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攻略疯批魔尊后,全书HE了——不甜啊【完结+番外】
时间:2023-05-17 17:20:54

  扔下这句话,他稍稍前倾身子,挡住温软的视线,表情有些僵硬。
  “阿软,该说正事了。”
  温软回过神,立刻把刚才的疑惑扔到脑后。
  对,现在得赶紧把云绵的事解决。
  昨天晚上她就和暮折大概说了一下云绵和梅君生的过去,两人一致决定今天离开城主府。
  当然,回溯时空的部分是肯定要瞒住的。
  这件事关系到前任天道留下的盒子,没准还能把他丢的半颗心找回来。
  必须保护好云绵,这样断掉的线索才有可能再系起来。
  “那条鱼妖其实是二十年前的城主独女云绵。”她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梅君生当年灭了她满门,她如今是回来报仇的。”
  齐行之傻了。
  怎么突然就两级反转了?
  受害者变成了加害者?
  “等等。”他越想越不对劲,“云绵不是人吗?怎么又变成了鱼妖?”
  “她的妖气并不纯粹,或许,是死后魂魄恰好附着在鲤鱼上,与它融为了一体。”
  他有些咂舌,“那城里之前死的人,也是她杀的?”
  温软缓缓摇头,“是沈思远。”
  齐行之总觉得自己错过了很多事,以至于跟不上她的节奏,有些云里雾里的。
  “那他们是一伙的?”
  “他们二十年前就认识。”
  温软看了眼外面完全亮起来的天色,将手中茶杯放下。
  “走吧,去沈府。剩下的事,让她亲自和你说。”
第一百一十四章 你哭什么
  池水清澈,几百条赤红锦鲤在其中游曳,很是怡然自得。
  有人洒下一把鱼食,于是转瞬之间,那些鱼儿争先恐后的游来。
  它们密密匝匝挤在一处,翻出绯色的浪花。
  青衣女子又抓了一把鱼食,抬手洒向更远的地方。
  鱼群又翻涌着游了过去。
  她面前的水面便只剩一条弱小的锦鲤,身上还带着同类咬出来的伤。
  它呆呆傻傻的在水里打着转,不知道食物在哪里,动作迟缓的可怜。
  云绵看了它一会儿,俯身从水里捞出它,轻声教育道:
  “以后不许打架了。”
  绿光闪过,它身上的伤恢复如初,蹦跶着逃离了她的手,飞快游向鱼群。
  “绵绵。”
  气质儒雅的男人从抄手游廊走下,臂弯搭着秋香色的披风,含着笑向她走来。
  “天气凉了。”沈思远将披风抖开,披在她身上,指尖灵敏的将带子系好。
  云绵埋着头,看着他指节上的老茧。
  这都是常年握剑磨出来的。
  她握住他的手,鼻尖酸涩,“思远,这些年,辛苦你了。”
  清晨的阳光从树叶缝隙中洒下,无数细小的尘埃在金色的光柱中飞舞。
  恍惚间,她又想起那年宝光寺漫山的银杏。
  那时她还是城主府的小哑巴,随着母亲一起去上香,却不慎与母亲走失。
  她蹲在一颗银杏树下,无声的哭泣。
  “你哭什么。”
  睁开眼,一个容貌精致的小和尚站在她面前。
  他身上还背着刚从山上捡回来的柴火,极大一捆,几乎将他压弯了腰。
  这是沈思远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从那以后,她最开心就是和母亲去宝光寺上香,然后偷偷溜去找沈思远。
  他年少时并不爱说话,甚至到了寡言的地步。
  恰好她又是个不能说话的,两人常常相对无言,大眼瞪着小眼,然后“噗呲”一声笑出来。
  再后来啊,她去告诉他自己将要成婚时,他默默了良久,终于开了口。
  “你哭什么。”
  这是他们这辈子,说的最后一句话。
  可那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了。
  时光从不留情,欢愉总在弹指间消逝。
  然而上天终是怜悯她的,得以她的魂魄依附在一尾鲤鱼身上,化形那日又那么正正好的撞见了他。
  年少时种下的因在这刻破土而出,化为藤蔓将两人紧紧缠绕在一处。
  她一醒来就认出了那个枯守在床边的男人。
  那个沉默的,稚嫩的小和尚已经长出了长发,面容成熟了许多,眼角甚至还多了一道细纹。
  那时的她也是这样紧紧握住他的手,就好像溺水之人抓住唯一的绳索。
  积攒多年的委屈在那一刻爆发。
  “小和尚,你过得好不好?我过得难受极了。”
