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醋栗——醇白
时间:2022-06-19 07:48:52

  一夜的回忆梦做的太过于真实,仿佛把那三年重新走过一般惆怅又疲惫。
  睁开眼以后结合着自己正躺在时睦州母亲租给她的房子里,想着隔壁住着的那位,司栗只觉得自己这日子过得比电视剧还要抓马。
  2月1日,今天是除夕后的春节,大年初一。
  她下床去拿换洗衣服,准备去隔壁。
  浴室坏掉的水管已经报修,不过维修师傅要等到后天才会上班。
  昨天时睦州告诉她,自己这几天如果要用热水器洗澡可以去他那边洗,时睦州的家是个大三居,有一个不怎么使用的浴室,刚好给她行了方便。
  司栗输入指纹进入时睦州家,发现家里寂静一片。
  “没在家?”她走进去,往厨房,餐厅,客厅都看了一圈。
  “时睦州?你在家吗?”司栗往里走,没有人答复她,时睦州的卧室敞着门,往常他只要不在卧室都会把卧室门关上的。
  司栗觉得奇怪,走进去看了一眼,一眼就发现了端倪。
  时睦州的被子掀开着,没有铺好,床上随意搭着好几件衣服。
  她眯起眼睛,知道他是就算家里着火下一秒就要烧到自己身上,也要在逃跑之前把家里处理干净整再走的人。
  这场景显示着他离开时的匆忙,司栗往储物间门后一看,原本放在门口的行李箱没了。
  就在正疑惑的时候,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司栗接起:“喂,怎么了。”
  蔡书语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过年好啊宝贝!!出来吃饭啊!”
  “我刚要洗澡,你过来接我吧。”司栗说。
  “行,我跟黎牧在一块呢,把时睦州叫上啊!”
  “嗯…这个有点困难,时睦州好像不在家。”她说,“行李箱都没了。”
  “啊?”蔡书语坐在车里,和黎牧对视一眼,“时睦州带着行李箱跑了?你俩过个年,发生什么了?”
  “你昨晚不会对人家什么霸王什么硬上弓了吧??”
  司栗骂了她一句,“上弓?我上炕都费劲,黎牧不是跟你在一块吗?你问问他知不知道什么。”
  “昨晚上他并没有提起突然要去哪,我觉得有点蹊跷。”她说。
  “OK,你别着急,我让黎牧问问。”
  司栗挂了电话,站在空荡荡的家里,她感受着那股惴惴不安,脑子莫名将刚刚那个梦的结尾和如今的场景结合在一起。
  不告而别不是时睦州的风格,她沉了口气,转身进了浴室。
  四十分钟司栗洗完澡再出来,第一时间就拿出手机看有没有新消息。
  她点开和蔡书语的聊天框,看到蔡书语发给她的内容,眼神冷不丁怔愣住了。
  【csy:宝贝!!出大事了!黎牧打听到时睦州好像回北城相亲了!】
  司栗缓慢地眨了下眼睛,心里仿若踩空一般。
  相…相亲!?
  昨天还和她在一块度过一个温馨的新年的时睦州,第二天竟然二话不说就去相亲了。
  这阵子感受到的两人之间那股和谐与靠近,难道只是她自己自作多情吗?
  她握着手机,不自觉地咬住下唇。
  逐渐变冷的水滴顺着发梢滴在睡衣上,氤氲开一片湿迹。
  .
  北城仁华医院总院。
  阮勤穿着病号服,坐在床上,看着自己身边这正在认真削苹果的时睦州,叹了口气:“你说说你,大过年的,折腾什么,我又没大事。”
  “都住医院了,还不是大事?”时睦州坐在自己师母的身边,手里的水果刀围着苹果转着圈,“您不要看老师在工作上兢兢业业,照顾人并不一定擅长。”
  阮勤年纪已有六十多,心脏病是老毛病了,以往都没事,只不过今年格外的冷,她一时间虚弱复查,被医生留院观察几天。
  她看着自己时睦州,眼神充满欣慰和慈爱,“南院的工作忙不忙?”
  时睦州拿过盘子,将苹果切块,眉眼是不尽的柔和,“还好,到哪里都是做同样的事。”
  “你跟你那个老师一模一样,一工作起来什么都不顾。”阮勤叹了口气,想起来,跟他说:“本来想叫你过阵子回来的,正好。”
  他抬头,微微疑惑:“什么叫正好?”
