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妮弗和宋雪惊讶地看着二人,时听有些害羞,脑袋埋进他颈窝里,低声道:“我没吃多少,哪有重啊,你故意的是不是……”
“就当我是故意。”
顾凌泽抱时听往洗手间的方向走,珍妮弗捂着嘴对宋雪说:“妈呀,原来和顾总谈恋爱这么爽吗?他好宠啊,我哭死呜呜呜……”
宋雪:“……”
因为不是公共洗手间,所以不分男女,顾凌泽把她抱进洗手间后就把门给锁上了,她不明所以,还没反应过来已被他抱去洗手台上掐着腰亲。
霸道细碎的吻从锁骨蔓延到颈向,时听的发丝都有些乱了,她害羞地推了推,被顾凌泽按住手,堵住唇。
渐渐的她气息不稳,要哭一样,待会儿还有酒会,顾凌泽亲够了,这才略微舍得放过她,抱她下来的时候,她隔着衬衫在他肩膀上用了些力气咬一口。
顾凌泽暗下眼眸念道:“回家再咬。”
“……”
她打他一下,慢吞吞把裙摆往上提了提,然后进洗手间,等她再出来,顾凌泽已经不在,她洗完手立刻跑出去,才发现他就在洗手间外边等,靠着一面墙和人打电话。
她悄悄走过去,他正好偏过脑袋看她,随即握着手机对那头的人说:“挂了。”
他挂断电话,伸手搂过她腰,问:“去这么久,不舒服?”
时听有些难以启齿地低下脑袋,“还不是因为你……”
顾凌泽挑眉,搂住她腰的那只手收紧,轻笑着哑着声问:“怎么怪我?嗯?”
“就是你啊……”
她难为情地说不出口,脸色红得滴血。
顾凌泽虽然直男,但也不是什么都不清楚,看她脸色和支支吾吾的神态就猜到七八分,想到昨晚,他眸色一沉,收紧了力道,嗓音有些坏,说:“昨晚做太狠?”
时听红着脸推开他,提着裙摆往前走。顾凌泽跟上,手一伸就轻松把她捞回来,腿长优势就在这儿,无论她走多快都快不过他,她挣了几下没用,只好乖乖任他牵着她手进电梯,下楼,上车。
曼莱国际酒店十三层宴会厅,觥筹交错,人影幢幢,现场布置得很奢靡,倒有些像婚庆喜宴。
一般酒会,无非就是商界人士聚在一块儿交换消息谈谈交情,没什么特别的大事。
段嘉旻一身休闲西装西裤,头发忽然变得规规矩矩,时听一开始没认出来。
段家兄弟长得很像,不过段嘉康看着要更沉稳一些,而段嘉旻和沉稳二字不搭边,他轻松诠释“纨绔”二字,身边莺莺燕燕绕了一圈,把段董事长气得脸够黑。
酒会过半,段嘉旻举着杯香槟过来和顾凌泽闲聊,依旧吊儿郎当。
“段董今日脸色这么臭,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段氏股市崩盘。”
段嘉康笑,“你还有脸说?看看你今晚和多少个女人搂搂抱抱?这种事你私下做没人管你,摆台面上做人家背地里说段董教子无方,教出你这么个纨绔来。”
段嘉旻依旧面不改色,“虎父无犬子,段董言传身教,我想学不会都难。”
段嘉康懒得再搭理他,望了眼远处正拿小蛋糕的时听,一脸揶揄地扭头和顾凌泽道:“你这小媳妇儿一晚上就在那儿吃吃喝喝,也不来烦你,一个人感觉很开心的样子,我老婆要是这么懂事可爱就好了。”
这话让宋雪听见了,她走过来踩了踩段嘉康的皮鞋,问:“你觉得我不够可爱不够懂事吗?”
