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醋溜白菜，谢谢夫人。”
明九娘笑道：“好。”
第1698章 原来是蹭饭
明九娘也不用仲灵帮忙，让她坐在厨房边上，切白菜的时候选了个嫩生生的菜心递给她：“生吃，你尝尝。”
仲灵也不挑，就在旁边咬着嫩黄的菜心，专心看着明九娘。
她说：“我昨晚回去试过了。”
“试过了什么？”明九娘盖上锅盖笑道。
“做白菜，可是都没有你做得好吃。”
“那以后想吃了就过来，我给你做。”
明九娘心中偷偷想，儿子拱了白菜，白菜想吃白菜……
仲灵道：“那你有什么我能做的事情就开口。”
她不喜欢欠人人情。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为什么控制不住地就来讨吃的，像讨饭的一样。
她也觉得很羞耻，但是她控制不住。
最羞耻的是，她好像根本没有什么能报答明九娘的，这种感觉让她很不安。
虽然萧晔知道后鼓励她来，但是她还是不舒服，总想着立刻为明九娘做些什么。
可是明九娘似乎并没有什么是非得需要她做的。
明九娘笑道：“会剥蒜吗？帮我剥两头蒜，我做个蒜蓉粉丝虾，是刚送来的海里的对虾，你看这一只能接近二两重呢！”
“好，我会。”仲灵总算找到了点活儿干，虽然还是因为要替她做吃的。
仲灵又饱饱地吃了一顿，连剩下的菜汤都用馒头蘸着吃了。
虽然其他菜她也吃，但是她最钟爱的，还是醋溜白菜。
明九娘笑道：“真是好养。”
以后要生个孩子，是不是得叫小白菜？哎呦，不好不好。
晚上萧铁策惊讶地发现，他回家吃饭的时候，晔儿竟然带着仲灵来请安了。
他还想客气几句，结果明九娘笑道：“仲灵也饿了吧，我给你留了一份夜宵，要不你带回去吃？”
仲灵立刻答应，两人没说上几句话，又一起走了。
萧铁策：“他们这是来……蹭饭的？”
虽然他不太相信，但是好像除了这种可能性，也解释不了这俩人半夜出现的原因了……
明九娘忍笑道：“不是，就是碰上了，肯定是想来见你的。”
萧铁策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如果说刚开始他对这种说法还将信将疑，可是接下来这俩人总是在他加餐的时候出现，他就是再傻也明白过来。
明九娘跟他解释了一番：“仲灵胃口不好，唯独能吃下我做的饭，所以便时常过来。没想到吧，过去我用厨艺征服你的胃，现在又来征服我孙子了。”
她故意提起孙子，怕萧铁策觉得仲灵不好。
萧铁策没说什么，道：“就是辛苦你了。”
“我本来也喜欢做饭，算不得什么。而且仲灵虽然不爱说话，但是也不讨人嫌，在那里乖乖坐着，模样也怪乖的。”明九娘笑道，“我看着她就想，日后她做了皇后，往那里一坐，生人勿近，也挺好。”
萧铁策没有再提仲灵，转而道：“我今日好像看到猫猫去找叶北寒了。”
“嗯？”
叶北寒回京之后进了金吾卫，这是天子近臣，日后前途无量。
这是晔儿和萧铁策商量后的安排，明九娘也知道。
第1699章 不喜
因为都在宫中，所以可能猫猫去找叶北寒的时候被萧铁策遇见。
“猫猫好像是喜欢他。”明九娘道，“她回来之后试探过我的口风。”
“你怎么说的？”
不知道是不是明九娘的错觉，她觉得萧铁策似乎有点紧张？
可是这件事情，之前不是他提出来的吗？
“她没明确提，我也不能戳破这层窗户纸。”明九娘如实地道，“我就说，只要她喜欢，不论家世，只要对方人品好就可以。”
萧铁策“嗯”了一声之后就沉默了。
明九娘推推他：“说话怎么说一半啊！你把话说清楚嘛！说一半留一半多讨厌。”
萧铁策闷声道：“我改变主意了，觉得他们不合适，你回头和猫猫说说。”
明九娘：？？？
男人这么善变好吗？
“又想包办婚姻了？”明九娘直翻白眼，把被子放好，汤婆子放到脚底的位置，不想搭理这个神经病。
“叶家那小子，我看着不像个长情的，算了。”
明九娘听他话中有话，迟疑道：“难道他在宫里，同宫女眉来眼去？”
倘若那样，真是要不得。
萧铁策：“……那倒也没有。”
“没有你凭什么说人家不长情？”明九娘懒得搭理他了，“孩子们的事情，让她们自己决定去。等叶北寒杀人放火、勾三搭四你再告诉我，我一定反对。”
自己的女儿，就算不嫁，也不能让人糟践。
萧铁策喉头动了动，却终是没说话。
