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还看了白柠一眼。
白柠回了他一个“好家伙，挺会编”的眼神。
廖波一听，觉得挺有道理，于是没再揪着这个点继续大做文章。
“那么，我就说正事了。”廖波说。
白柠跟贺时舟纷纷点头。
这点他们还是挺喜欢，廖波不像刘国栋，后者在说正事之前会扯一大堆八竿子打不着一边儿的破事，说完还美其名曰为做铺垫。
“我提前拿到了竞赛结果。”廖波晃了晃手中的资料，“文件太多太杂，我就不给你们一一翻看了，我就说几个比较重要的点。”
“是这样的，首先恭喜你们。”廖波笑了笑，由于他不常笑，所以嘴角有些僵硬，但还是能从眼中看出几分喜色，“你们的分数都过了线，都能进入国家队。”
进了！
白柠在一瞬间瞪大眼，似乎有一簇小火苗蹿进了瞳孔，将她整个世界都照得亮堂堂的。
她本来是零基础，学得又晚，没想到经过努力后真的过了！
她有些欣喜，忍不住看向贺时舟。
贺时舟冲她笑了笑：“恭喜。”
如果不是廖波在，他估计会上手抚摸白柠的头顶。
“但是——”廖波突然敛去了笑容，嘴角微微下垂，“有一个很现实，以及有点令人困扰的问题。”
“什么？”白柠下意识问。
这不问还好，一问跟增添了廖波的心理负担似的。只见他站在原地，眉头紧锁，有一种难以启齿的既视感。
白柠跟贺时舟又对视了一眼。
他们就搞不懂了，到底是什么问题能让雷厉风行的廖波半天开不了口。
…
“那我就……”廖波酝酿半天，终于整理出了一些眉目，“不卖关子了。是这样的，白柠，贺时舟，虽然你们俩都过了，但是可以申请的学校等级不一样。”
白柠一怔：“什么叫……学校等级不一样？”
“红枫市过的只有你们两个，但申请大学要结合各省市的名额分配来看。”廖波慢慢道，“在这次考试中，一卷120，二卷180，总共300分，贺时舟的分数是290，白柠你是285，虽然只悬殊了5分，但是可以申请的学校梯队就不一样了。”
“梯队。”白柠喃喃道，“换句话说，贺时舟可以去读更好的学校对吧？”
“是这么个道理，而且在那一梯队的学校中，有贺时舟同学比较青睐的专业，所以对他来说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廖波比较直接，再加上不是很清楚他们目前的关系，于是便把实话直接往外倒，“白柠，就算你的选择层次稍微没那么高，但你可以了解下你那梯队的王牌专业有哪些。”
白柠垂眸，默默听着。
“我也不知道白柠你喜欢什么类型的专业。”廖波建议道，“所以这个事情需要你去思考，或者结合一下家长的意见。”
家长？
白柠闻言，想起了杨菱云，脸色白了白。
她的手心蓦地传来一阵温热，白柠一愣，随之目光下移，就见贺时舟轻轻握了一下她的手。
动作很轻，转瞬即逝，却让她瞬间心安。
“嗯，我知道了。”白柠应道。
廖波锁紧眉头：“白柠，我知道有些遗憾，但是……”
“没事的，廖老师。”白柠笑了笑，“我能过线已经很开心了。”
廖波见她这么说，也不好再多言，只得勉强地笑了一声：“那接下来的打算，你要想好哦，有不懂的可以打电话问我。”
“嗯，谢谢。”
…
廖波还有其他事，所以没有逗留，偌大的教室，只剩下贺时舟跟白柠两人。
气氛稍稍有些沉重，但还没到窒息的程度。
白柠率先打破沉默：“你怎么了？”
贺时舟：“什么怎么了。”
“看起来……心情不太好。”白柠拿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眼神还没焦距，想什么呢。”
贺时舟怔了怔，别扭地侧过脸：“什么都没想。”
白柠：“？”
白柠一把拽住他的手臂，逼他与自己对视：“贺时舟，你当我是傻子？你就差把心情不好几个大字挂脑门上了。”
她的眼眸就像烫人似的，贺时舟堪堪与之对上一秒，就猛地看向别处。
白柠真是服了：“你可以申请自己喜欢的学校，喜欢的专业，这不值得高兴吗？”
贺时舟蹙眉：“我没说我想去。”
“是吗？”白柠撇嘴，“我倒是不太清楚你具体想去什么专业，但是听廖老师的口气，你应该可以在那所……”
“那你呢？”贺时舟蓦地打断她。
白柠一怔。
少年突然转变态度，定定地看向她，墨色的瞳仁像磁石一般，让她完全无法移开视线。
他应该有些愠怒，所以胸口微微起伏，他的眼底蒙了一层不甚清晰的情绪，紧抿的唇线揭示他现在的心情的确很糟糕。
“诶？”白柠眨了眨眼，“你在担心我？”
贺时舟：“……”
贺时舟气笑了。
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不然呢？
“还好吧，不用担心，只是不能申请同一所学校罢了。”白柠摊手，“我可以凭高考硬考上你们学校。”
