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年年说:“大一的时候学校组织各个院系优秀学生代表给我们分享大学生活感悟,当时你也给我们做过分享,我们系好多女生都记住你啦!我也是!”
秦铮想起来确实有这么一件事,看来不止他早就听说过她,她也早就知道他了。
可惜啊……
秦铮抬头去看不远处的蒋禹涵,果然就见蒋禹涵正脸色阴沉地看着他们。
秦铮对贺年年笑了笑:“太巧了,我也早就听说过你。”
这倒是让贺年年很意外,她露出惊喜的神色:“是吗?听说我什么?”
然而还不等秦铮回话,忽然一个声音打断了他们。
“不早了,今天就到这吧。”说话的是蒋禹涵
这结束来得有点突然,但时间确实很晚了。
秦铮有点遗憾地对贺年年说:“看来只能下次再说了。”
贺年年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没听到答案有点不情愿,但人家已经说下次了,她也不好再拉着人家问。
他们走出饭店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门口的街道上人迹寥寥。
此时早已过了宿舍的门禁时间,不过秦铮是在外面租房子住的,他舍友这段时间恰巧不在,大嘴决定去他那将就一晚。
小胖女朋友是北京人,明天就是周末了,今晚正好回家住,所以小胖刚才就叫好了车,打算送完女朋友再回来找秦铮和大嘴会合。
大嘴开玩笑说:“真回来假回来啊?别让我们白等一晚。”
小胖被大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趣,更何况女朋友就在身边,他难得有点不好意思,没好气地对大嘴说:“肯定回来,敢不给我留门你死定了!”
大嘴哈哈大笑:“真没出息,跟人家阿呆多学学。”
被cue到的阿呆面红耳赤,狠狠瞪了大嘴一眼。
贺年年不明所以,好奇地看看阿呆,又看看大嘴:“学什么?”
大嘴笑得不怀好意,却什么也不说。
贺年年只好求助蒋禹涵,一脸求知若渴地又问了一遍:“学什么?”
蒋禹涵垂眼看她,见她不听到答案不罢休的样子,他无奈道:“好好学习。”
说完,他看了眼口无遮拦的大嘴。
大嘴立刻打了个哆嗦,搓搓手臂催促秦铮:“还挺冷的,咱赶紧回吧哥。”
秦铮笑着跟众人道别。
他们刚走,小胖叫的车也到了。
一下走了好几个人,最后只剩下蒋禹涵贺年年还有阿呆和文文四个人。
贺年年和文文一见如故,听说她不打算回宿舍,贺年年非要拉着文文去她家。
文文求助地看了阿呆一眼,对贺年年说:“这么晚了,我就不去打扰了。”
贺年年不依不饶:“那怎么行呢?这么晚了你还能去哪?”
文文讪笑着:“真的不打扰了。”
贺年年还想说什么,忽然感觉到后衣领被人扯住,她一时没防备,被扯得连退几步。
一回头,就对上蒋禹涵没什么表情的脸:“人家有地方去,不用你操心。”
贺年年愣了一下,再看面红耳赤的阿呆和他女朋友,被酒精灌迷糊的脑子总算清醒了一点。
茫然的表情瞬间变成不怀好意的笑:“早说嘛,差点让我坏了好事,春宵一刻值千金……哎哎哎你拉我干什么……”
蒋禹涵不确定贺年年还能说出什么虎狼之词,无语拉起她的手腕就走,同时回头对阿呆说了句:“不早了,你们快走吧。”
阿呆红着脸明显被贺年年气得不轻,听蒋禹涵这么说情绪这才和缓下来:“那那那我们先走了,有有事电话联系。”
说完,他拉起女朋友的手,几乎是逃也似地离开了。
贺年年被拉扯着连退几步,还不忘抓紧最后的机会调侃阿呆:“放心,今晚不会打扰你的!”
等阿呆他们走后,她意犹未尽地和蒋禹涵感慨说:“真没看出来啊,你们宿舍最出息的竟然是阿呆。我说你可得加油了,别看着人高马大的,结果是个银样J枪头!”
蒋禹涵:“……”
蒋禹涵无奈:“不能喝就别喝,我今天要是不喊停,你打算怎么办?”
是不是就要跟秦铮表白了?
贺年年无所谓道:“这不是有你吗?醉了也不怕。”
“你就那么信任我?”
