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又解释道:“你们好歹是兄弟,若是因为我……”
赫巡与赫宴从小到大就不怎么看的顺眼对方,他下午虽与赫宴动手了,但顾忌是在宫里,并没有把他怎样,况且这几年沙场赫宴也不是白待的,已不可同日而语了。
但云楚这样问,又用这般目光看着他,赫巡清了清嗓子,认真丽嘉道:“半个月下不来床。”
左右赫宴这次的紧闭他是关定了,诓云楚一回也没事。
云楚:“……”
她心中有些忐忑,道:“那他今天有跟你有说什么吗?”
言罢,她又自己解释道:“他该不会反咬一口说是我勾.引他吧,我瞧话本子都这样写。”
“阿巡哥哥,你可千万不要相信他!”
赫宴其实什么都没说,但赫巡还是道:“嗯,不信。”
云楚这才放心下来,她顿了顿又问:“那……今日太后娘娘找你,是因为催你娶妻这件事吗。”
太后确实向他提了此事,但是他暂时没有这个意向,况且他心烦意乱了一下午,哪还有心思去管那些。
“问这做甚?”
云楚嘟了嘟嘴,道:“问问不行吗?”
她开始熟练的跟赫巡告状:“你都不知道,她们可喜欢欺负我了。”
云楚真情实感的委屈了,道:“尤其是那个明珠,我做错了什么嘛,干嘛说我是小丫鬟!”
她指了指自己脸,让赫巡评判:“长成我这样好看的,也会被认为是小丫鬟吗?”
赫巡也听闻了此事,他本就打算明日叫明誉进趟宫,好好敲打他一下,叫他管好自己的妹妹。
云楚不是皇室中人,可纵然他不在旁边,也不是谁都可以欺辱的。
“她眼睛有疾,别管她。”
云楚第一次听赫巡这么明显的维护她,心里乐开了花,情不自禁又搂紧了赫巡。
赫巡没有再说话,云楚也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然后两个人的气氛就这样沉默下来,沉默着沉默着就开始凝滞,于是云楚诡异的想起昨晚来。
因为赫巡大多时候都对她的勾.引不为所动,以至于她总是忘记赫巡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不过昨晚都那般了竟然也没对她做出什么来。
这人看着正正经经的,当真是个和尚不成?
云楚心里胡乱的想着,赫巡却忽而站起身来。
云楚原本正惬意的搂着他的胳膊,同他一起坐在美人塌上,她靠赫巡靠习惯了,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所以对赫巡的行为颇为不解,明明以前也不是这样的。
同云楚拉开些距离后,赫巡只觉得呼吸都顺畅了不少。
属实不太对劲,他侧身同云楚道:“以后不能随便靠我身上,不合礼节。”
这人终于意识到不合礼节了。
云楚偏不听,她像个小粘糕一样,变本加厉的继续搂着赫巡:“你以前怎么不这样说?”
赫巡:“以前……”
顿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赫巡抿着唇不吭声。
云楚决定提点一下他,胆大包天的红着脸道:“阿巡哥哥,你昨天晚上为什么会对我——”
云楚一句话没说话,就被赫巡凭借自己的身高优势一把捂住了嘴,云楚身材娇小,被他这样从后面搂了个严严实实。
“唔……!”
她被迫抬起头,赫巡手劲不小,这会正恶狠狠的垂眸看着她,还威胁她:“敢说就把你扔出去。”
还不让人说!
云楚挣扎的更厉害了,但她这身板赫巡一只手就能把她挟持过来,怎么挣扎都没用。
然后云楚灵机一动,也不挣扎了,当即就安静了下来了。
然后她微微张开唇,探出柔软的舌,轻轻的舔了舔少年炽热的掌心。
赫巡的动作僵住了。
云楚成功的从赫巡的怀里逃脱,她得意的看着他,漂亮的小脸上满是笑意。
赫巡的手还停在原地,她云楚洋洋得意的想不让说她偏要说,道:“阿巡哥哥,你害羞了!”
赫巡收回手,认真道:“孤没有。”
云楚才不信,道:“你一个大男人,脸皮那么薄的?”
