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菊花和谢秋安是第二天到了养牛场里看到羊羔才知道陶娇杏已经把羊羔买回来的事儿,老两口看着那一百头小羊羔,笑的眼角的褶子都叠了起来。
小羊羔们在养牛场里撒欢儿,‘礼拜’们追逐着小羊羔子满地跑,远处的奶牛在悠闲的吃草,朵朵白云飘在蓝汪汪的天上,一切美得就像是画儿一样。
老爷子嘀咕说,“少,还是太少了。十头牛一百头羊羔子,听起来很多,可放在这两垧地的养牛场里,实在是太空旷了,这数量再翻十倍刚刚好。”
耿菊花翻了个白眼,“天都亮了,你咋还做梦呢?就这十头牛一百头羊羔子该吃什么过冬的问题,都把老三媳妇给愁了个够呛,你还嫌数量少?我待会儿回去就同老大和老二说,等秋收忙活过后,秸秆都别烧,拉过来给老三家喂牛喂羊。”
谢秋安抽了几口旱烟,看向谢挺,“老三,牛羊不能饿着,实在不行咱就算雇人来割草,也得把牛羊冬天的口粮给保证了,明白不?不想雇人割草的话,从其他人家里买秸秆就行,也能拿着牛奶换,反正大家伙要秸秆也没啥用,费点事拉过来换牛奶回家,还能给家里的老人小孩补补营养。”
不等谢挺吱声,耿菊花就先表示了赞同,“我看这主意行!”
耿菊花瞅向陶娇杏,“杏子,你觉得呢?”
陶娇杏自然没啥意见。
谢挺却说,“先别急,我和杏子这两天把苞米收完就去草甸子里割草,都是自家的三等地,能割多少算多少。我有一个做技术兵的战友,退休之后在省城教高中物理,他手头的本事很厉害。我回头打个电话问问他,能不能搞个割草的机子,人推着也行,吊在三轮车后头也行,只要能用就成。”
“要是他真能搞出这种割草的机子来,往后年年都不用担心割草的问题了。只要上了科技,机器一天割草顶咱人割俩月的,草甸子虽然大,但只要用点心,一个月肯定能割完,足够这点儿牛羊吃了。”
陶娇杏赞同道:“确实,能用机器的话,还是得用机器。”
她同谢挺说,“你也盯一下农机,今年秋收人力还勉强能行,明年呢?大几十垧地,还能硬指望着人力来收?”
“翻地的,播种的,施肥的,收割的,最好还有苞米脱粒儿的,咱只要钱够,这些机子都置办上,自己家用得着。其他人家要用的时候,也能收费去帮着翻地播种这些,只要机子用的勤快,一两年下来,买机子的钱肯定能回本。”
谢秋安忍不住给陶娇杏竖起了大拇指,“杏子的这眼光远得很啊,确实是这样。咱全家加起来的地就一百多两百垧了,真靠人力得累死,肯定得指望机器的。你们俩的钱够不够?不够的话,我和你妈给你们添一些。”
谢挺看向陶娇杏。
他这个动作落在耿菊花和谢秋安眼里,无意中就表露出家里的财政大权在谁手里握着。
谢秋安脸上没啥表现出来的情绪,心里却是忍不住一阵长吁短叹,这老三看着硬气,实际上和他一样啊,管事不管钱,真到了做事要钱的时候,必须得看婆娘脸色,婆娘同意才能办成。
陶娇杏轻咳一声,“应当还是够的,如果不够了,我们再找你们老两口借。”她没把话给说死。
仿真区里一百一十头牛每天都在兢兢业业的产奶,研究区里的作坊每天都在生产奶酪,交易区里每天都有钱进账,就算现在手头的钱不够,攒几天肯定就够了。
要是差的实在太远,陶娇杏就打算继续‘加点杠杆’了,草甸子里长得草看着足够仿真区和养牛场里的牛羊吃,而且还会有不少富余。
富余出来的那些草也不能浪费,再多在仿真区里养点牛羊吧……
还有就是养在养牛场里的牛羊的繁殖也得找研究区给研究研究了,争取做到多生优生,羊生羊、牛生牛,这样才能把养牛场给做大做强,步入正向循环。
等晚上回去好好算笔账,看看养一头牛得多少草料,算清楚算明白之后通通安排上!
作者有话说:
看到大家都在催更,容我压一压字数,不然sou一下就到上夹子的时候了。等下了夹子,我狂更3万字,先把flag立在这儿。
第9章 开席
陶娇杏远不知道自己那句“应当还是够的”在耿菊花和谢秋安老扶起来心里留下了多大的震惊。
等晚上回到家躺下之后,耿菊花才同谢秋安说起了悄悄话:
“老三这些年挣的是真不少啊……买了这么多的牛和羊,我以为快把攒的钱都给砸进去了,没想到要买农机的时候,老三家媳妇说的是应该还是够的……”
谢秋安沉默了一会儿,“老三自打结婚后,每个月的津贴都是给他媳妇儿寄回去的,说要给咱俩,咱俩觉得自个儿能养活得了自个儿,也没收过。老三家媳妇过日子又是个抠门的,应当没咋花,都抠省着攒下来了。”
“可那津贴多是多,又能攒多少?每个月的津贴有多少,咱俩又不是不知道。就算这几年又涨了一些,能涨到哪里去?肯定不会太离谱的。”
谢秋安幽幽一叹,“那多半就是老三伤退这回的买命钱了,命都差点搭进去,原本大好的前途也没了,上头应该没少给津贴和补助。”
耿菊花好奇心起,“老头子,你说能给多少?能有个万八千吗?”
