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齐刷刷伸手指着常溪,常溪端着酒碗看了眼误三春就开始跑。误三春拿起手里碗就朝常溪砸:“奶奶的,我就知道你小子不闷好屁。干活偷奸耍滑,还偷老子的酒喝,你别让老子抓到你。”
常溪和误三春两人功夫都了得,如今却围着个荷藕的家院子来回跑圈。
常溪跑了一会儿实在不想跑了说:“大哥,你别追了。我给钱,我给钱还不行吗?”说着把钱袋子从腰间拿下来,扔给误三春。
误三春打开看了眼就一些碎银子,把钱袋往回一扔回说:“就这点你打发叫花子呢?老子娘子酿你的酒那是琼浆玉露,你这点钱就够闻个味。”
误三春看了眼旁边坐着的兄弟们说:“他钱不够你们替他给,回寨子让他还双倍的给你们。”
平时常溪抠的那是一毛钱你别不想从他哪儿扣出来,如今听了有这好事大家纷纷慷慨解囊,你五十两,我二十的没一会儿凑了快五六百两。
误三春拿着钱袋子把这些钱一收,对着大家说:“回去别忘记问你们二哥要钱,记得要双倍,他是敢不给就来老子,老子给你们做主。”
除了常溪心疼的脸都抽抽了以外,所有人都异口同声的说:“大哥威武。”
误三春对着众人摆摆手说:“行了,活也干的差不多了。你们可以收拾收拾土豆搬家了。”
其中一个土匪不明白问:“大哥,啥叫土豆搬家?”
误三春抬起脚对着他屁股踹了脚说:“滚。”
常溪还在心疼他的小钱钱,哼哼唧唧的说:“大哥,这饭还没吃呢。怎么也让兄弟们吃完饭再走啊。”
“吃个屁,你们把老子的酒喝老子没揍你们就不错了还想吃饭,快滚。”
众兄弟还是赖在原地不肯走说道:“大哥,兄弟们下山就是想看看小嫂子。等见了小嫂子我们就走。”
误三春指着众人说:“你看看你们一个个长的破马张飞那个样,吓得我娘子怎么办?别墨迹快滚,再不滚老子打人了。”
说完也不搭理他们,自个人儿转身进了屋没过一会儿拿着把油纸伞和一个碧绿色的小圆垫子出来。
看了看站在院子里的兄弟说:“老子要出门去接我家娘子,你不愿意有就把这院子的酒壶啥的都给我收拾干净。等会不要让我在院子里看到你们,要是让我娘子发现了什么,你们就等着老子回寨子练你们。”
套好马车将东西放在车斗里,又进了厨房提了个食盒出来。
几个兄弟围上去问:“这里面又是啥好东西?”
误三春赶着他们说:“去去去,女人家的小点心有什么好看的。”这点心是上次他去镇上给点心铺子送糕点,铺子老板给装的,他一个大男人不喜欢吃甜食,拿回来一直放着如今刚好带着娘子路上当个小零嘴。
“大哥,你对嫂子可真好。”其中小土匪说着。
误三春看了看他说:“若是日后你有了家室也要对人家这样好,知道吗?”
那土匪想了想点点头说:“若是真有那日,定然向大哥学习。”
误三春将食盒放在马车上,赶着马车出了院。
常溪看着误三春赶着马车越走越远对着身旁的燕别说:“你说,等这次任务完成大哥还会和我们一起回京吗?”
燕别拍了拍常溪的肩膀:“也没什么不好。”就转身去收拾院子去了。
常溪想我是多想不开和燕别诉衷肠,这人是他们里面出了名的冷心冷面,问他干嘛白问。
误三春快马加鞭,想着三天没见到小姑娘了也不知道在外面有没有被欺负,还是快点主家接了她去。
张晗的话音刚落,登时间来吃席面的婆家人就炸开了锅。
“莫不是老荷家的那个,这样的人怎么能出来给人家做席面呢?”一个人抻着脖子喊着。
旁的人也说:“还好咱们没吃她做的席面,搞不好都得让她给毒死。”
“就是,就是。这娘家怎么想的。请这样的人来。”
那主家夫人还拉着荷藕的手,听到别人这样说她明显感觉手中一颤回头看了眼荷藕,一手拍着桌子嘭一声现场马上静了下来,对着张晗开口道:“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高家大哥起身道:“怪不得姑娘不据实告之姓甚名谁呢原来是有这难言之瘾。”
又对着主家夫妇二人拱手道:“伯父,伯母想来您二老定是不知道这姑娘的真实身份。要不然请了个克死夫家的厨子来,是想让你家玉儿也早早把我家高锦克死吗?”
