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木棍,正想向前走。
不料汹涌的疼痛让她完全失去了力气,刚提起脚步就摔倒在地上,她捂住肚子左右翻滚着,自嘴角散出一记记呻|吟:“啊……”
淋漓的汗水浸湿全身,额间的发丝散落下来,贴在她右边脸颊上,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眸光发出一记坚定,将手指抓在地上,强忍着剧痛从地上爬起来。
靠到一旁的石壁上,借力向前走。
每挪动一步,疼痛就加剧一分。
就在音故意识涣散,双耳如雷鸣之时,一道黑影从她的身旁快速掠过,抓了一把她的手腕。
“谁!”音故大惊,抱紧怀中的壁鹿鞘。
她试图去看,却发现眼前事物逐渐模糊,到最后完全陷入黑暗。
她抬起手背,在眼前摆了摆,得到结果后垂下手,靠着石壁沉叹一气,她瞎了。
身上的痛苦不似适才凶猛,已在渐渐散开了。
她双手扶着石壁,缓慢地朝前挪动步子。
就在她脚尖触到一处水潭时,身后来了一股力量,按住她的脑袋,将她淹进水里。
音故挣扎了几下,便不动了,掌心握紧潭底的碎石,直到尖锐的边缘将她手心划破。
她听见了一道熟悉的声音,来自那个身形潇洒、开朗活泼的少年公子:“阿音,那么多人因你而死,你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不如你就永远留在这里吧。”
嗓音不复那时的温润,而是冰冷到彻骨。
待身后人的气息逐渐靠近后,她猛地转身打出一掌凌厉的虞血决,随着一道撞击声落下,身后人闷声吐血的声音也传来。
音故站起来,半侧着身子:“你不是他,你骗不了我。”
就算声音模仿得如此相似,她依然坚定不移,因为她始终相信着,他不会伤她。
黑影阴笑了声,再度朝她袭击而来……
走出濩落境的时候,她浑身都没知觉了,双目失明后失去了辨别方向的能力,她只能依靠着记忆中的路线,一点一点地向前走。
雪花蔌落落飘落,很快掩埋了山顶树木,周全各处皆是白茫茫地一片,音故一身炙热红衣行走在其中,给冰冷的雪地平添了一丝温度。
她不断地向前移动着,四肢僵硬如木偶,神色也滞了,分不清悲喜。
不知撞到了什么东西,她反手一抓,触碰了一股温热。
“啊!”她惊吓了声,跌坐在地上,以手肘撑地,不断地后退,又将双目直直地瞪起,双手不断朝前试探:“谁!是谁!”
南澈慕抓住她的手指,喉咙厚重到生哑:“阿音,是我。”
音故忽然停下反抗,收回双手护在双膝上,也将脑袋阖在膝头上。
她明显放松了些,低下眸子掩饰情绪。
“你为何还跟着我?”音故静了会,恢复了理智。
昨日她已把话说得清楚了,她与他之间不会再有牵扯,他做再多也改变不了什么。
“尊上若没事,就请离开吧。”她摸索着起来,向前寻了一个方向。
正要启步时,手腕被他轻轻握住。
“……”音故滞了一瞬,眉眼不自觉柔和。
“我知你不想见我,我跟你来此,只为将此物交予你。”清亮的嗓音好比严寒中的一缕微风,给人带来舒服的享受感。
他手指向前滑动,将一根类似棍子的物件交付在莫音故的手中。
“好了。”他后退一步,缓慢收回指尖。
音故将物件拿在手中摸了摸,察觉手中之物是一根拐杖,不仅能够助她稳步前进,还能藏她避免障碍与指引前路。
这样的东西对于刚刚失明、还不能适应的她来说,算得上称心如意。
“多谢仙尊。”她略微颔首,没有拒绝他的好意。
她向前走了两步,忽然停下来:“不知它日如何归还此物?”
南澈慕的眸眼瞬间被风雪掩盖,“不用归还”几字本要脱口而出,刚开口就被生咽下去,换来一句:“交于明华山下,任意弟子手中即可。”
“好。”莫音故点头,邃转身远去。
她在山的另一头消失,独留他在风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