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昶面色一红,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在张子琰的逼问下道:“我有喜欢的女郎,等找到合适的机会,便去提亲。”
张子琰揽着他的肩,吊儿郎当道:“那就提前恭喜刘兄了,能被刘兄看中的女郎,一定很是幸运。”
刘昶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耳朵,道:“你呢,你有中意的女郎么。”
张子琰摆摆手:“我还小,再多等几年。”
“不过,如今京城最受女郎追捧的是贺兄与苏兄,我就算有心,女郎恐怕也无意。”
刘昶一愣,随后嘿嘿一笑:“是,是,你还小,多等几年尚可。”
可惜这些女郎的心思,注定是黄粱梦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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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内,只剩下赵骊娇苏卿秦樰三人。
苏卿不时瞟向秦樰,还不走?怎么还不走……
就在某人按捺不住要拉着公主离席时,秦樰起了身,端着酒杯遥遥一敬,而后缓缓道:“殿下,明日我便搬出云来殿。”
苏卿一怔,刚刚还嫌弃他碍眼的心思霎时消散:“什么意思。”
赵骊娇没出声。
“殿下既然写了婚书,定局已成,我多留无益。”
既然决定放弃,就应该干干脆脆不拖泥带水。
苏卿没再接话,早知如此,他该早些把婚书拿出来才是。
赵骊娇没拒绝,只道:“好,你便搬到玉奉殿。”
她原是打算大婚秦樰出府后再让阿卿搬,因为于她而言,阿卿在哪,驸马的寝殿就在哪儿。
而如今秦樰能自己想通,便是最好。
秦樰颔首,告退离席。
殿外的月光依旧,圆圆的,亮亮的,只是略显清冷,如秦大人此刻的心境一般,带着微微凉意。
殿内,赵骊娇碰了碰发愣的郎君:“想什么?”
苏卿:“我在想,秦樰比我大几岁,这个年纪的郎君,该成婚了。”
赵骊娇:……
“你想做媒?”
苏卿摇头:“不想,我就是感慨感慨。”
郎君回头,拉着公主的手:“殿下别打岔,我的生辰礼呢。”
公主起身,扬了扬衣袖,背着手高傲的往外头走:“想要生辰礼,就乖乖跟着我。”
苏卿瞧着某位公主稍微有些凌乱的步伐,眯了眯双眼,而后几步追上去,拦腰将人抱起轻声道:“殿下,我乖吗?”
赵骊娇在他怀里蹭了蹭:“我让你跟,没让你抱。”
郎君低头轻笑:“殿下不喜欢我抱吗?”
公主:……
笑得跟朵花儿似的,她觉得他在勾引她,于是公主回了一个很是好看的笑容:“喜欢。”
来而不往非礼也。
苏卿眨眨眼,殿下果真醉了。
公主没说礼物在寝殿,苏卿却理所当然的将人抱到了寝殿。
香凝香晚对视一眼:“殿下,可要先沐浴?”
公主从郎君怀里冒出一个头:“可。”
侍女退下,苏卿跪坐在床边脚踏上,期待的盯着公主:“殿下……”
公主坐在床上,弯腰抬手勾起郎君的下巴,红唇轻启,带着无尽诱惑:“礼物就在床上,自个儿找。”
苏卿望了眼公主身后偌大的床,郎君眸子一深,床很软,很大,很宽,能在上头翻滚几个来回,看起来,很适合做|爱做的事……
郎君犹豫了片刻,声音微微沙哑:“沐浴完再找。”
赵骊娇点头:“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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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沐浴完后,苏卿已着雪白里衣侯在床边。灯笔小说网
郎君似乎犹爱跪坐在床边脚踏上,赵骊娇一眼望去,郎君正低头盯着裤脚发呆,微微带着湿意的长发散落在单薄的肩头,发丝与主人一样,看起来乖巧极了。
苏卿似有所感,边抬头边道:“殿下,我是不是又长高了。”
这明明是刚到京城才做的衣裳,竟又不合身了。
郎君眼神无辜,带着些湿漉漉的水意,看向公主时里头有星光璀璨,赵骊娇突然想起宣雨殿那只雪白的猫儿,她觉得,那猫儿与他像极了,慵懒迷人,魅惑人心,让人想要抱着狠狠□□。
公主刚出浴房浑身散发着水气,连那白色软纱都带着很是好闻的少女馨香,卸下妆容,退下华衣,盛气凌人的长公主殿下少了平日里的艳丽和贵气,添了几分女儿娇软,清水出芙蓉也不过如此。
苏卿眼神定在公主身上,再也挪不开,好似要将人生吞入腹间一般。
许久后,郎君声音带着沙哑,朝公主伸手:“殿下,过来。”
公主一愣。
狗东西敢使唤她了?
