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醋栗——醇白
时间:2022-06-19 07:48:52

  这天上午,司栗睡醒以后久违地想吃个早饭,起床洗漱,家里没什么食材了,准备点个外卖早点吃。
  她挠了挠蓬松凌乱的卷发出了卧室,瞥见亲爹躺在沙发上看法制节目。
  司兴波停下手里刷的抖音视频,看着闺女说:“起这么早?”
  司栗点点头,走到饭桌子上倒了杯水喝,润一润干涸的嗓子。
  “我待会点个油条馄饨,您吃吗?”她问司兴波。
  司兴波将视线继续转到电视屏幕上,同时说:“我待会去单位吃。”
  去什么单位,去单位不也是油条豆腐脑这一类的,她外卖一起点了不完了么。
  她在心里吐槽着,然后转身进了洗手间。
  洗手间与客厅挨得也近,她刷着牙走出来,靠着墙跟亲爹一块看电视上的法制节目。
  早晨清净,同住这么长时间,他们爷俩鲜少这样在一块安安静静地看电视。
  司兴波的手机这时候响了起来,巨大的手机铃声吵得司栗皱了皱眉。
  他接起来,电话听筒的声音也是很大,里面居委会大妈的声音直接透过听筒从传了出来。
  “哎您好,是7单元501的房主吗?”
  “对了,”司兴波跟其他中年男人一样,一接起电话来就带着股莫名的牛.逼劲,故意开玩笑:“您有什么吩咐?”
  住了这么多年,居委会大妈也认识这一家人,笑了两声,“哪敢吩咐您啊,咱小区过两天改暖气,师傅们得进去干活,提前跟您说一声,您这边什么时候在家,最好是能给师傅开个门。”
  司兴波回头和闺女对视一眼,然后跟电话那头说:“我们家里一直有人,随时来。”
  “好嘞,那您就留意业主群的通知吧。”
  司栗听了一耳朵,没太把这事放心上,反正有他单位整天没事干有的时间看着施工,想着这里,她转身去漱口。
  虽然上一本的数据和评价都很差,但是司栗已经不算是新作者了,七八年的网文经历让她早就磨练出了一定的心态,就算写完了在休息因为工作惯性,她已经养成了习惯,每天都想写点什么。
  所以这阵子,要么在家待着要么还是去悦读书店,回顾上一本之所以写成这样的各种不足,然后查找各类写作的学习资料,全身心地再一次努力起来。
  没有时睦州的联系方式,眼睛也还在恢复中,司栗没了和他接触的机会,日子就这样一如既往地过。
  .
  夜晚静谧,寒风令都市霓虹都瑟缩三分,皎洁漠然的冬月坠入夜间,被不断向夜幕伸延的枯枝承托住。
  楼下偶尔有车辆过,发动机的轰鸣声打破深夜的寂寞。
  他很久都没有在睡觉的时候做过梦了。
  一个梦,忽然把他带回高一的那个秋冬。
  ......
  在那时候能住上南城市中心新建的高级小区的人非富即贵.
  这天下午,橙色的夕阳光投射在崭新的柏油路上,穿着校服的时睦州骑着车进了小区。
  时睦州停好车,走进自己家这栋楼里,在大厅路过安保室的时候停了脚步,他转头看向年轻的保安。
  保安认得他,微笑道:“您有事吗?”
  时睦州问他:“请问有我的快递吗?”
  保安马上去存放快递的地方找,背对着他问:“您的收件人叫什么?”
  “时睦州。”他报出自己的名字。
  保安将找到的快递递给他,是一个厚实的飞机盒,打趣道:“还挺沉。”
  时睦州快速接过,微微颔首,转身前去电梯间。
  一系列动作速度很快,略显有些仓促,与平时从容的模样不太一样。
  电梯稳稳停在十楼,时睦州背着书包,单臂抱着这一摞被快递盒保护着的沉东西,用钥匙解锁家门。
  他迈进家门一步,抬眼的时候微怔。
  母亲正站在玄关处对着镜子检查仪容,她如往常一样穿着利落的工作套装,眉眼中的凛冽强势不因她不施粉黛的素面减弱半分。
  常年活动于实验室和科研论坛的翟娟这些年变得越来越雷厉风行,理智到冷漠的程度。
  翟娟偏眼看见儿子进来,随口搭了句话:“回来了?”
  “嗯。”时睦州扶着鞋柜换鞋,对于她为什么突然回家的缘故,他没有半分想询问的欲望。
  只是忽然觉得家里这玄关,忽然显得有些拥挤。
  翟娟看见他手里一直抱着的快递盒,语气清冷,直接问:“买什么了?”