  “我一个同事的女儿,优秀的很,一直想让你们见见。那孩子也是常年各地跑,就过年这会儿在北城。”
  “你今年都二十六了,这么多年不见你身边有个女孩子的,是时候就该为自己的家庭着想了,孩子。”
  时睦州听到一半就疲了,无奈地无声笑笑,然后劝她:“师母,我不是跟您说了,暂时没有这个想法。”
  “我回来是照顾您的,我去了,谁在这儿?”
  阮勤见他想用这么拙劣的理由搪塞自己,伸手拍了拍他的肩,略有不满:“你当你老师是摆设?他在这呢我能有什么事。”
  “必须去,我答应人家好好的,你让我怎么突然回绝?人家还是姑娘家!”
  时睦州叹了口气,有些头疼,“好,您别生气,这会儿情绪要保持稳定。”
  见一面也没什么,当面说清楚比较好,也当是卖师母一个面子。
  阮勤满意地点点头,看着他又想起另一档子事,问他:“你今年又没跟你妈过年?”
  时睦州眼神一变,没说什么,低下头给她剥橘子。
  “你说说你们家,你爸爸不在了,你妈一个人到了这个岁数,再独的人也会孤独。”阮勤有些发愁。
  时睦州从十八九岁开始就跟着丈夫学医,她是看着这孩子成熟成人的,加上与他父母又多少认识,不得不多说几句。
  “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怨,你们母子之间就差谁先服个软的事。你但凡把用在我和你老师身上的心思,分出去给你母亲,也别让她寒心呐。”
  “师母。”时睦州忽然扯出一个略带讽刺的笑,缓缓说:“亲情也是需要将心比心的,轮寒心,我也没少受。”
  阮勤脸色微微变化,她既心疼这孩子,又觉得别人的家事自己也不便再干涉,于是她伸出手拍拍他的手背,无声地安慰着。
  .
  晚上七点钟,时睦州来到约定的茶餐厅。
  靠窗第三个位置,他看着微信里的备注,走过去,一抬眼,有些意外。
  芮安也没想到和自己相亲的人会是他,她悄无声息地皱了皱眉,然后露出得体的笑容与他点头示意。
  时睦州走过去,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下,服务员递来菜单,他轻声答谢。
  “时先生吃点什么?”芮安问。
  “不了,不打算久待。”他合上菜单放在一边,目光沉静,“本来打算费些口舌解释,不过现在看来不需要了。”
  芮安眉心跳了跳,对他过于冷淡不把自己放眼里的态度十分不满,伸手绕了绕自己的卷长发,“哦?这话是从哪里来呢。”
  “作者大会,你看见我和司栗了。”他给自己倒了半杯温水,继续说:“那么我也就不需要再与你解释为什么不想深入认识的缘由。”
  她盯着时睦州这张过于俊朗的脸,心里那股妒意又燃了起来,“你喜欢司栗?”
  “一直。”他说。
  芮安搭在桌子下的右手攥了攥,情绪不佳。
  时睦州此刻抬眼,笃定道:“你记得我。”
  她一愣,心里一动。“什么,记得?”
  “五年前,海尧大学正门口。”时睦州的眼神透着犀利,打量着她每一寸的表情变化。
  芮安已然维持不住表面的优雅得体,她挎下表情,抿了口咖啡,嗤笑道:“是我又如何,我只不过说了实话。”
  “你说的是不是实话,你和司栗什么关系,我不感兴趣。”时睦州的手指摸着另一手腕上的表带,神情永远那么沉稳,“但是如果你伤害到她,到时候你家与我老师两家之间的交情。”
  “恐怕并不能成为我饶过你的理由。”
  芮安从没被人这样威胁过,她怒气上涨,刚要发作。
  时睦州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他撩了一眼,赶紧接起,“怎么了?”
  “时睦州…”司栗站在北城国际机场航站楼门口,望着眼前漫天的鹅毛大雪,冻得哆嗦:“你,你回北城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
  “有点急事,抱歉。”时睦州听出她语气里的不对,问:“你怎么了?”
