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剧组化妆间,安涴眼尾水润不理他。
化妆师热情打招呼,听说安涴拍广告出事故忙问怎么回事。
事故已经调查完毕,最后结论只是工作人员失误,不了了之。
他们还有打算,安涴就没多说,只说没事。
化妆师八卦的大眼睛在安涴和梁束之间乱转。
不知怎么回事,这次两个人回来之后感觉不一样了呢。
化妆师跟同事使了个眼色,同事认同的点头。
看来同感啊!
等到片场,不光化妆师察觉到隐秘的变化,连魏围也看不出来。
听到动静魏玮回头,结果看到他的男女主演走过来后瞬间愣住。他敏感地察觉出两人之间细微但明朗的变化。
等身边人走开后,魏玮才忍无可忍的跟梁束咬牙道,“你收敛一点!”
梁束扭头:“啊?怎么了?”
魏玮:“你眼睛都快长安涴身上了!”
沉默。
魏玮冷哼,吐槽道,“知道了吧?能不能有点出息……”
然后就听梁束纳闷道:“我之前眼睛居然没长她身上吗?”
魏玮:“……”
扭头就走,不搭理梁束了。
下午戏拍得很顺利。
虽然两个人离开剧组几天,但情绪衔接的依旧很好。
魏玮非常满意。
趁安涴卸妆去,魏玮拽住梁束,问他跟容钦打官司的事怎么样了。
梁束摇头:“还在僵持。”
“你俩这有点奇怪啊,我怎么感觉容钦就是礼貌性的撕你一下,然后就不动手了?”
梁束点头。
他也是这个感觉。
而且之前他那些商务资源说是观望,但实际都没掉。
魏玮这才放心摸摸下巴,“那我感觉应该不会影响电影。”
说罢再看向梁束的目光有点幸灾乐祸,“要不然你说你解约赔偿,然后电影上映不了也收不回投资,可彻底破产了。”
梁束垂眸没应声。
魏玮看他一眼,又左右看看,见没人过来才凑过去跟梁束小声耳语,“现在安涴知道这部戏是你投资的吗?”
梁束默不作声看向魏玮,挑眉。
魏玮摇头:“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想你下这么多心思把她追回来,咋不告诉她?她要知道得多感动,说不定一下心就软了。”
梁束听到这话却眉心紧蹙,只低声说,“你别跟她说。”
魏玮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说,但他又不是当事人,耸耸肩不以为意地感慨,“要我我肯定说。”
“对啦,你剧本原稿放哪了?”
梁束看他一眼:“干嘛?”
“没事儿,我就问问。”
魏玮轻啧:“哥就是感叹你心思深,下场戏是不是也故意的?”
魏玮现在是琢磨过来味了。
梁束亲自写的这剧本,可能跟他俩之前的感情经历有关系。
就是接下来要拍的这段他没想明白梁束有什么深意。
“安涴知道要拍那场戏吗?是不是得让她做下心理准备?”
作者有话说:
第69章
梁束低声说我心里有数。
魏玮只好点到即止。
谈完话, 梁束去找安涴。
化妆室内没人,化妆师连忙说安老师去洗脸了。梁束颔首道谢,转身时被化妆师犹疑地低声喊住。
“梁老师,我们今年能不能吃上糖呀?”
梁束笑笑, 心照不宣道, “得问她。”
正弯腰整理衣服的几个工作人员一听, 眼里迸发锃明瓦亮的光芒。激动的直搓手手,连道恭喜。
梁束朝他们拱手:“麻烦大家保密。”
顿了顿唇角含笑, 低声道, “她害羞。”
说罢又对他们点头,转身离开。
几个人捂住胸口,一副磕到了的神情。
“天啊, 梁老师谈起恋爱居然是这样的吗?!”
“甜死了,这是什么钢铁直男的温柔啊。”
“不过梁老师行动力真强, 拍第一场戏时我就觉得梁老师不同往常,看看,这进组还不到两个月,梁老师就抱的美人归了!”
说到这个, 大家不由想起之前那场直播, 梁束坦然承认之前的恋情。
“所以之前梁老师说的前女友到底是谁?”
“我越来越觉得就是安老师!!!”
“不然梁老师怎么会接这部戏!”
