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筱曦撞进他怀里,眼睛一下子就不争气地湿了,嘴上还不肯认输:“那你看到了,我现在特别生气,特别特别生气!特别特别特别生气!”
本来还有一句“你睡不踏实跟我有什么关系”,但……终究是说不出口。
“哧……”头顶上传来邹峰的笑声,那股热气甚至吹动了宁筱曦的头发,他好声好语地说:“好,你特别生气,特别特别生气。我知道了。”
这一刻,宁筱曦的鼻子里,都是邹峰风尘仆仆的男人味道,那种味道,奇怪的混合着体温,汗液和他独特的月下青松一般的体息。闻起来是那么熟悉和亲切,又那么陌生和令人怦然。
就连这个城市污染的空气,突然都变得好闻起来。
宁筱曦甚至还贪婪地多吸了一口气,却突然反应过来了,一把推开了他。
大白天的,这还是在她家门口。遛早的邻居们随时经过都能看见,成何体统!
她立刻四处环顾了一下,往回退了一步,局促地低头说:“那你,先回家休息。”
然后懊恼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她怎么就是抵抗不了他的男色呢!
她不是已经找好了自己的位置,设置好边界了嘛。
怎么他真人一出现,就这么快又突破了她的防线呢?
邹峰看看面前刻意跟他保持距离,不肯抬头的姑娘,收了笑:“你这么早出门,去哪里?”
宁筱曦抬头,四处环顾:“我去办公室。有些事需要做。”
“那我……”邹峰刚要接口。
宁筱曦飞快地转过头来,认真地看着他:“邹峰,你赶紧回家休息。真的。你的身子就是铁打的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工作上有什么重要的事,等你把自己洗干净了,睡醒了,头脑清楚的时候再说。”
好像是觉得这几句话语气太过强硬,她最后又放柔了声音,轻声说:“行吗?”
邹峰不是没有感觉出宁筱曦的逃避,但只沉默地与她对视了两秒,就咧开嘴笑了:“行,那你至少让我送你上出租车吧?”
宁筱曦坐上出租车的时候,连头都没敢回。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躲债呢,而债主,就是邹峰。
等车拐过街角的一瞬间,宁筱曦才转头看了看身后。
那个一身户外行装的男人,背着大重装包,依然站在街边,在寂寥的节日街道上目送着她远去。
那么违和,那么孤单,又那么温暖。
宁筱曦重新坐正了身子,眼睛看向窗外。
这个城市,突然重新变得熟悉而亲切起来。
到了公司,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来之后,宁筱曦才轻轻地长吁出一口气。
然后打开了电脑,等待开机的过程中,她转过身顺手去撕下过去几天的台历,露出了今天的那一页:
[二月十四日:宜彼此拥有]
[我会打车穿越全城来见你十分钟。]
[我会彻夜在外等待,假如我觉得你会在早晨打开门。]
啊,今天居然是,情人节啊。
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俩人互相调戏用的古诗都很常见啊哈哈,因为作者本人古文造诣实在一般般。
邹峰引用的是苏东坡的水调歌头,描写一个叫颖的琴师弹琴的过程。我觉得比《琵琶行》写的还好。嘻嘻。
“昵儿女语,灯火夜微明。恩怨尔汝来去,弹指泪和声。忽变轩昂勇士,一鼓填然作气,千里不留行。回首暮云远,飞絮搅青冥。
众禽里,真彩凤,独不鸣。跻攀寸步千险,一落百寻轻。烦子指间风雨,置我肠中冰炭,起坐不能平。推手从归去,无泪与君倾。”
☆、带队伏击
邹峰第二天就回到了办公室。
他又恢复到了离开之前的那种状态和面目。穿着黑色长款的羽绒服,棉质衬衫,架着无边眼镜走进来的时候,整个人看起来干净整洁,挺拔修长,态度温和疏离,不带任何个人情绪。
除了,瘦了一点,他简直就像从来没有离开过办公室似的。
宁筱曦看见他进来,低下了头。
手机里还躺着他昨晚8点发的微信:
峰:[我睡醒了,休息得很好,明天办公室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