晚上睡觉的时候，他辗转反侧，一会儿嫌汤婆子太热，一会儿又嫌被子厚。
明九娘被他闹得实在睡不着，一生气把被子踢了，大义凛然道：“你少唧唧歪歪，不就是想那档子事吗？赶紧的！”
萧铁策：“……”
他把被子替明九娘盖上，道：“睡吧。”
主动献身都不要了？不对，这是心里有事。
明九娘顿时没什么睡意，转过身来和他四目相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我只和你说，你不要和猫猫说。”
“好，你说。”
“我看着猫猫和叶北寒在一起，猫猫眼中有他，他眼中却没有猫猫。”萧铁策沉闷地道。
他是过来人，很容易就能看出叶北寒对猫猫的态度很敷衍。
可是猫猫眼中带光，欢喜从眼尾溢出，看得出来真是很喜欢叶北寒。
明九娘沉默了片刻：“我观察观察，倘若真是那样，我和猫猫谈谈。”
“不要和猫猫说。”
萧铁策之所以没有立刻告诉明九娘，就是不想她去找猫猫。
“为什么？”
“猫猫自尊心强，我怕伤到她自尊。倒不如就说我看不上叶北寒，这件事情算了吧。”
明九娘道：“这件事情哪里能这般处理？你愿意背黑锅，可是话说不清楚，猫猫怕是也不听你的。再说，让她在父亲和喜欢的人之间选择，这种痛和被人拒绝的痛，有多大区别？算了，你别管了，等我观察观察再说。”
万一是萧铁策自己看错了呢？
说不定叶北寒只是性子冷清，或者闷骚，这件事情不能轻易下结论。
第1700章 婆媳相处日常
第二天，仲灵又来蹭饭，还是想吃醋溜白菜。
明九娘给她做饭，她就在旁边坐着吃菜心，这简直已经成为了两人日常相处的状态。
猫猫和仲灵的关系最好，恐怕有很多不能告诉亲娘的话都会告诉仲灵。
只是这也涉及隐私，明九娘不知道自己问起的话，仲灵会不会和她说。
所以炒菜间隙，她斟酌着道：“仲灵，猫猫隐约跟我提起，她对叶北寒有意，这事她和你说过吗？”
仲灵道：“叶北寒不喜欢她。”
明九娘：“……！！！”
“你不是想问我这件事情吗？”仲灵道。
明九娘：“是……”
萧铁策看出来了，她或许能怀疑他关心则乱想多了，但是既然仲灵也这般说，那多半是真的。
明九娘心里很不是滋味，甚至涌上一种没有道理的愤怒——我猫猫多好，你叶北寒竟然眼瞎看不上？
虽然放在别人身上，她知道喜欢的事情不能勉强，可是到了自己女儿身上，她就是控制不住地生气，最主要是心疼猫猫。
“他们也不会有结果的，你放心。”
明九娘从仲灵的话中听出了几分干巴巴安慰的意味。
她笑了笑，抬手把碎发拢到耳后：“嗯，强扭的瓜不甜，以后还有大好的缘分等着猫猫。”
仲灵道：“原本就是。”
不知道为什么，听见她这么说，明九娘就有一种释然的感觉。
除了醋溜白菜，明九娘又做了牛肉丸汤，炸虾仁，另外配了四样小凉菜，笑道：“喜欢什么告诉我，我给你做。”
“你做的我都喜欢吃。”仲灵喝了一口汤，“夫人是不是加了什么特别的东西？”
“怎么了？”
“很鲜美。”
明九娘得意挑眉：“这可是我的独家秘方。这是用海里的一种长得很猥、琐的东西，名叫海肠，晒成干然后研磨成粉，炒菜、熬汤的时候都可以用来提鲜。”
“我见过。”
“是吗？”明九娘大笑，“吃过没有？我特别喜欢那口感。”
两人一聊好吃的就聊了很多。
后来仲灵还问了明九娘些别的问题。
“夫人，你怀孕的时候，肚子里会有一种鱼吐泡泡的感觉吗？”
“有啊。”明九娘又跟她说起当初怀孕的趣事。
吃饭的功夫屋外开始飘起鹅毛大雪，等吃完地上已经落了一层，而且还在下。
明九娘见状道：“你就在这里歇歇，等雪停了，她们把雪都扫完了再回去。”
仲灵竟然答应了。
明九娘让桐月把她扶到炕上歇着，自己坐在外屋，靠在榻上看话本子。
最近的话本子越来越有趣了，竟然还出了连载系列，看得她如痴如醉。
不过把手头这些看完，估计就得抓心挠肝了，所以她一边疯狂赶进度，一边舍不得。
不知不觉看了一个时辰，桐月进来道：“夫人，叶国公夫人来了。”
明九娘这才想起来，之前蒋纤纤说今天下午要来，便放下书，起身迎了出去。
蒋纤纤牵着安哥儿的手，后者远远看见明九娘就冲了过来。
第1701章 讨厌鬼上门
明九娘摸摸安哥儿的头，“是不是又长高了？”
安哥儿道：“母亲，我原本上次书院休息就要来看您，结果背书没背好，我娘不许我来。这次我知道要来，提前就背好了！”
