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月吐了吐舌头,扶着她继续前行。
行了片刻,走到一座小桥上,却见苏沉霜迎面而来,她瞥了眼姜玉微的肚子,露出温然的笑意:“公主好福气,这一胎看着像是个男孩呢!”
姜玉微眉头一蹙,不想理她,她却伸手想摸她的肚子。宝月一惊,警惕地拦在前面:“别过来!要是伤了小殿下,你可担待不起!”
苏沉霜委屈道:“宝月姑娘,我也是怀过孩子的人,怎会有别的心思呢?”
她这随口一句,姜玉微又想起她借着胎儿取她心头血的事,素手一攥,目中泛起愠色。
“我们走。”
她扶着宝月的手,转身离开,不料苏沉霜却将她拦住。
“公主且慢。”
“你想做什么?”姜玉微冷冷地盯着她,宝月三人也万分警惕。
“没什么,我就是想同你说一句话。”苏沉霜红唇一弯,凑到她跟前,笑容柔美至极。
“你的血太腥,我拿去喂狗了。”
刹那间,巨大的怒意从姜玉微胸口迸发,气得她脸色发白,双手颤抖,她扼住她的手腕,咬牙切齿:“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的心头血太腥了,我拿去喂狗了。”
苏沉霜唇畔微扬,眼里闪过锐色。
姜玉微胸口似有火山爆发,脑中血液飚蹿,眸光一寒,猛地将她推入湖中。
“砰!”
水花四溅,苏沉霜瞬间没入冰冷的湖水。
“救命,救命!”她奋力扑腾,冷水不停灌入口鼻。
就在此时,人影一闪,宋观踏水飞来,将她从湖里捞了到桥上。望着浑身湿漉不停颤抖的女子,他眸中一紧,解下斗篷披在她身上,尔后死死扼住姜玉微的手腕,眸光凌厉无比。
“姜玉微,你知道湖水有多冷吗?你是想害死她吗!”
对着他阴鸷的目光,姜玉微胸口似被寒冰冻住,连血液都开始发冷。
“怎么?想替她报仇,把我也推下去?”她挑了挑唇,讥讽道。
宋观牙梆一咬,恨恨道:“若非你怀着身孕,你以为你还能好好站在这吗?”
若是以前,被他这么刺激,姜玉微立即就跳进湖里,可现下她怀了孩子,母亲的天性让她不得不压下这股怒气。
她甩开他的手,笑容冰冷:“既然如此,你还在这啰嗦什么?就不怕你的苏姑娘冻死了吗?”说完昂起下巴,傲然离去。
望着她冷漠的身影,宋观脸色越发阴沉,拳头一攥,抱起苏沉霜,朝凝香阁快步行去。
回去之后,姜玉微心里越发闷堵,像压了快大石头,没多久便开始腹痛。大夫看过之后,说她动了胎气,赶紧扎针用药。
为了胎儿,她只好强压下心头的怒气,可即便这样也整夜没睡着。
几天后,宝月从外面回来,满脸气愤:“这个苏沉霜真是个狐媚子,说得了什么寒症,日日让殿下陪着!”
“殿下也是眼瞎,那天明明是苏沉霜激怒公主在先,他却怪到公主头上,老天爷怎么不一道天雷,劈死这对狗男女!”
话音刚落,晴空一闪,骤然响起一道惊雷。
“我去!”她抬头看了看,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见此情形,姜玉微唇畔一勾,戏谑道:“宝月,你这嘴巴今天怕是开过光吧?”
宝月下巴一抬,得意洋洋:“还真是的,我昨个刚到寺庙给公主请了平安符,说不定真的开了光呢!”
“那好,你再给我多骂几句,越狠越好。”
宝月一喜,清了清嗓子,朝凝香阁的方向大骂:“老天爷,你若是开眼,就让他们吃饭噎死、平地摔死、出门就被马车撞死,最好让早点死绝,永世不得超生!”
听着她连珠炮弹的叫骂,姜玉微弯了弯唇,眸中泛起一丝复杂。
她明明那样的恨他,恨不得将他早些死透,可真的想到那个画面,她心却似被针扎了一般,隐隐作痛。
她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眸,拳头越攥越紧,努力忘记此刻的感觉。
不料,第二天清晨她就病倒了,身子滚烫。
一碗碗汤药灌入腹中,她却不见好转,宝枝二人心急如焚,只好通知宋观。
很快,宋观便赶来了,望着床榻上昏沉的女子,他剑眉一锁:“好端端的,怎么就病了?”
宝月没好气道:“太医说了,公主是内心郁结过重,肝火难消,这才导致风邪入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