谢秋安哼了一声,“这是老三夫妻俩的事儿,咱费心劳神地想这个干啥?多少钱也不关咱啥事,只要老三家日子过得好,一家人平平安安的,最好是尽快让咱多抱几个孙子孙女,就行了。”
耿菊花掐了谢秋安一把,谢秋安也没吭声。
过了一会儿,他才说,“我觉得就算没有万八千,五六千肯定是有的。”
耿菊花小声嘀咕道:“钱是有了,娃呢?老三家夫妻俩还欠国家三个孩子呢,人家把三个孩子的预留地都给分下来了……”
被耿菊花和谢秋安老夫妻俩议论着的陶娇杏和谢挺小夫妻俩,这会儿正在黑黢黢的炕上――努力还国家的债。
谢挺之前身体不太好,小夫妻俩哪怕有深入交流,也是浅尝辄止,没敢大动干戈。
现如今谢挺在陶娇杏的各种补药和药膳滋补调养下,身上的伤好了个七七八八,再加上晚上也没啥娱乐活动,只能关灯嘿嘿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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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挺去了一趟省城,隔天带着三个人回来的,其中一位是他的战友,另外两位据说是他那位战友的父亲和二叔,这两位都是沈市第一汽车厂的退休技术工,在听了谢挺的规划之后,主动要求跟过来看看的。
谢挺带着这三位省城来的客人去了草甸子那边,陶娇杏立马就忙活了起来。
客人远道而来,怎么能不好好招待?
若是招待不好,怕是会影响到谢挺和他战友的关系。
家里有只鹅的成长期到了,近来哪怕是吃着好饲料,产蛋量与产蛋频率都降了下来,一周最多产三枚蛋,偶尔只有两枚,陶娇杏就对这只大鹅下手了。
一锅地地道道的铁锅炖大鹅准备上!
她之前从琥牢河里采集的清江鱼、小鲫鱼这些在作坊里加工成了咸鱼干卖掉了,这会儿只能去找村里的葛二蛋家买两条清江鱼和几尾小鲫鱼,清江鱼下重口味的佐料烧出来,小鲫鱼配上小葱与豆腐熬成鲫鱼豆腐汤。
家里发酵好的酸奶用和面的面盆装满满一盆,加白砂糖拌开之后,上面撒上葡萄干、芝麻粒和炒熟的花生碎。
炒一大盘的地三鲜!
去村里养野鸡的人家买一只小野鸡,再搭配上自己攒的琥牢山松木耳和小蘑菇,做一道小野鸡炖蘑菇!
锅包肉来不及做了,陶娇杏做了一份农家小炒肉。
她做菜的时候舍得放料,都是一盆装不下的分量,跑去把谢秋安和耿菊花老两口喊上,还有大哥谢坚一家与二哥谢强一家,谢小梅还在县城上学,那只能说是她没有口服,总不能骑车拿饭盒给她送到县城去。
等谢挺和那三位省城来的客人考察回来,陶娇杏招呼谢秋安与谢坚、谢强父子三人去作陪吃饭,她和耿菊花以及两位妯娌带着四个侄子一个侄女在厨房里单开了一桌。
男人们谈事儿喝酒,陶娇杏才懒得去凑热闹。
谢坚家媳妇叫马凤仙,嫁给谢坚后,五年生了仨,个个都是儿子,名字里都带着一个‘洪’字,从大到小依次是洪阳、洪峰、洪河。
谢强家媳妇叫李玉梅,嫁给谢强后生了一儿一女,儿子是沿着谢坚家娃儿的名字取的,叫谢洪志,闺女单名一个淑。
在得知侄子侄女们的名字并没有非得一致之后,陶娇杏心里可是长长地嘘了一口气,她不想自家娃儿跟着谢坚与谢强家排。
陶娇杏甚至都想不明白,谢坚当初给他儿子起名的时候,为啥非要带个‘洪’字。谢洪这谢洪那的,听起来像是带了‘泄洪’这俩字,能有啥好寓意?光是听着这俩字就让人头皮发麻心里发怵。
不过老谢家的血脉基因好,这四个侄子一个侄女都长得很好,瘦脸宽肩,身高腿长,算是行走的衣服架子,就是两位大嫂有点抠门,舍不得在孩子的穿上多费钱。
马凤仙嘴里吃着好的,心里突然就生出了感慨,“还是老三家的日子过得好啊……”
李玉梅出声附和,“那可不?往前推几年,村里的闺女们哪个不惦记老三?老三的长相也是他们兄弟三个中最出挑的,在外当兵本事还大,最后被三弟妹捡了个宝贝!”
马凤仙一噎,她想说的是这个么?
