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嫁——的卢
时间:2022-09-03 07:26:02

  女孩子的脸,怎么能随便揉捏?
  尽管沈嗣也承认她长了张让人充满了揉捏欲望的脸蛋,圆润得恰到好处,皮肤薄薄的,粉白里透着点温润的薄红,又软又嫩,水灵的好似能掐出许多甘甜的汁水。
  沈嗣说完这句,迟疑片刻,出于私心补充了几个字:“除了我。”
  阮明姝没听进去,她的目光全然被御花园里含苞待放的海棠花所吸引,闻着宜人的花香,又用力嗅了嗅他身上的香气。
  阮明姝说:“夫君,你身上好香。”
  少女说话时的气息缓缓沉落在男人的颈后,吐息温热,带着股粘稠的甜香,声音也糯叽叽的。
  沈嗣的身体僵了僵,好像被她蹭过的那片皮肤都变烫了几分。
  阮明姝现在没有那么怕他,把他当成自己有名无实的夫君,有点怪癖,但是不算太坏。
  “你也用香粉了吗?”
  “没有。”
  “那怎么也香香的?”阮明姝闻着他身上的气息又觉得有点熟悉,淡淡宜人的清香,多了丝以前没有的甜味,好像和她用得熏香味道差不多。
  两人毕竟是夫妻,即便有名无实,但这两日总是比别人亲密。
  小姑娘完全没想到这方面,还奇怪他身上怎么有她的味道。
  是不是沈嗣偷偷用了她的香膏?
  阮明姝是个爱美的姑娘,又特别爱干净,就像一只有洁癖的高贵小猫咪,每天闲着没事就给自己舔毛,弄得干干净净。
  她每天沐浴过后都要涂些香膏,里里外外穿的衣裳也要用特制的熏香熏过才肯穿。
  这几天晚上,蹭来蹭去,沈嗣的周身都染了几息她的味道。
  沈嗣按住她乱摸的手,“乖一点。”
  阮明姝觉得自己已经很乖,趴在他的肩膀上打哈欠。
  —
  马车里新铺了保暖蓬松的羊绒毛毯,休憩的小榻上放了一床被子。
  阮明姝被抱上马车时昏昏欲睡,蜷缩的拇指轻轻攥着男人的衣襟,她闭着眼,樱唇微张。
  沈嗣把小姑娘放在小床上,盖好被子。
  过了一会儿,他放下手中的书,掀开被子,握住她的脚踝。
  床上的人还在熟睡,脸颊泛红,四肢无力。
  有几缕滑落的长发落在他的掌心。
  沈嗣一言不发脱掉她的鞋子和袜子,白嫩的脚丫子上没有留下伤痕,应该只是小腿酸胀。
  阮明姝缓缓醒来,自己的脚被捏在别人的手中,她下意识蹬了蹬腿,踹了他两下。
  沈嗣手里的力气大,稳稳当当握着她的脚踝。
  阮明姝眨了眨眼睫,看清楚他的脸就松懈了下来,她糯声嘀咕道:“夫君,我腿疼。”
  沈嗣嗯的一声,顺势将她的小腿架在自己的膝盖上,不徐不疾帮她疏络筋骨。
  阮明姝当即皱起了眉,从嗓子里溢出急促短暂的惊呼:“痛!”
  “是有些疼,你忍忍。”
  “你能不能轻点?”
  “已经很轻了。”
  阮明姝收回了腿,“我不要你帮我捏腿了。”
  他这个人不懂心疼妻子,一点都不温柔体贴。
  沈嗣目光平静看着她说:“明天睡醒你的腿会更疼。”
  阮明姝装作听不见他说的话,卷起被子重新躺下,刻意背对着他,继续装聋作哑。
  沈嗣大可以放手不管,但他也清楚她这具身体有多么的娇气,明天能不能起得来床,都不好说。
  沈嗣将她从被子里扯回自己怀中,摁着她的腿不让乱动,然后又拿出先前备好的马蹄糕给她,“莫叫唤了,我轻点就是。”
  阮明姝乖乖吃着糕,由他给自己捏腿。
  回到王府,阮明姝就忘记了自己腿还疼,不要人扶,自己跳下马车,跳得太快太急,差点扑到地上。
  沈嗣伸手在她后腰扶了一把,见她没有崴到脚踝才放心。
  阮明姝甩开他的手,迫不及待要回自己的厢房歇息。
  沈嗣望着她飞奔的背影,吩咐她身后的丫鬟:“别让王妃摔了。”
  “是。”
  王府里的偏院,有一处刑房。
  潮湿阴暗,常年不见天光。
  地上的人已经有点血肉模糊,翻覆的鲜血糊住了他的眼睛。
  沈嗣另外换了身黑色的衣裳,缓缓进到刑房。男人背手站在逆光的暗处,表情晦暗,神色不明。
  魏广已经在刑房里待了半天,鞭子都打烂了几根也撬不开这个人的嘴。他将染血的鞭子恭恭敬敬交给他的主子。
  沈嗣没有接,“拿把匕首。”
  魏广毫不迟疑,找来一把干净利落的匕首。
