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个人经历那些摧残,早自闭了,更别顺利长成现在的模样,此等近乎于妖的心智,祝老爷子这样见过大风大浪的,也得说句“了不起啊”。
周乾凝神听着,眼神渐沉:“嗯,是我这两年忽视了她。”
祝染皱眉,上次周乾给自己坦白婚前不碰她的原因,可是周夫人未婚先孕跟他小时候受苦有什么关系?听说有些女人产后抑郁,会讨厌自己的孩子,但刚出生的宝宝不会记事吧。
爷爷这种耐人寻味的语气……
周夫人去世的时候,她刚一岁,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周家对外的死因是因为难产的时候伤了身。
所以,周乾作为周家独子,小时候能受什么苦?
电光石火间,她突然想起某次去周家玩儿,冒冒失失地闯进周乾房间,瞧见他手臂有道疤,问他也不说。
祝老爷子过寿,长辈小辈的朋友都来了很多,沈巍陈舒华都来了。
沈巍一进门,就到周乾身边,悄声打趣,“诶,前几天那小子谁?可惜我被我爸叫走了。”满脸没吃到瓜的遗憾表情。
周乾冷淡瞥他一眼,警告的意思十分明显。
祝染突然出现,抱着胸睨他,笑得和善:“原来是沈公子告的状呀?”
她还以为是李佳芮呢。
沈巍被她笑得头皮一紧,谁不知道这小祖宗记仇,求生欲极强地卖兄弟:“我那不是帮妹妹出气嘛,那天周乾是不是气死啦?”
周乾:“……”
家里阿姨说陈舒华他们到了,祝染哼了声,飘然而去。
沈巍擦了擦额角并不存的冷汗,凑近周乾,“你俩怎么吵架了?听说都分居了,这么严重呢。”
周乾不会到处说,但祝染可没瞒着谁,她朋友又多,总会不着五六地听那么一嘴,真不真实就不得而知了。
周乾站在全景玻璃底下,一手抄着兜,瞧着外面花园里,小狐狸笑靥如花地招待那群狐朋狗友,哂笑,懒洋洋地开口:“是挺严重,大小姐不好追。”
这话着实让沈巍一惊,听语气还挺心酸,青梅竹马的,婚都结了,居然还要追?那确实挺很严重了。
周乾是真拿祝染没办法了,扫了眼沈巍,开始病急乱投医,好似不经意地问:“你有什么讨女孩子欢心的办法?”
“我要有,我还用得着单身?”沈巍不开心了,兄弟跟老婆吵架,好歹是已婚人士。
他啧了声:“不过染染朋友多,你可以先搞定她身边的朋友,以免要找人连个人影都找不着。”
有了前几天的教训,周乾深以为然,并且小狐狸的朋友,不仅仅是朋友那么简单,比如陈舒华,向华染给点利,也相当于是给小狐狸囤冬粮。
晚上,祝染顺理成章留在了祝家,当着老爷子的面儿,她跟着周乾一起回了之前自己住的房间。
房间的摆设跟以前一样,日常有人打扫卫生,两人结婚,她的东西也没有全搬出去,穿的用的都在原处,随时都可以住。
周乾刚把西装外套挂衣架上,祝染睨着他,凉嗖嗖地:“沙发和地上你自己选。”
她房里的沙发精致小巧,睡个大男人怕是有点委屈。
想起以前,小姑娘去周家玩儿,赖在他床上赶都赶不走,这天差地别的待遇,比初秋的夜风还凉。
周乾松了两颗衬衫扣子,镇定自若地走到她身边,揉了揉她脑袋,低下眼看她:“我睡地上,染染先去洗浴。”
祝染的房间,他不是第一次来,各种放置了如指掌,等她出来,男人已经将地铺打好,就在她床边。
跟宽敞柔软的大床比,对比格外惨烈,看着怪可怜。
她会心软吗?当然不会,并且嫌弃地抱怨:“这么宽敞的地儿不够你发挥?离床这么近干嘛?”
周乾拎起祝家准备的睡衣浴巾,目光在她细长的脖颈逡巡一圈,嗓子有点干,懒散笑了下:“不被允许跟老婆睡,离老婆近点也不行么?”
祝染头发还没吹,裹着毛巾,掉下来一缕,不守规矩地贴在她侧颈,水滴顺着她漂亮的肌理骨骼线,往下流淌,勾引而不自知。
她根本没认真跟周乾对话,低头玩儿着手机,陈遇在叫她上游戏。
周乾扔下手里的浴巾,阔步走到她身边,伸手将她过头发的毛巾扯下,湿淋淋的一头黑发顿时七零八落地散下来。
祝染下意识抬手捂头发,凶巴巴地瞪他:“干嘛?”