赫巡重复道:“孤就是没有。”
云楚哼了一声,指着他道:“你不要狡辩啦!你就是害羞,你好胆小哦。”
“比我还——”
话音未落,云楚纤细的手腕就被赫巡大手紧紧箍住,然后在云楚猝不及防间往怀里一拉,一只手挑起她的下巴,吻上了少女不断张合的红唇。
这是一个青涩,又尤为直白干脆的吻。
没有其他动作㛄婲,他就只是紧紧的覆在她的唇上,暧昧,燥热。
屏息间,两颗快速跳动的心脏几乎要挨到一起。
片刻后,赫巡离开云楚的唇。
云楚睁大眼睛,尚为反应过来,直愣愣的看着赫巡。
两人鼻尖几乎靠在一起,赫巡的喘息声传入她的耳畔,少年声音低哑,笃定的告诉她:“我才不胆小。”
第33章 野性
周边寂静一片, 不知何时,意春和雪安都已经退了出去, 两人由于靠的太近, 呼吸交缠,在这静谧的夜里像两簇火。
云楚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她情不自禁的瞪大了眼睛, 赧然和欣喜一同涌上心头,她倏然抬起手, 捂住了自己的唇, 不可思议的低声道:“赫巡, 你吻我了!”
赫巡抿了抿唇,柔软的触感仿佛还停留在唇上,他觉得这个女人可能会下蛊, 理直气壮的低声道:“不能吻吗?”
他告诉自己, 反正是云楚先吻他的。
云楚兴奋的摇了摇头, 然后意识到自己这个动作可能有歧义, 于是飞速的点了点头, 道:“可以呀。”
“……”
云楚接受的太过坦然,反倒让赫巡无措起来,不过他现在还搂着云楚的腰,少女柔软的身体在他怀里好像是有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吸力一样,纵然他心中知晓应该松手,可事实上从刚才但现在,他手上的力道半点没松。
云楚的脸红的像颗番茄, 纵然害羞, 但更多的是兴奋, 她忍不住在赫巡直愣愣的目光下伸出舌尖缓缓舔了舔被他吻过的唇, 就像是在回味一般。
赫巡:“……”
这个动作在赫巡眼里缓慢无比,他不明白明明之前见过许多比这更加香艳的场面,他从来都只觉得无趣,但是现在他却觉得自己这短暂又苍白的十几年里没见过这么大尺度的东西。
手部力量渐渐收紧,他知道自己应该松开她,可是目光仍旧控制不住的落在这晶亮的双唇上,喉结上下滚动,神色狠狠一滞。
就在这平平无奇的一个夜晚,被压抑已久的欲.望与刻在骨子里的野性紧紧是因为一个浅尝辄止的吻,还有一个简单的动作,就像是被人戳破了一个口子般,铺天盖地汹涌而出,几乎是顷刻间就席卷了赫巡仅存的理性。
云楚不知赫巡心中所想,她是第一次跟人正儿八经的亲亲,心里不免有些激动,熟练的抱住赫巡的脖颈,然后踮起脚尖再次将自己唇送了上去。
她不知道还有其他亲吻的方法,就学着赫巡的模样覆在上面,然后又迅速离开。
她的动作非常自然,之后还歪着头冲赫巡道:“我要亲回来!”
她笑的甜美又单纯,好像传说中在山野长大不识人间情.欲的仙子,她会以为赫巡是跟她一样把亲吻当做是暧昧游戏的人。会下意识认为这个偶然认识却帮过她无数回的少年能够永远纯粹又害羞。
却忽略了被爱与欲所驱使的男人并不会如同她想象中这般美好。
可赫巡看她的目光却越发危险,还夹杂着些云楚看不懂的情绪,整个人从刚开始就像是一根绷紧的弦,握住她腰的手甚至隐隐在颤抖,像蓄势待发的野兽。
云楚不知赫巡怎么了,又下意识的舔了舔唇。
“云楚。”
云楚应了一声:“怎么了阿巡哥哥?”
于是犹疑不定的赫巡在这一刻笃定,这就是勾.引。
他才发现,原来他那么轻易就可以把礼制还有羞耻心放在一旁。
“你……”
下一瞬,少年就再次猝不及防的吻了上来。
急切,认真。少年的体温炽热无比,如铁般的手扣着她的腰,云楚甚至有些发痛,她下意识挣扎。
“等……”
一句话没说完,就被赫巡强硬又蛮横的抱起,不是拦腰抱起,而是直接单手搂住她的臀下,腾空将她放在美人塌上。
云楚被摔的有些痛,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赫巡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在她印象里,赫巡应该红着耳尖让她别这样才对。
未等她说话,她便被往后狠狠一推,靠在了墙上,紧接着湿热的气息再次覆上,唇齿被迫张开,就像是湍急的河流,在一瞬间包裹住云楚,让她动弹不得,让她窒息慌乱。
隐秘又刺激。
等到好不容易适应这个吻时,嘴唇已经有些发麻。
不知过了多久,赫巡才同她拉开一些距离。
云楚微微喘着气,她微微抬眼,里面氤氲着雾气,小声埋怨他:“你那么虎干什么?”
