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弄的?”
将近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你和艾尔之前存在的隔阂在时间的作用下悄悄融化了一些,你忍不住关注起他脸上的伤疤。
“啊,实战训练时弄的,没事没事。”他笑起来,一边用侧身用肩膀替你当地下列车时涌来的人流一边调侃,“有些没素质的家伙就喜欢照着人脸打,这也没办法啊。”
“身上没有什么严重的伤吧?”你没有问他的成绩怎么样,只是忧心地替父母嘱咐,“一会儿记得向家里打个电话。”
“肯定的肯定的,晚饭吃什么啊姐?”
从地下列车出来,他双手抱着后脑勺,像只悠悠哉哉的狮子一样笑得懒散又毫无阴霾,少年的眸光数次落在你的侧脸上,见你真的再没什么排斥的情绪,他眉间愈发放松了下来。
“随便吃点,等周末再说。”
“唉,姐你偏心也要有……好好,周末吃。”
看见你投来的视线,艾尔连忙做双手投降状消声了。
你打开房门,和艾尔一起回到了家中。
一进门,艾尔便扫了一圈周围略有异常的环境,起初还没放在心上地问:“姐你请了家政啊?多少钱?”
“嗯。”
你沉默了一下,决定还是略过这个问题吧,把亚伦的事告诉艾尔,总觉得会变得非常麻烦。
你走进厨房,把食材塞到烹饪机器人的嘴里设定好时间,一出来,便看见你弟弟抱着枕头,略显感慨地半躺在沙发上,说了句:“真不错。”
你:“什么不错?”
“我还是第一次躺在Alpha为我整理过的沙发上啊,”艾尔笑着回答你,蓝眸中却毫无笑意,淡淡地看着你。
“所以我才说真不错,姐姐你也真的…挺厉害的。”他说。
作者有话说:
亚伦·莱德·田螺姑娘(瘸腿版)
虽然看上去凶凶,但亚伦估计是唯一一个愿意让鹊在上面的小狗了,其实他真的蛮被动蛮消极的一个小孩儿,不强迫他努力他估计就真的抱抱搂搂然后啥都忍着了。
而且我觉得这种一直在受伤的战损小狗好涩哦,suki
让我试试看下章能不能把皇家别的小狗也放出来!
感谢今天的金主们!
第28章
Alpha领地意识强烈, 是不折不扣的独居动物。
纵使社会教化后的他们习惯了团体作战、生活、协作,可低劣的某些天性却还是残留在骨子里。年轻的Alpha可以忍受枷锁,可以接受被偏颇对待的痛苦, 但绝无法坦然对待被视作所有物的那个人遭到其他渣滓的染指。
…是被迫的么?做到哪一步了?
金发蓝眸的少年笑容冷淡,直视你的瞳仁微微紧缩,巡视在你身上的目光隐然有了某种深意。
两天过去,房间的气味已经淡了一点,不过对Alpha发达的嗅觉系统而言依然像是那个不知名的Alpha刚离开似的…
他刚进来那刻, 全部的注意力只放在姐姐身上, 她在回来路上打量自己的目光不加遮掩, 这个年纪的Alpha自信于自己对异性某种奇特的吸引力, 更何况他刚结束五日厮斗, 血液犹热,他任由姐姐毫无绮念的目光落在身上各处, 雪酒味含着低微的侵略感压迫着对方的神经。
他的长姐是位敏感又脆弱的人, 那层冷淡的外衣更像是可爱的掩护着她甜美味道的糖纸,随着艾尔逐渐成长, 小时候对于姐姐为什么不亲近自己的失落早已淡化, 他们分开数年,偶尔在视频里见到她,他每每都是不舍得移开目光地打量着她的模样,这练就了Alpha在不引起对方注意下窥视的一手好本领。
他也有十几天没见到姐姐…最近工作很忙,没有睡好么?在间隙时目光几次悄无声息地观察着你的艾尔沉思想道——唇色也较之前苍白许多,回来给她买支唇膏好了, 对待自己试探的反应很温和, 啊, 不生气了……那就好。
一起回来时, 他也闻到了那种若有若无的香气,这让少年恍惚一瞬,就如同梦中的念想缠绕着骤然侵入现实,地下隧道出口处的阳光刺破虚幻的气泡,他笑意不变,心脏鼓动地反应过来,黑发的女性Beta侧过身,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停下脚步的他,问:“怎么了?”
