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吧。”周歆予自问自答着，她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其实这世界上已经没有多惊艳的景了...”
周歆予停了下，“现在所认为的美丽不过人为打造出来的。”她仰望着天空抬了下眉，“这是我从出生就能看到的美丽。”
闻言，姜泯顿了下，他盯着身旁的女孩，她的手紧攥在他的手臂上。
“每个人生来都不一样，审美也不一样，想法不一样，对成功的定义也不一样，自然，他们放得眼光也会有所不同。”周歆予的声音很轻，她说着自以为感人的大道理。
“但是呢，我们生活在这片天地，没有合不合适行不行能不能，他在了，有了，形成了，就代表我们是一路的，这是理所应当该存在的，他是合理的。”
话毕，姜泯淡淡应了声。
周歆予去看姜泯：“知道吗？现在我的心情可能和你昨天带我去看画展时是一模一样的。”
“我觉得自己装，没必要，这番作为太多余了，别人会不会觉得我是傻子？我在演偶像剧吗？”
周歆予没停歇地吐完，她敛了口呼吸，直盯着姜泯，表情认真：“你会觉得吗？”
姜泯盯着周歆予静了几秒而后抬了抬眉：“感觉还行。”
闻言，周歆予轻笑了一下，“我也觉得。”她说，“昨天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如果姜泯是这么一个人我感觉还挺好的。”
“因为他自己都没发现，他除了外表，其实他这个人也可以发光发亮，他有变好的权利，每个人都有，同样，他们也该有向往美好的勇气。”
“...”
“为什么要因为别人否认了自己？凭什么永远做阴沟里的臭鱼烂虾？”周歆予的声音一直很平静，慢慢地带出一切，好像有理有据又好像有点儿太突兀了。
“是，现在很亢奋。”姜泯盯着周歆予眯了眯眸，大手一捞将她带进了怀里，“明早起来又会觉得很矫情。”
他低头在周歆予眼下落上一吻，姜泯的声音很轻，附在耳旁带着丝低沉的酥哑感。
“所以老子愿意当阴沟里的臭鱼烂虾。”
“...”
“亢奋努力的生活不适合我，因为不止其他人，我自己都会觉得自己恶心，我变不了。”
姜泯轻带出，却宛如恶魔的低语。
他一遍遍告诉着周歆予不要再拉他了，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他喜欢这样。
周歆予吞了下口水，她垂下眼，眸中晦暗不明。
“亲一口？”静中，姜泯突然出一句，带着浓浓打趣。
周歆予抬眼去看他，少年的拇指覆上了唇，一遍遍按压着...
暗示意味明显。
“这么会说？”姜泯吞了下口水，唇角溢着抹戏谑的笑意，哑出一句，“奖励你一个吻？”
周歆予突然一股心累，她扯下他的手：“上次的话没说完。”
周歆予朝坡下走去，语气冷冷丢出一句：“趁我现在还有兴趣，我可以陪你一起。”陪你一起堕落。
“...”
第20章 邓芝欣
兴趣或许只是兴趣，单纯的一时兴起。
周歆予从来不求什么，她希望有一个人能将眼神一直放在她的身上，但这世上有趣又优秀的人太多了。
“诶！”陈贾在周歆予眼前晃了晃手，试图拉回走神的她，“大嫂？”
周歆予愣了下，收回眼去看他。
陈贾看了眼不远处的景：“那是姜哥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没什么事。”
星期天，一群人打堆去外边儿玩，周歆予被姜泯约着，来时就看到这么幅景。
陈贾又去看看周歆予板着张的脸，多余出一句：“你别乱想。”
周歆予摇摇头，再次放眼看去，姜泯和女孩并肩走着，两人时不时打闹几下，都挂满了笑容，亲密得旁若无人。
说是朋友倒更像对刚开始谈恋爱因为羞涩而处处放不开的小情侣。
“挺好的。”周歆予淡淡出一句，安静跟在身后。
“那女生我们从前都见过，叫邓芝欣，在清菀那边读书，应该回来玩玩，他俩就单纯的朋友，从小一起长大，家里家长互相都认识那种。”陈贾解释。
周歆予抿唇应了声，一群人去了路边的奶茶店，今天是个大阴天，里边开满了热气。
...