化妆师闻言撞了撞身旁的人, 勾着手指让人凑过来后才用气声分享自己知道的大秘密。
“我听说, 梁老师在剧组里, 可不止男主演一个身份……”
她挤眉弄眼,欲言又止, “所以说……”
同伴瞪大眼睛, 好似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所以说……!!!”
梁束走到卫生间门口时, 恰好安涴出来。
没擦干的水珠沿着脸颊往下, 凝在下巴那将落未落,微弱的日光扫过,水汽氤氲。
一阵风,水珠摇曳,啪嗒坠到她白皙的胸口,往下流淌,最终隐没于白色T恤中央的夹缝里。
喉结滚动,梁束幽深的双眸定住一瞬,又挪开。嗓音有点哑。
“今天的这个V领T恤还挺好看的。”
安涴顿了一下,低头看眼领口又看他,才明白什么意思,羞恼瞪他一眼。
梁束装没看到,上前一步牵住她的手,“晚上吃什么?”
眼神时不时往她脸上瞟。
走了两步,实在忍无可忍,大手在她脸侧一抹,彻底糊干水珠们坠落的轨迹。
一冲动干完,就撞进安涴平静的眼里。梁束干巴巴地解释道,“影响不好。”
“哪里影响不好?”
梁束抿唇不说话。
安涴双手攀上他手臂,梁束半晌后红着耳朵不情不愿开口,“水珠滴的地方不好。”
安涴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脸也红了。
“……”
撒开手,大步往前走不理他。
梁束诶一声快步追上来,拽住她,急了,“你非让我说的,怎么还翻脸呢。”
安涴挣他,“我没翻脸。”
“那你为什么不牵着我?”
“你怎么这么黏人?”
梁束目光沉沉,坦荡大方承认了,“你才知道?”
“……”
回到保姆车的路上,两个人都没再说话。
就是跟小朋友似的,你抓我手,我拍你手,拍开再抓,抓了再拍开。
余遇在车上等着,看到老板和老板娘的身影刚要激动打招呼。下一秒就看到老板被拍了,余遇探出去的手臂在空中滞住。
然后就见老板又伸手去抓老板娘的手,又被拍掉。
余遇眨眨眼,如一道闪电快速缩回驾驶室。双手捂住脖子。
啊,狗狼,好噎。
回城路上,余遇一声没出。
悄悄从后视镜看了两眼,就看到老板挨着老板娘坐,低头抓着老板娘手玩。一句话不说,低头认认真真玩了一路。
余遇:“……”
好噎啊!
回到酒店,在安涴的房间里两个人叫了晚餐。
之前赶路又拍了好久的戏,都是清淡好消化的。
吃完饭休息一会儿,梁束起身在房间里左晃晃右晃晃。
昨天只是在梁束那睡了一晚,安涴没松口要搬过去。
一开始安涴低头看剧本没当回事,可他一直在晃就很奇怪。
从客厅到卧室,再到卫生间,像个坐立不安的大狗。
酒店的小套房就那么大,有什么可逛的。
再说之前他也不是没住过。
安涴看他一眼,在她抬眸那瞬,梁束立刻看过来与她四目相对。安涴凝滞一瞬,立刻垂眼。
捏着剧本的指尖收紧。
总感觉他没憋什么好屁。
可等了半天也没见他开口,安涴悄悄松口气,将剧本翻了一页,要拿笔标注。结果刚弯腰就被他攥住了指尖,下一秒他将笔塞进她手里。
殷切热情,直勾勾地盯着她。
“……”
饶是她想装没看到都不成,安涴只好轻叹口气,妥协地看向他,“怎么了?”
梁束凤眸亮晶晶的,“安涴涴,你觉不觉得我们两个个子都很高?”
安涴:“?”
她一米六八,梁束一米八六,是不矮。
可是怎么突然说这个?
碰触到安涴疑惑的目光,梁束攥紧她的手。
“所以你觉不觉得住在这,就是这个空间,不够通畅……”
“……所以呢?”
“所以你觉得隔壁怎么样?”
静默。
安涴对于梁束这种行为算是非常,怎么说呢,非常熟悉。简直熟悉到深入骨髓了。
她有时怀疑他是不是真的有什么狼或者犬类的基因?还是雄性本能?
他的领地意识或者说占有欲非常强。
从前也是,那时候他们还小,还在一起没多久。
他就千方百计的要叼着她回自己窝里。
有时安涴觉得奇怪,住别的地方和住他那也没什么区别。
毕竟在她这也没见梁束“守身如玉”啊?
