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岭和他对视上那眼时,男人抬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脸。
像情人间那般轻喃,“听到了吗?”
“阿沥回来了呢,你说,你现在还有什么价值呢?”他笑着笑着,不顾光裸着身体的蒋岭,直接一脚踹到他肚上。
前一秒,他还温柔喊宝贝,现在这秒,他那双冷寒的眸恨不得要他的命。
蒋岭从整容那刻起,便知道了。
他知道自己最终会落到这么个结局,可他到底是贪心过的,他渴望这年复一年的陪伴能换来他丝丝眷恋。
可现在,事实摆在眼前。
他不得不认输,他比不上周沥,就算周沥压根就不爱傅景深,他也比不上。
周沥的温柔,坦诚,正义,是他这辈子都学不来的,瞧,现在他就要死了。
正主回来,他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
只是傅景深刚站起身,北谷惊恐的声音再度在外响起,“老板,出事了。”
门开,傅景深冷着一张脸审视着他。
“什么事?”
“欧洲地下那批货被人匿名举报,现在中国警方连同欧洲政府,已经大部队赶去,那批原材料全部被剿,这批材料您可是足足准备了五年才备齐的,现在被剿我们余下的工作全都进行不了了。”
北谷向来成熟稳重,情绪不露面,可这回他整张脸都成苦瓜相。
傅景深听完后,嘴角的弧度全隐了下去,随之他眼眸沉沉,“我最爱的阿沥这是要和我同归于尽啊。”
就在他这么说着时,电子设备房间里冲出一个男人,他满脸焦急。
“不好了,这边失去了沥先生的定位,刚才我们试图顺着信息连上,”看到傅景深愠色的脸,男人迟疑了几秒,继续道:“现在我们这边的电子设备全部中毒,就连我们安到南城的各处监控也全被沥先生制出来的病毒攻退。”
这回,傅景深的脸色是彻底青了。
看着男人畏畏缩缩汇报的模样,他不管不顾一脚踹到他肚子上。
“废物!我养你们有什么用?”
被他这一脚踹,男人滚下楼梯。
伴随着“啊”的一声响,蒋岭从房间里出来,一眼扫去,男人后脑勺一滩血染红了白色的地板,模样惨状。
他抿唇,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傅景深,想说话,心里却明白自己没有任何立场。
泥土房里的周沥登陆国外网站,确定傅景深蓄谋多年的原材料被剿灭后,悄然松了口气,他为了今天,等了太久了。
这些年来,他为的就是今天。
被傅景深囚禁的那几年里,他看似对他百依百顺,可实际上这些原材料的基地到底在哪,他藏的严严实实的。
人活着是有信仰的,而他的信仰是不能让傅景深毁掉这个国家,几百年前,这个国家已经遭受过一次毒品侵害了。
现在,他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在自己面前犯罪,他有能力阻止,就该尽力。
做完所有后,周沥连夜坐船回了南城市区,周婺不能死,他不许他死。
深夜,沈故慎守在别墅外,终于等到傅景深带领着一群人出了别墅。
他藏在大树后,黑眸盯着幽森的别墅,整栋别墅除了一间房里有灯光外,其他漆黑一片,他抿了抿唇,最终戴了个黑色的口罩到脸上。
轻松的撑着原木栏杆越进去。
为防止里面还有人在,沈故慎走的每一步都很谨慎,他推开别墅大门,小心翼翼进去,刚入大厅,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顺着气味过去,一具尸体郝然躺在视野里,他屏住呼吸。
刚要上手检查,楼梯口出现了个男人,和周沥有着同样容颜的男人。
男人一脸防备的盯着他,“你是谁?”
沈故慎听到这陌生的声音,抬眸和他的凤眸对视上,瞬间就能确定。
眼前这人压根不是周沥。
他抿紧唇,指着地上的尸体质问。
“这人是你弄死的?”
蒋岭站在楼梯口,皱了皱眉,眼底浮现一层不忍心,“不是。”
沈故慎死盯着他的脸。
“你为什么整容成周沥的模样?”见他神情一僵,他继续质问,“你和傅景深到底是什么关系?”
蒋岭从未想过暴露自己的身份。
此刻,他被沈故慎用审问犯人的语气质问,腿脚不自觉的开始发抖。
他别开眼,不想和他对视,声线逐渐不稳,“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闻言,沈故慎冷笑,越过尸体一步一步往上,“你真的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吗?我一路跟踪傅景深来到这栋别墅,亲眼看着他把你压在门上亲。”
眼看着他要走到眼前,蒋岭心下一急,抬脚就跑,他对这栋别墅很熟悉,傅景深怕被人知道探到这里,早就准备好了一些机关,就在沈故慎要抓住他时,他手直接拽下细绳,随之,两人之间隔出距离,看着沈故慎这张正气凛然的脸。
蒋岭叹了一口气,“抱歉,你想知道的事情我不能说。”
留下这话后,他泼了汽油,直接把傅景深藏有秘密的别墅一把火烧掉。
沈故慎被困在特制的玻璃房里,这些火伤害不到他,就这样,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即将知晓的秘密在眼前破灭。
蒋岭走了,至于他走去哪里,无人知晓。
大火烧了一夜,等到警局的人赶到时,整座别墅烧成了一片灰烬。
唯独只有困着沈故慎这小方玻璃房,完好无损,他从里面被解救出来后,景泱泱哭着扑进他怀里。
“三哥,你吓死我了!”