但脚步却不由自主很是听话的朝郎君走去,不能怪她没傲气,要怪就怪双腿不争气。
还要怪那狗东西美色太盛。
公主刚踩上脚踏,便被郎君伸手拽在怀里,就在公主以为他要做什么,亦或是要说什么蜜语甜言时,郎君蹭了蹭她的肩膀:“殿下,裤脚短了。”
第80章
公主顺着郎君的目光看去,裤脚果真短了一截,但她刚刚还看到裤脚在人脚踝上方,就算郎君长得再快,那裤脚也不会就这么会儿功夫就到了膝盖。
赵骊娇挪开目光,盯着苏卿,不用怀疑,这狗东西在勾|引她。
公主眨眨眼,一手搂着郎君的脖子,一手将白纱掀起露出白皙纤细的小腿,甚是无辜道:“你瞧,我的也短了。”
苏卿眼神幽幽,盯着那处雪白看了好半晌,才道:“我觉得,还可以再短点儿。”
他确定,殿下在勾|引他。
郎君俯身吻上公主的红唇,手掌从那掀开的白纱处钻了进去,所到之处带着炙热的滚烫。
“唔~”
赵骊娇没想到苏卿会如此大胆,等回过神来时,那手掌已顺着她的小腿一路而上,贴着她的肌肤四处游荡。
公主的身子在郎君怀里软成了一汪水。
“殿下,我的生辰礼呢。”郎君一边点火,还一边讨要礼物。
“在……在床上。”公主此刻的声音犹如猫儿轻哼,又细又软,让郎君喜欢极了。
话音刚落,苏卿便将赵骊娇抱起放在了床上:“那我慢慢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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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了大约半个时辰,郎君气呼呼的瞪着公主:“殿下骗人,床上没有。”
赵骊娇此时浑身发软,连呼吸都还未均匀,瞧人鼓着一双大眼瞪她,一把便揪住郎君的衣襟,似威胁似诱惑的问:“床上真的没有吗?”
苏卿无辜:“床上只有我和殿下,没有礼……”
郎君突然顿住,好半晌才喃喃道:“我的生辰礼,是殿下~”
赵骊娇眯起眸子,眼里秋水盈盈:“这个生辰礼,阿卿喜欢吗?”
苏卿眼里满是激动雀跃,郎君一把抱住赵骊娇,在公主脖颈处如猫儿般来回磨蹭:“喜欢,好喜欢。”
磨蹭够了,郎君才在公主耳边轻声道:“我以为,还要等三年才可以。”
赵骊娇勾唇,好不容易将泥孩子养成绝色郎君,早就恨不得将人吃干抹净,要再等三年,她可没那耐心。
“你若不想要,再等三年也无妨。”话是这么说,可公主根本没打算放人。
心上人的这般诱惑,能忍住的就不是人。
苏卿打算做个人。
“殿下可不许后悔。”
郎君俯身就要去吻公主,公主忙拦着他:“等等。”
苏卿眯起眼:“殿下后悔了?”
赵骊娇瞪他一眼:“本宫一眼九鼎!”
“闭上眼睛!”
苏卿不明所以,却乖巧的闭了眼。
一阵悉悉碎碎后,苏卿感觉到公主像是拿了什么东西去而复返。
“睁眼。”
苏卿听话的睁眼,入眼处一片金黄。
只见公主清咳一声,坐的笔直,字正腔圆念道:“苏卿接旨。”
郎君一愣。
什么旨,接什么?
“苏府苏卿,才貌双全,品性纯良,甚得朕心,故赐婚长公主赵骊娇,择日完婚。”
“另,朕以胞弟之名,托以长姐终身,卿需敬之,爱之,疼之,若他日有负长姐,朕当取卿项上人头,以此赎罪。”
赵骊娇念及此声音微微哽咽,当初看时不觉什么,眼下读来却难免动容。
阿弟尽会胡闹,哪有皇帝在赐婚圣旨上写这些的。
当听到那句赐婚时,苏卿才整个人僵住,原来,这竟是陛下的赐婚圣旨。
惊喜来的太突然,以至于郎君除了面色严谨的听公主念外,做不出其他反应。
“婚后诸事当以长公主为先,要哄着,宠着,不可冷待,不可二心,不可背叛,若有违抗该当罚跪,钦此。”
公主合上圣旨,傲娇的盯着苏卿:“听明白了吗?”
