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澈斩钉截铁:“没有。”
“别胡思乱想。”
宴知书在他怀里动了动,似乎对他后面这句强行命令有些不满。
祁澈搂抱她肩的手掌下移,声音危险:“你想试试?”
宴知书:……
“不回答我就当你默认了。”
“等等!”
宴知书翻身和他拉开距离,“我……我还没准备好!”
祁澈轻笑:“紧张?”
顿了顿他又说:“不想的话可以拒绝。”
“我不是那个意思!”
“……”
啊啊啊她在说什么啊!想死!
祁澈眼底染上笑意,从床上坐起身摁亮床头灯,宴知书涨红的脸就这么映入眼帘。
“你开灯干什么!”
还嫌她不够丢人吗?!
偏偏祁澈直言:“想看看你紧张的样子。”
宴知书立马双手捂脸,“这有什么好看的!”
祁澈想拉下她的手,没拉动。
紧接着,宴知书感觉到微凉的手指擦过她微微汗湿的颈侧,一触即离却引得她浑身轻颤。
“热?”
宴知书点点头,又摇头,依旧捂着脸,“只有一点。”
还是刚刚折腾出来的。
祁澈问:“去浴室吗?”
是借口,也是邀请。
宴知书指尖分出一条缝,触及到他的目光,双手往前一伸,理不直气也壮:“那你抱我。”
第450章 我不拒绝
他的衣服穿在身上本就宽大,这会儿一个抬手衣袖便滑落到手肘位置,露出一截细藕般的手臂。
祁澈轻松将她抱起,似有若无叹气,“太瘦了。”
不是,这就开始嫌弃上了?
宴知书在他怀里踢了踢腿,表示不满。
祁澈笑笑,将她放在池边。
浴池水温适宜,宴知书足尖踢水,仿佛又回到了在郡月乡泡温泉的时候。
室内只留了一盏壁灯,落在镜子里变成了两盏,照到水里并不明亮,隐约能看到对方的五官。
宴知书双手撑在身侧,趁祁澈转身不注意入了水。
头发忘记挽起,此时沾湿水贴在身后,不太舒服。
祁澈听到动静回头,迈步走去,“怎么不等我?”
等你?等你干什么?
“过来。”
昏暗中,祁澈俯身拢起她身后的发丝,盘绕在一起用簪子固定,整个过程他动作轻柔,硬是没牵扯到她一丝疼痛。
“好了。”
宴知书心念一动,抬手环上他的后颈,猝不及防把他带入水中。
池面激起浪花,男人浑身湿透。
沾湿的衣物贴在身上露出肌肉曲线,宴知书搂着他月牙弯弯,脸上似报复成功得逞的笑容。
池水同样沾湿了他的发梢,水汽氤氲下衬得他眼眸明亮,仿佛坠落了星光。
祁澈锁住她的腰,暗暗咬牙:“就这么开心?”
宴知书摸他的眉毛,心情愉悦:“一般开心。”
指尖往下,落在他眼下那颗黑痣上,眼眸微动。
祁澈手上一紧,将她拉近,低声宛如蛊惑:“那怎么样最开心?”
宴知书没忍住倾身吻上去,蜻蜓点水却让她盛满笑意,“这样。”
她的唇柔软灼热,印在眼角的瞬间灼烧一片,犹如野火燎原。
祁澈等了片刻,没等到她下一步动作,“没了?”
宴知书眨眼,明知故问:“还有什么?”
祁澈眼眸一沉,将她抵在池壁,冰凉的温度让她没忍住一个哆嗦,面前的身影倾身笼罩住她。
宴知书被吻得意乱情迷,双臂下意识搂紧,指尖插入他毛刺的发尾,扎得手心发痒。
这个亲吻持续了很久,久到祁澈放开她时,唇瓣红肿,水色光泽。
她宛如溺水的人重获新生,靠在他的肩上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祁澈摩挲着她的颈侧,于心不忍道:“你现在还可以拒绝。”
宴知书沉默了半晌,抬起头看他,还微微喘着气:“我不拒绝。”
“但你能稍微……克制一点吗?”
