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与抿了口酒,动作优雅华贵,被温酒浸润过地音色低沉清冽,“她睡了。”
“睡了?”谢觉新惊呼一声,“怎么睡那么早?夜生活还没开始的啊!”随即一脸揶揄地看着谢怀与,暧昧地朝他眨眨眼,“舅舅,你们昨晚是不是?”
谢觉新故作正经地轻咳几声,抬手比了个亲亲的手势。
谢怀与像看傻子一样白了他一眼,修劲的身体松弛地靠在背椅上,慵懒又矜贵。
“鸢鸢要按时睡觉,你以为她和你们一样都是夜猫子?”
谢觉新了然,不过夜猫子也挺好啊!享受别人享受不到的深夜美景,岂不是美事一桩?
不一会儿,裴夏安拿着一杯酒过来了。
“没想到你们在这里,对了,温澜,今天霍祈怎么没来?”裴夏安扫了一眼谢怀与,问霍温澜。
霍温澜笑了一下,挑了挑眉,强劲的手臂环着顾青竹,“阿祈今天医院忙。”
今天高架上发生了一起追尾事故,伤亡严重,人都被送到霍祈所在的医院了。
裴夏安点点头,接着非常自然地在谢怀与旁边的单身沙发上坐下,像是宣誓主权一样。
“夏安姨。”叶惊春和谢觉新礼貌地和她打了个招呼。
裴夏安温柔地应了声,目光在周围转了一圈,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谢惟舟在,她是真的怕谢惟舟。
此刻,这里挺安静的,谢晚凝和叶惊春一起讨论叶惊春到底有没有早恋的事情,谢觉新在看下一步电影的剧本,霍温澜和顾青竹在小声交谈一些文学上的东西。
谢怀与则是低垂着眸子看手机。
裴夏安有些尴尬,但脸上的表情维持得很好,她不经意地欠身看了一眼谢怀与的手机屏幕,竟然是一张屏保,裴夏安的视力很好,一眼就看出来了那是一张余知鸢的照片。
照片中,余知鸢一身银色亮片吊带,倚在白蓝色系的梳妆台前,目光看向镜头,唇角的笑容惊艳又漂亮。
裴夏安不动声色地捏紧了酒杯,还没想好下一步又做什么,舞池那边的音乐忽然换了,喧哗声也更大了。
第64章 谢先生的隐晦爱意
叶惊春红着脸站起身,音色羞羞软软,“小姨,我真的没有谈恋爱,我们去跳舞吧?我现在真的好想好想跳舞啊!”
谢晚凝随之站起身,笑了一下,抬手捏了捏叶惊春的脸蛋,“那就是有喜欢的人了?”
叶惊春扶额,刚想说什么,一转眸就看到了谢觉新狼一样的目光,看起来想要整人的样子。
“惊春,你有喜欢的人了?”谢觉新轻描淡写地开口,语气格外危险。
**,自家的小白菜被拱了。
他要宰了那头猪!
下一秒,其他几人的目光也都落在了叶惊春身上,连谢怀与都收了手机,抬起头来,唇角染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叶惊春叹了一口气,捂着脸闷闷地说了句没有,就拉着谢晚凝去舞池了。
背影颇有点落荒而逃的感觉。
谢觉新现在真的憋屈得很!
他转头看着谢怀与和霍温澜,“舅舅,四叔,你说小春儿才多大,现在谈恋爱合适吗?”
霍温澜挑眉笑了一下,没说话。
谢怀与拿起酒杯抿了一口酒,姿态仍旧是那副慵懒的模样,“明年就成年了,有什么不合适?”
谢觉新沉思了几秒钟,好像也是这个道理。
但还是有种自家小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
不多时,霍温澜和顾青竹一起去甲板上吹风,谢怀与起身回了套房,卡座这里就剩下了谢觉新和裴夏安。
裴夏安看了眼谢觉新,开口道,“觉新,今天怀与的女朋友没有来吗?”
她今天公司有些事情,刚到不久,压根没看到余知鸢的身影。
谢觉新扬了扬眉,“小舅妈来了,刚才舅舅说她睡着了。”他笑了笑,“不过舅舅还真的不谈恋爱则已,一谈恋爱惊人,完全把小舅妈当小朋友养,搞得我都羡慕了。”
“而且夏安姨,你应该知道这场游轮宴是舅舅特意为小舅妈举行的。”谢觉新叹了一口气,“天啊,忽然感觉没有女朋友也不好受,整天要吃舅舅的狗粮。”
听到后面,裴夏安心里沉了一下,怀与竟然挥出那么大的手笔为了余知鸢举办这场游轮宴!
裴夏安心里的嫉妒在滋滋增长,面上心不在焉。
谢觉新见状,轻声开口,“你怎么了?”
