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墨心情好了点，跳下床去找容器装它，可惜找遍客厅厨房大大小小角落都找不到，看来还是得去文具店买一个好看的玻璃罐。
今晚只能将就，姜墨随便找了个阳台不用的透明菱形小花瓶，洗干净、擦干，再把星星装进去。
装好，外面雷雨停。
姜墨关灯，把小花瓶放在床头柜上。
天上掉落人间的星星，掉到她这里来了。
......
天气预报说今天还有雷雨。
姜墨从教室里往外望去，天空中灰暗云层厚重，这雨不知会不会下，什么时候下。
讲台上物理老师在讲新内容，万有引力。
开普勒第一定律：“每一行星沿各自的椭圆轨道环绕太阳，而太阳则处在椭圆的一个焦点上。”
姜墨目光移向书本上的插画。
太阳被行星围绕，是太阳系的中心，各个星体有远有近。
姜墨不想听，拿起铅笔在太阳上写上自己的名字，离太阳最近的行星是水星，姜墨毫不犹豫写下陈君的名字。
其次是金星，姜墨写了贺初曦。
第三个是地球。
她犹豫了，犹豫半分钟，地球两个字和贺星沉三个字重合，很快又擦掉，在空白处画了两个小恒星，一个标注：CX330，另外一个嘛......
姜墨歪着脑袋思考，最后落笔：MJ810。
CX是沉星，MJ是墨姜，八月十日是她生日。
旁边新同桌看过来，“姜墨你干嘛呢？”
姜墨赶紧挡住，慌张说：“没事没事。”
新同桌没发现，继续听课，姜墨悄悄松口气。
位置是上个星期换的，她不再和贝云亭做同桌，贺星沉也不再坐后面，但这回他坐她斜对面去了，她想看他不用再回头。
姜墨悄悄看过去，贺星沉不知在做什么，没听课，低头写东西。
在做卷子吗？
前天晚上他说要参加个物理比赛，什么名字姜墨不记得了，反正是全国性的，拿奖高考可以加分那种。
姜墨心想，他真厉害啊。
跟她上次参加那个演讲比赛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
过了会，他伸手往抽屉里摸，摸出个手机，在上面编辑了什么，又放回去。
这上着课怎么还发消息呀？
该不会是发给女生吧？
切。
姜墨不再看他，抬头听老师讲课。
“开普勒第三定律，所有行星轨道的半长轴......”
没听完一句，姜墨忍不住，小心翼翼拿出自己的手机。
还没解锁就看到贺星沉的消息：【不听课，别想我晚上给你讲。】
“......”
放学，贝云亭过来找她，“等会可能会下雨噢，你带伞了吗？”
“带啦。”
“嗯。”贝云亭凑近她耳朵，“墨墨，告诉你个秘密，贺星沉要代表我们学校参加全国中学生物理竞赛。我今天去办公室偷听到的，一手消息，我们学校一共三个人，另外两个是高二的学生。”
姜墨惊讶：“啊？”
贝云亭一脸骄傲，姜墨笑开，两个小酒窝深陷，“这样啊。”
“嗯！贺星沉真牛，咱们学校选出去的选手那肯定是冲着拿奖去的。”贝云亭说着，“他要是跟你说你记得装不知道噢。”
姜墨心里早笑得不行，脸上配合她，“好，我一定装不知道。”
田灿也过来，“墨墨，我给你的星星你折了没？”
姜墨一慌，忙朝贺星沉看去，他正收东西，看起来没注意这边，姜墨压着音量，“我没折......”