艾尔庆幸没有在不合适的机会对她流露出异常。
“在想刚刚有没有落在考场的东西。”他弯起蓝眸,重新跟上她,回答道。
十几年如一日在普通家庭成长的经历将Alpha外在的性格驯养得开朗亲切,除了有些时候会表现出的对能力的自视甚高,依然还算在正常的范围内——但事实无法被外在的表象掩盖,他身上流淌着卑劣且自私的血液。他将那位敬爱的长姐私下里看做是自己的东西,明知对方不愿意接受亲人那样的态度与目光,他却还是将攻势隐藏在表面之下,一步步试探她的底线。
要是更柔软,更容易被说服一点好了…
艾尔循序渐进,不动声色地试图诱骗长姐,可惜姐姐的直觉太敏锐,太过着急只能又让她对自己冷淡下来,这让年轻的Alpha苦恼异常。
他一直在想着该如何再磨掉一点她的底线,那些不必要的坚持之类的东西,在他将目标暂时转到第一军校,打算慢慢筹划的时候——
现在,另一个Alpha抢先做到了,他对此一无所知。
…不是说讨厌Alpha来着,艾尔慢慢看着你,想道,‘先是罗兰,之后是伊萨克和利嘉,现在又是别人,是只有[弟弟]不行是么。’
那干脆放弃这个身份,随心所欲一点好了——这样的念头只是出现了一瞬。
他静静观察着你显得有些困惑和犹疑的神色,片刻后,听到你的解释:“啊,因为一些意外,是有个孩子住到这里了。”
“房间也是他打扫的。”你又道。
“是么,姐你真好心,让个不知道什么来历和目的Alpha住到家里。”艾尔向后靠在沙发上,问句十分平淡,提醒你那些被亚伦磨去了大半的警惕。
“怎么说,我是知道亚…他的来历,而且之前也认识了,”长姐避开了他的目光,神情除了一丝不自在并没什么别的异常,气味也是带着一丝女性馨香的寡淡,“这次是意外,下次他不会来了。”
“…姐姐,”金发蓝眸的少年看着你的侧脸,用着温和又无奈的语气道,“我只是怕你受伤。”
“我明白。”
“他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吧?”
“…应该是没有。”你顿了顿,将亚伦一大早不知道为什么蹲在你房间睡觉的信息掩了过去,你不想再继续下去弟弟这类似于盘问你的对话,“他只打扫了房间,又做了早餐,应该是为了感谢。”
啊,是个没用的Alpha。
艾尔抱着靠枕,不动声色地松了一口气,脸上重又挂上了与往日别无二般的笑意。
吃完饭后,他用行动提醒你在他离开家前数日便已经养好的习惯,艾尔抱着靠枕,靠近你的腿侧,宽阔坚实的臂膀与流畅起伏的脊背线条温顺地被衣物遮掩着,展现在你的目光范围内。
“来吧姐?”他含着笑意,用蓬松的金发去顶她僵硬的手腕,姐姐被最讨厌的Alpha碰到,一瞬间流露出来的不知所措的神色快让他笑出来了。艾尔想,他是怎么舍得离开家这么久,去参加那什么军校考试的?
“姐姐。”他压抑着闷声的笑意,提醒她,“快一点吧,一会儿你还要早点休息。”
那股柔软的香气似乎又若有若无地溢散出来了。
幻觉?还是他心里想要拥抱对方的冲动太强烈了?总之是一些扰乱意志力的东西,艾尔将头埋在靠枕内,装作没注意到。
女性的手指冰凉纤细,抚过发丝时几乎带来隐晦而战栗的快感,艾尔蓝眸中笑意渐渐消失,他调整着呼吸,以防变得粗重的换气声会让长姐感觉到不适……总体而言,他还是乐于享受和姐姐关系慢慢变好的过程的,不能让她感到紧张。
明明看上去是那么坚强又冷漠的一个人,怎么就,那么——
心脏急促地跳动起来,那些一直压抑着的、在内心之下翻涌着的欲/望似乎被那股古怪的香气引诱开一道口子。
他不能肆意地冒犯到姐姐……艾尔强提起精神,勉强将意志力又唤回来一些,想着究竟是什么香气会从这样的姐姐身上不断飘散出来,他像只好奇心旺盛又冲动迷糊的小狗一样用脑袋顶了顶女性柔软温暖的肌肤,内心突然有种强烈的想要开垦那块湿润又甜美的,隐秘领地的冲动。
出口也是沙哑的:“姐…?”
