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嗵”的一声,耳边一声惊呼:“啊!”司凤全身湿透鼻尖一阵阵香气,手下竟然一片湿滑娇嫩软绵绵之感。
猛得睁开眼睛,四目相对。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双眼睛?他说不清,只感觉他心底像平静清澈湖面被一块石头激起一片涟漪,延绵不绝激漾着五光十色的珠光。
湖底的鱼儿不知是受到惊吓还是被炫彩光霞吸引纷纷跳出,又是一片片激荡。
司凤喉结攒动,黑雅般的睫毛微微颤抖,掉了一串水珠,脸色染了一层又一层晕彩,再看清那张脸他大脑一片空白,全身血液奔腾却全身僵硬想逃又动腾不得。
脑海突然跳出一句话,梦回千首缘来今朝。
他想开口说话,嘴角一阵抽动,却发不出声音。
终于那人被眼前司凤的呆楞样逗得嘴角一抽,踢了踢被他压在身下的小腿:“那什么、、、司、、、啊那个小公子,你要不要先出去,我腿压麻了。你这样看着我一个赤、裸裸的陌生女子是不是不太好!?”
司凤终于找回神志,一个瞬移便闪出了温热暧昧的浴桶,背对着她手足所措,连头发丝都透着不好意思。
全身毛孔好像都炸开了,只听“哗啦”一声,那人修长双腿迈出浴桶,在背后捂唇无声偷笑,看着站得像根铁柱子似的司凤,她清了清嗓子:“咳、、、咳,那个,你能帮个忙吗?”
司凤双手攒紧手心里也不知道是水还是汗:”你说!!“
“能把床上的衣服递给我吗?”
他双眼看向侧前方的床上,第一眼便瞧见一件烟紫色的肚兜,口中发干,他不知怎么走过去的,并没有用双手去拿,指尖灵力一闪把烟紫肚兜传了过去。
看着司凤快烧透的耳垂,那女子道:“哎呀,忘记了,小公子不如你先出去吧!这样我就能自己过去拿了!!”
司凤恨不得打自己几个耳光,为何自己出了浴桶没有出去反而要面对这样的画面。
下一刻,司凤原地灵力一闪溜之大吉。
女子见司凤跑得像受惊的兔子,再也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我的司凤,怎么还是这么经不起撩!!”
“喵!”小白胖子从破了个窟窿房顶一跃跳到女子怀里,用头蹭着她沐浴后丰郁留香的脸颊,不停地撒娇。
她穿好衣服又撸了会猫:“你太调皮了!不过今天调皮有功,给我送了个心肝宝贝!晚上就赏你小鱼干!”她不会告诉它,以司凤的修为再差也不会这么容易从房顶上掉来的。他既然自己跑到她房顶上了,怎么可以让他轻松离开呢!!
“喵呜!”
司凤站在房间里发呆,脑海里全是刚刚浴桶里雾气薰腾间所感所见。他捂着心口的狂跳,惊人彻骨的容貌,摄人却不妖媚的双目,午夜梦回阑珊灯火处到底是在哪里惊鸿一瞥?!
为什么会这样?
他无法忍受这种七上八下既兴奋又迷茫的心情,再次来到那女子房间门口,踌躇犹豫许久才把门敲响。
敲了许久却无人回应,等待的心像被人抓着一角忽紧忽松忐忑不明。
“姑娘,你在吗?请、、、请开下门好吗?我是、、、刚刚、、、在下禹司凤,特来请罪!!”
他又等了片刻无人开门便到楼下柜台询问小二,原来那姑娘刚刚出去了。
夜里有浅雾,街上灯火忽明忽暗正如司凤此时的心情。
不管是千回百转觅迹寻踪还是溯流求源,她就顶着灯火阑珊突然从斜刺里闯了出来,跃然于身前,幽幽走走停停。
她身姿高挑有致,一身利落的束腰天青色罗衣装扮,墨黑的发丝飘飘荡荡,不经意间露出的侧面轮廓清冷中透着艳丽之色,没有勾人摄魂妖媚之色,却让身后的司凤看得心尖发热,紧张的要命。
他不明白自己为何如此。
她在六芳斋店前停下,鼓了鼓腮帮子走了进去。
司凤笑了下也跟着走了进去,他最爱的就是六芳斋的桂花糕。听她问店小二:“有桂花糕吗??”
店小二有被惊艳到:“有的!”
“要两包!”
她刚要掏银俩,身旁递出一颗月明珠,“小二,用这个吧!”
店小二双眼放亮却道:“哎哟,公子,掌柜的刚理完帐,现在找不开呀!”
“把你家店里的招牌点心每样都来一包,就不用找了!“
小二兴奋地忙来忙去。
司凤看着眼前女子:“姑娘,我、、、我一直在寻你!”