明九娘笑道：“好孩子，在读书这件事情上，你得好好带带战胜。战胜和几个姐姐，应该都在你大姐姐那里，我之前隐约听说她们商量着做什么，你去凑凑热闹去。”
应该是敏敏开医馆的事情，他们都嚷嚷着要出钱出力。
安哥儿央求地看向蒋纤纤。
蒋纤纤笑道：“你母亲都答应了，我这个做娘的还能做坏人？”
安哥儿一溜烟地跑了。
明九娘这才发现，蒋纤纤身边站着个四五十岁的妇人。
原本她只以为是跟着的婆子，现在走近了看却是做富贵打扮，猫眼石锦缎抹额，沉香色蜀锦褙子，灰鼠皮袄子，手上足足戴了六七个各色宝石戒指，十分显眼。
只是这妇人颧骨很高，眼角上挑透着几分凌厉，看起来不太好相处。
蒋纤纤面上有几分为难之色，介绍道：“这位是长宁侯夫人，算起来也是相公的姑母。”
当年叶家倒霉，这位没有受到牵连，但是白眼估计没少吃。
现在叶国公府重振旗鼓，估计她很高兴。
明九娘从蒋纤纤的勉强之中猜测，这位应该不请自来，或者说非要赖着跟来。
“屋里坐。”明九娘淡淡笑道。
长宁侯夫人进门就毫不避讳地四处打量，一会儿说明九娘屋里的陈设太简单，一会儿又说院里屋里没人伺候云云……
蒋纤纤几次尴尬地想岔开话题，都被她强势地打断，然后继续我行我素。
蒋纤纤终于忍无可忍，说要方便下，偷偷给了明九娘一个眼神，后者心领神会地跟出去。
“我出门她就迎了上来，分明是早就等着。我猜测她买通了府里的人，”蒋纤纤说起来也很生气，“如果不是因为相公对她敬重，我……实在对不起你……”
“没事，”明九娘也知道她为难，笑道，“我听她磨几句牙，能有什么事？不过我就是听得有点着急，她来找我做什么？”
这啰啰嗦嗦一大通，也没个重点，让人干着急。
“我也不知道。”蒋纤纤苦笑，“这位姑奶奶，大概就是你说的那种海边长大的，管得宽着呢！”
“她还插手你们府里的事情？”
蒋纤纤面色冰冷：“给我送了两个丫鬟，不过都被我寻到错处打发到了浣衣房。我看在相公的面子上，不好同她闹得太过，结果她越发过分，今日竟无论如何都要跟着我来见你。这件事情，我回去一定和相公好好说一说！”
看着她咬牙切齿的模样，明九娘拍拍她的手背：“徐徐图之，咱们怕过谁。”
蒋纤纤笑笑，“走吧，进去听听她到底要干什么。别说你，现在我都好奇了。”
两人进去后，长宁侯夫人果然开口了。
她问明九娘晔儿的婚事，明九娘道：“前几年就娶妻了。”
只是当时，这位长宁侯夫人可没有送礼来，两家向来没什么来往。
第1702章 威武霸气
可是长宁侯夫人可一点儿不觉得尴尬，道：“先皇赐婚，还是一日娶了两个进门，这件事情京城哪里还有不知道的！”
明九娘端起茶杯浅浅抿了一口，面色似笑非笑。
“只是我听说，那平妻后来出了门？”
“是。”明九娘面无表情。
“那现在小侯爷身边，就只有一个人？”
“怎么，夫人还有指点？”明九娘嘴角勾起，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
坐在人家房子里大放厥词，指手画脚，叶家剩下这么位姑奶奶，也是家门不幸。
好的都死了，剩下这么个玩意儿。
长宁侯夫人故作惊讶地道：“那怎么能行？咱们这样的门第，爷们身边没几个人伺候，那说出去都让人笑话！”
明九娘往椅背上靠靠，姿势闲适，懒得再同她绕圈子，直截了当地道：“我善妒，不许纳妾，这是我们冠军侯府的规矩。”
言外之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挑软柿子捏，有本事你怎么不说给萧铁策送个女人？不让人把你打出去，我跟你姓！
什么为老不尊的东西！
“可，可是这子嗣问题呢？”长宁侯夫人道，“倘若小侯夫人生不出儿子呢？”
“那就过继，我女儿还可以招赘婿，总之，不用您操心了。”明九娘端起茶杯又重重放下，送客之意很明显了。
蒋纤纤刚站起身，长宁侯夫人就道：“你站起来做什么？我还有话没说完。”
蒋纤纤也忍受到了极点，面色冷淡地道：“姑母，虽然同是侯府，但是冠军侯府，就是国公府也难以匹敌。”
说话之前先弄清自己的身份，不要倚老卖老！
长宁侯夫人却不以为意地道：“今日咱们不论尊卑，我比你们多吃几年米，有些话得告诉你们。忠言逆耳，旁人不说，咱们这般亲近的关系就不能不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