“对啊。”
他无语地看向寂寥的长街,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觉得可悲。
忽然间脸被人捏了捏,他蹙眉转过头,对上贺年年有几分醉意的脸。
“毛毛,你不高兴了。”
是陈述的语气。
蒋禹涵垂眼看着她,这种时候她那比筷子还粗的神经倒是难得敏感了起来。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高兴吗?”
她笑嘻嘻:“知道呀。”
他怔了怔,不确定她是不是真的知道,下意识放缓了语气:“为什么?”
“不就是被阿呆比下去了吗?没关系的,我们毛毛继续加油哦!”
果然,他就不该对她抱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幻象……
他没好气地拿开她的手:“说多少次了,别这么叫我。”
他最不喜欢别人叫他的小名,长辈这么叫他他无能为力,但贺年年竟然也这么叫他他就不能忍了。
很早以前他就警告过她,但这家伙丝毫没把他的话当回事――也或者当回事了,所以才会跟他的意思反着来,他越不让她那么叫,她就越是要那样叫,很多时候还是故意当着他同学的面。
不出意料的,这话又引来了适得其反的效果,贺年年哈哈大笑过后就“毛毛”“毛毛”地叫个不停。
蒋禹涵觉得头疼,后悔今晚她要酒时他没坚持拦她。
“毛毛你又生气了?”
“毛毛你今晚也没少喝,怎么一点都没醉?”
“毛毛我们现在去哪?”
“毛毛你为什么一直牵着我的手?”
蒋禹涵看了眼两人握在一起的手,但并没有松开。
“从 9999990 9999991年5月开始,带你出来再不牵好就属于违法行为了,这会儿虽然是半夜,但我也不能冒这个险。”
贺年年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像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
蒋禹涵不由得笑了:“你要是一直这么笨也挺好的。”
贺年年不满道:“你才笨。”
蒋禹涵拿出手机看了眼,他们叫的车已经快到了。
“走吧,回家。”
可贺年年说:“我不回家!”
“为什么?”
“不想听我妈唠叨。”
蒋禹涵闻言也犹豫了。
他干妈那人什么都好,就是非常古板,贺年年要是这时候回去,还是喝了酒的,肯定会被他干妈狠狠数落一顿。
“不回家还能去哪?”
“反正不回家。”
蒋禹涵想了想:“那去我家?”
蒋禹涵他妈喜欢贺年年,简直把她当亲闺女,他家那客房贺年年没少住。
今天这种情况,看来也只能把她带回去了。
但贺年年还是不肯:“我也不想去你家,干妈肯定会告诉我妈的。”
“你怎么事儿那么多?”
那他们还能去哪?
今天是个阴天,白天的时候一丝风也没有,入了夜风却越来越大。
眼看着就要下雨,要赶紧决定去哪才行。
蒋禹涵抬起头,看向前方,没有月亮的夜色灰蒙蒙的,以至于不远处那栋高层建筑上的霓虹显得格外醒目,那是某某酒店的招牌……
作者有话说:
50个红包
第17章
蒋禹涵的心忽地漏跳了一拍。
他很快回过神来, 他在想什么呢?
他垂眼看向贺年年:“那你说去哪?”
贺年年蹙眉想了想,忽然想起一个地方说:“要不咱们去我家新家吧?你还没去过吧?”
他倒是听说她家那房子早就装修好了, 可是之前也没人住过, 现在能住人吗?
贺年年说:“当然了,我哥家阿姨经常过去打扫,拎包就能入住。”
蒋禹涵想了一下, 也只能这样了。
正在这时,蒋禹涵叫的车到了。
所幸贺年年醉得还不算厉害, 至少记得她家新家的地址。
上了车报上地址, 车子开了大约一刻钟,“东山壹号公馆”的小区大门就在视野中了。
可惜他们紧赶慢赶还是没能躲过今晚这场雨。
起初只是有零星的雨点打在车窗玻璃上, 很快那雨点越来越密集,等出租车停靠在小区门前时, 这雨已经很大了。
小区不允许外部车辆入内,两人只能走进去。
贺年年今天为了臭美只穿了一条单薄的连衣裙, 好在蒋禹涵的白色T恤外还套着件黑色休闲衬衫。
他脱下衬衫遮在两人头顶上方,带着贺年年朝小区里跑去。
可能是酒精在作祟,贺年年的动作有点跟不上脑子,几次差点摔倒, 多亏蒋禹涵在身边, 最后几乎是把她半拖半抱地带到了单元门下。
到了干净的地方,两人下意识回头看,此时的雨比他们刚才下车时好像更大了, 几乎要将整个世界淹没。
蒋禹涵把衬衫披在贺年年身上, 催促她:“快上楼吧, 别感冒了。”
经过这么一折腾, 贺年年的酒意也醒了大半, 打了个哆嗦,小跑着冲进了单元门。
想着她今晚要住在这,进了门蒋禹涵大致看了下房间里的布置――就像贺年年说的,房子很干净,一看就有人常来打扫,房子里也有一些生活必需品,冰箱里甚至还有水果和酒,但唯独没有床品。
或许是他干妈没打算购置新的,等着要从旧房子搬过来,所以光秃秃的床垫上什么都没放。
那问题来了,这要怎么住人呢?