她看着他不语,眼中却有万千思绪闪过,眨眼间又压了下去:“哦!对于刚刚的事你不必在意!江湖儿女不挶小节,你又不是故意的!!我没生气!”
司凤牙齿发涩:“姑娘、、、、、、”
她瞧着他嘴笨的样子,把接过来的糕点塞进他怀里,只留了一包:“谢谢你的糕点!!就当你的道歉了!!”说完看了他一眼便走了。
司凤赶紧追出去:”姑娘,可否告知你是何门何派?“
她站在灯火下,头顶笼罩着毛绒绒的光晕,淡淡地笑着却清如朝露灿若晚霞,让人看得心如鼓擂,“我无门无派,一名散修而已,你便叫我霓深吧!!再见,不许再跟过来了哦!!”我怕控制不住自己。
第39章
==================
司凤虽只是少年,但心思重,霓深就如无意落入湖底的石子在他心里砸了个坑。他原本以为他们只不过萍水相逢惊鸿一瞥,芸芸众生中擦肩而过而已。直到四年后他才知道这个人就是他的情根。
看见霓深消失在夜色中,司凤若有所失。
再回到客栈时,正瞧见璇玑在大厅里抱着只黑猫玩。她向司凤招手:“司凤,你快过来,追到白胖子了吗?”
司凤摇摇头,撸了把黑猫:“你要养它吗?”
璇玑点头:“它好乖啊,太可怜了,瘦得皮包骨似的!!”
司凤看着想起那只白猫,掏出块点心给它吃,它嗅了嗅并打量着司凤才低头小口小口地吃起来。
第二日司凤晨起打座修炼停息推开窗子,正瞧见霓深一身利落清丽白裙从对面客栈走出来,司凤心一下子跳了起来。似感到视线,她微抬头茶晶色眼眸正对上司凤清澈眼波,面具下孤傲冷俊的面容微微动容,眼波流转荡起丝丝波澜轻唤了一声:“霓深、、、姑娘!!”
霓深清冷面色有些苍白,欣然一笑向他招了招手,点点头没有任何言语便转身走了。
司凤撑在窗边的手掌攒成了拳头,自言自语道:“难道是受伤了吗?”霓深面色相较昨晚的面色红润显得苍白憔悴。
接下来的几日,蛊雕之事处理的很顺利,大家轻微受了些伤,璇玑因万劫八荒镜触动了战神之力,把蛊雕一击而杀得灰飞烟灭。
只是司凤的面具被震碎了。
大家震惊于司凤的美貌,璇玑直呼:“司凤,你也太好看了吧!”
司凤稍有些羞赮,脑海里却浮现出霓深摄人让他难忘的冷艳面容,他又想她若见到自己的真容不知道是喜欢还是不喜欢?难道是因为戴着面具误以为自己长相丑陋所以不想相交。
就连钟敏言的话也没听到,“喂,司凤,你发什么呆!!”
“你说什么?”
“我问你们离泽宫,面具丢了会不会被罚?”
司凤点头,面具丢了是大罪。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想戴回面具,他其实很讨厌这条宫规。
他捧着碎成二瓣的面具:”没关系,我受得住!!“
钟敏言向他竖大拇指,”司凤,我真的是越来越喜欢你了,别看你长的比女人还好看,却没有女人的一点娇气!!”
司凤笑道:“你这话一点都不像夸人的!”
钟敏言不好意思地笑了:‘司凤,大家都是经历生死的兄弟,你不要小气嘛!”
第二日他们又救了美人亭奴,从他那里得知天墟堂在找灵匙。他为谢谢他们并把鲛人泪送给了璇玑助她流出眼泪,更是建议璇玑若想恢复六识要找全万劫八荒镜,并且能清楚她真正的身份。
他跳下湖后看着司凤预言又止,司凤上前:“亭奴你有话对我说吗?”
亭奴叹了口气:“殿下,您的故事只能靠您自己来勘破了!还要看那位怎么想?”转身便消失在湖里了。
“那位?谁?”
敏言看着消失的亭奴道:“那鲛人从这应该能游回到大海里吧?哎!说起来,大海是什么样子我还没见过呢?哎司凤,离泽宫就是在海边吧?”
玲珑兴奋道:”那我们下次一起离泽宫找司凤好不好?“
司凤道:”我们离泽宫不准女子入内!“
玲珑道:“啊?我只知道离泽宫不收女弟子,原来还不让女人进去啊那你们一辈子都不结婚生子啊!”
司凤道:“一旦入了离泽宫一辈子都不许嫁娶!”
敏言恍然大悟:“啊,原来这样啊,所以你们离泽宫每个人都戴着面具,是因为这个原因吗?啊呀,糟了,那我们都看见你真容了,那启不是要娶你?”