祁澈挑眉,放错重点:“你说这种话总会让我误以为,你在表扬我。”
宴知书:……
“我尽量。”他在回答她的问题。
祁澈从不在她面前撒谎,在这种事上也是,他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偏偏给了个模棱两可只能自己衡量的答案——尽量。
尽什么量、多少量,都由他决定。
那天晚上,偌大的墙境见证过两人的亲密,祁澈将她抵在上面,声音嘶哑:“知知,你回头看。”
宴知书头偏了一半,余光刚触及到镜子中的景象,又被他再次转移走注意力,喉咙发出短促的惊呼。
第451章 看她做什么
男人出尔反尔:“别看了。”
她身上落了一寸寸的红痕,犹如雪地盛开的红梅,极为绚烂。
宴知书气恼,浑身紧绷,指尖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抓痕。
祁澈的力道转而被她以这样的形式呈现出来,像报复。
疼痛伴随着酥麻感带着灭顶之势席卷两人,吞没在白光中。
祁澈到底是没控制住,第一次在她面前食言了。
*
彭桦德起得早,这会儿天才微微亮起,他已经沿着沙滩跑了一圈。
看到边上的灯塔时,感觉到奇怪。
祁澈从来不会留宴知书在住宅区过夜,可昨天夜里……他好像没看见宴知书回灯塔?
昨晚他让后厨重新做了菜送上去之后,正准备等他们用晚餐再把宴知书送回去,没想到祁澈却让他先下去。
彭桦德摸不准他的心思,原以为会晚点让他过去接人,结果等到凌晨还是没有消息。
祁老爷子死后,他作为祁家的管家只有两条路,要么扶持下一个继承人,要么变成哑巴出国退休静养。
至于出国途中会不会出什么意外,不好说。
祁澈没给他选择的机会,直接给人安排到浮州岛,一边照看祁临,一边过着养老生活。
他也接受得快,岛上没了喧闹的城市、穿梭的车流,对他来说反倒是一种宁静。
彭桦德心头的疑虑在下午见到宴知书时消失得一干二净。
程新电话打过来的时候他正坐在院子里洗螃蟹,两手都沾了水,刚腾出手接通电话,一个没注意就被夹了手,食指顿时破皮流血。
他缠上创可贴后又换了身衣服,这才过去。
书房在二楼,外面是待客沙发,往里隔开是祁澈开会的地方。
他到的时候宴知书整个人倒仰在沙发上,腿高高搭在沙发背,头悬空后仰,长发垂了一地。
她一手捏着报纸,另一只手往嘴里喂着葡萄。
身上穿着祁澈的衣服,白衣黑裤。
衬衣的领口和袖口都没扣,显得有些不修边幅。
宴知书见他来了,挪开报纸,腹部用力坐起身,收回腿穿鞋,“走吧。”
彭桦德看向程新询问意思,结果后者一脸‘赶紧把这位祖宗带走’的表情,不耐烦冲门外挥了甩手。
宴知书偏头扭动了下脖子,撩起发丝挽到一起,手一伸,见程新没动,提醒:“发夹给我。”
程新视线落在她后颈侧的红痕上,欲言又止把发夹递了过去。
宴知书以为他还在不爽,弯唇笑了笑:“你老板都还没生气你臭着脸干什么?”
程新挤出假笑,礼貌道:“我正在工作,请宴小姐理解。”
宴知书挑眉,往书房里看了眼:“理解,我这就走。”
路过彭桦德,她不自在摸了摸脸侧,“你看我做什么?我脸上有东西?”
彭桦德收回目光摇头,“没什么。”
他就算再蠢这会儿看到她身上暧昧的痕迹,也明白发生了什么。
而偏偏宴知书不知道。
祁澈吻过她汗湿的背,辗转啃咬,带着轻微的疼痛,牵扯着她细微的神经。
第452章 书桌下
送走这尊大佛,程新下意识松了口气。
一想到半个小时前的场景,他好不容易降下来的血压,隐隐又有上升的趋势。
他好端端的大好青年,根正苗红,气血方刚,如果他有罪,法律会制裁他,而不是让他在工作的时候,亲眼目睹自己老板被撩拨得耳廓通红,却还要隐忍着开会。
程新跟了祁澈六年,耳朵红成这样他只见过两次。
一次是祁老爷子死后,他成为遗嘱唯一继承人接手家产的庆祝晚宴上,那晚他喝了多少酒程新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接到他的时候红着眼和耳朵,眼神迷离,神志不清。
另一次就是刚才宴知书在这里的时候。
今年第二季度的数据一直有些异常,祁澈怀疑有人在公司内部动手脚,地毯式搜索出来清了一批人,没想到月底重新核对,部分资金还是对不上。
本来是个很严肃的批评会议,宴知书端着一盘洗好的水晶葡萄坐在祁澈对面,旁若无人地问了句:“吃吗?”
祁澈眼眸扫过,面色未变,“不用。”
回答完她,这才接着说刚刚被她打断的话:“信安部的能力如果就这么点,不如让集团大厦的保洁来做?”
