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湛:“下去领罚。”
“是。”
想起方才乔娇唇边染血的模样,裴湛的心脏一阵刺痛,巨大的恐慌在瞬间席卷全身。
墨七走后,房门再次被打开,这回进来的乃是刘太医。
“五殿下。”
“阿娇情况如何?”裴湛急切追问。
刘太医皱紧眉头,“老夫行医数十载从未见过乔姑娘的病症……恐怕,此事老夫无能为力,还请殿下另请高明。”
裴湛握紧了拳头:“无能为力是何意,是说吾养的都是废人吗!”
刘太医什么场面没见过,裴湛此时的盛怒在他眼中根本算不上什么:“殿下息怒……当今太医院的首席乃是老夫徒儿,如今的成就早早在老夫之上,若能请他一看,想必能看出些端倪来。”
裴湛冷笑:“刘太医是打算祸水东引,敷衍本殿下。”
“不敢。”刘太医一惊,没想到裴湛说话如此直接。
刘太医的得意大弟子,如今太医院第一人,乃是伺候在皇帝左右,那是他一个皇子能请的动的,虽说并非完全不可能,但若这般定会将乔娇暴露于皇帝眼中。
那时,他们再估量乔娇的身份,就并非只是一个承恩于裴湛的女子,而是可以真正掣肘裴湛的利器!
裴湛已经错过一回,决计不会再错第二次。
裴湛再看刘太医的眼神已经是一个死人:“本殿再问刘太医一次,真的看不出乔娇身体有何异样吗?”
刘太医对上裴湛的眼神,领会到其中真切的杀意,心里发苦:“其实老夫还有一种猜测。”
“说。”
“或许是毒。”刘太医说出这个可能之后,心惊肉跳地观察裴湛的神色,裴湛懒懒地掀了掀眼皮子。
“继续。”
刘太医暗自歇了一口气:“对于乔姑娘生平,老夫略有耳闻,幼时曾被绑架,长时间服用一种药物,加上仪贵妃娘娘一事……怕是沉疴难愈,这才留下后患。”
听完太医的猜测,裴湛没有反驳,挥手让人退下。既然从宫中出来的御医也没能找出病灶,再换大夫也无济于事。
他招来墨云:“去把刘太医提到的那几个曾经为阿娇诊治的大夫都找来。”
墨云:“属下遵命。”
之后,他又吩咐其它人,“把乔姑娘好生安置到吾城北的私宅,不允许任何人接近。”
等乔娇一觉睡醒,就发现一切都变了。
床边等候着陌生的侍女,“姑娘,您醒了。”
乔娇发觉她们没有恶意,要了杯水润了润嗓子:“这里是何地?”
侍女:“还请姑娘不要为难奴婢。“
乔娇换了个问题:“你可是裴湛的人。”
这回婢女大方地承认了。
乔娇低头闷笑一声,猫儿般的美目中满是讽刺:“看了我是被软禁了。”
而且此处并非宫中,那就是被养在了外头。
乔娇已经预想到,待自己多日后再出现,会面对怎么样满城的流言蜚语。
侍女想为裴湛辩解,也好让乔娇对她们不要这般抵触:“姑娘昏睡了一夜,殿下也是担忧姑娘的身体,才出此下策。”
“昏睡一夜?”乔娇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仅仅一夜也能算是昏迷么?”
婢女顿时面红耳赤,明白说多错多的道理,不再多言。
乔娇当然不会坐以待毙,幸好这些下人没有限制自己在宅院里面的行动,允许乔娇四处走动。
乔娇花了一天的功夫,摸清了这宅子里头有婢女二十,小厮三十,加上四十护卫,不可不谓之大阵仗,就为了看守住她一个走几步路就会喘气的弱女子。
算算日子,乔娇已经在这里呆了四日,而裴湛迟迟没有出现,也不知道是被朝中的政务绊住了手脚,还是故意晾着她,好挫挫她的锐气。
有种人,即便是对待再心爱的猫儿,也会试图把它的爪牙磨平,让她再也伤不得人。
乔娇不是没有耐心的人,可受制于人,尤其是裴湛的感觉让她逐渐焦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