“啊，那算了。”
“我得走了，我们明天见。”姜墨急急跟她们道别，加快手上动作。
“行行行，明天见。”
刚走出教学楼，天空开始飘毛毛雨，雨势有渐大之势，没伞的同学们个个跑得飞快，“唰唰”从俩人旁边经过。
姜墨从书包里拿出伞，“你带伞没？”
“没有。”
姜墨自然把伞递给他，“那我们今天骑不了车了。”
往常下雨天，要是陈君或者他爸妈有空会来接他们，没空就打车或者坐公交回去。
贺星沉“嗯”了声，打开伞，往她这边伸了伸，姜墨靠进去。
她的伞晴雨两用，不大，姜墨身子得紧挨着他才不被淋到。
灰青雨幕，两道身影不疾不徐。
小雨珠弹跳起跃，姜墨低头，看见迈着相同步伐的两双鞋都沾染上水迹。
她提了提宽大的校服裤，忽然说：“贺星沉，我想站你左边。”
贺星沉没问为什么，固定着伞在她头上，脚下移动换好位置。
姜墨满足，悄悄靠近他一分。
她中午睡觉听了首歌，叫《左边》
因为心脏跳动在左边。
出到校门，雨已经大得走不了，并开始打雷。
贺星沉拿手机叫车。
姜墨望一眼家的方向，心沉到底。
“好了。”贺星沉叫好车。
姜墨拉了拉他衣角，“贺星沉，我不想回家。”
他疑惑，“不回去哪？”
是啊，不回去哪？
姜墨视线在雨中寻找，文具店炸串店奶茶店快餐店，还有不远处的网咖。
姜墨指着那块“今夜网咖”的招牌说：“去那。”
贺星沉深深看她一眼，再看那网吧，最终拿过手机，取消网约车订单，“走吧。”
第18章
姜墨第一次来网吧,好奇又紧张。
现在的网吧规范化许多，装修高档上档次，服务也都五花八门,入口处还有间小吧台，可以点咖啡点心。
网吧开台选项也很多,什么单机包天，情侣包间,开黑包间。
贺星沉问她，“要哪种？”
姜墨捏着肩带，眼里都是好奇懵懂，“啊？”
贺星沉咧嘴笑,“不是你要来的？”
“......我不懂。”
“你想待多久？”
“三四个小时？”
贺星沉就转头对服务员说,“情侣包间，三个小时。”
服务员暧昧的眼神在俩人身上来回转,姜墨脸瞬间红透，她不是这个意思啊！什么情侣包间！！！还三个小时？？！！
开好台，贺星沉领着小红虾往里走。
说是情侣包间,其实不过是一个卡座，一米多的大沙发，一面开放。
姜墨悄悄抚了抚胸口,还好不是像试衣间那种。
贺星沉让她坐里面,自己在外面坐下。
他问：“做作业还是做什么？”
姜墨又惊了惊,做什么？能做什么啊......
“做作业”三个字就要脱口而出,到嘴边换成：“打游戏！”
他们周围都是男孩子的游戏声，来都来了,还做作业不得被人笑死。
姜墨当然不会打游戏,在他的帮助下磕磕绊绊注册完账号,贺星沉也注册了个小号跟她一起。
好不容易跳过新手关卡，终于来到匹配阶段。
姜墨没有选择的余地，她挑了个矮矮小小可可爱爱的，笑着问他：“贺星沉，这是不是很像我啊？真可爱。”
贺星沉看过来，姜墨从他眼里看见“无语”两个字，乖乖闭嘴。
游戏开始，姜墨按照他教的，手指按在键盘上，然后，乱按一通。
对面匹配好像也是新手，姜墨误打误撞，居然拿下一杀，她高兴的猛拍贺星沉，“哇，我好厉害！！！”
贺星沉扯了扯嘴角，没忍心告诉她，这局匹的都是人机。
在对面“高科技”的加持以及身边人的放水下，姜墨本局游戏光荣成为MVP。
当然第二局就不那么好过了，对面人机换成真人，姜墨屏幕连连变暗，在又又又一次挂了之后，姜墨生气极，“贺星沉，你怎么来那么慢！”
贺星沉：“......”
“哎呀，他怎么还有大招啊，你干嘛不告诉我？”
“......”
“啊啊啊啊，贺星沉快来救我，我要没了！”
“......”
“呜呜呜，我没了。”
“......”