段嘉康举手投降,“哪有哪有,全世界你最可爱最懂事,我段嘉康非你不爱,打死我都只爱你一个。”
段嘉旻啧一声,嫌弃无比,“我他妈真是要吐了。”
段嘉康无所谓,喝了一口香槟,又对顾凌泽道:“说真的,温芯那事儿算过去了?我不认为温家会就这么算了,联姻不成,小女儿还闹自杀失忆,温家可不会这么善罢甘休,我听过一点儿温家发家史,近些年算是洗干净了,以前?挺黑。”
段嘉旻嗤一声,“温家敢碰顾家?那不以卵击石。”
段嘉康笑,“也是,我杞人忧天了。”
顾凌泽默不作声,他一向如此,各种场合冷冷清清,又不近女色,搞得那些想通过女人巴结他的人都没辙,顾凌泽还不缺钱,身家背景都摆在那儿,想攀他的关系,真是比登天都难。
快十点,酒会结束。
时听不爱社交,也不擅长与人周旋,一晚上就端着盘子在摆着各色点心酒水的台子附近转悠,她不是不想跟着顾凌泽,只是这样的场合,需要他的人太多,她不想耽误他与人交谈,所以只能自己打发时间,当然,这里的东西还是挺好吃的,她吃得很饱。
她在休息区坐下休息,恨天高累脚,脚又酸又胀,之前她一味吃吃喝喝,终于熬到散场,顾凌泽得以抽身,她于是不顾腿酸,起身朝他奔去。
又没刹住车。
众人吓得要死,正纳闷着什么女人这么大胆呢敢对顾凌泽投怀送抱,不料下一秒众人傻眼,顾凌泽不仅没拒绝此女投怀送抱,反而搂住她的腰沉着嗓问了句:“累了?”
时听点点头,撒娇一样的语气,“嗯,好累哦老公。”
众人:“……???!!!”
顾凌泽一向我行我素,搂过时听的腰就在她额上亲了亲,又在一众人吃了枪炮一样震惊的视线下牵着时听的手离开,那部电梯后来没人敢进去,因为顾凌泽的脸上分明写了四个大字:不准进来。
电梯里时听就忍不住把防水台高跟给脱掉了,但是地面脏,她歇了会儿只好又穿上,不过才走两步,她差点一摔,真的好累。
出了电梯,顾凌泽停下步子,随即蹲下来撩起她裙摆,一手替她按了按脚踝部位,她酸得想叫出声,然后压低嗓音求他别按了,他住手,随即一只手捉了她脚踝让她抬脚,她不明所以,问:“做什么?”
“不想穿就脱了。”
“可是之前换下的鞋子也是小高跟。”她有些苦恼地笑着说。
顾凌泽还是把她的高跟褪掉,随即背对她,在她身前蹲下来,侧着脑袋和她说了句:“上来。”
时听怔了几秒,压制着心底燥热,问:“顾凌泽……你……你要背我吗?”
“嗯。到底要不要?”
“……要。”她咬着唇笑。
随后她站他身后,伸出两手抱住他的脖子。被他背起来的时候,她凑近他耳朵旁小声问:“顾凌泽,你有没有这样背过别的女人啊?”
顾凌泽用掌心抚了抚她的腿弯,淡着嗓回了句:“没。只背过你。”
时听没说话,只是抱他脖子的两只手收紧了一些,像是把他据为己有般抱紧。
夜色温柔,她将脑袋搁在他一侧肩上心想,怎么办,她好喜欢顾凌泽,快要疯掉了。
第68章 伤到了
“你好像喝了酒。喝了好多吗?”
“没。”
“不信, 今晚好多人过来找你喝酒,你一直喝喝喝,酒有那么好喝吗?”
顾凌泽拍拍她的腿,笑, “你试试就知道了。”
时听不答, 搂着顾凌泽的脖子嗅了嗅, 很淡的酒气, 她对酒一窍不通,也不知道是什么酒,只觉得好闻,众多酒类, 她最喜欢闻白酒的味道,只因时长城喜欢喝白酒, 家里瓶瓶罐罐收藏了好多, 每次白酒一开封,她嗅着那味儿也觉得好闻,但每次她想偷偷尝一尝, 酒倒出来又忽然觉得刺鼻,所以至今未敢尝试。
到家后, 顾凌泽把时听背到客厅里,阿姨正给大白洗澡吹香香,抱着大白出来对二人道:“先生,需要我煮解酒汤吗?”