“一杯薄荷奶茶。”话毕，姜泯看向身旁的邓芝欣，没等回答他主动猜测出一句，“还是原味？”
邓芝欣嗯了声，朝姜泯竖了个大拇指：“有心了。”
闻言，他笑了下，自然地在女孩头上揉了一把。
“诶。”王昊转过头来，看向陈贾一等人，“你们俩喝什么？”
陈贾看去，骚出一句：“当然和你一样啊宝贝～”
“滚！”王昊瞥了眼陈贾又去看一旁沉默一路的周歆予，难得改了个称号，“那...歆予，你喝什么？”
稀奇。
周歆予看了眼姜泯：“薄荷奶茶吧。”
“成。”
“...”
“等会哪儿玩？”陈贾坐在一旁朝前边的姜泯打出一句，“台球厅？网吧？”他说着朝邓芝欣扬了扬下巴，打趣着，“还是带小朋友去游乐场玩儿？”
“陈贾你说谁呢？！”邓芝欣笑着吼了一声，声音软软糯糯听着更像是在撒娇。
“不是吗？”陈贾逗弄着。
邓芝欣双手环胸不满道：“我和你一样大好吧！”
“你...”
陈贾的话还没完，被姜泯踹了脚：“差不多得了。”
他笑着，嗓音带着浓浓溺意，毫不吝啬。
“诶，不过了。”陈贾说着突然去看一旁的周歆予，“嫂子你15级的？”他自顾自喃喃一通，想了两秒，“比我们小一届吧？”
周歆予淡淡地嗯了声。
“多大？”这时，姜泯问出一句。
周歆予看了他一眼，没应。
姜泯无奈地抬了抬眉，随口一问，也没多大兴趣。
“？”陈贾盯着周歆予一副疑问，他等了几秒，依旧没有动静，周歆予两只眼睛大大的，静静注视着起哄人，似乎在等待着陈贾的下一句，“小一届的话嫂子应该比我们都小啊。”
话毕，王昊笑了出来，朝周歆予扬了扬下巴：“原来这个才是小朋友啊！”
被打趣，周歆予抿了下唇，没接茬。
邓芝欣上下打量了周歆予一番，她看向姜泯，偏偏头在他耳边小声问出一句：“女朋友啊？”
姜泯摸出手机嗯了声。
“又换啊你？”邓芝欣嫌弃地啧啧两声，“几个了？”
姜泯低眼划拉着手机，他唇角微扬，懒懒出一句：“忘了。”
邓芝欣无奈地叹了口气，她扫了眼安安静静的周歆予，“换口味了。”她挑挑眉，打趣，“清纯卦。”
姜泯哂笑一声。
“下次考虑考虑我。”邓芝欣停了下，语气自然地带出，“我也走这风格。”
闻言，姜泯轻拍了下女孩的脑袋：“好好读书吧你，惦记上我了还。”
“...”
两人叽里咕噜着，周歆予听不清几字，她将放在外边的视线拉了回来。
“诶？”陈贾看着起身的周歆予疑问出一句。
瞬间，眼神齐齐打量而来。
“哪去？”姜泯盯着周歆予问出一句。
周歆予张了下嘴又闭上，最后，她晃了晃手中的手机。
周歆予就单纯告知一下，晃完便朝外走去。
...
是周杏打来的电话，周歆予停在店外的街道才接起。
“在家吗？”周杏在对面问出一句。
“不。”周歆予言简意赅，“和人在外面玩。”
听到这，周杏激动了起来，“周歆予，你别给我在外面天天鬼混。”周杏猜出个大概，“什么事捏个度，我不摆明，有些事你给我自觉点。”
周歆予淡淡应了声，她朝奶茶店里看了眼。
“您别误会，鬼混的不是我。”几秒，她情不自禁地吐出一句。
闻言，周杏皱了下眉，有点儿懵：“什么？”
“哦。”周歆予低眼踹着路边石子，“我说我不鬼混，您别误会。”
“周歆予你别跟我在这左边一个您右边一个您的，可别恶心你妈我，正经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礼貌？”周杏揶揄出一句。
周歆予抬了抬眼皮，拉长音调出一句：“我没啊。”
“别跟我在这贫。”
“真没啊...”周歆予无奈重复一句。
“晚上给我早点回家。”周杏暗暗威胁，“九点我要回来。”她说。
周歆予愣了下，还没愣到几秒又是一惊。
脸颊上突然传来一阵温热，周歆予眉心跳了下，下意识看去。
姜泯叼着根烟，手持奶茶贴在她的脸侧，他眯了眯眸，表情冷淡，扬了下眉示意着。
周歆予后知后觉，接过。
“谢谢。”她轻声感谢出一句。
“见外了。”姜泯哂笑一下，嗓子被烟雾熏得有些干哑。
周歆予转回脑袋，手机里还继续着。
“周歆予，我和你说话呢。”周杏在那头恼火着，“你这越大越叛逆了是吧？”
“我八点回来。”她缩短了时间。
“不是...”周歆予抿了抿唇，语气放软，“妈妈，我听着呢。”
“你听着就给我听好了。”周杏说，“我今晚八点半回来。”
“...”
