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皆点头。
“难不成……”贺川合理进行联想，“那个圈子有问题？”
毕竟听贺传雄的描述，Monica能空降过来的起因便是她的母亲找上了江如意，从而搞出一系列不可挽回的破坏。
由此可见，Monica也只是一个被家长利用的工具。
总之，单就把孩子当成利益收割机的这一点，江如意跟那个女人挺像。
有时候，一些事情能以小见大，如果这俩人都出自同一个圈子，很难不让人去怀疑那个圈子的人品。
…
“你说的对。”贺传雄证实了他的想法。
“那个圈子我一直都有所怀疑。”贺传雄手握茶杯，看着茶叶浮浮沉沉，心却异常平静，“自从江如意进了那个圈子后，她的消费就如流水，对钱的需求量很大，人也变得极其刁钻蛮横。”
岂止是刁钻蛮横。
贺川跟贺时舟跟她接触的时间更长，差不多全方位感受了江如意性格中的变态之处。
她极度以自我为中心，只要有一点儿不满意就会歇斯底里，严重时还会一哭二闹三上吊，之前还搞了一出心理疾病，要死要活地让贺川带她上医院就诊。
也是在那里，她第一次见到了白柠，还用扭曲的价值观责怪人家不给她打招呼。
“她还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显然，两兄弟想到了一块儿去，贺时舟抬眸看向贺传雄，幽深的黑眸掠起一丝嘲弄，“称呼其他人为‘庶民’。”
贺川端着茶杯，闭眼点头，打从心底认同贺时舟的言论。
贺传雄：“……”
不会真的脑子有病吧？
“行了。”贺传雄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我继续说，他们那个圈子，我派人蹲点调查过，差不多已经烂掉了。”
“那些女人砸的钱要么就用在奢侈的地方，要么就存起来建基金会——”贺传雄说到这儿，唇角便扬了起来，鄙夷的味道尽显，“这个基金会可有意思了，不是我们传统意义上的基金会，那是她们——”
他停顿了一下，神色骤然严肃。
“那是她们专供酒池肉林砸的钱。”贺传雄说，“她们用那些钱去找野.模，还找了一些鸭，专门招来消遣。”
贺时舟跟贺川近乎呆滞地看着他，仿若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那些男人年纪都还挺小，二十出头？”贺传雄嗤笑一声，“我反正收集了资料和证据，图片和视频都有，足以把她捶得无话可说。”
“这也……”贺川手指摁住太阳穴，目光涣散，“太夸张了吧，这已经算是出轨了。”
“嗯。”贺时舟嫌恶地皱眉。
他本来对感情就有洁癖，更别说身体上的接触，现在知道自己的母亲干出了如此下三滥的事儿，竟有一种生理性的反胃。
“所以——”贺传雄翘起二郎腿，两手一摊，“这样的女人我是 不会再要了，这么多年来，我也对得起她了。”
贺时舟跟贺川无话可说，换做是他俩，估计还做不到贺传雄这样体面。
“婚一定得离，她一分钱也拿不到。”贺传雄的笑容一点一点地敛去，那双本就凌厉的眼眸锋芒乍泄，“从此，她别想再踏进贺家半步。”
…
江如意的行李被扔出去时，外面正下着大雨。
天空灰蒙蒙的，像是罩了一块密不透风的幕布，闷热得令人呼吸不畅。
大雨倾盆而下，把地面砸得劈啪作响，听着像是在打谁的耳光。
江如意今天没化妆，也没穿上她引以为傲的修身旗袍，她身上只裹了一件简单的白裙，裙摆沾了星星点点的污泥。
她的周围是被雨和泥糟蹋得不忍直视的衣物，旁边还躺着一些破碎的瓶瓶罐罐，是她之前用来护肤的东西。
她没有穿鞋，光脚站在前院，一脸悲愤地望向二楼阳台。
那里站着三个人。
正是贺传雄与两个儿子。
贺传雄站得最靠前，手里还夹着一根雪茄，悠哉悠哉地看着她，目光自上而下，带着清晰可见的轻蔑。
“贺传雄！”江如意扯着嗓子，声嘶力竭地吼道，脖颈处的青筋若隐若现，“这么多年的感情！你对得起我吗！”
“别扯淡。”贺传雄冲她笑眯眯回道，“我没把你告上法庭已是最大的仁慈。”
第190章 大结局
江如意错愕地望着他，雨滴重重砸在眼皮上，疼得她身体一阵抽搐。
周围的景色被雨幕模糊得黯淡不清，连同那些鲜明的记忆也被浸泡地褪了色。
她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外边儿，被倾盆大雨淋得狼狈不堪，原本服侍她的那些人都聚集在一楼大厅，没有贺传雄的应允，没一个敢出来为她撑伞的。
贺传雄这是要硬生生地孤立她。
江如意勾唇，凄凉而讽刺地笑了笑。
真是没想到啊。
没想到会迎来这样的结局，他回国来也是偷偷摸摸的，没有提前给她打招呼，结果呢？
是在酝酿怎么抛弃她。
江如意目光失焦，却努力盯着贺传雄，心头的不甘排山倒海地往外涌。
“贺传雄！我再问你最后一句！你真的这么狠心？你信不信我今天就死在这里！”
面对她的威胁，贺传雄脸上再也起不了波澜。
他已经暗中给了对方很多次机会，可是这个女人不仅不知悔改，反而还变本加厉，一个劲儿往他头上戴绿帽。