最后虽然还是他们赢，但姜墨看着自己1-12的战绩和他15-0的战绩，上一把的自信都没了。
“还来吗？”
“来！”
又打了两把，姜墨再也不敢提“打游戏”三个字。
“我一边做作业一边看你打好了。”
“嗯。”
但最后姜墨最终还是没能做成作业，因为贺星沉脚边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个小狗，一直往他脚上蹭。
贺星沉吓得脚收起来。
姜墨笑了两声，跟他换位置，让他坐里面，义正言辞：“别怕，我保护你。”
贺星沉颤着声：“你把它赶走。”
“别嘛，你打你的游戏，我正好没事做。”
“......”贺星沉见她已经蹲下去跟小狗玩，曲着腿警告，“别让它靠近我。”
姜墨回头看他，前两分钟还在游戏里大杀特杀的男生现在却败给一个小狗狗，姜墨憋着笑，“知道啦胆小鬼。”
小狗看起来干净，不过身上沾了雨水，毛发湿漉漉。
不知是哪家跑出来的还是流浪狗，姜墨心疼，从书包里拿纸巾给它擦。
贺星沉没打游戏了，紧紧盯着，“你小心点，这种外面的狗不知有没有打疫苗。”
“嗯。”小狗看起来乖顺，姜墨给它擦身也都是静静待着。
姜墨边擦边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狗“汪汪”叫，抖了抖身子，雨水溅到姜墨身上，姜墨往身后一躲，靠在贺星沉腿上，拍拍小狗，“不许这样！”
小狗通人性，果然乖巧下来，弱弱的“汪汪”两声，同时脑袋贴近姜墨，以示友好。
姜墨抓起它一只脚，去擦肚子，跟它说着话：“你是哪家的小狗，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
“汪汪汪”
“是不是饿了？”
“汪汪汪”小狗又冲她叫，姜墨觉得可能是，拿过书包找零食，翻了一会只看见一板巧克力和糖，于是放好书包，回头说：“我去前台买两根火腿肠，你看着它。”
贺星沉不假思索，拒绝：“不。”
“贺星沉！”
“不行。”
“阳阳哥哥~”
贺星沉眯着眼看她，最终不甘不愿：“一分钟。”
姜墨笑了，摸摸小狗狗的头，“乖乖和阳阳哥哥待着，姐姐给你买吃的去。”
“......”
两分钟后，姜墨回来，一人一狗还是在原位，互瞪。
她蹲下来，拆了火腿肠喂，小狗好像饿极，没一会就吃完两根。
小狗狗干得差不多，姜墨把它抱起来，对贺星沉说：“我刚刚问了服务员，她说这小狗昨天开始出现，没人来找，现在外面雨停了，我们把它送去救助站好不好？”
贺星沉当然不会拒绝。
姜墨伸手去拿书包，然后，愣了。
贺星沉顺着她目光看去，看见那露出来的长纸条。
长纸条特殊，他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最近班里女生流行的折星星。
祝嘉佑说，是折来送给喜欢的人的，他看得心痒痒，也想买来折来着。
贺星沉抬眼，眼里狭着清浅笑意，“这是？”
姜墨耳朵“蹭”地红起来，一把把露出来的东西塞进去，抓起书包逃走。
“你看错了！”
......
救助站离网吧不远，俩人慢慢走过去，姜墨缓了一会，脸不红了，但仍是走在前头。
他们社区的动物救助站是志愿者服务形式，除了站长和两三个固定工作人员，其余都是附近居民自愿报名。
这会儿早过了下班时间，救助站里只一名小姐姐在值班。
姜墨把小狗抱进去，小姐姐熟练接过，给姜墨递了张纸，“填一下信息。”
救助站大堂里放着几个笼子，里面猫猫狗狗都有，姜墨心紧了紧，“姐姐，这些小狗狗都会被送去哪？”
小姐姐说：“登记好信息我们会在网站或者公众号这些渠道发布失物招领，要是过了一定期限没人认领会进入下一个程序，发布领养公告，再等等就会有人来领养。”
“那都会被领养吗？”
“长得好一点、没毛病的都会，就算没人领养我们也会养着它的，你放心。”
姜墨点点头，开始填登记表。
贺星沉站在门外面没进来。
小姐姐抱着狗，好奇问：“那你男朋友啊？”
姜墨猛地抬头，慌忙解释：“不是不是。”
“哥哥？”
“......也不是。”姜墨纠结了会，“是邻居。”
“噢~竹马。”
算是吧......
小姐姐不再问，把小狗抱去它暂时的新家，姜墨继续填表。
等人回来，姜墨表也填的差不多，姜墨问她，“姐姐，这里还招志愿者吗？”
“招的。”小姐姐打量她几眼，“不过要求年龄18岁以上，你没够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