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一愣:“您是?”
“颜言的哥哥。”
“哦哦,好好,您有空吗?过来接一下小朋友?小朋友等了很久,情绪不太好……”
“好的,谢谢,我们现在就过去接她。”
挂了电话后,骆战把手机塞进颜荔的口袋,坐上驾驶座,驶往春蕾小学。
一到学校,骆战立即下车,急步走去学校门口。
颜言早已在学校门口等着了,见到骆战,愣住。
“骆战哥哥?”颜言看了眼他身后,“姐姐呢?她怎么不来接我?”
骆战接过她手里的书包,顺手把手里的棒棒糖递给她:“抱歉,姐姐喝醉了,我替她来接你。”
“哦哦,谢谢骆战哥哥。”
骆战跟老师打了声招呼,就牵着她走了。
经过上次,小朋友也懂事很多。
虽然因为等太久有点不太开心,但见到骆战,还是很开心地任由他牵着离开了。
颜言一坐上后车位,扑面而来就是一股酒味。
小朋友立即捏住鼻子:“咦,骆战哥哥,姐姐这是喝了多少酒啊?”
骆战系上安全带,回头:“抱歉,是哥哥没有照顾好姐姐,让她喝多了。”
“才不是!”颜荔突然睁开眼,看见颜言,笑得一脸痴,“咦,言言,你放学啦?”
她上上下下捏着颜言的小脸蛋,又是皱眉又是感叹的:“还、还是言言的脸软,哪像骆战哥哥的脸,又糙又硬。”
颜言看向骆战:“?”
骆战一脸:“……”
“只不过啊,嘻嘻嘻,言言,姐姐告诉你一个秘密哦!”颜荔竖指,抵在唇边,“嘘,你不要告诉别人哦。”
“什么秘密?”颜言舔了下棒棒糖。
“姐姐啊……”颜荔突然掩嘴,像是得到了什么宝贝,笑得一脸开心,“抱、抱到了你的……骆战哥哥!”
第22章 我再也不能一夜暴富了!
颜言直接呆住了,就连棒棒糖都滑出嘴巴。
她看向骆战:“哥哥,姐姐她……”
骆战握拳放在嘴边,轻咳一声,正儿八经道:“你姐姐喝醉了。”
“?”
“醉鬼的话,不能信。”
“哦……”
颜言舔了舔棒棒糖,也不知道有没有信。
正当骆战暗自松了口气,打算起擎回去时,颜荔突然抱着颜言,一直蹭着她的脸颊。
“就像这样……”颜荔笑得一脸痴,“嘻嘻嘻,好暖,好舒服!”
某人的脸沉了:“……”
“可是,他有胡子!”颜荔不满地嘟囔着,摇头,“有点扎手,嗯……不好。”
“颜荔。”
骆战突然喊道。
颜荔睁着迷蒙眼,动作慢半拍地转脸过来:“啊?”
一根棒棒糖塞进她嘴里。
颜荔低眼看去,抽出来:“什、什么?”
“棒棒糖。”
“?”
“请你吃。”
颜荔没听懂男人话里的意思,试图舔了舔。
“甜吗?”男人唇角勾起弧度。
颜荔又舔了舔:“甜!”
“那就闭嘴。”
“??”
“好好吃棒棒糖。”
“……”
-
回去的路上,颜荔忙着吃棒棒糖,可算是安静下来。
担心颜言饿着,回到半路,骆战停下车给颜言买点吃的,再送她们回去。
骆战原本打算送姐妹俩回拳馆,但颜荔喝醉,一路上也没吐出东西,他担心她后半夜吐了颜言照顾不了她,便把她们接回了自己家。
把车停好,骆战下车,打开后车位的门,把颜荔抱出来。
骆战单手抱起颜荔,一手牵着颜言,一路走回家。
刚回到家,江倾韫听到动静就从楼上跑下来,看见骆战这“拖家带口”的架势,微愣。
“哥,你抱的谁?”江倾韫跑过来。
“颜荔。”
“颜荔姐姐?!”江倾韫一脸欢喜,“她来了吗?”