  沈嗣当然不是个好人,他在这方面也没有什么道德底线,手中握着匕首,不紧不慢走到半死不活的犯人面前。
  人是很脆弱的,但有些时候生命力又格外顽固。
  沈嗣了解人体的构造,他甚至能做到在这具身体捅上几十刀,都能完美避开要害。
  但是他偏偏不会给别人第二次机会。
  给了他时间,既然不肯说,不如永远都不要说。
  刀背上闪过一道锐光。
  一声闷哼惨叫,血液顺着刀刃如水往下滑落。
  —
  阮明姝正躺在床上犯愁,枕头上摆着赵清茹方才让人送过来的帖子,请她后日去赵家赴寿宴。
  赵家和高阳侯府有点不太深厚的亲戚关系。
  按照辈分,她要称赵清茹的外祖母一声姑奶奶。
  阮明姝其实不想赴宴,她的丈夫又没什么本事,只是个无权无势的闲散王爷。
  她去了又攀比不过赵清茹,二房三房的几个妹妹,又全都在等着看她的笑话。
  阮明姝要面子,怕丢脸。
  她拿着帖子便想着去找沈嗣商量,要他出面回绝。
  可是阮明姝也不熟悉的王府的路,七拐八弯走错了道。
  越往深处就越僻静,穿过一条幽静的长廊。
  她好像听见了惨叫声。
  阮明姝的双腿犹如钉在原地,明知这个时候她应该快跑才对,可是受到好奇心驱使的少女忍不住朝惨叫声的方向走了过去。
  忽然之间,“砰——”
  门被推开,沈嗣边擦干净指尖上的血迹,一边往外走。
  阮明姝只瞥见房门缝隙里的幽暗,空气里好似都有浓郁的腥甜。
  沈嗣抬眸看见了她,男人默不作声把房门关好,“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那股血腥气随着他的靠近愈发浓郁。
  阮明姝没看见他身上有血,她将他当成了依靠,跑上前攥着他的衣袖,“我好像听见了有人在惨叫。”
  沈嗣握住她冰凉的手,“你听错了。”
  “叫的好凶,好可怜,听得我头皮发麻。”
  那种声音就像是受到了世上最可怕的折磨。
  绝望嘶哑的在求饶。
  沈嗣说:“没有。”
  他揉了揉她的头发,方才眉间的戾气悄然消失 :“不是困了要睡觉吗?”沈嗣又冷冷吩咐身后的随从:“叫厨房煮碗王妃爱喝的甜汤。”
  阮明姝攥着他的手指,怯怯地说自己还是怕。
  “还要吃玫瑰露。”
  “压压惊。”
  作者有话说:
  继续去写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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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迫嫁
  沈嗣悄然舒了口气, 清冷的面色稍稍缓了缓,低沉磁性的嗓音低低吐出个嗯字。
  阮明姝嫁过来之后都忍着没有在他面前说要吃玫瑰露,怕他觉得她在吃穿用度上太骄奢, 不过沈嗣好像也没有那么小气。
  阮明姝即便是有点怕他,也不肯委屈自己, 吃要吃得最好,用也要用最好的。
  玫瑰露做起来是有些麻烦,一小碗都要费好大的功夫, 可她就是犯馋。
  沈嗣攥着她的手,掌心里的余温捂暖了她的小手, 等走出这间偏僻的小院, 他低声问她:“还怕吗?”
  阮明姝平日多是虚张声势, 胆小如鼠的她上次见到血淋淋的人头就直接被吓得病倒了。
  她反手用力握住他,生怕他把自己撇下,她小声念叨:“怕。”
  那道凄厉的惨叫在她的耳边挥之不去,鼻尖浮起一阵若有似无的腥甜。
  阮明姝忍不住回忆起门缝里透出来的幽暗, 漆黑晦涩, 什么都看不清楚的阴气森森。也不知那间屋子里有什么见不得光的秘密,她没看清都觉得怕得心尖在抖。
  阮明姝乖乖被他牵着往前走, 偷偷仰起脸看了看他, 趁他没注意又悄悄低下头。
  她的夫君,看起来干干净净斯斯文文,不像是有能把人折磨出那种痛叫的本事。
  可是……
  他在刑部待了那么久, 肯定也会拿鞭子抽人。
  沈嗣偏过脸,低头看了看神色不安的她, 拢紧少女的五指, “没有人叫, 不怕了。”
  他沉默的想下次得堵住那些人的嘴,免得又不小心让她听见。
  阮明姝咽了咽干涩的喉咙,“夫君,你在刑部会亲自给犯人动刑吗?”