主家老爷是个温和脾气,还在圆这场面:“这大喜的日子什么生啊死的,多晦气。”
高大哥不依不饶:“你们请了这么个东西,还怕什么晦气。”
主家夫人是个火爆性子起身指着高家大哥骂道:“放你娘的狗屁,老娘今天……”
话还没说完,只听嘎吱一声,不知是谁咬了一口金乳酥,那牛乳的香气伴着桂花的甜腻随风飘来。
所有人顺着香味道看去,只见中间一桌一个男子正咬一口金乳酥,见大家都盯着他竟有些不好意思。偷偷的将口中的食物咽下,大家随着他的吞咽一起咽着口水。
一时间只听得筷子和碗碟的声音,和桌椅拉动的声音。婆家人出了座位都往娘家人桌子上挤准备开抢,这金乳酥都是定好的娘家一人一个,一个多余的都没有。大家伙都站起来围城人墙,可不能再让他们抢着了,抢了就没了。
荷藕和主家老爷一起拉着夫人坐下,荷藕本以为他们会和大家伙一起骂自己坏了他家的好事。却没曾想夫人还会为她说话,她将那金乳酥切了瓣给主家夫人:“夫人,您尝尝甜食可以让人心情好。”
那夫人拿起筷子尝了一口说:“这点心做的,酥脆可口,中间还有流动的牛乳。一口咬下去先是脆爽再接着是牛乳的馨香软糯,这滋味真的是言语都无法形容。”
婆家主桌的几个亲戚见此都跟着咽口水,主家老爷问荷藕厨房里还有没有余下的给他们也送几个。
荷藕唤了女使将多出的几个端了上来端了过去,那几个亲戚见此刚想动筷却听高家大朗说:“各位叔父,这灾星东西吃不得。”
其中一斥责他道:“今日本是你兄弟大喜,你个当兄长的不帮着张罗也就算了。还来人来娘家搅局,知道的是你听了父母的命令,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见秒是你兄弟好呢。大朗,你爹娘不懂事你在外经商多年如何也同他们一起胡闹。”
高家大朗闻言再也没未出声,只是他面前那盘点心却也未动。
离着主桌较近一桌娘家人一个起身拱手道:“小娘子你这酒叫什么名,是那里买的?老夫多年未喝过如此好喝的青梅酒了。”
“酒是我自己醉的,还未有个名字。”荷藕说道。
那人拿起酒杯又品了一口说:“初入满口都是梅子的酸涩,再入口却是酒的浓烈,最后满口的回甘却是浓郁醇厚。这小小一杯酒水,却好似人的一生少年人的青色,青年人热烈还有老年人稳重都在这酒水里了。”
身旁的人起身和道:“不如叫少年游吧,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那人摇摇头道:“不好,这酒清淡配少年游不合适。不如就叫清风玉露,这酒水入吼却似清风玉露入喉间啊。”
荷藕见着众人都说好,也同意了说:“那便谢先生赐名就叫清风玉露,只是这酒本是我酿着给我家相公喝的,没有什么存量。”说到相公心里还有点想他,好几天没见到相公啦,也不知道他在家过的好不好。
那人道:“无妨,无妨那日小娘子若日开坊卖酒,我等定是会去捧场的。”下面的众人也附和着。
荷藕没想到大家会这么说,不敢置信的问:“你们不怕我吗?”
娘家人有人打趣道:“害,你一个小姑娘有什么好怕的。再说你克那事你相公不是早就在县衙大堂还你清白了吗。今儿也就是有些坏心眼的人借着你来挑事罢了。俺们这些人吃你的菜都吃了三天,不是个个都好好的。”
荷藕听大家这么说开心的不行,想了想厨房还是有剩下的酒说:“大家伙要是不够厨房里还余了两小坛我带来备用的,今儿送给大家喝。”
婆家那边的客人早就被馋的不行了,闻的得着味却喝不着只能跟着人家咽口水。立马有人开口道:“小娘子,我们也要我们也要。”
娘家人马上有人反驳道:“不是嫌人家晦气吗?现在不怕晦气,不怕死了?小娘子,两坛子我们娘有人全包了别给他们就让他们看着。”
话虽是这样的话,荷藕还是让女使一边分一坛。高家大哥拿起酒杯尝了一口,酒水下肚持着荷藕的眼神里多多少少有了些许惊艳。
午饭吃好接下来就开始收拾厅堂准备到了吉时接新娘子出门了,荷藕她们也没事了将厨房收拾好,准备一会也去看新娘子出门子。
临到出厨房的时候,荷藕看了看对面秦家班的几个婆子一脸晦气,她回身对着那领头的说:“虽然大家身为女子也是要一言九鼎的,别忘记你们今日说的话。日后你们秦家班不会再接任何帮厨的生意。”
那领头的婆子没想到会败在一个小姑娘手上,她也悄悄出去看了席面,她们确实是败了。席面上的菜几乎都没怎么动,而一边却是都不够吃。
那婆子对荷藕说:“答应你的事,我定会做到。我们秦家班少了帮厨这一项并没有什么太大影响,不会出尔反尔。小姑娘,我很佩服你。”言毕收拾好东西,就唤着其他的婆子走了。
荷藕到是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人说佩服她,大家只要不抓着她浸猪笼沉塘便好。
荷藕伴着婶子们去前厅等着看新娘子出门,刚走了两步却听到身后有人唤她:“藕藕。”
第24章 归家
误三春赶着车到了后门, 正在栓着马车准备在门口小姑娘出来给她一个惊喜。
守门的两个人闲聊着,没过一会儿又跑来一个家丁对着他二人道:“你们猜咱们请来做饭的小厨娘是谁?”
