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在一道白色身影闪过去时,眸光一沉。
他微蹙眉,看着通往后台的廊道位置。
梁空在助理那儿看过座位安排的名单,进场时,朝她所在看了一眼。
她穿一身塔夫绸的无袖白裙,泛淡淡荧光,裙角平切到膝盖下,微风吹拂一样的褶,跟她那位男同事和旁边的人社交聊天。
可刚刚,她被人拽着手臂,急匆匆拉过去。
梁空看见她那件平平无奇的白裙背面——
大片镂空,精致凸起的蝴蝶骨之下,仅有一条缎带系成的蝴蝶结,也柔软垂落,覆在她白皙脊背上。
像礼物上的精致装饰,除了直观上美的冲击,剩下的,是一种想拆的欲念。
旁边的澜城台高层还在等他的回话:“梁总,您觉得呢?”
不动声色间走神,不动声色间收回思绪,他眼角轻蹙,显示出心情不错,打机锋似的回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表演结束后,是正式的社交晚宴。
路易斯和安森一左一右像密斯董的两位护法,密斯董帮路易斯引荐同圈子的人脉,安森负责活跃气氛和挡酒。
骆悦人再跟着就稍显人多,她也乐得在场内自由活动。
之前去澜城台跟综艺,认识不少台里的人。
高层有高层的生意场,员工也有员工的社交圈。
她们喊着“骆助理”把骆悦人拉过去一起聊天,先是聊了聊开年后的秋冬时装周,之后话题从瞬息万变的行业政策,聊到澜城台目前主推的综艺立项受阻。
“现在风向不好讲了,泛娱乐化肯定不行,之后可能要跟一个聋哑学校弄互助,关爱残疾儿童嘛,把节目主题拉上去,不过能不能行,还要看君颐那边的意思。”
“君颐作为投资商,这也管?”
“不知道,可能那个聋哑学校也跟君颐有关吧。”
……
觥筹交错的晚宴,在杯盏笑谈中渐至尾声。
骆悦人没有任何机会走到梁空面前,因为跟她的跃跃欲试比,其他人更有前赴后继,勇往直前的精神,争先恐后地想去君颐总裁面前露个脸,敬酒搭话没有一刻停歇。
老话诚不欺她,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彼此目光好几次隔着灯光人群短暂交汇,又各自因为身旁正进行的话题,匆匆移开,前一秒视线还在一处,下一秒就跟不同的人聊着不同的事情。
仿佛黏灼,又仿佛割裂。
有种难以形容的暧昧在发酵,脱离这场晚宴的衣香鬓影,无需任何介质的、被彼此共知。
她不承认这里头有自己的功劳,转转香槟杯,破几个微小气泡,心说,勾人是梁空才有的本事,她,多纯良啊。
场景换到梁空常住的酒店房间。
他勾人依旧,蕴藏酒热的呼吸带动衬衫领口之上的喉结滚动,多看几秒都会叫人眼热心慌。
可骆悦人不敢再自诩纯良。
绮念丛生的脑子里,少儿不宜的假想画面如脱缰野马,她再说纯良二字,实在道貌岸然。
梁空阖着眼,不舒服地扯开领带,衬衫是黑的,领带也是黑的,很中规中矩的同色搭配。
偏他领带首端,用精致的线条绣了半侧虎头,凭空多出一丝雅痞,衬今天这种非正式性的娱乐社交场合。
骆悦人帮他把在颈上耷拉着的领带轻轻抽下来,人蹲在床边,柔软指腹摩挲着密密匝匝的刺绣纹路,虎首凶悍。
她沉下一口气,想着事态何以至此。
大概半个小时前,他们还都在年会场馆。
梁空喝多了,常彬来接他。
他倒也没有醉到失态,毕竟酒劲上头都是稍滞后的,只需要人扶着。
骆悦人虽然有点担心他,但也不好上前。
常彬忽然喊她,喊得也很自然:“谁去给梁总倒杯热水?骆助理,你方便去倒一下吗?”
好像只是一件急事,刚好看到熟人,就拜托熟人去做了,人在从众心理下只会像复读机一样重复,骆助理你去倒一杯热水吧。
没人思考,梁空的助理又是怎么跟骆悦人熟的。
骆悦人也没多想,点着头,小跑去后台,她之前陪路易斯去过,知道哪里能弄到热水,等她慌慌忙忙端着热水过来,梁空已经不在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