  刑讯的手段,她略有耳闻,但是从来没有见过。便是之前去探望她的父亲,也没有见到父亲身上的伤。
  沈嗣考虑半晌,他说:“不会。”
  他倒是很淡然:“这些事有底下人会做,而且也不是常常需要刑讯逼供。”
  “哦。”阮明姝想了想觉得也是,如果事事都要他自己动手,那他岂不是要被累死?
  她这无能的夫君本就没什么权利,不受器重,在刑部不过混一日是一日。上回的人头,八成是刽子手砍下来的。
  —
  沈嗣把人送回卧房,院子里伺候的下人跪了半个院子,竟然没人察觉王妃什么时候偷偷跑了出去,找了半柱香还没找到。
  殿下特意叮嘱过要他们好好看着王妃,沈嗣面无表情让他们下去领罚,又让人打水进屋,他要沐浴更衣。
  阮明姝像个粘人精抓着他的手指,听见他要去沐浴也依依不舍的抓着。
  沈嗣无奈就留在她的屋子里沐浴,换了身干净的衣裳。
  他穿戴整齐走出来,阮明姝已经坐在窗边吃上了玫瑰露。
  阮明姝吃了大半碗,唇瓣染上潋滟的水红色,侧脸浸在斜阳里,皮肤晒得发白。她将自己吃剩了的玫瑰露推到他面前,“夫君,我都舍不得吃完,特意给你留了小半碗。”
  沈嗣装作信了。
  他扫了眼碗里剩下的玫瑰露,“既然你喜欢吃,就都吃完。”
  阮明姝吃了不少,这会儿实在吃不下了。
  她本来就是什么都想吃,但又什么都吃不完。
  浪费是不好的习惯。
  这个道理还是沈嗣非要教给她的。
  阮明姝想到了一个不浪费也不用委屈自己的好办法,就是让沈嗣吃她剩下来的。
  他在吃穿用度上又没有她那么讲究,吃点她剩下来的饭菜,也不会怎么样。
  阮明姝眼巴巴看着他,“夫君,你吃。”
  沈嗣有洁癖,但他现在竟然没觉得很恶心,想了想也不是不能接受。
  玫瑰露是粉白色的,闻起来极其香甜。
  沈嗣坐在她面前,迟疑半晌,拇指僵硬捏着青花瓷碗的边缘,微微抿了一小口。
  味道很甜。
  应该放了许多糖,甜得都有些发齁。
  阮明姝支着下巴,露水洗过般的澄澈双眸盯着他不放,“好吃吗?”
  沈嗣不爱吃甜,他平时也很少碰这些。
  “好吃。”顿了顿,他还是说:“有点甜。”
  阮明姝觉得甜味刚刚好,如此才够香,“不甜。”
  沈嗣没有和她争执,他只怕她吃多了甜品,以后会牙疼。
  他甚至已经开始担心她会不会已经长了蛀牙,日后发作疼起来也是能要命的。
  沈医生对他在医院里的病患,都只有公事公办的态度而从未有过任何类似同情的情绪存在。绝不会多管闲事。
  他为了眼前这个让人头疼的小姑娘已经打破了太多原则。
  沈嗣没有去思考这是为什么,他忽然间扣住她的下巴,贴着皮肤的拇指没怎么用力,轻轻的也不会让她觉得难受。
  沈嗣说:“把嘴张开,让我看看你的牙。”
  阮明姝摇头:“牙齿有什么好看的?”
  沈嗣轻轻的打开她的下颚,迫使她不得不张开嘴,仔细看了一圈,还好没有长蛀牙。
  阮明姝合不上嘴巴又想说话,唇齿溢出了些津液,蹭到了男人的拇指。
  沈嗣松开手,她的皮肤已经被挤压出润红的指印,显著的有些惊心动魄。
  他无奈又没办法,沈嗣下手已经非常谨慎,不敢用力,奈何她的皮肤就是娇嫩。
  阮明姝羞愤欲死,用帕子擦了擦唇边如春潮般的口水,看见他去洗手,又气又恼跟过去:“我的口水也香香的。”
  她很爱干净,一点都不脏。
  每天都认认真真的漱口洗脸,还要洗好几次。
  少女的心思总是敏感,沈嗣体贴她脆弱可怜的自尊心,“是香的。”
  男人洗过手用帕子擦干拇指,还没忘记问她正事:“你不是说有事找我商量?”
  阮明姝把怀里的拜贴塞给他,对他抬了抬下巴,“你看。”
  沈嗣接过拜贴,略过几眼随手放在一旁,“你若想去赴宴就让魏广送你过去。”
  阮明姝扭过脸:“我不想去。”
  沈嗣挑眉,她喜欢凑热闹,哪里人多往哪儿跑,又喜欢去出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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