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文书都做好的时候,秦安胳膊上的伤也好了许多。彼时她正捧书坐在自己房中,青荷就在她的身侧做针线。那日她哄了青荷许久,才让她展颜。
翻过一页书,秦安面前多出一片阴影,仰头去看才发现是魏知壑不知何时到了。
青荷放下手中的活,不情不愿的行礼退下。
“文书已经做好,今晚就出发。”余光瞄到门被关上,魏知壑坐下来说。
单手合上书,秦安点头表示自己已知晓,“殿下一路小心。”
“忘记上次被罚的事了?你往后,叫我黎丘吧。”魏知壑表情有些不自然的道。
黎丘,是秦茹唤他的方式。秦安牵唇笑笑,并不开口。
睨着她,魏知壑却又追问:“这几日,为何不见你再做饭食?”
“上次伤了胳膊。”秦安没想到他会问这些,便轻声道。
冷眼凝着看她,魏知壑心中有些不悦,似是很不喜欢她如今略显冷淡的样子。可细细看去,又见她面色平静柔和,分明和以前也没什么区别。揉捏着指尖,他突然俯身,扣住了她的下巴。
未等秦安反应过来,就在她的唇侧落下一吻,他贪婪的纠缠,她抵挡不得,气喘吁吁。
揽着她扶在自己的肩头顺气,魏知壑才觉得心中舒畅了些许,声音有些暗哑,“你随我一起去。”
“我?”立马惊讶的坐直身子,秦安脱口而出道,“还是让拂笠跟着你吧。”
“京城中的状况瞬息万变,拂笠需要留在这里,我才安心。”魏知壑拧眉,手指带着几分暧昧意思摩挲她的红唇,眼底却泛起浓浓墨色,“你不愿跟我一起?”
瑟缩着避开视线,秦安视线轻颤,许久后才笑着点头,“怎么会,我去收拾一下。”
“好。”魏知壑这才松手,任由她离去。
事出突然,秦安惦记着行路须得简便,只带了些轻便的衣服。青荷听闻她要走,更是心疼地说要跟着一起去,恐人数太多,秦安好说歹说才哄着她放弃。分别之时,青荷更是把所有的银子都一股脑塞给了她。
安慰了青荷好一会,直到拂笠来催了,秦安才提着行李向后门而去。到了才发现,魏知壑竟穿着粗布衣,乔装成了一个马夫模样。
姚甝警惕的看着外面,压低声音,“这里的禁军被我暂时调开了,文书都准备妥当,殿下快走吧。”
冲他微微点头,魏知壑单手拽住秦安的手腕,快速隐入暮色中。拐过两条街道后,是姚甝为他们备好的马车。魏知壑扶秦安坐上去,自己驾车,不多时,他们二人就走到了城门处。
离那些城门处的士兵越近,秦安就越是紧张,心如擂鼓。
“吁。”停稳马车,魏知壑缩着脖子讨好的冲士兵笑,“军爷好。”一面说着,还将手中的文书递了过去。
那是一个瘦削的中年男子,接过文书扫了两眼,“城西祝家的小姐?”
“是,小姐要赴往金城探望祖母。”魏知壑应和道。
将文书还给他,男子冲手下挥手,手下立马拉开了马车帘。
这一举动惊到了秦安,她下意识的抬手,用宽大的袖子遮住自己的半张脸。
见马车中真的只有这一个姑娘,男子又让手下们绕着马车转了一圈,也并未见有丝毫异常。沉吟片刻,他抬手示意放行。
坐回马车之上,魏知壑刚一执起马鞭。
“等一下!”
身后突然传来叫喊,魏知壑低下头,眼中闪过一丝浓墨。手腕低垂,捏住了袖子中的锥旧时光整理,欢迎加入我们,历史小说上万部免费看。刀。
方才的男子追上前来,皱眉看着魏知壑,“如今天下算不上太平,京中尚有鸡鸣狗盗之辈,只你一个人带着弱不经风的小姐,竟然傍晚出行走夜路?”
随着他的话语,城门处的士兵们都戒备了起来,暗自将刀剑对准他们。魏知壑打量着人马,心中思量措辞。
“放了我,快放了我!”正在僵持的时候,秦安突然从马车上冲了下来,不管不顾的就要跑。
魏知壑一把抓住了她,随即士兵们的刀剑也近在他眼前。
扑倒在地,秦安冲领头的人哭喊,“军爷饶命,我只是想嫁给老爷,我做错什么了?”
霎时明白了她的想法,魏知壑摆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冲那男子道:“军爷,你莫要被这个贱人骗了。她意图勾引我家老爷,被主母发配嫁给我,还不得安生。我是要把她带去老家,看她还如何折腾!”
本就不喜女人哭闹的士兵,越发厌弃的退开些许。原本剑拔弩张的氛围,也随着秦安的哭喊声散去,不少人耻笑的看着秦安。
“贱人,还不给我滚进去。”提着秦安的手腕将她塞回马车,魏知壑又讪笑着冲几位士兵塞去碎银,“就是因为此事丢人,主母才命我晚间走,就算是遇到了祸事,丢了这贱人就好。”
不想他递过去的银子,又被那领头的士兵推了回来,只见他不耐烦的摆手。“京城外面的百姓日子都过成什么样了,你们大户人家还为这些破事算计。你的银钱我不要,快趁着天没全黑走吧。她纵然使错了手段,也罪不至死,不可再动将她丢弃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