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又借着娃儿们的嘴给两个妯娌上了点眼药,让马凤仙和李玉梅也心里有点数,你们家孩子被我收买了,别整天就觉得自个儿天下第一聪明,实际上你们的家都快被我给偷没了。
这何止是一石二鸟?
直接把鸟窝都给掀下来了。
不过话说回来,老三家媳妇做饭的手艺是真的好,这招待客人的饭做的比过年时吃的都好。
同样一道家家户户都会做的铁锅炖大鹅,愣是被自家三媳妇做出了花样,做出了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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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杯换盏间,谢挺同那三位省城来的客人就升华了关系,尤其是喝酒喝到兴头上,那三位省城来的客人不仅拍着胸脯说半个月时间就能给搞定谢挺想要的割草机,还主动说他们在省城农机厂也有门路,能帮谢挺便宜买到农机。
留省城来的客人过了个夜,第二天一大早,谢挺就坐着他战友开来的货车进省城去了,临走前还找陶娇杏要了一笔钱,说是买了收割机就回来。
他战友的父亲在省城农机厂的关系很硬,直接给谢挺定下了收割机,旋耕机、播种机,还顺带着赠送了一台小型手摇脱粒机。
谢挺带的钱不够,只够买一台收割机和一台旋耕机的,与省城农机厂的人约定好隔天再来付播种机的钱,当晚就与他战友一人开着一台农机回来了,手摇脱粒机就在收割机上头放着。
第二天一大早,谢挺又跑了一趟省城,当晚把播种机给开了回来。
正在设计中的除草剂是可以挂载在收割机上的,因为收割机不会像旋耕机与播种机那样破坏植物在地下的根系,不会影响到草甸子里来年的长草量。
三台大型农机往养牛场里一停,谢挺瞬间就成了全村的名人,老少爷们都组团来养牛场里看农机了。
有人来找陶娇杏套近乎,“杏子,等我家收割的时候,能不能借一下你家的农机啊!”
没等陶娇杏开口,耿菊花就给怼了回去,“想啥呢,成千块的东西你要借就借?万一用坏了咋办?和着我家老三花钱买农机,就是借给大家伙儿用的?家家户户都是几十垧的地,自己咬咬牙买一台农机也用得着。”
“都是一个村里的人……”那人还想再辩解自己几句。
陶娇杏就来了一句,“这样吧,你出一半的钱,这农机算是咱两家平摊钱买的。用坏了咱两家摊钱维修,平时谁家用的时候,谁家出钱买柴油,中不?”
那人瞬间就不说话了。
陶娇杏不着急,反正这农机停在棚里,等秋收的时候大家伙就能见到农机的好处。现在家家户户种的地还少,等明年翻地种地的时候,旋耕机和播种机完全就是拯救人命来的。
等到大家都累的腰酸背痛翻白眼时,自然就会有人提出花钱租农机或者是雇农机去干自家活儿的打算,至于收多少租金,真到了那一天再商量。
人不能总被名利和面子给拖累。
这些人张嘴闭嘴就是一个村里的,一个娘胎里出来的都得明算账呢,总不能有人次次都占便宜。
一个村里的就想白嫖农机,是不是一个村里的人就想着白喝牛奶啊?她去葛二蛋家买鱼都得花钱呢,那会儿咋就不说一个村里的?
人情和买卖的界限,得分清楚。如果分不清楚,那就早点说清楚,划清楚界限。
一旦分不清楚,日子就过成了稀里糊涂的烂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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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眨眼的工夫,秋收的日子就到了。
谢挺开着农机去自家地头走了一遭,不过两个半小时的工夫,地头的玉米就都收回了养牛场里。
谢挺去帮谢秋安和耿菊花老两口收地头种的玉米,耿菊花到养牛场来帮陶娇杏给玉米脱粒。
这年头的人们给苞米棒子脱粒,用的还是传统手艺,在木板嗓钉满满当当的钉子,再把钉子给砸歪,嵌到木板上去,然后用人力在木板上把苞米搓来搓去,直到把苞米棒子上的玉米粒儿全都脱下来。
可省城农机厂附送的这个手摇脱粒机要简单很多,看着像是石磨,脱粒的地方像个大漏斗,一次性能放五六十斤的苞米棒子,人推着杆儿走几圈,满满一斗子的玉米就都脱粒完成了。
婆媳二人一个负责往斗子里倒玉米,一个负责推着杆儿走,偶尔互换一下位置,收回来的玉米很快就脱完了粒儿,全都摊平在塑料布上晾着了。
耿菊花连连感慨自己这么多年都白活了,“杏子,这社会发展起来就是厉害啊,那么多的玉米,这要是放在之前,少说不得拿手搓个三四天?有了这手摇脱粒机之后,两个点儿就都脱完晾上了。”
“你在家歇着吧,我去趟地头,让老三把我们地头长的玉米也拉到养牛场这边来,脱好粒之后一并晒吧,养牛场这边地儿大,晒好一并把公粮交了,还省得挪这个脱粒机,看着挺沉的。”
“确实挺沉的,我去把牛羊都关到棚栏里去,省的它们跑出来祸害玉米。”
没等陶娇杏带着‘礼拜’几个把牛羊都关回棚里,谢挺就开着收割机把收好的玉米拉回来了,陶娇杏见耿菊花指挥着谢秋安给玉米脱粒,便同老两口说了一声中午不用做饭,她一并做了。
秋收的时候,哪家不是忙得要命?