两个守门的里面一个略高的说:“你不说我们上哪儿猜去,难不成还真是个厨神?”
那人呸道:“什么厨神, 是下塘村那个灾星。老爷怎么找了她来给小姐来做喜宴。如今, 这堂上已闹了起来……”
误三春本来躺在马车上, 把给娘子带的油纸伞撑开档着太阳。听到这话,翻身下车收了伞就想朝后门进。
几个家丁自是不让他这个陌生进去, 却又不是误三春的对手,三两下就被打倒了, 他急急的冲院里找人。几个家丁也连滚带爬的起来, 追了上来。
刚跑了没几步刚好看前面有一个女子伴着赵婶子她们, 轻唤了声:“藕藕”。
荷藕闻声回头看到男人长身如玉, 头上的发冠束起,身上穿着前几日她新做的那套天青色的袍子。微风轻轻吹过带起衣袂偏偏。
荷藕转身向男子跑去,扑进了男人怀里:“相公,你怎么来啦?”
误三春看着小姑娘傻里傻气的发问, 用手锊了锊她额间的碎发。还未开口, 身后几个煞风景的便跟了上来:“站住, 别跑。再跑就报官来抓你。”
荷藕向前一步伸着手臂把误三春护在身后:“各位小哥,这是我家相公。”
那几个家丁见荷藕这样说为难道:“小娘子, 你莫要带你相公乱走动。若是被老爷发现了我们几个是要吃板子的。”
“好的, 好的。”小姑娘痛快的答应, 几个家丁反身朝后门走去。
误三春围着小姑娘转了个圈确定人没受伤才放心, 又打量了下小姑娘的脸色感觉心情也不错。
荷藕拉着误三春的手说:“相公, 你还没说怎么也来啦?”
误三春偏着头看她说:“想娘子了呗, 来接娘子回家。”
小姑娘被他说的不好意思, 左右看看没有人才好些:“相公, 我们去看新娘子出门子,一会儿晚了该看不到了。”
前面几个婶子见荷藕没有跟上,回头一找见到廊中的两人大家都相识一笑。
荷藕拉着误三春到时刚好刚上玉长的哥的背他出门,谁知道刚背上高锦就过来了直接从背上把人接了过去。
高家大哥气急说道:“你现在背她,这一辈子都要被压一头。”
高锦背着玉儿又往上颠了颠,背着玉儿向门外走对他哥说:“大哥,我乐意被玉儿压一头。”
高家大哥感觉自己今天真的是里外不是人,因这一句话左右的娘家人都瞪着他,他这傻弟弟还一点都不领情。
荷藕对着男人说:“相公,你知道吗这主家小姐玉儿和高少爷是一见钟情呢?第一次见面两个看对眼了,嘻嘻我和相公也算是一见钟情呢。”
误三春挑挑眉问道:“哦,原来娘子会救为夫是对为夫一见钟情了,是看上了为夫的皮相?”
荷藕忙近着小手说:“不是的相公,我心喜相公是那天相公在市集上救了我,还说要……”还未说完忙捂住嘴,心想完了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误三春坏笑着问:“还说了什么?”
小姑娘用手拍着他,在耳边翁声翁气说他坏。误三春好几天没见小姑娘了,如今被若有似无的气息打在耳边撩的心痒痒,环着她的腰在额头上亲了下。
荷藕一开始虽然红着脸,但是左右看看没人关注他俩才放下心。两人转身一回头刚好看管家正站在廊中看着他们,荷藕心想完了那刚才不是都被看到,羞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误三春这个皮厚见管家在这儿,还嘿嘿的笑着,荷藕气得在他腰间扭了下。对于误三春来说这就跟小猫抓痒一样,不疼还有点痒痒的。
管家他二人看到自己了便迎了上来:“荷姑娘,我家老爷和夫人有请。”
小姑娘看看误三春说:“管家,我能带相公一起吗?”
管家点点头:“跟我来吧。”
进了主厅,主家老爷和夫人看着跟着荷藕心旁的男子约莫也猜出了个大概。那老爷还是开口问道:“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