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头像要被他吞食掉似,唇瓣也被吮得隐隐作痛,她被逼到只得啃他几下小小反击。
遭她啃咬的唇舌渐渐驯伏下来,吻变得绵长且温柔,缠绵间宛若共品醇酒,这一杯醇美品了许久才缓缓结束。
她被雍天牧搂着转了半圈,换她趴在他健躯上,感受他胸脯明显的起伏,听着那强而有力的心音。
终於不那麽喘了,她乾脆在他厚实胸膛上撑肘支颐,本要念他几句,一见他头发缝里夹着不少根小草,萌样儿喷出,她忍俊不住也跟着喷笑,再想想自己被压着蹂蹒,此刻外表八成更像疯女十八年的女主角,更是笑得眼泪都渗出了。
见她笑开怀,雍天牧亦浅浅扬唇,眼底流淌着某种近乎依恋的情愫。
天际清朗,天光漫漫,绿草腥香,风儿舒畅,骏马在一旁乖乖啃草,而恋人俊美如斯、可爱有加,安志媛一颗心软到要塌陷。
她支颐的双臂改成交叠,跟着把脑袋瓜靠在手臂上,好整以暇趴在他胸前看着他。
「原来前天你晚归,是偷偷潜回宫里探看,把卫首大人给找着了。」两人有什麽话就直说,她突然想起这事。「宫中戒备森严,你却能自由来去一阵风,谁也不惊动,明面上是单纯叙事,然话说三分,听的是弦外之音,这威吓也太给力,堂堂南雍国主真拿你没辙,只能允你所请。」
加上他之前为了她,疯到连东宫太子都敢弄死,想跟他翻脸得有必死决心,可惜雍衍庆还是惜命得很。
「也是因为有你在身边壮胆,今日进宫,便也不怕了。」她抿唇又笑。
雍天牧低应一声,凝视她好一会儿才轻沉启声——
「往後与宫里再无瓜葛,他再敢来扰,我便毁一国根基,他醒或沉睡,亦无我事了。」
他话中的第一个「他」与第二个「他」指的是不同人,虽未说明,但安志媛再明白不过。
不知能说什麽,言语变得苍白无力,於是她安慰般献上秀额,轻轻与他的额头相抵,再用鼻头轻轻摩掌他的鼻,最後将娇唇贴在他薄唇上慢悠悠地磨蹭舔吮,浅吻带出涓涓柔情。
就在雍天牧被吻到意乱情迷,才欲夺回掌控权,趴在他身上的姑娘家忽地拔开双唇,一声惊喊直起上半身——
「等等!等等!我的那只御赐木匣子咧?我的珍礼金条啊!都丢哪儿去啦?」
安志媛生生从浓情密意中拉回神智,开始往四周草堆里翻找。
野草生得有够浓密,她都要哭了,直到被她晾在一旁的雍天牧不知从哪儿拾到木匣子,递到她面前,她才破涕为笑。
「小财迷。」他眯目叨念了 一句。
「我是啊,我就是!」安志媛非常理直气壮,抱住装满金条的木匣子睨回去。「谁教我往後除了养家,也得养着我家赘婿,得把他养得漂亮健壮、养得美美的,我可舍不得他吃丁点苦头,更不愿他受委屈,那当然得当个财迷,这位大哥您说是不?」
直球对决,她的赘婿瞬间变成锯嘴葫芦,同时脸红给她看,腼腆得非常美丽。
第十三章 ~心在即故乡
官道旁的安家茶棚已连着几日未开张,让不少熟客们既失望也不免起疑忧心,昨儿个茶棚倒贴出一张大红纸,写着「东家有喜、暂歇三日」,还煮了整大桶茶摆在棚下,免费供往来过客栈解渴。
明儿个就是竹篱笆家屋正式招婿入门的好日子,小溪村的男女老幼以及邻村几位故交好友都要来观礼祝贺。
听说新娘子为宴请大夥儿吃一顿丰盛喜酒,特意请来城中着名饭馆的大小厨子,外加跑堂夥计们,把人手全包齐,明日便在家屋前院办酒席。
安老爹想替孙女儿操办婚事,让她安心当新娘子,等着成亲即可,但似乎.........心有余而力不足,近来他总觉得乏,总想睡昏过去,像什麽事都做不了,幸得他家元元精明厉害又可爱,短短几日把自个儿的喜事全打理好。
他家元元真是好姑娘。
房门口那一厚重垂帘被撩开一角,女儿家的身影闪进,他随即嗅到人蔘的清苦香气。
「爷爷……」见老人家没卧榻昏昏欲睡而是起身坐在竹制圈椅上,拎着陶壶闪进房中的安志媛不免讶然。
将手中之物摆放好,她先上前将大敞的窗子放下半边窗板,同时叨念——
「大夫叮嘱过,多晒晒太阳挺好,但不能吹风,早上还好,阳光也温暖,但一到下午风就变大,爷爷还把两扇窗板全支起,瞧,头发都吹乱啦,再有个头疼脑热怎麽办?」
安老爹缓缓露笑,孙女儿两脚与肩同宽站在他面前,两手分别授在腰上,冲着他训话的模样真真可爱。
「咱头不疼、脑子也不热,头发若乱了,我家元元乖孙女儿自会帮咱梳理。」
安志媛皱皱鼻子作出怪表情,用手替安老爹把几缕散发先撩到耳後。「好啦,帮您梳理啦,谁让我是乖孙女儿。」
她从屉中取来扁梳,梳头前,还不忘从陶壶中倒出一杯蔘茶,递进老人手里。
「大夫说了,平时可以喝些蔘茶养气,我有加进红枣一起煮,喝起来微微甘甜,爷爷每天都得喝,所以,喝!」紧紧盯着,直到安老爹听话地捧杯喝起来,她才满意地点点头。
一会儿,他头上歪掉的发髻被松开,喝下大半杯蔘茶,安老爹轻吁一口气,道:「元元啊,爷爷告诉你一个秘密,在咱们家老驴那驴窝里,边角上有块半埋在土里的石头,元元把石头挖开,那底下埋着一个瓮,瓮里藏着三十两白银,还有两块金条。」
安志媛拢着老人家略微稀疏的灰白发丝,好笑道:「爷爷竟然把钱藏在老驴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