沈故慎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关心的问:“阿婺和梨梨怎么样了?”
泱泱抹了抹眼泪,哭着道:“周婺的手术很成功,梨梨熬了一夜,晕了过去,但我找杳杳问了,她只是有点贫血,问题不大,倒是你啊,你急死我了!”
说着,她往他胸口捶了几拳。
第182章 我在他的别墅里看到了周沥
警局的人从现场发现了被烧毁的尸体,沈故慎作为案发现场的唯一人,第一时间要回到警局做报告。
上警车前,他揉了揉泱泱的脑袋,轻声哄着,“我没事的,你别担心,阿婺出事,梨梨肯定不好受,你过去多陪陪她,放心,我很快就去医院找你们。”
眼看着他要走,泱泱还没能从失而复得中走出来,双眸含着不舍。
可同样,她知道他的职业使命。
也知道沈书梨身边现在需要人陪,尽管恋恋不舍,但还是乖着声道:“嗯你放心去吧,我会照顾好梨梨的。”
医院里,景夫人双眸含泪,拿着棉签给沈书梨沾了沾干裂的唇。
瞧着她苍白的脸,她这心里很不是滋味,许稚杳见状,轻声安慰。
“阿姨,你别太难过,梨梨醒来也不想看您这样的。”
闻言,景夫人试擦掉眼泪,轻轻的叹了口气,“我就是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社会上怎么会有那样丧心病狂的人。”
在大街上就敢掏枪捅刀子,那群人怎么敢啊,随后,她想到那群人的死后惨状,呵,他们怎么不敢。
横竖不过就是一死。
与此同时,傅景深坐飞机抵达了欧洲,而周沥也易容来了医院。
来到重症监护病房外后。
偌大的走廊里只有周诩守着。
最初的小孩长大了,长腿宽肩,能撑的起一片风雨了,看到这样的他,周沥嘴角扯出一个欣慰的笑。
然而他嘴角刚动,周诩就一脸防备的抬眸看他,男人一夜未睡,眼里全是红血丝,“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周沥愣住,很快他就低头。
举了举手中的袋子,轻轻的笑,声音难听要死,“我来收垃圾。”
周诩顺着他手上的动作看去,眉宇间的防备散去,轻轻的点了下头。
病房门口就有两个垃圾桶。
在收垃圾期间,他看着透明玻璃里的周婺,眼底一片心疼,他印象里的周婺,是桀骜不驯的,满身正气,乐观向上。
可现在,他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肤色病态,半点他印象里的模样都没了。
见他收垃圾,眼睛却直盯盯盯着病房里看,周诩瞬间警铃大作,生怕这人就是什么不法贩子,立马从凳子上起身。
他脸色有些凶,“你收垃圾就收垃圾,盯着里面看什么?”
眼见他挡在玻璃前,周沥有些无奈的后退,“我已经收好垃圾了。”
周诩狐疑的看了他几眼。
被他盯久了,周沥怕暴露身份,忙低下脑袋,跛着脚提着袋子往走廊尽头走。
可他刚转身,就瞧见了熟悉的人,沈书梨被许稚杳扶着迎面走来,只看了许稚杳一眼,周沥就狼狈不堪的低下了脑袋。
尽管沈书梨正担心着周婺的情况,可周沥这么个大活人站在眼前,她还是一眼就瞧见,看到他,她很诧异。
“虎子,你怎么在这?”
从看到许稚杳那瞬起,周沥的头就没抬过,他喉结滚了滚,声音哑得更加难听了,“我……我在这里工作。”
听到说话的这声,许稚杳扶着沈书梨的手一僵,她直直的盯着周沥看。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他说话的这调子……有点周沥的感觉。
周诩见沈书梨和他说话,忙走过来,一脸不解,“五嫂,你认识他?”