  她浑浑噩噩的说着胡话,眼泪大滴大滴的从眼角滑落。
  每一滴,都砸在了沈思远的心里。
  “屠我满门的凶手与我只有一水之隔,每日寻欢作乐,活的潇洒又肆意,我却杀不了他们。”
  三分冷清的月色透过窗格照射进来,投在男人水光闪烁的眼上。
  那一刻,隔着时间,隔着岁月,隔着生死,他再一次与年少的爱人相聚,却已是这副模样。
  那场大火后,他便再也没哭过。
  可那一晚他抱着浑身滚烫的云绵,听她碎碎念着当年。
  字字句句皆是恨。
  他的眼泪跟着落了一程又一程。
  “思远,我一定要杀了梅君生。”云绵擦了擦眼睛,神情坚毅,“我不能让云家几百口人死不瞑目。”
  “我会帮你。”沈思远轻轻拥住她,眉间有三分怅然。
  “我会做你手中的剑。”
  “加上我们呗。”
  倏地,天上传来女孩清脆的嗓音。
  两人一惊,抬头看去。
  那是两男两女四人,正并排坐在屋檐上,不知道已经看了多久。
  说话的正是昨晚在城主府拦住云绵的温软。
  她咧嘴一笑,从屋顶轻盈跃下,走到两人面前,打了个招呼,
  “又见面了。”
  云绵警惕的后退一步,“是你,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们特意从城主府跑来找你的。”
  温软回身指了指暮折三人,语气轻松。
  “你也看到啦,我们这边能打的很多,如果真要害你,直接上就行,不需要和你玩阴谋。”
  云绵的表情稍微松弛了些,“你为什么要帮我。”
  “这个问题问得好。”温软微微一笑,“自然是有求于你。”
  修仙界的风气一贯是无利不起早。
  世界上哪有什么都不求,一心只想帮助别人的人?
  有的话,一定是傻子。
  要不然就是有阴谋。
  温软不想因为这个,做出许多不必要的解释,反正她本来就有所求,没必要遮遮掩掩。
  “你云家的剑仙云隐,曾经帮一个人保管了一样东西,我们想知道云隐去世以后,那东西的下落。”
  她如此直爽,反倒让云绵放下了一半的戒心。
  的确,如果这个人是梅君生那边的,根本不会和自己说这么多。
  云绵的视线越过她,看向后方的暮折。
  更何况——这个人的气息,实在恐怖。
  哪怕他此刻收了威压,也让她情不自禁的颤栗。
  有这样的存在帮忙,梅君生请来的两个修士便不足为虑。
  “我父亲生前并未提起过与云隐前辈有关的事。”
  云绵的语气好了很多,“不知道那具体是什么东西?我想想有没有见过。”
  温软把那黑色漆盒拿了出来,“是打开这个盒子的东西,应该是一把钥匙。”
  征得同意后,云绵接过漆盒,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遍。
  目光在触及到上方粗刻的白色小花时,微微一变。
  “这个花纹,我曾在祖传的玉佩上见过。”
  玉佩?
  温软立刻想起了梅君生腰上那一块。
  当时她只看到了有字的一面,莫非另一面,就是盒子上同款花纹?
  下一刻,云绵的声音响在她的耳边,带了浓烈的恨意。
  “当时我父亲为了救梅君生受了重伤,就是因为把玉佩给了他防身。”
  果然,就是它了。
  “当年……”温软斟酌着开口,“到底是什么情况?”
第一百一十五章“怎么会是木棉呢。”
  云绵目光悠远,望向池水中的鱼群,声音带着微微的寒意。
  “云家没落后便搬来了水云城,世代为城主。
  我父亲本是金丹境界修士,和梅家家主关系极好。
  那一年,梅家经商时树敌,对方请来了邪修对付他们。
  我父亲被另一批人缠住,等他摆脱了伏兵赶到时,梅家只剩下一个幼儿,便是梅君生。
  他击退邪修,将梅君生带回了云家,愧疚之下,把他当亲生儿子疼。”
  这一养,就是十年。
  梅君生在云家表现的十分懂事,阖家上下都对他十分满意。
  如此高超的演技之下,愣是没有任何一个人,窥见他心中的恶。
  而云城主因为救他时受伤,留了暗疾,十年来身体每况愈下,成了个连行走都困难的废人。
  他只有云绵一个女儿,自幼不能言语,体弱无法修炼,唯恐她没了自己庇佑会被人欺凌。
  思来想去,不如让梅君生做自己的女婿,再把城主之位传给他。
  这样一来,女儿和一城的百姓,就都有了着落。
  然而云绵心里早就有了人,无论如何都不肯嫁。
  若是别家公子就罢了,可那人偏偏是个和尚。
  他如何能放心?