但他就好像,不把她叼回自己的地盘浑身难受一样。
安涴安静看他,心念微动,半晌后笑着说声好。
梁束雀跃不已,但是强压激动,站起来颇为沉稳地开口,“那我去收拾东西。”
按住她肩膀,“我来就行,你坐着。”
安涴从善如流,坐着没动,在他转过身后意味深长地睨了一眼他的背影。
本来这些琐碎事情要放别人身上,会让助理来做。
但梁束不,他现在特别乐于忙碌属于他们自己的小事。他特别沉浸在彼此都是普通爱人的那种轻松愉悦里。
敞着门开始忙碌。
过了一会儿,安涴合上剧本,托腮看他不断在两个套房穿梭。回来踏入门时总会立刻看向她,看到她一直看着门口,愉悦的朝她弯唇。
梁束动作很快,只收拾了必要物品和几件常穿的衣服。
反正离得近,拿也方便。
收拾好后,迫不及待牵着她到隔壁。
安涴任他将自己牵到主卧门口,毕竟昨天晚上他们睡的主卧,路径如此也不奇怪。
但是安涴想逗逗他,于是说,“我想睡在次卧。”
梁束脚步一顿,扭头牵她就往次卧走。
睡次卧也不是不行。
反正在哪都行,他不认床。
安涴像模像样的在次卧里漫步一圈。
站在窗口望向窗外,然后又走到床边。目光落在床头柜后墙壁上的插座,又往下,定在床头柜面上的无线充电面板上。
又缓慢看向他。
正好梁束转身过来看到她的视线轨迹,在目光交织那一秒,他立刻扭头。
侧着脸耳朵对着她,耳朵有点红。甚至这点红在缓慢蔓延,一直包裹住他颈侧跳跃的青色动脉。
安涴无声笑笑。
两个人默契极了,谁都没开口。
夜色渐深。
梁束本来想邀请安涴共浴,但刚刚被安涴抓包,多少有点不好意思。又顾忌自己如果太过她再跑了,于是转身不情不愿自己走进浴室。
站在水柱下颇为懊恼。
他倒不介意安涴知道他从一开始就是蓄意,想让她知道,又怕给她太大压力将人吓跑。
反正她跑也不是第一回 了。
洗澡时梁束在想事情,动作有点慢。
穿上浴袍往外走时,已经握住门把手,想了想止住动作,快速脱下浴袍放到远处挂好,又转身拿过浴巾,草草搭在腰间对着镜子照了照。
浓眉剑眉蹙起,梁束扔开浴巾,俯身做了一百个俯卧撑。再照镜子才满意颔首,将浴巾系在腰间,系完后松了松结扣,没那么紧。
他在主卧套间里的浴室洗的澡,拉开门出去时觉得有点不对劲,余光一瞥,大敞四开的主卧房门对面,次卧门紧闭着。
梁束不可置信地皱眉,快步走过去。止步,抿紧唇瓣,抬手敲门,结果落下的指节还是不由放轻。
“安涴涴?”
重圆后他没再喊过之前的昵称,反而总爱喊她安涴涴。
“嗯?”门内传来她懒洋洋的嗓音。
梁束握住门把手,往下按,“开门,我回来了。”
“你在主卧睡吧。”
梁束瞪大眼睛,喉咙发紧,“你要跟我分居?”
安涴在门里笑了,“不是你要回这住的吗?我以为你是这个意思。”
“我怎么可能是这个意思!”
鬼才是这个意思!
“可是你还没洗漱啊?”梁束顽强抵抗。
“你洗澡时我去门口的浴室洗漱啦!”安涴鼻音浓重,“好啦,我先睡啦,我困啦。”
百般不满堵在喉咙口,听到安涴软软的这句话也不得不吞回去。
梁束绷着脸转身,走到主卧门口恶狠狠扭头瞪向紧闭的房门。
怎么都没想到搬回自己这处的第一晚居然是这样!
门内,安涴侧脸窝在被窝里,悄悄弯唇。
不是不想跟他一起睡。
最近他总顾忌她身上的伤痕,好像没睡好,眼下都青了。再就是他最近有点……黏人,睡前总亲亲摸.摸,然后两个人就容易擦枪走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