  时睦州原本淡漠的神情忽然划过一抹不自然,下意识地护了护快递,不让她看见,与她擦肩而过走进客厅,“...资料书。”
  翟娟扫看了一眼儿子,不再追问,继续说:“下周我出差,不在家,钱给你留好了,自己照顾自己。”
  时睦州把校服外套挂在客厅的衣挂上,手一顿,顶着母亲的冷淡直接道:“不出差您也不回来不是么。”
  翟娟看着他微微偏头,蹙眉。
  他把衣服挂好,背起书包拿着快递往自己的房间走去,留下一句:“知道了。”
  时睦州刚走进房间,就听见玄关处传来房门被撞上的声音。
  他盯着自己房间的木地板,垂着的眼睫挡住晦涩不明的情绪。
  时睦州走过去把快递盒放到书桌上,坐下,静静地愣了一会儿。
  然后拿出笔筒里的文具刀,把快递盒小心地打开,里面几本崭新的封面花花绿绿的言情小说展露在眼前。
  【时睦州,求求你啦,我现在拿我妈的账号买东西她都看得见的。】
  【上次我看小说班主任直接告到我妈那去了,现在是非常敏感时期!】
  【求你啦,你就帮我买这一次,就这一次!】
  【我钱都算好了,喏,给你,另外多出去的三块钱算你的劳苦费。】
  司栗凑到自己面前,双手合十,眨着清澈的眼眸,可怜巴巴求自己办事的模样浮现在眼前。
  她的示弱和讨好带着清晰的目的性,可却不让人厌烦。
  时睦州静静地坐在桌子前,盯着那摞崭新的小说,眼底忽然漫上几分生疏的笑意。
  他拿起一本,因为有塑料封皮所以无法翻阅,时睦州手腕一转,阅读着小说背面的简介。
  简介里那些充满着少女心粉红泡泡“不知羞臊”的字眼对于从没有接触过这些文学作品的时睦州来说,属实是有些冲击力。
  他禁不住滚了滚喉结,收回视线,默默把那些书找了个袋子装好扔到一边,抽了两张湿巾纸把桌子上的灰尘擦了一遍又一遍。
  时睦州照旧写作业,然后复习和预习知识点,视线中课本上解读知识点的字眼,看着看着就成了介绍男女主亲密戏码的形容词。
  那些言情小说的简介内容和印象里司栗那双笑得水波浮荡的眼眸反反复复地扰乱着他的解题思路。
  啪的一声。
  碳素笔因为执笔人的烦躁被摔到桌面上。
  ……
  梦境里那清脆一声,虽然不大,却吵醒了睡着的时睦州。
  他蹙着眉缓缓抬眼,看见的是自己卧室的布局。
  楼下好像是有人砸碎了东西,同样清脆的噪音,吵了他的梦。
  时睦州坐起来,伸手端起床头柜上的杯子抿了口水。
  台灯旁边的罐子里的褪黑素已经见底。
  他喝完水,也再没了睡意。
  时睦州靠着床头,微微仰着喉咙,台灯的光将他漂亮的下颌线和喉结的起伏线描上了一圈光边。
  他眼帘微垂,眸子里的疲态显而易见。
  已经很久没有睡过这么深了。
  一个回忆梦,竟扫除了身体里半数的疲惫。
  时睦州回想起刚刚梦境的内容,半晌。
  不知怎的。
  他很轻,很浅地笑出一声。
  作者有话说:
  白白:今日的男高中生时睦州依旧纯情呢^^
  【下一章栗子就能再见到时医生啦!喜欢的家人们记得收藏哦,爱你们,今天也要快快乐乐的!】
 
 
第11章 小醋栗
  早上七点半。
  仁华医院五楼眼科门诊。
  时睦州在医生休息间换上工作服,穿过庭中走廊走向门诊部。
  他个子高,身材又匀称有型,腰窄腿长,最普通的白大褂在他身上都穿出了高级的味道。
  刚刚到岗就位的女导医抬头,一眼望见向他们走来的时睦州,眼睛不禁亮了亮。
  晨光铺洒,透过清洁的玻璃反射得更加明亮,光打在他一尘不染的白大褂上,仿佛为他整个人镀上了一层不染凡尘的光。
  时睦州单手举着手机,微微低头看着,黑发利落,更称他偏白的皮肤。
  他垂视的时候浓密的睫毛半遮他眼底淡漠的情绪,明明有一张过于帅气的脸庞却永远挂着不苟言笑的神色。
  反倒有了一股禁欲感,让人无法移开眼球。
  “哎~”年轻的女导医芊芊舒心地叹喟一句:“要是每天都能让我看见时医生这张脸,在眼科累死累活也值了。”
  站在她身边穿着淡蓝色有些微胖的女护士前辈瞥了她一眼,严肃地问:“还有半个小时患者就上来了,刚刚交给你的活干完了吗?”