谢挺帮老两口收完之后,又去了一趟老陶家,给老丈人地头的玉米也收回了老陶家去,还答应过两天带着手摇脱粒机过来帮忙。
之后又是谢坚家和谢强家……
单单是柴油钱就花了不少,陶母买了新棉布和棉花,给陶娇杏和谢挺做了两床新被褥,亲手送过来的。
陶母到时,耿菊花正好在这边。
耿菊花看着陶母扛了两床那么鲜亮厚实的缎面被褥来,吓了一跳,“亲家母,你这是做啥啊?”
陶母笑眯眯地说,“挺子忙前忙后帮着做了那么多,要不是挺子帮忙,我这把老骨头又得累瘫大半个月。”
“女婿半个儿,他给你做是应当的,你这也太客气了!”耿菊花佯装生气。
陶母道:“女婿又不欠我的,咋就应当了?感情是一点一点处出来的,要是咱只知道压榨儿女,再深的感情也能耗干耗尽。”
“往年挺子不在家,杏子一个人熬冬,两床被子叠一块儿用,今年挺子回来了,我多做两床被子,等冬天的时候,我再做两床小被褥,给我外孙和外孙女用的。”
听着陶母的这话,耿菊花都有点自惭形秽,她心里也开始盘算着自己该怎么贴补一下老三家?
还有就是老大老二家,也得敲打敲打,不能白用收割机,那收割机是吃油大户,哪有让自家兄弟贴着油钱去帮忙的道理?
耿菊花回头就去给马凤仙和李玉梅吹了吹风,提点了一下这两位儿媳妇,主要是讲了一下陶母是怎么怎么做的,还说陶母这个做亲妈的太和女儿女婿客气了……言外之意就是,人家亲妈都这么客气,你们做哥嫂的怎么好意思不客气呢?
回头马凤仙和李玉梅就各自摆了一桌,喊陶娇杏和谢挺去吃了饭,还把自家攒的一些山货匀给了陶娇杏不少。
这消息往外一传,那些眼热收割机方便还想着厚脸皮过来借收割机的人纷纷收了心思,反正秋收就是这一年最累的了,熬过半个月的秋收,能猫在炕上休息一整个冬天,再累也能缓过来。
自己累点总比钱受累强。
然而,秋收完真的能休息吗?
反正老谢家兄弟三个没休息。新分下来的那么多地原先可都没种过庄稼,这会儿不翻地喂肥啥时候干?等明年开春吗?
收割机歇回了棚里,旋耕机又出动了,这回的任务更大更艰巨。
谢坚和谢强兄弟俩一商量,决定把旋耕机的油钱给出了,谢挺出旋耕机,也算是某个意义上的三家都出了力气,把分到全家头顶上的地都给翻一翻。
村里好些人一开始真习惯性地以为秋收完交了公粮就能休息了,这会儿一看谢家三兄弟开始在新分到的二等地和三等地里开荒喂肥了,纷纷‘垂死懒中惊坐起’,拎着锄头哀声载道地到了地头。
新分下来的地之前都没开荒过,翻这种地最费力气了,想想往后的苦日子,那真是一眼望不到边啊……估计落雪之前甭想休息。
第11章 危机?
分地的时候有多么兴奋,这会儿就有多么绝望。
地实在是太太太太太多了,一家几十垧地,猴年马月才能干完?
谢挺开着旋耕机‘突突突’了几天就把自家的地都给翻了出来,还去给陶娇杏娘家的地也一并拾掇了出来。
有人实在是坐不住了,咬紧后槽牙,决定花钱来把地给开出来。
谢挺把旋耕机停在养牛场里,自个儿进省城去拉他那战友做好的割草机去了,耿菊花和马凤仙在养牛场里帮陶娇杏干活儿。
陶娇杏听人说要租自家的旋耕机,没绕弯子,开门见山地说,“多少钱啊?”
那人一脸讪笑,“十块钱成不?”
陶娇杏瞅了那人一眼,“我记得你家好像有四十多垧地来着,就出十块钱?不租不租,还不够买柴油的钱。”
那人问,“杏子,咱都是一个村的……”
“一个村的也没见着你家的粮食给我吃啊,咋到我这儿就得倒贴了?”