天知道，她找的那些男人跟自己儿子差不多大。
种种罪行叠加在一起，他完全有能力告得她哑口无言。
…
“江如意。”贺传雄酝酿片刻，才一字一句道，“都到这一刻了，你还怀疑我狠不下心？”
江如意愣住，瞳孔缩紧。
“听说你总是自视甚高，看谁都像庶民？”一提到这俩字，贺传雄便觉得酸不拉几的，这些钱又不是她挣的，她一天到晚只用躺在家里享福，哪来的底气说这些疯言疯语？
江如意瑟缩了一下肩膀，心头那股子不踏实的感觉正在慢慢扩大。
以往闹得再凶，只要她摆出无理取闹的架势，贺传雄便不会跟她计较，可这次……好像真的无法挽回了。
如果真的无法挽回，那些奢华的生活就会离她而去，她再也没办法大手大脚地花钱，也没办法雇人来照顾自己，更别说那些极度令人忘怀的体验……
她兜里没一分钱，要是被放弃，她只能沦落街头，过着她最看不起的底层人民的生活。
江如意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也打从心里感到恐惧，她双腿没了力气，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乞讨般地看向二楼阳台。
“传雄，我错了，我错了，我会改的，你别这样对我，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份上。”
贺传雄没有回应，只是摇了摇头，目光极轻地在她身上扫了一眼，便毫无眷恋地进了里屋。
江如意睁大眼，目眦欲裂地看向两个儿子：“时舟……贺川，我把你们生出来的，我赋予了你们生命，你们不会坐视不管的，对吧？”
都到这地步了，还想道德绑架？
贺时舟跟贺川脸色阴沉，打从心底感到唾弃。
本来他们对江如意还保留了一丝亲情，但在听贺传雄讲了那些事儿后，他们没办法再对这个女人给予任何善意。
只想从此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抱歉，江如意女士。”贺川手臂一挡，示意贺时舟往后退，“我们感激您给了我们生命，但……也仅此而已。”
江如意呆在那儿，被雨水冲刷得失了神，她的大脑停止思考，耳畔嗡嗡作响，像有什么不知名的噪音在叫嚣。
在这一片妄想的嘈杂声中，他听到了贺川冰冷而又决绝的宣判——
“从此以后，我和时舟与你两清，再无瓜葛。”
…
六月的雨下了好几场，气温逐渐攀升，一直热到了八月末尾。
贺传雄在国内待了一段时间，主要在处理离婚手续，有些细枝末节的东西整理起来很麻烦，他连轴转了好多次才把事情彻底落实。
江如意虽被轰了出去，但还能回那个支离破碎的娘家，只不过从今往后，她得过上清贫的日子。
这么走一遭，贺传雄意识到了婚姻的无奈和不可控制，因此也没打算再干涉俩儿子的感情，并十分坦然地接受了俩儿子的对象。
只是在提到宋翊时，他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贺川，你俩以后不考虑领养一个孩子？”
贺川当时没回应，在贺传雄离开后，他主动去了羽川集团找宋翊。
这次不同于以往，之前见面，几乎都是宋翊主动登门造访，可这次，贺川却直接捧着一束玫瑰去了他办公室。
引得公司上下全员目瞪口呆。
这其中，还包括活久见的宋翊。
当他看到玫瑰加贺川的组合时，嘴里的烟都差点香消玉殒。
“你这是脑子撞了？”宋翊嘴上这样说，心里还是不可抑制地泛起一丝欣喜。
“啊，大概吧。”贺川将玫瑰塞给他，正如以往他做的那样，“抱着，拿久了手酸。”
宋翊：“……”
宋翊知道他爹最近回来了，所以一直没去找他，现在一见到他本人，思念立马翻涌。
他利落地放下玫瑰，不留痕迹地从背后环住贺川，凑到他耳边，低语道：“学长，我想你了。”
“嗯，我也是。”这次，贺川倒是挺诚实，“对了，我爸让我们以后带个小孩。”
“嗯。”宋翊应道，随即指尖一挑，勾起他的下巴，眼神暧.昧缱绻，“今晚我努力一下。”
贺川：“？？？”
…
而另一边，他亲爱的弟弟正跟未来的弟媳拉着行李箱往高铁站走。
今天是入学报到的第一天，他俩即将开启人生的新征程。
“我哥没接电话。”贺时舟摁断连线，“估计在跟宋翊卿卿我我。”
白柠表示赞同：“算了，不打扰他们了，我们直接过去。”
贺时舟将手机扔进兜里，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碧蓝如洗，阳光透过云层，映出一片金黄的霞光。
白柠也停下脚步，看向同一片天空。
蓦地，她笑了起来，眼神有些放肆：“贺时舟，我们不在一个学校了，你可以安心当第一了。”
贺时舟转头，看向她，只见她眼里有细碎的光，温和而又明亮，象征着某种希望。
他也勾起唇角，靠近她，手掌习惯性抚上她柔软的发顶，声音温柔到了极致——
“可是在我心中，你永远都是第一。”
无论是初识，还是现在，甚至是更遥远的未来——
你都是我的那个唯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