厘央纠结地皱了皱眉,找不到形容词。
蒋树注视着远方,“是有故事的声音。”
“对!”厘央激动地抓着蒋树的胳膊,像找到知音一样,大声说:“就是这种感觉。”
蒋树看了一眼她的手,任由她捏着,轻轻笑了一下。
冬迦很快唱起了下一首,是另一种风格的歌,依旧很好听,厘央直到冬迦唱出最后一个尾音,才收回手,激动地跳了起来,不停地鼓掌,“迦姐唱歌竟然这么好听!一点也不比那些歌星差!”
蒋树轻轻嗯了一声。
厘央欢呼完怕打扰他们唱歌,赶紧坐回去,“这首歌好好听,我以前没听过,是翻唱吗?不知道是谁的歌。”
蒋树若有似无地笑了一下。
厘央倏然想起蒋树上次在纸上写写画画的那些乐谱,转头看他,震惊道:“是你作曲的歌?”
蒋树故意不答:“你猜。”
“我猜是。”厘央声音坚定,“不只是作曲,歌词应该也是你写的。”
蒋树嘴边噙着笑,语气轻描淡写,“你说是就是吧。”
那就是她猜对了。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厘央对他多少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她按捺下心里的震惊和激动,“你们经常到这里练歌吗?”
“嗯,这里四下无人,即使再大声也不会吵到邻居。”
冬迦已经开始唱下一首,厘央没有再出声,她单手托腮,静心的聆听着,这种感觉新鲜又奇妙。
唱演唱的过程中,冬迦、周缪、梁秋延和迟乐配合的很默契,一个眼神,一个挑眉,他们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无需言语,偶尔还能默契地搞些即兴发挥,这是长久相处才能养出来的了解。
在换歌的间隙,厘央忍不住感叹,“你们一定认识了很多年。”
蒋树轻点了下头,额前的头发微微晃动。
“从小就认识,大家都在十三巷住着,打过、闹过、互相瞧不上过,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成了朋友。”
厘央躺到他旁边,听着远处传来的乐点,仰头看着天上的蓝天白云,轻声说:“真好。”
她对他们的感情有些羡慕,大城市里车水马龙,可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也变得远了,同一个楼道里都不一定认识,能点头打声招呼已经是不错了。
蒋树侧头看她,厘央也侧头看他。
他们对视一会儿,忍不住一起笑了笑。
蒋树朝上躺着,手背搭在额头上挡着阳光,轻轻闭上眼睛。
厘央看了他一会儿,跟着闭上眼睛,微风吹在脸上很舒服,轻轻柔柔,就像她现在的心情一样,周围都是阳光的味道。
她静静听着这些好听而特别的歌,心中充满震撼,她没想到这个偏僻而平平无奇的小镇里,竟然有这样一群人。
他们独特、生动又有才华,是那样耀眼。
这些歌竟然都是蒋树写的,虽然不够成熟,却极具特色和感染力,让人听完歌曲,旋律还在一直脑海中循环,很难忘却。
“你们应该从十三镇走出去。”厘央低声喃喃。
她相信他们将来一定会有更广阔的天地。
蒋树未置可否地轻笑了一下,伸出五指,看着指缝里的光。
厘央睁开眼睛,将他的手五指并拢,握成拳头,笑吟吟说:“你抓住光了。”
蒋树看向自己的拳头,眸色动了动,停驻片刻,目光转到搭在他手背上的厘央的手。
厘央的手比他小、比他白,柔柔嫩嫩,连力气都小小的,可是却好像带着一股坚定的力量,让人不自觉对未来充满信心,好像他真的能抓住光一样。
蒋树眼里略过一抹笑意,揶揄问:“我抓住了光,你抓住了什么?”
厘央看向自己的手——我抓住了你呀。
厘央抬眸,对上蒋树明亮的眼睛,她鬼使神差的住了口,没有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但她又在心里重复了一遍。
我抓住了你。
……
日落黄昏,暮色几许。
天边染了一抹绯红的晚霞,歌声不知不觉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