似是怀抱着困惑,少年毛糙又炙热的温度贴上了你的腿侧。
你从刚刚就感到不适,眼前发黑着感到晕眩,从脖颈软到脚趾,皮肤也滚烫得像是发起烧来。你感到脸上有些湿润,不知所以的泪珠沾湿了眼睫,令你心悸地掉落下来。
“别、别蹭。”你像是感觉到危机一样骤然被惊醒,无力地按住他乱动的脑袋,声音微弱,带有明显拒绝意味地唤他,“艾尔…”
你想唤停他,告诉他今天就到这里。
但你停顿了一会儿,又眨了下浸湿的眼眶,难以启齿般地,又唤他道:“艾尔……”
隐秘的期望伴生在你的话语间,你究竟想让他做些什么,连你自己也无从得知。
艾尔沉默一会儿,随即反握住你的手腕,你惊呼一声,本能地想要挣开他,大脑也清醒过来几分,你看到少年抬起下颌,静静地与你对视。
你潮红茫然的脸颊映入Alpha紧缩的瞳仁中,艾尔,你的弟弟——就这么默不作声地看着你,从你微红的眼眶到湿透的颈线,他的目光没再向下,只过了片刻,便在你迟钝又略带惊慌的目光中缓缓地流露出笑意,安抚般亲了亲你的手腕。
“你生病了,姐姐。”他轻快地告诉你,吻从腕骨落到僵硬痉挛的指尖,你能感受到他的吐息所带来的湿意。
“需要我来帮帮你吗,”明明已经做着这么冒犯的举止,他却还是亲昵地询问着你的意见,“也许会好受一点哦?”
你没力气阻拦他还能连续成句的话语,包括他看上去有些急躁,却算得上留有章法的动作。
你的身上湿透了,少年抱上你的腰时,微哑困惑,又像是感到满足般轻叹一声:“姐姐,你怎么这么……”
你的手指僵硬地插/入他的金发。
艾尔在察觉到你默不作声的抵抗时便制止了话音,他紧紧翻扣上了你另一只手的手掌,十指交握,粗糙的薄茧磨砺着你的肌肤,而力气几乎让你吃痛。
“送我回房。”
你喘/息片刻,才挣来了能吐出完整话语的时间,后续的语句几乎像是临在崩溃线上的警告:“艾尔,听话…”
拥抱已经是你所能容忍的极限。
你不知道为什么事态会发展成这样,身上的痛苦让你在艾尔面前完全消解了作为长姐的威严,你只要离开他……离开艾尔,过一会儿就能回复到原样,你不能再让艾尔继续这样对待你,那会让他……
“我知道,姐姐。”艾尔依然埋在你的腹间,留恋地与你温度交缠,随后甚至像只偎人的金毛大狗一样蹭蹭你,完全诠释了什么叫得寸进尺。
他已经在忍耐了。
在很久以前——你还没有上学离开家里,年幼的他放学后背着书包回到家中,因看到家中无人而悄悄潜入你的卧室——最初只是抱着好奇又恶作剧的心态,却呆滞地看见你在幽暗的室内静静睡着的模样时,就已经在忍耐了。
年幼的艾尔还不知道那是什么情感,成年后的他却早已经剖析清楚了自己的内心,更懂得了隐忍的道理。
……该死的阿尔·霍华德,艾尔又一次在心底冷漠地咒骂那个与他血脉相连的男人。要不是他的懒于作为,他现在就不会只是闻家的幼弟。
像只熟透的桃子一样,不断流出香甜的汁水,柔软到只要贴上去就会慌乱轻颤的姐姐就在掌下,艾尔却只能浅尝辄止,强撑露出笑容:“再等一会儿,我就送你回房。”
“姐姐…”
姐姐。
你将颤抖的身体埋在被褥间,昏暗的室内让你脸上的热度逐渐消退,你混乱地听见外面传来弟弟担忧的声音,和传到你耳中充满暗示意味的叩门轻响。
单单仅此细微的响动,便又使你后颈发麻地颤抖了一下,喘息几乎带上泣意。
你在上高中的时候……被浇上冷水在初冬的天台上站了一整天,也没感到如现在一般的耻辱,你的情绪自己都没察觉到地变得低落又难捱起来,听见艾尔失真的叹气声:“还能开门吗姐?我去买了点退烧药,还有别的一些治眩晕和发冷症状的药。”
“实在难受的话,”那股香气若有若无,所留存的时间并不长,因此金发蓝眸的Alpha只是微有停顿了一下,便平静地提议道,“我送你去医院看看吧?顺便做个全身检查,看看身体别的地方有没有问题。”
你已经做过检查了,据现在才刚有两周——而且就算去做,也不该由艾尔来陪着你做。
你开始对艾尔产生了一种对亲人关系来说,生疏的,又过于暧昧的排斥。
“不用,”你沙哑地发出声音,“药放在门口,然后…你回去。”
“姐。”
“回去!”
你胸口起伏,急促地加重一点语气,艾尔顿了顿,随后说:“知道了。”
“那姐记得身体检查这事,早点休息。”他说,“晚安。”
你在床上休息了一段时间,才无力地起身,靠着墙打开房门,拿到了艾尔给你买回来的那些药物。
你确实有些发烧,而退烧药的成分有助眠的效用,你吞服过药物之后,很快便朦朦胧胧地睡了过去。
你终于安宁下来,做了个没有任何人再来打扰你的美梦。
第二天,你请了一天假,又去做了一遍身体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