玲珑笑嗔到:“那不对呀,如果这样那应该是谁摘掉面具才娶你呀,可是你的面具是也不知道是蛊雕还是璇玑震掉的,那你启不是要嫁两次!!“
敏言被逗得哈哈大笑:“司凤,你这个面具简直就是女子的肚兜,看了姑娘洗澡就得把人家娶回家呀!!”
一提到洗澡和肚兜,司凤轰的一下脸像烧红虾子,全身不自在。
敏言瞧他脸色大变,兴奋起来,“哟,司凤,你不会真偷看哪个姑娘洗澡,还帮着递肚兜了吧!”
司凤心跳加速:“我、、、没、、、我不是故意的!!”
钟敏言和玲珑赶紧抓着他笑问:“喂,是谁啊,快告诉我们是哪家的姑娘,漂亮不漂亮,修为高吗,我们认不认识!!”
司凤被他们笑了一路。
回到客栈时已傍晚,四人用了餐后便回房间了,没一会儿璇玑便着急地来找司凤,原来小黑猫不见了。
找了许久终于在一个街角房檐上看到小黑又再与那只白胖子僵持,那白胖子一看见司凤像老鼠见了猫“嗖”得一跃逃了老远。
当它发觉司凤没有再追它时,就停了下来蹲在房檐上歪着头闪着一双铜铃般金黄色的眼睛远远地观望着。
璇玑抱起小黑和司凤二人在街上随便逛着,司凤给她介绍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他俩走到哪,白胖子便跟到哪,只是依然在远处房檐上或者树枝上跳跃。
璇玑奇怪道:”司凤,你看那只白胖猫,它好像在监视咱们一样!!“
白猫听到自己被人叫胖子,老大不乐意,”嗷呜“了一声,引得街人都笑它。
司凤看它一眼道:”它有主人,已快化人形,你不要说它胖,它会生气!!“
小白”喵“了一声。
璇玑向它招手:“过来!给你好吃的!”
小白站了起来,刚跳到他们近前的一棵树上,看了一眼后方,突然又跳回了房檐逃走了。
司凤随之也看向后方,双眸一亮转瞬又一黯,霓深正在他们几丈远的茶摊上喝茶,而她旁边坐着一位身形修长的男子,后背对着他们看不清容貌。
那人不知说了什么,逗得霓深大笑,声音清透爽朗肆意,很是快活。
司凤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感受,”噌“地站了起来就回客栈了。
回到客栈,他便问自己:”我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不舒服!“
当他再来到茶摊时霓深已离开,他便找去她所住的客栈,店小二面带瞹眛:”你说那个姑娘啊!哎哟,不能叫姑娘了,人家和她的相公已经退房走了!!“
“相公?”
此后直到他们离开便再也没有见过霓深。
簪花大会结束,大家回到少阳山准备接下来的四大派比试。
因面具已毁,司凤终是受了鞭形,鉴于他认错态度良好,副宫主训道:”司凤,离泽宫之所以定一宫规,叫弟子在外面戴上面具,一是打消外人接近的念头,二是为了让你们守住自己的本心,莫要陷入私情杂念,既然你的面具已经丢了,就不要把你的心也丢在外面,错上加错。“
司凤点头:”弟子明白!“他的心没丢却不安。
待司凤刚回到房间,若玉便也回来了,他盯着司凤清傲的面容叹了口气:”面具终究还是丢了啊!“
司凤扯了扯嘴角:”听你的口气难道你早就知道我会丢面具!“
若玉轻咳一声:”我这不是能掐会算吗?、、、不只如此,我还算出你红鸾星动呢?“
“若玉,我怎么觉得你变了!“
若玉来到司凤身后:“来,我给你看看后背,上点药吧!”
“没什么大碍!!”
司凤也不推脱:“也不怎么痛!”
若玉掀开他后衫一楞后忽然又晃然大悟,“还好,上点药几天就好了!!”司凤后背只稍有点红痕,并没有太多血渍,想来他受型时并没有抵抗,紫芒便没有发挥全部保护作用,所以还是多少留下一点鞭痕。
披着若玉外衣的霓深都快把紫芒的事情忘记了。
但她却悄悄在他背上幻化出一些伤口假像,再在上面抹上药膏,拍了拍司凤后脑勺,“这几天就不要沾水了!”
司凤捂着后脑勺,看着若玉在他身前掠过,飘过淡淡的香气。
“若玉,这几天你都做了什么?”
若玉回头,司凤微低着头看不清情绪,“哎,我又不像你可以去参加簪花大会,我就只能在房间里修炼呗,争取簪花大会比试时多赢几场!”
果然如他所说,若玉在接下来的簪花比试上连赢五场,在最后一场对上邬童,假装惜败。
司凤连胜五场,璇玑玲珑二人在边上高兴得好像司凤是少阳派的人。
邬童与钟敏言比试用了咒术,差点伤了璇玑与钟敏言,几个人想法捉弄了邬童一番,自是结下了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