整个会议没人敢出一口大气,气氛紧张又低沉。
宴知书双腿交叠,手肘撑在桌上,捡着盘里的葡萄吃。
翘起的腿摇晃间不经意擦过他的裤腿,宴知书突然来了兴致,踢掉棉鞋,蹭着他的裤脚往上。
两人中间隔着电脑屏幕,祁澈眸光落在她伪装得毫不知情的表情上,额角突跳。
吃葡萄的人随手往边上一抽,抽出一叠报纸往后一仰,翻看起来。
脚上动作更加肆无忌惮,压着他的膝盖继续往上。
程新见他没说话,还以为报表出了什么问题,当即将数据又核对了一边,这才把文件呈了过去,“祁总,这是第一季度的平台流水。第二季度的数据将由财务部提交。”
祁澈收回目光,淡淡嗯了声,垂眸翻看起文件。
宴知书嘴角抿着笑,程新瞥了眼她手上的报纸——高温预警森林防火。
这有什么好笑的?
突然,祁澈动作一顿,抬眸看向对面的始作俑者。
宴知书察觉到他的目光,毫无畏惧和他对视,不明所以:“怎么了?”
说完视线转到旁边的程新身上,“是不是文件出了什么问题?”
程新压根没意识问题的严重性,皱眉就要往祁澈身边凑,“不应该啊,我核对过好几遍。”
祁澈紧绷着脸,暗暗咬牙,将手里的文件甩了过去:“出去!”
程新以为是自己工作疏忽失职,接过文件走出书房。
他低头又算了一遍,人走到门口,刚想问祁澈要不要给分支流水另外造一个表方便统计,回头却看到了他红得快要滴出血的耳朵、和不知道什么时候合上的电脑屏幕、以及他放在书桌下的双手。
偏偏宴知书这个时候还笑着说了一句:“你手怎么这么烫?”
手烫?烫哪?这两人挨着了吗?
第453章 大情种
这一幕属实怪异,程新愣了愣,猝不及防对上祁澈瞥来的冷眼,他浑身一颤,连忙低头转身离开。
等程新终于反应过来刚刚宴知书在做什么,整个人如遭雷劈。
完了,他的职业生涯不会就此结束吧?
说起来程新对祁澈不找伴侣这件事一开始还有些疑惑,以为他是属于等待真爱那一类的;
中途知道了宴知书的事,他又觉得这是个大情种;
后来又过了一年他发现,这哪是什么情种,这分明就是明目张胆的囚禁,但这么做也要有个目的吧?情种没有,他就这么把人养在岛上,不看也不碰,程新不懂,也不敢问。他是老板,老板做什么都是对的;
再后来他不禁怀疑,老板是不是喜欢男人?
直到祁澈给了他一份资料让他去找人,他才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原来还是个大情种。
只不过谁能告诉他,要找的人还没找到,情种老板却突然移情别恋了,他还要继续找下去吗?
他待在外面的十分钟里,宛如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对自己出门前回头的那个动作,更是后悔了不下千遍。
他到底为什么要好奇……
好想死。
宴知书出来的时候手里端着空盘子,冲他眉眼弯弯一笑:“他让你进去。”
程新对她避如瘟疫,连忙错身抱着文件进入书房。
然而他刚走进去,目光就不自觉落在老板耳廓上,好像没那么红了?
祁澈沉冷开口:“你在看什么?”
“没。”程新否认,立马转移话题:“第一季度分支流水在最后,前面都是主站的财务情况。”
祁澈嗯了声,说的却是另一件事:“资料的事先放一边,不用找了。”
程新立马心领神会,应声说好。
没有让他回去收拾东西滚蛋,看样子自己的职业生涯是稳了。
*
宴知书坐在彭桦德的院子里看他认真洗了两个小时的螃蟹。
彭桦德的话不多,基本是宴知书问他才会回答。
但只要关于祁老爷子的事,他一概沉默不回答,宴知书自讨没趣,开始逗起螃蟹来。
就算再无聊,她也不想回灯塔禁闭。
她躺在藤椅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数着窗边风铃的贝壳,不知不觉睡着了。
祁临来的时候彭桦德进厨房蒸螃蟹,院子就她一个人。
她歪着头,露出白皙脆弱的脖颈,察觉到阴影笼罩,她皱眉睁眼,发现是他,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
祁临温笑:“我今晚离岛,想来看看彭叔。”
“今晚就走?”
“白家那边还是希望我们提前见一面,时间暂定的是明天。”
“准未婚妻知道是谁了吗?”
祁临还是笑,“白繁星,听说哥哥是认识她的。”
白繁星?
祁澈何止认识,这怕不是想要彻底控制祁临吧?
见她脸色怪异,祁临又问:“你也认识?”
宴知书哦了声,“以前在禹城见过几面,听说是海棠夫人的徒弟。”
“是,对兰花研究颇深,培育出来的金公主近几年更是在兰博会上拍出高价。”
第454章 出岛
宴知书一时间没说话,祁临说:“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什么不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