事干刷题不香吗，画什么画！画画就算了，写的什么羞耻文字啊，疯了吗！啊，土地爷爷，带我走吧。
眼前的画面匀速变换着，温暖鼻尖贴着窗户，脸像熟透了的番茄。
正值下班高峰期，路上有点堵车。公交车走走停停，开得很慢。
温暖一直盯着窗外，没有转身。纪风不时看向温暖，眼角眉梢藏不住笑。两人一路无话。
到地方后，温暖为了避免和纪风对视，车一停，便箭似的飞下了公交车。
这次兼职，是饭店周年庆，临时缺人手，温暖来打杂。纪风硬跟着来了，温暖边进门边劝纪风回去，“这活你干不了。”
纪风不听，“你干得了，我就干得了。”
店里正好还缺人，纪风顺理成章的留了下来。周年庆饭菜打折，顾客人流不断。温暖从进门起，脚就没停下。忙起来，就顾不上想其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