  司栗不知道自己这样先斩后奏,气势汹汹飞过来的举措会不会让他不快,所以开口时声音很弱,有点心虚:“我在……北城机场。”
  “你在…你在哪?”时睦州捞起旁边椅背上的大衣,看了一眼芮安,直接起身往外走,边说:“在那不要动,把航站楼号码发给我,我去接你。”
  芮安的眼神一直跟随着他,直到时睦州出了茶餐厅。
  她握着的拳头发颤,胸口剧烈起伏着。
  她就不明白了。
  她司栗凭什么。
  作者有话说:
  白白家菜谱——酸菜黑鱼:
  【时睦州说“一直。”这里好让我心动呜呜呜,可恶,又一个纯情男人!!】
 
 
第34章 小醋栗
  鹅毛般的雪从天飞降, 纯白的雪糁笼罩了这一片干燥的大地。
  机场附近的道路比街区更为宽阔,于是这一场大雪的势头在司栗的眼前格外立体。
  北城虽然是北方城市,但是在司栗的印象里, 这样的雪不管在哪应该都是罕见的。
  机场外的电子告示牌角标亮着蓝色暴雪预警的标识。
  她站在航站楼12号门口,眼前一辆辆黄橙色的出租车来来停停。
  司栗仰起头, 呼吸着这含着冰霜的空气。
  不知怎的, 她忽然想起岩井俊二的那部电影《情书》, 感觉此刻身处的与电影里的雪景很像。
  她只有小时候来过北城, 这座城市对她而言极其陌生,身边本地人三两成伙地聊着家常和异常的天气, 北城人的口音比较豪爽,就像这场雪一样, 强势直接。
  大概过了三十分钟到四十分钟,她隔着很远看见熟悉的人影。
  可能是冻傻了,她竟然张望了半天时睦州的那辆白色奔驰, 直到看到他走向自己,才想起白色奔驰还在南城。
  这是他第二次撑着伞走向自己。
  一长串排列的橙黄色出租车,柏油路的浅灰色, 路人厚衣上的五颜六色。
  雨雪不曾让他的行动匆忙半分,时睦州一身黑衣,穿过那些嘈杂的颜色, 身后立体的飞雪为他布景。
  当她坐上飞往北城的飞机,当她独自伫立在这座陌生城市中,在被寒冷无助攻击时。
  他的出现, 他的存在, 让司栗明白他在她心里的分量, 远比自己想象中的不可替代。
  时睦州走到航站楼遮檐下, 收起伞,一眼扫去,直接捕捉到呆呆望着自己的司栗。
  他快步走过来,一手将颈间的围巾扯下,走到她面前时直接动手替她围上。
  时睦州垂眸,手上力度轻柔,“急匆匆跑来干什么。”
  他的体温通过围巾传递到她身上,司栗就这么不说话,看着他的脸,任由他给自己围围巾。
  半晌,她耸动冻红的鼻尖,眼里氤氲着雪的湿润,牙齿打颤:“时睦州,你能不能……”
  时睦州掀眸,右手的手指还搭在围巾上。
  他撑伞走向自己,他给自己围围巾,他的嗓音。
  他的全部,没有一样不是司栗想贪婪独占的。
  她再开口,徒增许多委屈和可怜,“你能不能不去相亲。”
  时睦州将见过芮安的事隐瞒,无奈地叹了口气,哄她:“没去,我不去。”
  司栗点点头,“我也不想突然袭击的…给你打电话,你没接,关机。”
  “我那会儿在飞机上。”时睦州握住她的手腕,带着人走动起来,去那边出租车专门接送的街口排队打车。
  “你就为了这个飞过来?”他回头,眼里略笑。
  司栗微微握拳,也不隐瞒自己的心思,“我怕跟你相亲的那个女的,万一比我漂亮,比我聪明,比我挣钱多,比我有魅力。”
  她悄悄看他一眼,小声埋怨:“你就被人勾搭走了。”
  说完,她不知对比出什么,更加委屈,哭腔都上来了:“好像…好像这个岁数的,大部分都比我强哈。”
  时睦州排上队,忽然转身,握着她手腕的手猛然往回收。
  司栗就那么猝不及防地被他拉到他的身前,她惊得瞪圆眸子。
  他微俯身,见到她又红起来的眼圈,压了压眉心,“什么都没比过你,司栗,不许哭。”
  “真的?”司栗眸光一转,反过来问:“那你现在是不是把我当做第一考虑对象了?”
  时睦州就知道她回来这一出,轻笑一声,“我可没有说过。”
  说完,他转身拦下出租车。
  ……
  时睦州带着司栗回医院了,在车上,他跟司栗解释了突然赶回北城的原因。
  “啊,那你师母没事吧?”司栗惊讶,担忧道。
  他摇摇头,“没事,老毛病,只是留院观察两天,明天就能出院。”
  司栗的心踏实下去。
  时睦州这会儿倒是疑惑起来,问她:“谁跟你说我回来相亲的?”
  她愣了下,一时间不知道到底要不要把黎牧供出来,“啊…朋,朋友扫听的。”
  他勾了勾唇,笑得不是很友好,“姓黎的朋友?”
  司栗哽住喉咙,认栽承认。
  时睦州叹了口气,颇为无奈。
  出租车行驶在北城街道,司栗靠在窗边,对北城的一切都好奇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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