又不是盛夏,这样睡一晚肯定要生病。
“要不你还是跟我回家吧?”
贺年年正在厨房冰箱里翻吃的,听到他这么说,扯着嗓子问:“为什么?”
蒋禹涵站在她的卧室门口:“你自己来看看,这床你晚上怎么睡?”
贺年年抱着两瓶酒跑出来,看了眼房间内的床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不可能一条被子都没有吧?”
这个时节晚上温度不高,更何况今天还下着雨,温度只会更低。
她把酒放在客厅的茶几上,一间间房间找过去,结果发现所有的柜子都是空的。
最后终于在一个房间的床箱里找到了一条没有开封的空调被,大概是买什么家具送的。
她暴力撕掉她房间床垫的塑料膜,把被子和沙发抱枕丢上去。
搞完这些,她朝蒋禹涵嘻嘻一笑:“这不就行了?”
蒋禹涵犹豫了一下,这样的雨天,如果在这能将就一晚,确实比跑来跑去的强。
他点点头,又检查了一下门窗水电天然气。
确定贺年年在这住一晚不会出什么事,他拿起那件已经半湿的衬衫走去门口:“那你赶紧睡吧,我回去了。”
贺年年没想到他要走,连忙上去拦他:“别啊!我今天谢了那么多人,就没来得及谢你呢!”
原来她还知道。
“再说这么大雨你怎么走?”
蒋禹涵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他几分钟前叫的车,这会儿前面还有49个人在排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
蒋禹涵正犹豫着,忽然她毛茸茸的脑袋凑了过来。
“哇,还要等这么久呢!”
不知道她用的什么洗发水,头发上总是有种很特别的香味,像是小苍兰的味道。今天这个味道混杂着一点清冽的酒香,倒是更馥郁了。
蒋禹涵稍稍后退了一步,收起手机:“那就再等一会儿。”
贺年年抬起头,有点耍赖皮地说:“别走了吧,我不想一个人在这睡,再说了,你那车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蒋禹涵正犹豫,忽然窗外骤然亮起,紧接着一阵闷雷声传来。
贺年年下意识瑟缩了一下,表情皱巴巴的:“我一个人害怕。”
贺年年也是第一次在这栋房子里过夜,此时外面又是雷雨交加的,她是真的有点害怕,所以说什么也要把蒋禹涵留下来。
见蒋禹涵不说话,似乎在犹豫,她连忙献宝似的说:“我发现两瓶好酒,肯定是我哥拿来的,咱们把它喝了吧!”
蒋禹涵在门前站了一会儿,最后无奈叹道:“今晚还没喝够吗?”
听他这么说,她就知道他今晚不会走了。
她大言不惭地说:“今晚那点酒才哪到哪呀,以我的酒量就像没喝一样。”
说着,她坐在了茶几边的地毯上,打开了一瓶酒。
“这个梅酒可好喝了,反正明天是周末,多喝一点也没事!”
在她殷切目光的注视下,他走到茶几后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他看着她把褐色的酒液倒入加了冰块的玻璃杯里。
他本以为这杯酒是给他的,没想到她却拿起来喝了一口,然后一边砸吧着嘴说真好喝,一边喝掉了整杯酒。
蒋禹涵:“……”
直到喝完了,她才后知后觉不对劲:“嘿嘿,有点渴。”
然后才又将两杯倒满,将其中一杯推到了他的面前。
她是真的醉了吗?
如果他没看错,面前的酒杯分明是她刚用过的那个杯子。
他垂眼看着那杯酒,听她语气郑重地说:“这次竞赛多亏了你,不然我当时那个情况只能选择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