顾凌泽把时听放沙发里, 一手扯松领带说:“不用, 阿姨你去休息。”
阿姨点头, 放下大白后又收拾干净厨房和一楼的洗手间就回了房。
十点半, 时听还不太困, 于是打开客厅里的电视,随便调出一部港剧就看得津津有味,顾凌泽在一旁给她削苹果,削好之后切开成好几瓣儿,又用牙签挑一块递到她嘴边,可她其实不喜欢吃苹果,总觉得酸牙,于是咬了一小口就捂住嘴巴说:“不吃了,有点酸,我还是喜欢橙子。”
“橙子?昨天给你削一个你也说酸。”
“怎么买不到甜的?这些橙子看着都很漂亮,可是一点儿都不甜,还没我乡下二姑奶奶种的好,我二姑奶奶种的橙子甜得冒泡,吃蜂蜜都没那么甜。”
顾凌泽以为她说笑,抽了张纸巾擦干净手,大手一捞就把她捞过来抱腿上坐着,问:“你哪来的二姑奶奶?”
她把唇凑近他耳朵边说:“我爷爷的小妹啊,就叫二姑奶奶。”
“哦?那你二姑奶奶还种不种橙子?种的话,我让人去你二姑奶奶家包了那片地的橙子树,橙子都归你。”
时听笑了,抱住他脖子钻了钻说:“你好霸道啊,我二姑奶奶种来不是卖的,都是自己吃,过年回老家给她拜年才施舍给我一小框呢,不亲还没份儿。不过去年她抱了大孙子后一心只想带娃就没空种了,把地租给别人种什么沙糖桔,呜,我不喜欢沙糖桔。”
顾凌泽掐了掐她的脸蛋儿,“橘子橙子差不多,怎么不喜欢?”
“哪有差不多,差好多,我就是不喜欢吃橘子。”
“难伺候,跟吃药一样。”
“哦,你现在嫌我难伺候了,我也没让你伺候我,诬陷,纯属诬陷。”她假装生气地扭过头去。
顾凌泽圈紧她的腰,在她脸上亲了亲,音色一沉:“昨晚不算伺候?嗯?”
“什么啊……”
时听回过头,脸色蹭一下红了。想到昨晚,她不想说话了。
昨晚明明是他……她让停他也不肯,直到她受不了哭出来,他才安抚着慢慢变得好温柔,可后来他还是让她哭,他也哄了好久。
“我想吃草莓。”她别过脸说了句。
顾凌泽把她放下,起身走向厨房。
过了会儿,听见里边流水声,时听于是光着脚丫子跑进去,幸好阿姨把地板都拖得干干净净,一滴水都没有,要不然她得摔。
顾凌泽就站在大理石流理台前,槽子里灌满清水,他用牙刷头一颗一颗地清洗草莓,旁边是装盐的罐子。
她走到他背后,忍不住伸手圈主他的腰,把脑袋靠在他背上,他的背好宽,硬硬的,靠起来不是那么舒服,但她喜欢这么贴着他。
“用盐水洗草莓吗?我在家的时候喜欢用淘米水洗。”
“淘米水?”
“嗯,中学那会儿我爸妈都处于升职关键期,两个人双双加班,经常只有我一个人在家,有时候得自己做饭,家里正好买了草莓的话我就用淘米水把草莓洗了,节约用水人人有责,学校每层楼都有这种标语,我想记不住都难。”
顾凌泽拿来一个透明的碗,把洗好的草莓一颗颗放进去,随口问:“标语记这么清楚?还记得哪些?”