瞥了眼她手机里熟悉的游戏界面,周乾抓着她胳膊,拽着人往洗浴室走,直到将吹风机插上,才低沉温柔地开口:“晚上不要披着湿发太久,吹干了再玩儿。”
真是比她爹还像爹,祝染不情不愿地瘪嘴,没来得及回怼,吹风机轻微的嗡嗡声就响了起来,周乾先是对着手心试了下,才往她头上吹。
青梅竹马这么多年,这种事儿他少说也做过千百遍了,动作熟练得不会扯到她一根头发丝。
吹风机声音不大,头上的指腹按揉得舒服,祝染心安理得地开始了游戏。
提示音一想起,少年澄澈的嗓音紧跟而来:“姐姐,我们跳哪儿?”
祝染被按摩得像只慵懒的狐狸,很信任地:“随便,我跟着你跳。”
反正跳哪儿,她都能跟着躺平第一,爱死这种躺赢的感觉了。
周乾垂下眼神,盯着已经是飞机的游戏界面,老公苦任劳任怨地吹头发,眼睁睁看着老婆跟别的男人打游戏,怕惹她生气,还不敢招她——有谁比这更卑微?没有了。
所以,前几天她窝在家里,都是在和那小子打游戏?
干湿分离的洗浴间很宽敞,除了游戏里脚□□声、两人的对话,余下就是吹风机细微的“嗡嗡”声,若再仔细点,或许还能听见男人酸地磨牙声。
“姐姐,我这儿有枪?”
“姐姐有药包吗?我有。”
“姐姐,有人,小心。”
“姐姐……”
周乾无声深吸口气,长指不动声色地揉着她头皮,突然关了吹风,低下头问:“染染,有没有弄疼你?”
这么一句昵语似的问候,可就太容易让人误会了,游戏里面聒噪的声音,终于安静了大半,只剩下虚拟的脚步与枪声。
“什么?”祝染仅从游戏分出一分神给他,玩儿手机的姿势都没动,连男人的呼吸已经贴上她的脖颈,都没发现。
周乾淡声:“刚刚不小心扯到你头发了。”
祝染终于舍得瞥他一眼,逮着他的错就不放过:“小心点,我头发保养很贵的,给我吹掉了,我给你的拔光。”
“……”周乾直接气笑了。
小狐狸发量多,确实保养得不错,吹这么久还没干,他就是不爽也不忍半途而废。
过了片刻,他们打完一场游戏,开始了下一场,安静许久的陈遇,略显谨慎地开口:“姐姐,继续打,周先生会不会生气啊?”
听这经典台词,周乾:“???”
行啊这小子,真行。
祝染注意力都在刚赢了一把游戏的兴奋里,半点没听出来,随口回了句:“他生什么气,要不是爷爷生日,我才不跟他待一块儿呢。”
周乾冷淡瞥她一眼,没什么情绪地收了吹风机,挂到架子上,突然一把搂住无知无觉的女人。
“诶!”祝染一惊,差点将手机扔了出去。
有力的手臂箍着她的腰,周乾低下头,滚热的唇烫在她后颈,祝染下意识挣动,扭过头不耐烦地:“放开,我游戏开始了!”
周乾眼神黑沉沉的,收了她手机,放到一旁的台子上,旋即把她翻了个个儿,顶在墙壁,低头就吻她。
祝染下意识扭头,吻落在她脸颊,男人的唇顺着脸颊滑至下颌颈,气息热烘烘的,颇为用力地吮嘬,刺痒感顺着神经,一路麻到了尾椎骨。
她控制不住地发抖,娇声怒斥:“周乾,你不讲道德。”
周乾收紧手臂,埋在她脖颈,深深吸着细腻的女人香,一路从脖颈嗅到耳后,哑着嗓在她耳边狠声狠气:“我醋了,染染,我醋了。”
裹着热气湿润的重复的几个字,不打招呼地直往她耳窝里钻,并在里面击鼓似的冲来撞去,鼓动得耳朵疼。
祝染有点震惊,那么高冷,那么自持沉稳的男人,居然如此直白、狼狈地承认自己吃醋,今晚下红雨了?
周乾抬起头,深黑的眼睛略红,眼神冷淡却极具侵略性,盯着她,仿佛破罐子破摔地:“你指望一个吃醋的男人有道德?”
看透了他的狼狈,祝染就悠哉起来,眼神好整以暇地在他脸上逡巡,挑衅地扬眉:“你能不道德到哪儿去?强X我吗?”
周乾:“……”
周乾咬了咬后槽牙,低头在她唇上狠狠亲了口,贴着她耳畔,喘着粗气:“我倒是想把你关起来,谁也不见,但是我不想你生气。”
就跟之前祝染想的一样,他掌控欲真的挺强,对什么事都运筹帷幄,不允许脱离他的掌控。
唯独对她,愿意违背自己的本性,压制自己的本能,不愿让她生气,不开心。
祝染根本没当真,当做他假装威胁她的冷玩笑,不屑嗤笑:“由得你想不想,犯法啊哥。”
“……”
周乾泄气了,用额头抵上她的额头,半响,徐徐冷静下来,声音恢复了惯常的低沉温柔:“染染,你想谈恋爱,跟我谈,我追你,行不行?”