李玉梅又说,“杏子,二嫂找你要点东西呗,你答应不?”
“啥?”陶娇杏问,“你都不说要啥就让我答应,这是挖坑呢?二嫂你要是不说啥,那我肯定是不答应的。”
李玉梅嘿嘿一笑,“讨点牛粪和羊粪,分给我家的三等地有点多,我想等秋收之后拉点粪去把那些三等地给养一养,养个一冬天,明年再种庄稼的时候就应当能长出来了。”
陶娇杏眨眨眼,“二嫂你和我客气了啊,都是自家人,要点拿东西还商量啥?让二哥和洪志直接去拉就成,要多要少你们自己掂量着。”
“那些东西本来就是给自家人留着的,妈那边我就不说了,大嫂你们也是啊,需要多少让大哥去推就是,总不能自家的地头还缺着肥,我就答应了别人家,没这样的道理。”
李玉梅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三分,她知道自家用养牛场的那些肥不用开口……她刚刚是想帮娘家人要一些来着,可是陶娇杏叭叭叭说一堆,让她压根没法儿再开口了。
自家人都不够用,她还给娘家人占,这不是讨婆婆和妯娌的白眼么?
马凤仙问陶娇杏,“你娘家人没找你要?”
陶娇杏摇头,“没,我妈一直都是那性格,总担心找我要了之后,我会被咱妈数落,从来不主动提要求。就自家养牛场里的牛奶,我给送二斤过去,她都叨叨的我耳朵疼。”
“今儿个咱吃了,回头秋收以后我把我娘家侄子侄女也喊过来吃一顿,不然我娘家嫂子肯定要拉个脸给我看,我正好打发我娘家侄子他们给我去草甸子里割草去。”
“娘家侄子侄女都是长个儿的时候,喝点他姑的牛奶不应该?我叫他们端着锅来,干完活儿之后端锅牛奶回去。”
马凤仙:“……”
李玉梅:“……”
耿菊花听出了陶娇杏的弦外音,瞪了一眼呼噜呼噜吃个不停的孙子孙女,“你们也别闲着,有空就帮养牛场割草去,知道不?别天天腆着个脸就找你三婶要牛奶喝,牛奶都是卖钱的,你三叔三婶不说你们,奶可得给你们说道说道。”
陶娇杏连忙道:“哎呀,妈,你这是干啥?我说这话是怕你们嫌我贴补娘家,被你这么一说,就好像是我不乐意给洪阳他们喝点牛奶一样。”
“老谢家都是好孩子,之前谢挺不沾家,洪阳、洪峰、洪河还有洪志年年帮我秋收,淑儿一个小姑娘家都帮我搓玉米呢!”
这倒是真的,两位嫂子心里的算计多,但侄子侄女都是好的,谢挺不沾家的时候没少过来帮她忙,还时不时过来陪她唠嗑解闷呢!
谢洪阳的年龄最大,被陶娇杏夸得有点不好意思,“干那点活算啥啊,三婶经常给我和弟弟妹妹们吃的,都是三叔寄回来的好吃的,在我家都没吃过。”
马凤仙:“……”
李玉梅:“……”
感情陶娇杏早就用糖衣炮弹把自家儿子闺女给收买了啊!
李玉梅瞅了一眼谢洪志,一拍腿,反应了过来,“难怪我说你秋收之后过个几天,衣裳都是脏的呢。我问你干啥去了,你说你和村里的崽子玩弄脏了,原来是帮你三婶儿干农活儿了啊!傻蛋儿,你咋不同妈说?”
“我哥说了啊,说完就被你揍了一顿!”谢淑冷不丁来了一句。
饭桌上的气氛陡然降至冰点,尴尬的气氛在席间蔓延,李玉梅的脸憋得通红。
陶娇杏在心里给自家侄女竖了个大拇指,决定回头进县城时,给侄女买几根颜色鲜艳的新头绳,嘴上却赶紧给李玉梅解围,“全家衣服都你妈一个人洗,秋收那几天更是里里外外一遍一遍地洗,搁谁身上不烦?你妈不是揍你哥给三婶干农活,是揍你哥把衣服弄脏呢!”
“可是干农活哪有不脏……”
陶娇杏挖了一勺酸奶递到谢淑嘴边,“尝尝三婶做的这酸奶好吃不?”
傻侄女,赶紧闭嘴吧,没瞅到你妈的脸都黑得不能看了?你这小嘴要是再多叭叭几句,怕是晚上得挨一顿胖揍!
第10章 垂死懒中惊坐起
耿菊花看着陶娇杏做的事,听着陶娇杏说的话,琢磨了一下就回过了味儿来。
这三媳妇可真是精啊!
做饭的时候把妯娌们喊过来吃,先用好吃的堵上妯娌们的嘴,然后搬出娘家来,将心比心地说自己给娘家侄子侄女东西不过分吧……这话不仅是对两位妯娌说的,更是对她这个老婆婆说的。
等说完这些之后,又拿娘家侄子侄女不白喝牛奶这事儿敲打了两位妯娌,别整天端着个锅就去养牛场要奶喝,好歹干点活儿,当牛奶是天上下的雨还是琥牢河里流过来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