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环洋说,他这一生,只有这一件事想自己做主,请你理解他,别……别在为他做徒劳的事情。”
临西冷笑,“王八蛋!”继而泪目,“都他么是王八蛋!”
“小西,你冷静!”李正扶住她,看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心生怜惜。
“任环洋你以为你是谁,你说忘了就忘了,你想干嘛就干嘛?是谁非要来招惹我?是谁非要给我一个家?”她声嘶力竭大骂,“然后呢?然后呢?还是留下了我一个人!”
“小西!”李正一把将她抱住,他从未见她如此崩溃,即便当初被大家误会吴天友律师的死是因她造成,她虽委屈万分,但依然是昂首挺胸离开律所的,而现在,她就像是被人抽去了灵魂,如同一副行尸走肉。
“你们都伟大,只有我,只有我活在小小的世界里,想要守住一点点的幸福都不可以,李正,我终归是个不详的人,害死父亲,逼走母亲,克的任环洋家破人亡,我活该一辈子翻不了身!”她语无伦次,胡说八道。
李正紧紧将她抱住,不管她说什么,他只在她耳边重复,“爱错了人,才会苦。”
后来临西的头疼的厉害,她骂的没了力气,晕晕乎乎趴在李正肩头迷糊了一会儿,不知是幻觉还是真的,她似乎听到李正说:“在我心中,你值得拥有最好的。”
最好的?呵,任环洋,你是吗?
还有,我裴临西何时拥有过最好的?
不曾,从不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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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可怜的女主。
第68章 不弃
任环洋的固执让临西的努力全部都化为了泡影, 任别人再怎么坚持,当事人都不配合,案件的走向一定不会如她所愿的。
自打从陈律师那里回来, 临西的心已经干涸到底,再没有一滴眼泪。纵使她不想放弃,但此时此刻, 她真的是束手无策了。
裴母最近倒是老实, 乖乖待在家里照顾临西的衣食起居, 也时不时在互联网上找找工作, 没有再去赌了。
一日晚饭,临西端着饭碗,一口也没吃,而是楞楞的盯着母亲, 可那双眼无神, 明显是在想别的事情。裴母看不下去, 用筷子敲了敲桌面, 咚咚的声音吵到了她,她疑惑地看向母亲。
“小西, 不然……我们回城西的家住吧。”裴母看看四周, “这里虽然条件好, 但毕竟不是我们的家,而且, 任环洋现在在里面, 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出来……”
“妈……”临西打断她,心里是不赞同后半句话的, 但这里的确不是她们的久留之处,她哽咽了一下, 低头扒饭,“我明天回去收拾一下,我们回家。”决定已做,可这内心深处拧成一团,难受,说不出的不痛快。
次日,艳阳高照,安城的春天已经结束,俨然一派盛夏的光景。从冬天到夏天,这一年过的如此之快,就像她的感情一样,短短几个月可以说是跌宕起伏,然而,还是以悲剧收尾。
“回家收拾”这个说法,一半是真,另一半她是想要静静。
站在台阶下往上看去,曾经那个简朴而陈旧的家,如今已变得越发破败,与旧城区这灰霾的感觉倒是越发贴切,临西很想表达些什么,但如鲠在喉,连个冷笑都难以发出。
她恨这个地方,这里是桎梏她一生幸福的源头,然而又是在这里她拥有了任环洋最无私的爱,她怕这个地方,可也是这里赐予了她和任环洋那段缘分。
她的眼角有泪,是无奈也是无助,她的能力,也仅仅是去见他一面,换不回他的自由,也得不到更多的支持,她摇头,无声呜咽。
大门上的铁锁子都生了锈,她用手轻轻拍了拍,铁锈哗啦啦落了一层,她的确很久都没回来了。
房间里还是如上次临走前那般狼藉,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每一件物件都是陪伴了她们母女多年的家当。临西四下看看,准备打扫一番。
扫帚动了没几下,门外有嘈杂的响动,只听几个人轮番喊道,“里面有人吗?”
临西灰头土脸的出去看,果然,门口有四个穿着法院制服的男子正朝家里张望。
坏了,临西一看他们的装束就知道这是法院执行局的人,难不成母亲抵押房子的事情已经走到执行这一步了?
“你好,请问你们有事吗?”临西已被他们看到,躲也没处躲了,干脆直面这个问题,反正迟早是要面对的。
四人中看起来是领导的人,跟她核实了身份,然后向她下达了协助执行通知,果然不出所料,法院就是要执行她们母女俩唯一的房产。
临西眼睁睁看着他们给房子贴了封条,她追上去问申请人是谁,对方干脆利落的回答是任氏企业,甚至特别提示她法定代表人叫做:陆廷少。
很好,陆廷少终归是不会放过她的,既然得不到她,那干脆就赶尽杀绝,将她逼到绝境,让她连唯一的安身之处都失去,好让她去求他?
临西想笑,陆廷少与她自小一起长大,怎么还不知道她的脾性,她看透了一个人,放弃了一个人,又怎么会去委曲求全,她宁可与母亲睡大街,也绝不会让陆廷少得逞。
她掏出手机,找到陆廷少,给他发了条信息过去,然后,孑然一身地离开了她的家。
彼时,陆廷少盯着手机看了许久,她的回复让他很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