沈书梨淡淡的点了点头。
“嗯,之前见过几次。”
几人的目光全放在他身上,周沥倍感压力,急忙道:“抱歉,我的工作还完成,暂时就先离开了,再见。”
说完,不等沈书梨回复,直接拖着垃圾袋离去,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许稚杳心像是缺了一角。
她扶着沈书梨,喃喃自语轻喃。
“我觉得他有点眼熟。”
沈书梨没听清,“啊”了声,直到男人的背影彻底消失不见,许稚杳这才摇了摇脑袋,把错觉挥散。
“没事,是我多想了。”
自昨天她收到的玫瑰花后,她便彻底的死心了,周沥是真的留在了那座山上,不存在他还苟活于世。
如果他真的活着,那他肯定会出现。
想到昨天在咖啡馆,傅景深对自己说的话,她在心底冷笑。
他想利用她,来破坏周婺和沈书梨的感情,他怎么不先去打听打听,她和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被许稚杳扶着站到玻璃窗口后,沈书梨瞧着里面面色苍白的周婺,心紧揪着。
“阿诩,医生是怎么说的?”
周诩不忍看到她大着肚子还这么伤心,话尽量都往好处说。
“医生说五哥只要度过这两天安全期,就能平安无事进普通病房了。”
眼下他在重症监护病房里,她只能隔着窗户看他,苍白的唇轻动,“我……我能不能进去看看他……”
闻言,许稚杳批评她。
“这怎么行,梨梨,你怀了宝宝!”
沈书梨抿唇,低头看看肚子,经过这一夜的休息,小乖在她肚子里很乖。
她刚这一路几乎是小跑着来的,他待在她肚子里,始终安安静静的,半点事也没惹,现下,为了他的健康和安全,她自然也是不敢贸然行事。
“好,我不进去了。”
刚说完这话,一身警服的沈故慎步伐匆忙的走了过来,“梨梨。”
见到他,沈书梨眼睛一亮,“三哥,你跟踪傅景深有发现什么吗?”
“这件事情是不是他做的?”
听到傅景深的名字,沈故慎和许稚杳同时皱眉,最后沈故慎沉着声音道:
“我一路跟踪他到一处隐蔽的别墅,发现了他的一个秘密。”
伴随着他说话的语速,沈书梨紧张起来,杏眸沉沉,“什么秘密?”
沈故慎的目光在沈书梨,许稚杳,周诩三人间流连,最终,动着薄唇轻言。
“我在他的别墅里看到了周沥。”
他的话一出,许稚杳率先出声。
“什么?”随之她脸色变得很严肃,水眸含着肯定,“这不可能!”
昨天和傅景深的见面,让她明确了一件事,那个男人做什么都有自己的阴谋。
现在在他的别墅里看到了周沥,这分明就他的阴谋诡计,不可信的。
第183章 你个恋爱脑没资格来责怪我
见许稚杳语气这般坚定,沈书梨目光放在她脸上,有几分不解,“杳杳,你这话说的这么坚定,是……因为什么?”
同样不解的人还有沈故慎和周诩。
三人目光放在她身上,许稚杳犹豫了几秒,最终决定把昨天收到花的事情全盘相告,她抿了抿唇。
轻声道:“昨天我表演完后,收到了一束玫瑰花,里面有张卡片约我见面,上面的字迹和沥哥的一模一样。”
她简单的叙述,让三人大吃一惊。
字迹一样?
见他们诧异,她继续往下道:“当时我也是很诧异,抱着那层是他的心思,我去赴约了,去到那时,果不其然是很陌生的一张脸,他不是周沥,是傅景深。”
说到这,她看了眼沈书梨。
“他以为我是阿婺养在国外的人,这次阿婺受伤躺在医院,你这又怀着孕,他希望我可以抓住机会让你们俩离婚。”
听完,周诩是最愤怒的那个。
“荒谬!实在是太荒谬了!”
他就知道傅景深不是个好东西。
沈书梨抿了抿唇,脑海里不自觉涌过昨天在剧院里傅景深对她说的话。
呵,他说什么来着?
他说许稚杳是周婺的白月光。
想到这,她冷冷笑出声来,许稚杳见状有些难受,“梨梨。”
从许稚杳口中听到这样的话后,沈故慎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起来。
许久,他看着三人,把昨晚自己看到的一切慢慢的说出口。
“梨梨,昨天收到你的信息时,我正跟踪着傅景深,如你猜测的一样,阿婺被害的这件事和他脱不了干系,只是我没想到,我一路跟踪过去,看到他把一个和周沥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按在门上亲。”
话落,许稚杳眨了眨眼,一副没听懂的模样,声音打颤,“你……你说什么?”
什么叫按在门上亲?
傅景深是男人啊!
沈书梨是知道许稚杳对周沥是怎番情感的,此刻见她摇摇欲坠,她心疼的看向她,“杳杳,你先别着急。”
随后,她轻舔唇,告诉大家一个不知道的事情,“傅景深是同。”
“什么?”异口同声的惊讶。
沈书梨知道的,沈故慎撞见的,许稚杳收到的卡片笔迹,这三者联系到一块儿来,不难猜测出这后面是怎般腥风血雨。
见许稚杳神情恍惚,脸色苍白,沈书沈给了沈故慎一个眼神,不让他继续把话说下去,随之,她捏了捏许稚杳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