话一卡,江倾韫这才注意到骆战身边的小女孩。
颜言第一次见江倾韫,有点怕生,微微躲在骆战的身后。
骆战直接抱着颜荔往房间走——
“她是颜荔的妹妹,叫颜言。”
“颜言,他是江倾韫,是哥哥的弟弟,别害怕。你吃完饭就先做作业,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倾韫哥哥。”
颜言看了眼远去的骆战,糯糯地点头:“好。”
-
骆战把颜荔抱进客房,打开床头柜的灯,把她轻轻地放在床上,扯来被子给她盖上。
他刚要起身,打算把床头灯给关了,手腕处突然覆上一只手。
颜荔突然从床上坐起,猛地把他给拽过来。
骆战身体踉跄了一下,再抬眼时,对上近在咫尺的那双圆眸。
下一秒,颜荔的额头抵上他的额头。
小姑娘身上那股馨香夹带浓烈的酒味扑鼻而来,像是能蛊惑人心的罂~粟,令人入迷。
男人心头一颤,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眼、鼻和唇,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滑动。
这一晚上,他一直在忍。
可这姑娘显然不知道他的难受。
颜荔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拂在她脸上,像是裹着火,撩起一片火源。
“颜荔……”男人不自控地喊。
颜荔置若罔闻,蹭了蹭他的额头,随后像是累极了,脑袋突然滑下,埋进他肩头。
“爸爸……”
“??”
“我好想你啊……”颜荔哭声轻轻溢出,“荔荔现在过的、过的很好,言言也过的很好,可是,我好想……好想你和妈妈……”
男人闭眼,浓眉隐隐一动。
他深呼吸一声,抬手抚上她的脑袋,把她拥进怀里,轻声安抚:“乖,不哭。”
“好累啊……”颜荔哭得越发厉害了,“荔荔无能……总是、总是赚不到钱……”
骆战继续轻抚她的脑袋,像哄小孩儿一样:“你以后一定会赚到的,相信自己。”
“不要,我不要以后!”
“行,你现在一定会赚钱的!”
“……”
颜荔突然抬起头,咬着红唇,一副哀怨、怀疑的眼神看他。
“真的吗?”她噙着红润的泪眼。
男人微怔,点头:“嗯,真的。”
“我不信!”
“?”
“我要一夜暴富!”颜荔突然站起来,举手誓明月,“我一定会、会暴富的!”
骆战无奈地笑了声,把她拉下来坐好:“行,你一定会暴富的。”
“暴富!”
“嗯。”
“暴富!”
刚说完“暴富”二字,她肚子里突然一阵翻江倒海。
骆战见她脸色不对,像是要吐,急忙把垃圾桶拿给她。
下一秒,她对着垃圾桶就是一顿稀里哗啦的倾泻。
骆战拍拍她的后背,端水给她漱口,完了,再拿纸巾把她嘴角的污渍给擦干净。
擦着擦着,她身体突然顿住。
骆战手一顿:“怎么了?”
颜荔突然抱起垃圾桶,把头埋进去。
骆战被她吓到,赶紧把她拽回来。
她似是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垃圾桶里的呕吐物。
“我……”
“?”
“吐了?”
“?”骆战懵了。
“我竟、竟然吐了!”颜荔眼眶再次一红,看着骆战,急哭了,“我、我再也不能暴富了!”
“??”
她哭得更大声了:“老天爷一听到我要一夜暴富,就吐了!连、连他都不相信我会暴富!”
“…………”
意识到这一点,她更是伤心,一直喃喃着:“我再也不能暴富了,怎么办,我再也不能暴富了……再也不能暴富了……”
一旁的骆战:“…………”
打人犯法吗?
他真的想把她打晕!
太聒噪了!
骆战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把她手里的垃圾桶给抢过来放到远处,再扶着她,给她喂点牛奶。
等她喝完,骆战把她放下,让她躺好,盖上被子。
他手轻轻地拍着被子安抚:“乖,是老天爷有眼无珠。你一定会暴富的,相信我。今晚乖乖睡觉,明天醒来就能暴富了,好不好?”
闻言,小姑娘苦着小脸,看他:“真的吗?”
“真的,所以乖乖睡觉。”
“哦……”
她两手抓着被子,露出那双骨碌碌的黑眸。
她望着天花板,神色涣散。
开始emo中……
-
翌日,颜荔醒来。
她看了眼房间,不像是拳馆,像是骆战的家。
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揉了揉隐隐作疼的脑袋。
却发现脑子里一片浆糊,只记得昨晚一些零碎画面。
她昨晚干了什么呀?!
好像……吐了?
好像……抱着垃圾桶哭了?
更好像……她许了一夜的暴富愿望?
……
意识到这种种令人尴尬社死的事情全是她自己干的之后,轰隆一声——
她的世界直接裂开了。
“醒了?”
