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香儿想着定是他家中情况复杂,也不同意他们成婚,便道:“只要乔琪哥哥不反悔,我就不悔。”
乔琪却垂下的眼睫:“我也不知道该不该反悔,让你嫁给我这苦命的丈夫,可我,又不舍得让你离了我去和别人成婚。”
他抬眸凝望灵香儿:“我和你在一起才觉得自己是个活生生的人,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便鬼,我很怕你有朝一日见我是个宛如鬼魅般的罪人,便离我而去了。”
灵香儿见了他那双眼眸,竟像个无助的孩童,忍不住伸手去抚他的鬓发:“乔琪哥哥吃了我的聘饼,便是我的人了,我会好好待你的。”
乔琪露出个和煦的笑来:“不论怎样都不会食言吗?”
“绝不食言。”
说话间,灵熙便带着李婶子回来了,李婶子一见乔琪寒暄道:“家中的事情可都解决了?”
“解决了。”
李婶笑道:“解决了就好!”又对灵香儿道:“我就说香儿找了个可靠的好人。邻居们都刚走不远,我已经叫大壮去叫大伙了,只是那些菜...”
乔琪道:“不碍事,福海的腿脚快,我这就叫他去馆子里知会,让小二送过来。”
果然不多一会儿,街坊邻居就都回来了,乔琪家的院子也在李婶的帮衬下摆好了大桌子和果脯蜜饯。
福海也回来了,和他一起进门的还有方才颐指气使的二叔二婶,只是这下两人全没了方才的气势,只怂搭着头,鼻青脸肿的进了院子。
三角眼二婶见了灵香儿立刻陪着笑脸道歉:“香儿啊,说来说去我们也是一家人,要怪只怪我俩财迷了心窍,才闹了这样的荒唐事。”
二叔也附和道:“就原谅我们这一次吧,我们以后再也不来了,再也不敢了。”
灵香儿也不看他俩,只问道:“我爹娘可曾偷过你们的钱?”
“没偷过,没偷过!哥哥嫂子还经常接济我们呢!都怪这个死女人财迷心窍,硬拖着我过来的!”二叔当着这么多人面丢脸,此时便把罪过都推在了出主意的二婶头上。
“哎!你怎么乱说啊!不是你嫉妒你大哥生意好,整日回家抱怨,我才帮你想办法的!”二婶还嘴道。
灵香儿不想听他们两个吵嘴,便对他俩说:“今日有这么多街坊在这里,也可共同做个见证,就把我爹娘当年如何接济你们,共欠了我家多少银子写个凭据吧!”
“这...”二叔有点犹豫。
可看看福海又看看乔琪,再看看现下明白事情原委也都唾弃他俩的一众街坊,只好将那字据写了。
他俩签字画押后,灵香儿便将字据收好了,福海道:“滚吧!这里不欢迎你们!”
两人只得灰溜溜的出门去了,出去以后夫妻俩又各自埋怨了对方的不是,最后二婶家一起来的那些亲戚把二叔揍了一顿,二叔又把他们告上了公堂。
俩人闹成这样,再过不下去,合离分家产的时候又互相撕扯,在公堂上都说了不少对方做过的坑蒙拐骗缺德事,最后县官将俩人各打了三十板子,都流放辛者库为奴,就是后话了。
现下里,两人走了以后,众邻居便欢欢喜喜的喝了一杯乔琪和灵香儿的定亲酒。
乔琪素日里与邻里来往不多,今日倒是颇为和气的和大家喝了几杯。
灵熙因着身子弱,今日折腾了这么长时候,早早就被灵香儿带回去休息了。
灵熙才睡下不久,乔琪便也来了,他今日饮了不少酒,却也不见醉意,只是眼波流转间更像偷心的千年狐妖,美的不可思议。
他见了灵香儿微微一笑:“熙熙怎么样?”
“吃过药,已经睡下了,今日怕是倦了。邻居们都散了吗?”
“差不多了,有福海照看着,你放心吧。”
她的妆发还未及拆下,此时,自然有种与素日里不一样的艳丽颜色。
乔琪将昨日取得那只珠钗拿了出来:“这是你娘留给你的,带上看看。”
灵香儿点点头,拿了珠钗返身进到了屋里,坐在铜镜前想把珠钗带上,可她今日头上的发髻盘的紧,又簪了很多簪花,一时竟忙了半天也找不到合适的位置。
乔琪在她身后温柔一笑,灵香儿道:“乔琪哥哥,你笑什么?”
“笑还不让啊!”乔琪边说着边从她手中接过珠钗,轻轻为灵香儿插在了发上。
铜镜中映出两人的影子,少女粉面桃腮,一双幼鹿般灵动的水眸,朱唇乌发,三分艳丽,七分甜美,算是小家碧玉里的翘楚,身边的公子光风霁月,美貌绝伦,眉目间满是宠溺的为少女带珠钗,真是一对羡煞旁人的佳偶。
灵香儿轻抿了一下唇,她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百转千回。
乔琪虽只离开了短短半日,可这半日又那么长,长的足以让她看清楚她的真心,她曾是那么的害怕永远见不到他,又是那么的坚定要天涯海角的去寻到他。
窗外和煦的风擦过檐廊,乔琪修长清灵的手指微微一转,灵香儿头上的珠钗竟然“啪”的一声裂开了。
灵香儿听了声音不可思议的回头去看,那珠钗里竟掉出个纸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