裴夏安闻言立刻回神,优雅得体地笑了下,把手里的酒杯放在桌子上,转头看向谢觉新,“没事,今天公司忙,我有点累,先过去休息了,明天再玩。”
谢觉新:“好。”
紧接着,裴夏安起身走到了休息区域。
一进到套房里,裴夏安就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后,裴夏安立刻开口,“现在立刻用匿名账号把我之前安排你的事做了。”
“好的,裴小姐。”
裴夏安挂断电话,沉着脸抿着唇坐在床沿边,她现在心里一团乱麻。
满脑子都是甘心。
谢怀与肯定还不知道余知鸢过去的事情,如果他知道了他一定会厌恶她,这样想着,裴夏安平复了一下心情,沉沉地呼出一口气。
她往后仰躺在床上,拿出手机看着手机的信息界面,下一秒,就进来一条短信。
[裴小姐,已经做好了,用的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匿名账号,不可能被找到ID。]
—
谢怀与回到套房,走到床边看了眼睡熟的女孩子,伸出温热的指腹捏了捏她的脸蛋儿,接着转身去浴室洗澡。
二十分钟后,谢怀与穿着白色的浴袍从浴室出来,透明的水珠从他乌黑的短发上滑下来,他一边拿着毛巾擦头发一边走到床边。
几分钟后,谢怀与随意地将擦头发的毛巾搭在沙发靠背上,拿着手机坐在沙发上,低垂着深邃的眉眼,目光落在手机上。
谢怀与抿了抿唇,点开邮箱里的未读信息,里面赫然是一份余知鸢的资料。
下一秒,谢怀与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来。
谢怀与紧锁着眉心,深邃乌黑的眸子蕴着狠意,舌尖危险地抵了抵腮,他起身走到书房在办公桌后落座,黑色的手机被他丢在桌面上,精致的指尖飞快地在键盘上操作起来。
几分钟后,谢怀与眉目沉静地看着电脑上显示的信息,拿起手机给沈漾打了个电话。
某个正在舞池狂欢的助理感觉到手机的震动,立刻离开舞池,接听电话。
“谢先生。”
听到谢先生的安排后,沈漾有些惊讶,“好的。”
这边,谢怀与放下手机,起身推开玻璃门走到甲板上,冰凉的海风迎面吹来,他眯了眯眸子,目光眺望着一望无际的海面。
不多时,谢怀与回到卧室,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躺在余知鸢身边。
他侧躺着,从后面抱着睡熟了的小姑娘,谢怀与抿了下唇,缓缓闭上一双深邃狭长的黑眸。
时间过了好久好久,他忽然像是耳语一样在余知鸢耳边说了一句话。
“嬑嬑,我爱你。”
微凉的海风穿过窗子吹拂进来,一并带进来的还有助眠的风声,余知鸢忽然转了个身,埋在谢怀与怀里。
—
清晨八点。
余知鸢半梦半醒地睁开眼睛,入目就是一片白皙强劲的胸膛,清冷的木质檀香扑鼻而来。
反应了几秒,余知鸢忽然从床上坐起来,一脸迷糊震惊。
谢怀与紧接着也从床上坐起来,手臂环着她的腰肢,侧头亲了亲她的脸蛋儿。
真软!
“嬑嬑,怎么了?”
余知鸢眨了眨一双桃花眸,脸颊泛红,她伸出白嫩柔软的小手捂着自己的眼睛,音色娇软清透,“谢怀与,不是说好睡觉穿睡衣的吗?你说话不算话。”
谢怀与笑了一下,胸腔微微震动,他挑了挑眉,轻启薄唇,“嬑嬑,迟早都要看,把手放下。”
余知鸢摇摇头,“不要,你快把上衣穿上。”
谢怀与闻言,眯了眯深眸,顺势重新躺在床上,目光落在她身上,语调玩味,“那你就捂着吧,我不穿。”
最后三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来很容易让人多想。
第65章 谢老板变坏了
余知鸢无语了,谢怀与现在为什么那么不要脸!
她当然玩不过谢怀与,最后只好乖乖放下两只小手。
谢怀与见状,笑着伸出修长的手臂环着她的腰肢,微微用力把她带进了怀里。
虽然余知鸢身上穿着睡衣,但和没穿没什么区别,感官此刻格外敏感。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环抱着谢怀与的腰身,脸颊红热滚烫,他的身材很好,精瘦但有力量,肌肉也是恰到好处。
余知鸢鼻尖贴在他的锁骨处,嗅着他身上浅浅的木质檀香,扁了扁嘴,小声说:“谢怀与,你变坏了。”
谢怀与闻言挑了挑眉,“怎么说?”