“嗯...”
“就是这样。”周杏提了下嗓，“我和你唐叔叔在外面逛呢。”
“好，您忙。”
周杏皱眉咳了声，她看了眼身旁的唐志，“要和你唐叔叔说话啊？”她语气自然，“行吧，我给他了。”
话毕，不等周歆予反应，那边传来阵阵闹声，而后是两人光明正大的交谈声。
“谁？”
“歆予要和你说话。”
“...”
随着一阵窸窣，电话那边才彻底清晰人声。
“歆予啊？”
一阵低厚的声音。
周歆予朝旁移了移步子，不自在出一句：“唐叔叔好。”
“歆予啊，在外面玩啊？”唐志尴尬出一句。
周歆予嗯了声，她看了眼身旁的姜泯：“和朋友。”
听着，姜泯嗤笑了一声，他抖了抖烟灰，落在路边积水里，瞬间虚无。
“好，那你们玩好。”唐志说。
周歆予假笑着应了声，唇角都没勾一下。
“那叔叔您挂吧。”她客气出一句。
话毕，没两秒，对面的干笑随着忙音被拉断。
周歆予揣回手机顺势看了眼表，下午三点。
她抿抿唇，刚准备转头，突得感觉肩上一沉，扑鼻一股浓郁的烟草味。
姜泯轻笑了几下，他的笑声很轻，带点儿哑酥的颗粒感，莫名惑人。
“我你朋友啊——”姜泯故意拉长音调，懒声出一句。
“不对吗？”周歆予嗤笑一声，话里满满打趣，“男朋友。”
姜泯吊儿郎当地呦了声：“还是个两面派？”
周歆予没立即应，她将奶茶捅开喝了一口，味道清甜：“不喜欢？”
她反问。
“不。”姜泯将脑袋朝周歆予面前凑了凑，热气喷洒在女孩脖间，周歆予顿时起了一片鸡皮疙瘩，“刺激。”他淡吐。
周歆予愣了下，她推了推肩上的脑袋，暗暗揶揄：“你也挺刺激。”
姜泯低笑了几声，他敛了敛胸腔的笑意，将视线放去了周歆予的奶茶上，吊儿郎当地调侃一句：“喝一口？”
周歆予思考了几秒，最后将奶茶朝姜泯嘴前移了移，他咬上吸管，喝了一口。
周歆予侧眼去瞥姜泯，他满脸懒散，吸管已被他咬扁了。
对上眸时，姜泯勾了勾唇：“也喜欢这味道？”
周歆予嗯了声，顺势将奶茶递给他：“喜欢？喝吗？”
姜泯没接：“我有。”
周歆予笑了声，带点暗讽：“那喝我的干嘛？”
姜泯直勾勾地盯着周歆予，懒吐：“狗屎什么都想尝一下。”
周歆予收住笑，她将奶茶硬塞进姜泯的怀里，淡淡出一句：“那你尝个够。”
姜泯眯了眯眸，他抿了一口，调笑出一句：“嫌弃老子啊？”
周歆予朝奶茶店里走去，语气随意：“别误会，我对每个人都这样。”
姜泯跟上，“这意思我还得夸你？”他打趣，嗓里噙着笑，“雨露均沾。”
“反了。”周歆予瞟了他一眼，纠正，“你是雨露均沾。”
话毕，姜泯拉住周歆予，笑：“我他妈雨露均沾什么了？”
周歆予没应，她看了眼被扯松垮的衣服：“衣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