苏卿唇角弯起一个弧度,靠近公主轻声道:“殿下,圣旨上好像没那么多字。”
公主眨眨眼,将圣旨背在身后:“谁说没有!本宫说有就有。”
苏卿莞尔:“好,殿下说有便有。”
公主把圣旨塞到枕头底下,不打算给郎君看,塞好后转头便见郎君抿着唇笑,公主皱眉:“笑什么笑!”
苏卿眉眼弯弯:“殿下,我高兴。”
公主仰头,斜视他:“本宫绝色艳丽,尊贵无双,能做本宫的驸马,你高兴那是必然的。”
苏卿实在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在对上公主威胁的眼神后,忙抱着公主:“是是是,殿下是天底下最好看的殿下,最尊贵的殿下,能做殿下的驸马,是我三生有幸,几百辈子修来的福气。”
公主被顺了毛,心情舒畅了。
“本宫今日将自己与赐婚圣旨一道送给你做生辰礼,你得记住一辈子!”
苏卿紧紧搂着公主,语气温柔到了极致:“我会记住一辈子,两辈子,好多辈子。”
郎君想,他前世一定是拯救世间的大英雄,这辈子上天才会将这么好的殿下送到他身边。
接下来的一切顺理成章,郎君的热情如火般旺盛,好像怎么浇都浇不灭。
滚床单两人早已是经验十足,所以前面进行得很顺利,只到了最后时,毫无实战经验的二人折腾了许久,才勉强得了法门。
初次必然是疼的,公主疼,郎君也疼。
然郎君的疼去的极快,食髓知味后,便越发精神,抱着公主不住折腾,直到赵骊娇受不住连连求饶,苏卿才意犹未尽的收手。
这一夜,叫了五次水,最后一次天都亮了。
殿外的侍女各个都红了脸,如娇艳欲滴的花朵儿娇羞迷人,被早起巡视的侍卫看到,春心大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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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樰是在天快亮时,才入了寝殿。
他在梨树下立了一夜,从黑夜到黎明。
他舍不得这里盛开的梨花,舍不得香甜可口的梨,舍不得这里的一草一木。
更舍不得心中那份执念。
惊风殿的灯亮了一夜,他懂那意味着什么,也懂从今夜开始,他与殿下,再无儿女情长。
公主府公子的身份,曾经给予了他尊贵,给足了他的体面,而如今,却只剩讽刺。
外人曾言,殿下为他拒绝所有公子入府,可他知,那是殿下怕麻烦。
外人又言,苏公子张扬跋扈,却仗着绝世容颜得殿下盛宠,他以为那是殿下用来迷惑世人的。
可后来他才知,苏卿早已入了殿下的心。
不论他是乖巧,是脾气大,还是出手狠辣咄咄逼人,亦或是那丑到拿不出手的字,殿下的心里都只装得下他一人。
而他的嚣张,跋扈,任性全是殿下养出来的。
所以在一开始,他秦樰就输了。
更准确的应该说,他与苏卿之间从来就没有可比性,殿下留他,是为了培养心腹,而殿下留苏卿,是从一开始就将他当做了公子。
好在,他退出的不算狼狈,给自己留了最后一丝体面。
天逐渐大亮,秦樰在寝殿坐了许久,才唤来安平:“搬吧。”
“是。”安平低着头退下,那双眼睛红肿的厉害,公子在院子里立了一夜,他便在暗处看了一夜。
公子没哭,他却把这一年的眼泪都流干了。
安平想,这世上应该没人比他更懂公子,懂他的执念,懂他的努力,懂他的心酸,懂他的矜持。
晨曦照耀着的云来殿很美,贵气华丽,有股蓬勃之气,就连那光秃秃的梨树,都带着金黄色的光芒,这里头似乎生来就该住最尊贵的主子。
安平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他想,公子是不会后悔今日做的决定,公子争取过,努力过,余下的,该是公子留给自己的矜傲。
可安平不知,苏卿从没给自己留任何余地,若以十分来算,他给出了全部。灯笔小说网
他的骄傲,他的人生,他的一切。
只是苏卿很幸运,公主给了他回应,给了他安全感,也为他留住了他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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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骊娇醒来时,只觉浑身犹如被碾压过一般,又酸又疼连起身被费劲,逐渐想起昨日某人的荒唐,公主气的牙痒痒。
尤其是看到身边人还睡得格外香甜时,公主脾气上来了。
赵骊娇一把揪住郎君的脸:“滚起来!”
苏卿是被公主捏醒的,一睁眼便看到公主怒气腾腾的容颜,郎君迷茫的双眼瞬间清醒:“殿……殿下。”
“给我罚跪!”
苏卿睁着大眼:“啊?”
他做了什么,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罚跪。
不对,殿下好像在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