门口突然响起声音。
颜荔抬眼。
是骆战。
“……”
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
她迅速及迅猛地倒回床上,被子“唰”的一声,盖到脑袋。
直接装死。
第23章 不想负责?
骆战端着粥进来,搁在床头柜上,看了她一眼。
也不急着掀开她的被子,而是拉来椅子,坐在旁边。
他静静看了她一会儿,出声:“昨晚发生的事情,还记得吗?”
“?”
这话的语气……
怎么那么像霸总小说里,男主和女主一夜情之后第二天“算账”的语气?
颜荔仔细想了一下,发现只想起自己吐了一波,抱着垃圾桶哭了一波,又许了一夜的暴富愿望之后,其他的一片空白。
听他这语气,她是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颜荔心里一慌,偷偷掀开一点点被子,露出一双眼睛。
看见骆战坐在一旁。
他身体往后靠,两条大长腿曲着,大喇喇地坐着,那双眼落在她身上,唇角隐隐勾着。
笑容很淡,像是在笑,又像没有笑,只是眼中溢着一丝戏谑。
见他一副秋后算账的认真模样,颜荔心头一紧,急忙坐起来。
她问的小心翼翼:“我昨晚是做了什么……吗?”
“你喝酒了。”
“哦。”她松了口气,“我知道。”
“醉了,也吐了。”
“我知道。”
“许了一夜的暴富愿望。”
“我更知道!”
“还有……”
“还有?!”颜荔双眼一睁。
“你……”
“?”
男人黝黑的瞳仁一紧,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促狭,故作严肃脸。
“抱、了、我!”
“??”
颜荔双眼大睁,几乎是下意识的反驳:“不可能!”
骆战眉头一蹙:“怎么不可能?”
“我怎么、怎么可能是这种……”颜荔极力狡辩,“放浪的女人!”
男人挑眉,懒懒地睨她:“你不想负责?”
“不是。”
“行。”骆战站起,垂眼,敲了敲床头柜桌面,“洗完漱,把粥喝了。”
颜荔微愣。
他就这么放过她了?
“然后,洗个澡。”
她哦了声。
“洗完,出来客厅。”
“啊?”
“对质一下。”
“……”
她就说,他怎么可能放过她!
-
骆战出去了。
颜荔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骆战说了那番话,有了心里暗示,颜荔越想越感觉自己昨晚趁醉酒,占了他便宜。
越想越乱,颜荔崩溃地啊啊啊了几声,一头长发被抓成了鸡窝头。
算了,不想了!
客房里有独立卫生间,颜荔走进一看,才发现里面早已备好她的洗漱用品。
她抬起手闻了闻,发现全身一股酒味儿。
这衣服是不能继续穿了,她在卫生间里找了一圈,只在衣架上找到一件白色衬衫。
白色衬衫上放着一张纸条,是骆战的字迹——
“家里没有女人的衣服,暂时给你拿了这件衬衫。不介意的话,就用这件换洗。”
颜荔拿起一看,属实是骆战的尺码。
又宽又大,她在身上比划一下,衣摆快到膝盖处,完全可以当裙子穿了。
颜荔看着那件衬衫好一会儿,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如果她换洗了,那不就是穿了他的衣服?
……算了,身上太臭,她先暂时换了吧。
-
颜荔洗完澡喝完粥后,就出来大厅跟江倾韫玩了。
骆战在书房处理事情,出来时,一道钢琴声由远而近。
他一愣,缓步走过去。
他脚步一顿,幽深的目光落在前方落地窗前,在阳光下翩翩起舞的颜荔身上。
她穿着白色衬衫,衬衫宽大及膝,一头乌发微湿,衣摆像裙摆般,随着她跳舞的动作飞旋。
阳光落在她身上,在她身上镀上一层温暖的光圈,她整张脸落入光中,随着钢琴声的节奏,脚尖踮起,旋转跳跃,宛如高贵的白天鹅。
骆战身体微愣,痴痴地望着这一幕。
十年前初见的画面,宛如潮水,向他涌过来。
他记起,颜荔一袭白色纱裙,细踝下,公主鞋明艳灼眼。
那一年,他十六岁。
一眼,便是他的万年。
-
十年前,母亲去世,父亲入狱,他一夜之间成为无人要的孤儿。
他性情孤僻阴沉,同学嘲笑他,孤立他。
因为愤怒,他给了欺负他的同学一拳,结果人人给他起绰号,说他是恶犬,不要惹他,他会无声无息地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