作者有话说:
染宝:我只想打游戏。
下一本《你是禁忌》求收藏。
沈别枝被欠债无数的父亲送到那个人身边,
他对自己很好,什么都是最好,心情好会逗她一逗。
男人成熟稳重,少女懵懂,难免春心萌动。
她鼓足勇气站到他面前,少女怀春尽显面颊,“季叔叔……”
他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温和依旧,却笑着调侃:“枝枝想要替父还债?”
他温柔带笑的目光,像羞耻的镰刀,将沈別枝从里到外剖开,无可遁形。
她突然放下了妄想,努力学习,试图一朝两清,远离他身边。
直到,她与那位阳光少年的绯色传闻飞到男人耳中。
那日,他当着学校所有人的面,闲情惬意地踩碎少年送给她的向日葵,
将一捧茉莉强行塞她手中,露出一个她从未见过的笑,在她耳畔轻声低语:“浑身上下都写着我的名字,还敢招惹别人?”
沈别枝慌地后退,脑中闪出某些支离破碎的回忆。
最后,沈别枝做到了,她欠男人的越来越少。
但季夜鸣却将她看得一天比一天紧,生怕一转眼,她就飞走了。
他的禁忌,是谁都不能碰的茉莉——季夜鸣。
#狗血#强取豪夺#火葬场#
第27章
“染染, 你想谈恋爱,跟我谈, 我追你, 行不行?”
祝染闻声,惊讶地看向他:“你就是这么追我的?我游戏都被你害死啦。”
周乾:“……”
盯着那双眼睛看了会儿,他气得笑了下, 懒洋洋地挠了挠眉毛,伸手把她手机拿过来, 低头看了眼:“还没死。”
“看着,你老公也能带你赢。”
祝染不屑地斜着眼睨他,根本不信,一心只有带着公司走上世界巅峰的男人,会玩儿游戏?
她抱着手臂靠墙上, 好整以暇地瞧着,男人刚开始操作时, 动作明显生疏, 甚至还被打中了一枪。她幸灾乐祸地嗤了声, 就看他怎么打脸。
结果不消半分钟, 就变了, 干净冷白的拇指在摁在手机屏幕,点击还是转动,都十分迅速且熟练。
男人垂着眸, 鸦黑的睫毛在眼下投映一扇阴翳, 略勾着背,衬衫扣子松着, 看起来有点散漫懒怠, 好似手里的游戏就跟玩儿似的, 不需要怎么费神。
不会在装逼吧?祝染眼神狐疑,忍不住凑过去看,被战况惊讶了下,这么快就只剩下五个人了。陈遇先打了很久,但他的人头居然比陈遇多了倍数,两个队友还天南地北,跟比赛似的,各啥杀各的拒不合作。
真搞不懂男人那点儿奇怪的好胜心,跟人家大学生比什么。
只剩最后一个玩家,祝染都紧张了起来,两个队友抢得还挺激烈,她都能摸清那个人的心理,肯定在骂“神经病”。
一声虚拟枪响,游戏结束的提示音响起,最后一颗人头花落周乾。
他退出游戏,炫耀似的朝祝染扬了扬眉,长臂一伸,将她圈怀里,手机还给她:“怎么样?是不是比他厉害?老婆下次要玩儿找我就行,哪里用得着舍近求远。”
“幼稚。”祝染赏给他一个白眼,撇嘴:“咱周总不是很忙?居然也会玩儿这种无聊的游戏。”
周乾靠在墙上,低头看她,长指插入柔顺黑发,试探有没有干透,边挑眉:“我又不是只会工作的机器,以前大学的时候,你也不经常去看我打球?晚上也会跟他们打游戏。”
先不说他对什么都没瘾,那时候小狐狸还没沉迷游戏,跟大小姐属性的狐狸一起约会,总不可能打游戏,不然会被骂成筛子,所以她确实没见过他打游戏。
祝染想起了以前,贪玩儿潇洒的小狐狸奉行“今朝有酒今朝醉,今日有仇不记过去”的原则,将好与坏分得清清楚楚,并不会把跟现在的周乾的矛盾情绪,带到过去的回忆里。
以前,他们真的很好,周乾是从小到大、对任何人都淡,唯独愿意在她身上花时间,被他拘着学习很烦,但每次趴在他背上时,也庆幸过。
这两年的周乾耽于工作,整个人越来越淡,离飞升成仙就差口仙气似的,最近这段时间,总被她激出各种情绪,各种剖白自己,好似又坠回了烟火人间里。
所以,人总是在变,盛媛女士曾经也不甘于放弃,最后还是妥协在丈夫的软磨硬泡里。
神明赋予人类世界上最复杂的七情六欲,贪欲爱欲……各个都想争第一,有的人甚至可以一天一个变化,没有谁可以把一个人永远放在心尖上,让她成为超越一切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