  芊芊悻然收回视线,暗自瘪瘪嘴低头干活了。
  坐在她旁边看着电脑系统信息,穿着西装的年轻男导医忍不住偷着乐她。
  芊芊听见同事揶揄的偷笑声,伸脚过去偷偷踩他,“娄明,你又欠揍了是吧!”
  娄明一手握着鼠标,抬起另一手整了整领结,干咳一声。
  就在这会儿,时睦州走过导医台,看了他们一眼,照旧说:“早。”
  芊芊马上窜起来站得直溜溜的,兴奋道:“时医生早上好!吃过早饭了吗?娄明这里有买多的份!”
  时睦州路过导医台时微微颔首,笑意不及眼底,“吃过了。”
  然后直接走向诊室区域。
  “这时医生都调来咱们院好几个月了,还是这么不近人情。”娄明摇摇头,感叹:“他刚来那会儿,我真以为咱们所有人都让他看不顺眼呢,连个笑脸都见不到。”
  “时医生性格就这样,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整天没个正型。”芊芊作为仁华医院时睦州死忠粉一号,自然听不得这样的话,恶狠狠地反驳同事。
  “嘿芊芊,我每天给你带早饭你就这么说我是吧。”
  “你们俩还有完没完?”这时候,护士前辈再次警告道:“上班呢,不是让你们来喝茶聊天的。”
  芊芊和娄明同时龟缩,话都不敢说了:“……”
  .
  时睦州路过治疗室的时候,正在里面准备治疗器械和医疗用品的护士小哥戴宁看见他来了,跑到门口跟他打招呼:“时大夫早!我有个问题想问问您有空吗?”
  他闻声止步,看向一脸笑容的戴宁,点头。
  戴宁不是出自国内知名医科大学的毕业生,但是来到医院以后却比那些“高材生”都要好学勤奋,
  时睦州走近治疗室,走到从一边拿出书的戴宁身边,微微躬身看他做的笔记以及不懂的地方。
  两人正交流着,科室里的刘医生路过,看见他俩这副共同探讨学习的模样很是新奇,也走进来看戴宁的问题。
  两个专家级别的医生站在他的左膀右臂用不同的角度为他解答着问题,戴宁面红耳赤地一下子有些受宠若惊。
  问题说的差不多,刘医生看了一眼时睦州,笑着随口问:“时医生今天一天的门诊?”
  “嗯。”时睦州把笔还给戴宁,看向刘医生,“看您今天没排?”
  “上午有个会,”刘医生背过手去,聊着:“下午有个手术,前两天收的那个急性闭角型青光,今天做。”
  刘医生是南院眼科手术经验比较丰富的医生,手术稍微复杂些,却也依旧在他的擅长范围内。
  时睦州了然,“您辛苦,我去忙了。”
  说完他转身离开治疗室,去往隔壁自己的诊室准备八点半开始收治病患。
  “今天时医生看上去精神不错。”刘医生跟戴宁打趣。
  戴宁反应过来:“还真是,之前不是听说时医生总是休息不好么。”
  “干这行都正常,以后的路还长着呢,保证身体小伙子。”刘医生拍拍他的后背,笑着离开了治疗室。
  ……
  这天下午,临近傍晚的时候。
  司栗从外面回来。
  今天难得有心情出去散散心,她坐地铁去探了几个网红店,因为是工作日,所以去哪玩人都不多,一天玩下来体验很不错。
  走了一天,靴子有些磨脚后跟,她在外面味道很不错的小店打包了一大份鸭血粉丝汤,准备带回去一边追剧一边吃。
  她看着这一排单元楼外缘架起来的钢架和绿色的防护网,到处存留着施工队工作后没有收拾干净的痕迹。
  近期在楼下总能听见老人们坐在一块抱怨这旧房改造的施工队干起活来太吵,没法好好休息。
  司栗走入单元楼,脚步声响在寒冷安静的楼里,她踏着四楼和五楼之间台阶,转角以后习惯性地抬头看了一眼。
  司栗稍稍怔了下。
  五楼她家的防盗门敞着,铁门随着楼里的风吱呀吱呀出声音。
  司栗边上楼,站在门口没有急着进去,打通了亲爹的电话。
  电话响了十几秒被接通,司栗问他:“爸,咱家的门怎么大敞开着呢?您在家吗?”
  电话那边传来健身房鞋子和橡胶地面摩擦的滋呀声,司兴波偶尔会和几个老同事约在单位的健身房打羽毛球或者乒乓球。
  “啊?!”他声音很大,“哦,今天做暖气的来了,我下午有事,就给人家把门开开了。”
  司栗一听,气又从心里窜出来,“您怎么就这么放心给外人开门啊?还不在家看着,万一丢东西怎么办?”
  “我有事我没跟你说吗?!”他有些不耐,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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