她将下巴搁在赫巡肩膀,又道:“我又不是不让你亲。”
她像是打开了新世界,以前她只知道酒会麻痹人,但现在她觉得亲吻好像也可以。
他又吻了吻云楚的唇,像蜻蜓点水。
云楚并不抵触赫巡,但在这样暧昧的环境里,她竟诡异的冷静了下来。
她没有犹豫,轻轻抬手。
像涓流不息的河流汇入广阔的大海。
然后还没多做动作,云楚的手就被按住,赫巡侧眸问她,“你在干什么。”
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
云楚轻声道:“哥哥。”
“……”
赫巡闭了闭眼,然后突然站起身来,单手扯过一旁的衾被,将云楚整个人蒙的严严实实,然后就这般在云楚期待的心思里,像昨天晚上一样阔步离开了房间。
然后不过几个眨眼,被子里的云楚就听见了慌乱的一声关门声。
“……?”
被子里的云楚几乎愣住,方才还抱着她的男人现在已经没有声响,云楚坐起身来,扒开蒙住自己的被子。
这是又走了?
又走了!
她后知后觉,自己一个人坐在美人榻上愣愣看着房门,在一瞬间的莫名的失落后,一股无来由的怒火渐渐攀升而上。
她不知道怎么了,明明她都已经这么主动了。这人跑一次就算了,接连两天晚上都这样也太过分了。
怒极反笑,她只觉得太荒唐了,掀开被子,云楚走下床,气的恨不得去把赫巡抓回来问问。
意春见赫巡脚步匆匆的走出门,这才敢重新进去,一进去见正怒气冲冲的坐在矮凳上,一只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正在冲放在桌上的木匣上的瓷杯撒气。
云楚原本想把杯子狠狠打碎,可又害怕杯子太贵,只得憋屈的把它在桌上滚来滚去。
但这不是要紧的,惹人注意的是少女搁在娇艳的红唇。
意春心下一震,但她并未明说,而是试探着道:“姑娘……您跟殿下吵架了?”
反应过来后的云楚冷笑一声,在她眼里既然亲了,但接下来就是那种事,她根本不懂赫巡为什么拒绝她。
还吵架?就赫巡那个胆小鬼哪有胆子跟她吵架!
见云楚不说话,无疑是坐实了意春的揣测。
意春措辞半天,还是决定先劝云楚不要生气,那可是太子殿下啊,这都给殿下气跑了,得想想怎么把殿下哄回来,便开口道:“姑娘,这是因为何事啊?”
“…殿下应该还没走远。”
越想越气不过,云楚就开始跟意春添油加醋道:“没走远关我什么事?你们殿下怕不是个木头吧!”
意春:“这……”
云楚又不假思索道:“就他还想娶太子妃?不知道的看他平时拽成那样还以为他多厉害,你说这上京城那些爱慕他的人怕不都是被他那张脸给骗了吧!”
意春脸色一变,连忙制止道:“姑娘,这话可万万不能说啊。”
云楚嗤笑道:“凭什么不能说?你知道他有多离谱吗?”
“我就是亲了一下,然后就给他吓跑了,该跑得人是我吧。”
她啪的一声用力一拍桌子,那个可怜的瓷盏还是掉在地上摔碎了,云楚正在气头上,见那么贵的被子被她摔碎了,心中越发生气。
“都怪赫巡!”
意春道:“殿下的名讳……”
“我就要叫,赫巡赫巡赫巡!”
云楚又蹭的站起身来,气的心里冒泡,她想想还是觉得接受不了,气势汹汹的走向房门,心道这次必须让赫巡给她个说法。
她一边走一边道:“他今天走了以后就别想再进来,我告诉你,亏你平常给他夸成一朵花一样,我跟你说你们家殿下就是不行——”
哗——大门打开。
云楚的话音戛然而止,同现在房门口的赫巡四目相对。
皎洁的月亮高悬夜幕之上,夜风携裹冷气灌入房门,院落内石柱灯座内火光柔和,赫巡高大挺拔的身形逆光立在门口,照的的他的神色晦暗不明。
云楚对上他沉沉的目光,少年面沉如水,声音冷冽,几乎咬牙切齿:“说谁不行?”
“……”
云楚瞬间熄了火,浑身炸的毛一下软了下去,方才恨不得当场和赫巡对峙的气焰也消失个一干二净。
意春这时追了上来,声音急切:“姑娘,姑娘您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