他伸手顺了顺她的发丝。
余知鸢有些委屈,“以前你都是穿睡衣睡觉。”
谢怀与轻笑一声,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叫了声宝贝,“是你给我脱的。”
余知鸢怔了一下,随即便肯定地摇摇头,“不可能,我睡相很好的的,谢怀与,你骗人。”
谢怀与挑了挑眉,微眯深眸,脸上似笑非笑,“嬑嬑,你再好好想想。”
余知鸢抿了下唇,没吭声,她实在是想不起来。
谢怀与见状,慢悠悠地说出了昨晚的事情。
昨晚余知鸢睡着睡着忽然说太冷了,于是就像一个小考拉一样抱着谢怀与,一边抱一边说他身上太冷了。
她一边自顾自呢喃着冷,一边伸手解开了谢怀与的睡衣扣子, 直到她的脸蛋儿贴在了谢怀与的胸膛上,余知鸢才满意地咂咂嘴。
脱了的衣服当然不能再穿上了,于是就有了刚才的那一幕。
余知鸢轻颤了几下浓长的睫毛,心里一阵尴尬。
她怎么会这么……
没脸见人了。
谢怀与一点也没有安慰她的想法,手掌贴在她的后脑勺上,薄唇在她精致的鼻尖上亲了下。
还是睡梦中的小家伙比较可爱。
—
一个小时后,两人一起来到了餐厅。
侍应生见到他们,立刻开始准备早茶。
他们坐在甲板上的餐桌上,清晨的时间,海面深蓝深蓝的,天空此刻也是蓝色,入目远望,水天相接。
余知鸢穿了一件天青色的吊带裙,外面披着同色系的披肩,脚上是一双浅灰色的高跟鞋。
现在甲板上有几缕轻轻的海风,他们一边听着海浪声一边吃早茶。
吃早茶的过程中,余知鸢收到了云峥的一条短信,是余悦悦的孕检信息。
余悦悦的孩子已经三个月了。
余知鸢抿了抿唇,放下筷子给云峥发了条短信。
[查一查傅川对余悦悦的态度,还有他们在德国的事情。]
在她印象中,傅川可不是这么好拿捏的,他比傅言之更有能力更有野心。
谢怀与见她一直看手机,蹙了蹙眉心,给她夹了一个烧卖,一开口,仿佛是在哄小朋友一样,“快吃饭,不然把你手机没收了。”
余知鸢点点头,收了手机。
来宾昨夜基本上彻夜狂欢了,现在几乎都还没起床,四周很安静,一阵一阵的海浪声传入耳膜,气氛十分惬意。
此刻,京城某高级私人医院。
余悦悦看着手中的报告单,脸上尽是喜悦,这个孩子肯定是傅川的。
有了这个孩子,她肯定能嫁进傅家。
余悦悦当即给傅川打了个电话,约他出来见面。
两人很快在一家高档的私人会所碰面。
余悦悦刚进去包厢,就看到了傅川左拥右抱,身边的美艳女郎动作大胆,衣着暴露。
余悦悦脸色一白,踩着高跟鞋走到傅川面前,看着他,开口道:“傅川,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傅川点点头,抬手让两个女人出去。
很快,包厢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十分安静。
傅川懒懒散散地捏着酒杯,脸上不正经的表情收敛了一点,“悦悦,你有事?”
余悦悦算是他在德国的炮友,她也跟了他几年,所以傅川对她的态度相对来说比较好一些。
余悦悦一脸幸福的从包包里掏出孕检单放在傅川面前的桌子上,神情娇羞得意,“亲爱的,我们有孩子了。”
傅川顿了一下,脸上并没有余悦悦希望出现的喜悦。
余悦悦表情逐渐龟裂,她拿不准傅川是怎么想的。
她咽了咽口水,尽量放缓语气,“我听说伯父伯母很想要一个小孙子,我愿意给你们傅家生孩子。”
傅川从头到尾都没有看那张孕检单,他靠在沙发上,神情玩味地看着余悦悦,“愿意给傅家生孩子?悦悦,你可真是伟大。”
余悦悦还没来得及说下一句话,傅川没什么表情地站起身,从兜里掏出一张卡扔给她。
“这里面有两千万,孩子留下。”
他的意思很明显,傅家只要孩子。
余悦悦瞬间面如死灰,怎么会这样?
她红着眼睛看着傅川,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傅川,我们之间难道没有感情吗?我是真心爱你的啊!”
傅川邪气地笑了一下,一双鹰眸阴狠地看着她,“余悦悦,真心爱我?我傅川什么时候谈过感情?别自作多情。”
说完这句话,傅川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余悦悦看着他的背影,不甘心地咬咬牙,她弯腰捡起地上的金卡,一个想法在她心里出现了。
—
第三天,谢怀与和余知鸢从港区回来了。
童导演的《黎明迟迟》要去慕尼黑拍摄,她明天就要出国了。
当晚,谢家宅邸。
余知鸢可怜兮兮地盘腿坐在地毯上,环着双臂趴在谢怀与膝盖上,她穿着一件青色的长袖长裤,长发被一个桃花木簪子盘在脑后。
“谢怀与,你会不会想我?”
谢怀与垂眸看着她,干净的指腹轻轻地拧了拧她的脸蛋儿,“会。”
余知鸢叹了一口气,用她自己的脸蛋儿在他膝盖上蹭了蹭,语调巴巴的,“那你会去看我吗?”
谢怀与叹了口气,眉峰微挑,伸出手臂把她从地毯上抱到了他腿上。
他一条手臂环着她的腰肢,精致的指尖抚了抚她的脸颊,嗓音温软耐心,“你想我了,我就去看你好不好?”
余知鸢点点头,白藕般的双臂抱着他的脖子,“嗯嗯,说话算话。”
谢怀与应了声,垂眸看着她,“现在可以去睡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