时听想了想,笑。
“还有什么‘十载寒窗入百年公立名校,万里长江铸千秋中华师魂’什么的,我经常在想我们学校到底有没有百年历史啊,因为学校看起来还蛮新的,而且每年都在搞装修,我高一的时候特别馋高二高三的教室有电视机和电脑投影仪什么的,就我们高一没有,我很生气,然后高二我终于苦尽甘来了,结果放了一回暑假回校发现高一每间教室居然都装上了电视机和电脑投影仪,导致我郁闷了好长时间。”
“……”
顾凌泽继续慢条斯理地用刷子洗草莓,没有发言,时听话匣子打开来,又说:“还有还有,我记得教学楼楼道那里每层都贴‘今天我以学校为荣明天学校以我为荣’这种标语,搞得我每次考得很差就怀疑人生,我想着以后学校不要以我为耻就行,光荣的使命就交给别人好了,比如你这种人。”
顾凌泽这下没忍住,侧着脑袋笑问:“我这种人怎么了?当时对你造成的压力难道很大?”
“就是就是,你当时给我造成的压力特别大,我觉得自己和你的大脑可能不是一个构造的,为什么我高一第一次模拟考数学只考了二十几分你却能拿满分啊?我当时很嫉妒你,不对,是所有没考满分的同学当时都很嫉妒你。”
“哦?你还嫉妒过我。真没注意。”顾凌泽随口回。
时听再次圈紧他的腰,脸贴着他的脊背闷声道:“这很正常啊,我那时候又不是很漂亮,穿得土土的,考二十分的人也不是只有我一个,你怎么可能注意到我,我猜你和别的男同学一样,都注意班花校花去了吧,不过我也喜欢偷偷看班花,她好会穿,不化妆也好漂亮。”
顾凌泽抬手关掉水龙头,放下小刷子,抽纸巾擦干净手,忽地转身面向时听,勾下脑袋盯着她的眼睛看,看得她一颗心扑通扑通直跳。
“我脸上有东西吗?没有吧。”
她说着抬手去摸了摸脸,什么也摸不到,但顾凌泽还是盯着她看,她脸色红了红,偏过头去,说:“干嘛……这么看我。”
顾凌泽的唇轻轻一张一合,沉嗓念道:“注意到了。”
“什么?”
“我当时注意到,有个女生无论是模拟考还是月考期中考,她的位子总在我后边,我当时觉得这有点儿过于巧合,怀疑学校的排考机器是不是出了问题,后来才发现,考试座位按学号排,学生的学号再按中考成绩排,那个女生的学号就那么紧紧挨在我后边。所以,你是怎么做到中考成绩和我差不多,高中忽然就不行了?嗯?”
“……”
时听的脑子一下子没转过弯,想了好几秒才知道他什么意思。
原来他注意到她考试的位子一直在他后边啊?她还以为他两耳不闻窗外事,根本不知道她每次考试就在他后边待着呢。
“一开始我还没适应高中的节奏吧……然后人际关系上我不是特别擅长,融不进女生的小圈子,这让我比较郁闷,然后就把功课……落下了。”
其实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她那时候情窦初开,人生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她无所适从,不知道该如何平衡学业和情感的天平,久而久之就盯着顾凌泽的后脑勺浪费了许多时间。
顾凌泽姑且信了她,他拿起一颗草莓,塞进她嘴里,问:“后来成绩又怎么追上去的?”
时听咬着草莓,捂着嘴说:“牺牲周末的时间拼命补课啊,名师出高徒。”
“名师?哪个名师?”
“……”
其实,许言笙有帮助她补习过一段时间,后来他出国,父母才又另外找了一位家教帮她补习。
她支支吾吾:“一开始是……言笙哥。”
顾凌泽没有说话,继续塞了一颗草莓进她嘴里。
“后来……言笙哥出国了,爸妈就给我找了两个毕业清北的老师教,好像成效挺好的,我数学终于能考一百多分了,可喜……可贺。”
眼见某人的脸色越来越不好,她于是也往他嘴里塞了一颗草莓,问:“甜不甜啊?”
顾凌泽咽下草莓,抬手掐着她下巴,凝着她眼睛问:“他教你的时候家里只有你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