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邻居们说,你的父亲是个港商……”临西小心翼翼试探着他的身世。
她自小就知道,陆廷少是单亲家庭,他的母亲端庄优雅,却从不工作,他们每个月都会消失几天,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但每次回来都是大包小包收获颇丰,陆廷少从不缺钱,但却极其低调,当时就有传闻说他是港商的私。生子,临西从未向他求证过这些。
但不久之前,陆廷少突然搬离城西,等临西再次见到他时,他已脱胎换骨,浑身贵气逼人,要不是他刻意想和临西保持过去的亲昵,两人之间早已产生疏离之感。
临西突兀的问话,让陆廷少愣了好一会儿,她期待一个答案,而陆廷少却难以启齿。
直到火车道放行,后面的车辆按响了喇叭,陆廷少终于找到机会避开难堪的话题,急忙发动车子,越过了嘈杂的车流。
很快来到了临西家门前,陆廷少没有下车的意思,只是冲她笑笑,“快进去吧,我就不送你了。”
临西自知刚才的问话太过冲动,内心有些愧疚,她拿了材料,关上车门,往前走了几步,脚下一顿,坚决地转身,狠狠拍了拍他的车窗。
车窗缓缓放下,陆廷少惊愕地问她:“怎么了?”
“下来!”她的语气似命令。
陆廷少无奈笑了,裴临西每次自责的时候都会表现的无比暴躁,就像现在这样,“刚才我给你说的话你当我放。屁啊?把你的狗领走!呆瓜!”
“喂,你讲道理好不好?干嘛骂它呆瓜?”陆廷少假装不服气,下车与她理论。
临西拉住他的胳膊把他往家里扯,“我才没骂它,我骂的是你!你就是呆瓜!”
“裴临西,我可提醒你哦,你要是一直这副德性可就嫁不出去了!”
“要你管……”
两人拉拉扯扯消失在了临西家的院子门口,这一幕被停在不远处的任环洋看了个清清楚楚,他的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自己特别喜欢的东西被别人染指了,很生气,又有点儿……酸?
在车里等了一会儿,雨停了。
有点儿无聊,他从一个精致的盒子里拿出一个九十年代特别流行的比巴卜泡泡糖丢进口中,嚼的特起劲儿,不时吹个大泡泡出来,一口气吹破,泡泡糖黏在嘴角,他舔回去,继续吹,乐此不疲。
大概一个小时后,陆廷少从裴临西家出来了。
任环洋将口中嚼着的第三个泡泡糖吐到了包装纸里,两指轻巧一弹,弹到了窗外。
然后,他双手交叠抱在身前,身体往后靠了靠,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盯着挡风玻璃外的那两人一狗看。
陆廷少一只手牵着福宝,那狗还是一副蔫蔫的样子,呆萌的可以;另一只手里拎着个布包,看起来像是便当盒。
裴临西换了一身居家的毛呢长裙,长发已经干了,很随意地挽了一个发髻,一根筷子直直耸立在脑后,这女人居然用筷子当发簪固定头发,她这么一打扮,反倒比白天穿着套装的样子更显得温婉动人。
任环洋忍不住多看几眼,如此邋遢的女人,却不知怎么就入了他的眼。
那两人挥了挥手,总算是分开了。
裴临西一直看着陆廷少的车消失在她的视线中才转身回去,而任环洋紧紧盯着她的背影仿佛有所期待。
就在临西就要跨进家门的那一刻,她突然迟疑了一下,然后,任环洋看到她匆匆往拐角的墙边跑去了,那一刻,任环洋的心情飞了起来,他笑了。
送走陆廷少,裴临西的心中好像有个声音一直在召唤她,一定要来这里看看。于是,她鼓足勇气,打开手机灯光往墙上照去。
果然,鲤鱼图还在,只是那条红色的鲤鱼旁边居然违和的出现了一朵黄色的向日葵!颜色鲜艳,欣欣向荣。
临西的心“咚咚”震颤了两下,这是她最喜欢的花!
此时,任环洋微笑着搓了搓手指上残留的黄色油漆,发动车子,离开了城西错综复杂的小巷子,将这一片灰霾颓败通通甩在了车后。
--------------------
作者有话要说:
对男主的表现呵呵了……
第7章 造访
裴临西捏着手机赖在卧室的地板上有一会儿了,她在考虑要不要报警。
现在她面临着一件极为诡异的事情,有个人像影子一般跟着她,勾起她的好奇,揪住了她的情绪,却与她并无渊源,当然这只是她的想法。
另外,她很清楚自己对那面墙的态度,是既期待又害怕。
她甚至可以感觉到,那个头罩帽衫的男子对他并无恶意,他只是在……引起关注?
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