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直到走出偏厅的大门,苟新瑞都还有些迷糊,悄悄拉住了熟悉的大臣,压低声音问道∶“安尚书,我还是第一次见太子殿下,不知太子殿下今日之语到底有何深意?”
安尚书闻言,捻的胡须的手指都是一顿,和一旁的刑部侍郎对视了一眼,摇了摇头道∶“君心难测。”
“不过苟少卿年少有为,又得陛下宠信,太子殿下关心一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还是莫要多想了。”
“此言差矣。”刑部侍郎不赞同地看了一眼安尚书,这才转头对苟新瑞道∶“依老夫来看,太子殿下此番怕是要重用苟少卿了。”
苟新瑞原本还乌云遍布的脸色闻言顿时一亮,连忙问道∶“张侍郎,此话可当真?”
“那是自然,毕竟眼下刑部正是用人之际,苟少卿自然是不二之选。”
见在朝中一向人脉深广的张侍郎点头,苟新瑞这才放下心来,连忙拱手便要告辞回去,脚下的步伐都快了不少,恨不得立刻就赶回大理寺内处理事务,也好不负皇恩浩荡。
眼见着几位阁臣三三两两的从偏殿里走出,谢姝月非常自觉地借着茂密树丛的遮掩走上了一旁铺着鹅卵石的小路,隔着枝叶遥遥看着依旧华丽巍然的太子寝宫。
“迎冬,你说他到底有没有发现?还是说他已经知道了,现在生气了。”
谢姝月抿了抿唇,颇有些不太乐意,自打那日之后,殷玄铮就像是销声匿迹一般,再也没有来过采星阁,而皇后又以为他们已经见过,也便不再隔三差五拉着两人见面。
这一来二往的,倒当真让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好不容易又熬了几天,眼见着她就要离开行宫回上京城了,也不见殷玄铮有任何的表态,因而在去辞别皇后之前,她还是没忍住先过来看了一眼。
“小姐若是想知道,自己进去一问便知。”
“那还是算了。”谢姝月闻言别过了头,扯了扯自己的袖子又道∶“我要是这么进去了,之前的努力不就都白费了么。”
“才不管他,我们现在就去见皇后,不然一会时间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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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小姐,皇后娘娘现在不在宫中。”
皇后宫中的女官听完谢姝月的来意连忙补充道∶“临行前娘娘还吩咐了,若是谢小姐来寻,便直接去太妃宫中即可。”
“太妃宫中?”
谢姝月闻言眉头轻蹙,但还是问道∶“不知皇后娘娘去了多久了,不然我还是在这里等上一等吧。”
“皇后娘娘刚刚才从殿中离开,一时半会怕是回不来的。”女官冲谢姝月摇了摇头。
谢姝月看了一眼已经快要高高挂起的日头,心下无奈,也只得让迎冬先回去告知谢轻寒,自己慢吞吞地向太妃宫中走去。
也幸好太妃所住的寿安殿据此不远,谢姝月向门前的内侍表明了来意,不多时便见皇后身边的素心小跑着出来。
“谢小姐快进去吧,皇后娘娘正在里面呢。”
谢姝月点了点头,这才跟上了素心的脚步,太妃的殿中并不似其他宫殿那般奢华,一切摆设用物都颇为素雅,书案上摆放着不少经书,似乎还特地燃着礼佛时所用的檀香。
“娘娘,谢小姐过来了。”素心将人一路引到了正殿,这才悄无声息地退回皇后的身边。
谢姝月敛了一下神色,这才轻轻抬眼,只见皇后的身边还坐着一个保养得宜的老妇,眼角虽然已经有了细细的皱纹,但依稀可见年轻时的光彩,身着一袭长寿松图样的宫装,早就生了不少白发的鬓间插着几支黄玉簪。
而在其身旁,还有一个打扮地颇为俏丽的宫妇,相比较皇后的雍容华贵,此人虽也身着锦绣,头配珠翠,但却别带有一番风情,此时正慵懒地坐在椅子上,上下打量着谢姝月。
谢姝月不喜这种有些冒犯的眼神,下意识的低下了头,行礼道∶“臣女见过太妃娘娘,皇后娘娘。”
似是才意识到谢姝月并不认识眼前之人,皇后连忙提醒道∶“这位是丽妃,你不常在宫中走动,认不出来倒也有情可原。”
“臣女见过丽妃娘娘。”
听到丽妃二字,谢姝月动作一顿,丽妃便是睿王的生母,在宫中极得圣心,如今倒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快起来吧。”太妃面色慈爱,连忙让身边的女官扶起谢姝月,这才冲她招了招手,“这便是铮儿的太子妃吧,快过来让哀家瞧瞧。”
谢姝月轻轻抿了抿唇,这才上前走到太妃的面前。
“长得是标致。”太妃满意地点了点头,含笑对丽妃道∶“我倒瞧着,连你年轻时都被比下去了。”
丽妃闻言也是捂嘴轻笑,这才起身走到谢姝月的面前,带着点翠缠金丝护甲的手猛地挑起了谢姝月的下巴,仔细端详了一下谢姝月的眉眼,意味深长道∶“确实生的好,倒底是太子殿下有福气。”
尖锐的护甲微微陷入皮肉,虽然不至于弄上出血,但依旧有着微微的痛感,等到丽妃把手放开之时,谢姝月的下巴上都已经泛起了红痕。
“哎呀,怎么这就泛红了,是本宫下手失了轻重了。”丽妃瞥了一眼谢姝月的下巴,有些惊讶地出声道。
皇后见状也是微微皱起了眉头,见有些不知所措的谢姝月,出声帮她解围∶“月儿,你今日过来可是有什么急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