  父女二人争的不可开交。
  最后,云城主把自己的身体情况告诉了她。
  直言自己已不剩几年寿命,若是想让他提前去死,她大可以去找那和尚。
  一头是护她,疼她,养她的爹爹,一头是从小就喜欢的心上人。
  云绵夹在中间,一颗心几乎被撕开,最终被逼无奈,只能答应。
  而这件事,从头到尾,梅君生都揣着明白装糊涂,只冷眼看着他们为自己争执。
  成婚那日正好是她十六岁生辰,来了许多的宾客。
  云城主特意准备了十里烟火,只等着夜色降临,便让百姓一起点燃,为她庆生。
  可是,新郎却不见了。
  直到宾客都散了,还是没有找到他的身影。
  云城主只怕是梅君生出了什么事,急得团团转。
  云绵穿着嫁衣坐在房间中,巴不得梅君生悔婚。
  可外头忽然嘈杂起来,有人在高声尖叫。
  她不安的掀了盖头,想要出去看一眼。
  下一刻,母亲跌跌撞撞的冲进来,拉住她的手,撑着最后一口气,说道:
  “绵儿,跑!”
  母亲没了。
  她大脑一片空白,走出房门,四下一顾,皆是火光与血迹。
  往日熟悉的人,都变成了一具具尸体。
  父亲的尸体也在里面。
  许多人拿着刀,继续着这场单方面的屠杀。
  有人高喊道:“那云绵在哪里?主子特意吩咐了,不能让她死的太轻松了!”
  云绵面色惨白,来不及伤心,拼了命的往外跑。
  城主府周围没有民宅,她想求救,可她是个哑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直到跑到河边,只要过了那座石桥,她就能到城东。
  桥上一对男女,正并肩着看她,是极熟悉的面孔。
  她几乎哭出来,心里终于燃起一丝希望,立刻想要跑上去。
  方才喊话的人追出来,狞笑一声,“原来跑到了这里。”
  说完,他又对桥上的人行了一礼,“主子恕罪,属下这就解决了她。”
  “砰”的一声炸响,天上炸开一朵烟火。
  绚丽流影下,梅君生与她自幼一起长大的小丫鬟站在桥上,唇角徐徐上勾。
  “居然让你跑出来了。”
  事到如今,云绵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面色惨白,怒火几乎烧毁了理智。
  哪怕这十年,父母都对他更加偏爱,她也从无怨言。
  可是,可是这个人,他到底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呵,你家假仁假义十年,如今一切,只不过是报应。”
  梅君生执起身边女子的手,语气和缓下去。
  “只有柔儿,这十年来一直无怨无悔的对我好,要娶,我也只会娶她一个人。”
  面容清秀的女子低垂了眼,有些愧疚。
  “姑娘,是我对不起你。这些年,我一直在给城主下药,他的病才加速恶化……”
  “啪——”
  云绵脑子里的弦彻底崩断。
  汹涌的恨意如潮水席卷全身,她不顾一切的冲上去,想要杀了这两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下一刻,心口一阵剧痛,冰冷的剑刃刺破心脏,尽数透背而出。
  “不自量力。”梅君生松开手,放任她向后倒去。
  桥下溅起一捧冰冷的水花。
  云绵沉入河底,大大的睁着眼,看盛大而无声的烟火绽放在水面。
  她突然想起来,今日是她的生辰。
  这满城烟火本是为了庆生,如今却成了送葬。
  城主府烧起来了。
  大火烧了一天一夜,将一切烧的干干净净。
  寂静禅院中,酩酊大醉的佛门弟子终于醒来。
  得到的却是云家没了的消息。
  大雨中中,他看着那倾倒的断壁颓垣,恍然中不知今夕何夕,只觉得这是个噩梦。
  或许是酒还未醒罢,只要回去再睡一觉,一切都会变成原来的模样。
  他对此深信不疑,浑浑噩噩的转身。
  刚走没多远,一株小树挡在前面,枝干细细小小的,在雨中颤抖着挺直身躯。
  他慢慢蹲下身子,伸手护住它,替它挡着头顶风雨。
  那是一株木棉。
  冰冷的雨水落进他的眼中,裹挟着温热的液体一道涌出,无声无息的滴在它的枝桠上。
  那些一直刻意逃避的,无视的,压抑着的悲伤争先恐后的逃了出来。
  将他彻底吞噬。
  “怎么会是木棉呢。”
  往后二十年,他还了俗,开始学着经商。
  直觉告诉他,云家的事没有那么简单。
  终于,他找出了真相。
  可梅君生随身带着玉佩防身,他杀不了他。
  只能从当年参与这件事的护卫下手。
  “后来死的人越来越多,梅君生也察觉到了不对。”沈思远缓缓道,“他想杀了我,可没想到,绵绵会活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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