陶娇杏琢磨了一下,“这地是第一次翻,硬实得很,对旋耕机的磨损很厉害。翻过这一茬后,之后再人力翻地,就没这么厉害了。一亩地三毛,一垧地三块,我们家去的时候油箱里的柴油是满的,干完活儿之后给我们家邮箱加满就成。”
来租旋耕机的那人一算,差点跳起来。
“一垧地三块,那我家四十多垧地,不得一百多块钱?杏子,你这心也太黑了。你这旋耕机一共才千八百块,便宜点。”
陶娇杏抱起一捧草料来放到牛食槽里,“一垧地三块,不带柴油费;如果要我们家出柴油费的话,一垧地至少得五块钱,油价贵成啥样了都……您别和我商量,就是这个价,旋耕机的翻地刀不是一直能用的,翻坏了就得重新买新的,一个翻地刀头就好几百呢。要是舍不得出价,我宁肯旋耕机停在棚里自家用,省得来回跑省城去修。”
那人一噎,还是觉得这价钱有点贵,回去了。
马凤仙和耿菊花凑过来问,“一垧地三块,是不是太贵了?”
“贵啥啊,一垧地是十大亩,算下来一亩地就三毛钱。今年收成的时候,一家能有几亩地?统共都花不了三块钱。不能只看着花钱多啊,那地也多了不是?”
耿菊花道:“老三家的,回头我把钱给你拿过来。”
陶娇杏摆摆手,“不用不用,柴油钱是大哥二哥家出的,我家出的旋耕机,哪能再要你们老两口的钱?我娘家那边也一样,我爸妈出柴油钱,我让谢挺开着旋耕机去给翻的地,谁家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腆着个脸就要来借旋耕机,我们家买旋耕机不要钱啊……”
陶娇杏早就做好了不外借农机的准备。
这口子不能开,一旦开了,之后屁大点事都要有人来说人情,可人与人之间,有多少人情能经得住这样的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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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娇杏没有想到的是,来借旋耕机的人出门把她开出的价格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通,直接导致来养牛场里买牛奶的人数量骤减。
这可急坏了耿菊花。
耿菊花每天都过来帮忙挤奶,她看着卖不出去的那么多鲜奶,急得团团转,“杏子,这可咋办?这奶要是卖不出去,放一宿就馊了啊!”
陶娇杏沉默了片刻,冷笑了一声,“妈,你放心,这是好事。”
“啊?这奶都卖不出去了?每天几百斤的奶砸在手里,都得放馊了,你说这是好事?”耿菊花怀疑自己耳朵坏了,要不就是陶娇杏的脑子坏了。
陶娇杏解释说,“原先这些奶每天都能卖出去,就算有剩余也剩不了多少,我也就暂时没想留其它后路的事儿。这会儿奶卖不出去了,可不得想想别的路子?”
“周边村子能买走多少牛奶,我也差不多试出来了,明年奶牛场要多养奶牛,少说也得加到百十来头,到时候哪能再全都指望村子里的人买?”
“这些奶是做奶粉还是做奶酪,我琢磨琢磨,等谢挺回来之后同他商量一下。您不用操心,养牛场现在不会有啥事儿,往后也不会有事儿的。”
耿菊花见陶娇杏表现沉着,虽然还揪着一颗心,但也没再多说。
奶粉和奶酪这俩选项在陶娇杏脑海中轮番闪过,各自的优点与缺点也都一一呈现。
奶粉的利润比不上奶酪,相应的,奶粉的生产工艺也要比奶酪简单一些。
一边是生产工艺,一边是奶酪,陶娇杏左右权衡后,最终决定还是生产奶粉。
饭得一口一口吃,路得一步一步走,先把奶粉给做好了,等产能再出现富余的时候,再考虑奶酪的事情。
还有就是,有些事情现在就得铺垫了,比如在奶粉造出来之前,得想好怎么铺货,怎么让外面的人都认识‘东北牧场 ’,先把名声都打出去,然后再把东西做好。
虽说‘酒香不怕巷子深’,可她住的不是闹市里头的小巷子,是天高地远的东北大平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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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致规划好将来的路线后,陶娇杏收回神,从金手指的研究区拿出优质发酵菌种来,按照特定的分量加入到装有鲜牛奶的桶中去。
这种研究区内产出的优质发酵菌相当厉害,不仅能降解掉牛奶中的乳糖,还能通过自身的发酵作用把蛋白质变成更容易吸收的氨基酸,使得牛奶的口感更醇厚香甜。
发酵过程对牛奶的PH值也会产生影响,导致其它菌不宜生存,进而达到杀菌消毒的效果。
最最最厉害的,是经过这种优质发酵菌处理后的乳制品,对人体的营养补充能力以及健康管理能力会大大提升,几乎可以用‘点石成金’来形容。
秋收一过,天色黑的越来越早了。
谢挺回来时,天已经大黑,陶娇杏刚去养牛场给‘礼拜’七兄弟投喂完食物,正在厨房里做晚饭。
谢挺是把割草机放进养牛场之后才回的家,他进厨房洗了手和脸,问陶娇杏,“杏子,我看剩了那么多的牛奶,是卖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