贺时舟皱眉：“那你参加数学竞赛的意义是什么？”
对哦，意义是什么。
白柠一瞬有些恍惚。
有些事啊，过了太久，以至于都忘了最初的动机。
白柠认真思索了一番，答道：“数学竞赛……对我来说，更像一个促进跟你相互了解的意外吧，你觉得呢？”
“怎么说。”贺时舟还是觉得她刚才语出惊人。
硬考上，万一出了点什么差错呢。
他们现在直接申请，到时候经过面试选导师，至少都是本硕连读，起点就跟通过硬考的不一样，这两者怎么能划上等号？
“呃，你忘了？是刘主任让我参加的，最开始我只是为了那几万块解决燃眉之急。”
贺时舟应道：“我没有忘，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白柠有些无奈：“那你是什么意思呢？”
“如果不能申请同一所学校，我可以以你的选择为……”他话还没说完，就见白柠突然伸出一根手指，抵在了他的双唇之间。
贺时舟不明所以，只得用锐利的目光盯着她。
白柠不为所动，神色也在一瞬间变得严肃：“别说傻话。”
“你该不会想降低申请学校的等级……就为了配合我吧？”白柠嗤笑一声，“那我岂不是成了绊脚石？”
廖波说的很清楚，翻译过来便是他喜欢的那个专业就在第一层次的学校里，到她这层次的话，估计就没什么拿得出手的相关专业了。
毕竟术业有专攻，每个学校的王牌专业不一样。
贺时舟很不喜欢“绊脚石”这个描述，当即将白柠的手指攥紧掌心，微微用力：“谁是绊脚石？说清楚。”
白柠只是随口诌一句，没想到他如此上纲上线，整个人都有点懵：“你反应怎么这么大。”
“我看有些人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贺时舟冷笑道，“看来需要给一点惩罚了。”
第135章 才会针对你
贺时舟话音刚落，动作便立马跟上。
只见他迅速俯下身，在白柠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就在她的唇角咬了一口。
力道适中，不轻不重。
怪白柠嘴角皮肤过于脆弱，就这么一蹂.躏，便肉眼可见地泛了红。
再搭上她盈盈的目光，愣是增添了几分不由说的桃/色悸动。
贺时舟都没想到效果如此立竿见影，他本来只是打算稍稍捉弄一下对方，结果好像把气氛推到了某一个暧/昧的临界点。
贺时舟心头一动，只觉喉咙有点渴，他轻轻抬起白柠的下巴，鬼使神差地打算再来一次。
白柠猛地反应过来，及时进行制止。
她细白的手掌横亘在两人之间，人为地对两人的距离进行分割。
贺时舟似乎有点不爽：“干什么？”
白柠强忍嘴角的不适，一板一眼地提醒道：“我还想问你干什么呢。”
贺时舟微微眯起眼，有那么点儿威胁的意思：“你说我干什么？惩罚你啊。”
白柠：“……”
您还真是理直气壮啊。
白柠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哪有惩罚两次的道理？”
“因为你不配合。”贺时舟厚脸皮地应道，“所以我要加罚。”
白柠终究没忍住翻了白眼。
听听这都是什么鬼话？
没十年脑血栓都说不出来。
“我必须要提醒你，贺时舟同学。”白柠皮笑肉不笑道，“这是教室，有监控的。”
到时候他俩早.恋的事儿要是坐实，估计得双双被捉到德育处进行集中批斗。
然而这话并未对胆大包天的贺时舟造成威胁，只见他游刃有余地回了一句：“怕什么，竞赛告一段落后，这里的监控又不会使用。”
白柠：“……”
好家伙，竟然忘了，宏远楼本来是用于竞赛的教学楼。
“没开又怎么……”白柠死鸭子嘴硬，打算跟某个不讲理的家伙斗争到底。
“没开，不是很明显吗？”贺时舟沉吟一声，捉住白柠纤细的手腕，轻而易举将她控制于股掌之间。
白柠本能地想要挣脱，但无奈发现“敌我”之间的力量过于悬殊，她根本就不能动弹半分。
白柠皱眉：“你这是什么意思？还玩上捆/绑了？”
贺时舟闻言，乐了一声，不过他性子冷，就算乐也显得有些冷调，甚至夹杂着几分戏谑。
“我倒是想捆/住你。”贺时舟突然凑近她，呼吸与之缠绕，“不如给个机会？”
“你……”白柠张嘴，正打算反击，但话却被硬生生给堵了回去。
而这个堵她的家伙，就在眼前。
他微凉的唇.瓣贴在了刚才咬过的地方，长密的睫毛鸦羽似的颤抖，他眼眸半睁，泄出的一线眸光潜藏着几分缱绻的温柔。
对，温柔。
白柠发现贺时舟的温柔鲜少能够捕捉到，可一旦有所察觉，就会让她失神。
而失神的结果便是……让某人成功偷到了腥。
…
“这次挺乖。”贺时舟得了便宜还卖乖，“没有反抗。”
白柠抿唇，小脸憋得通红，但又没有找到合适的语言进行反驳。
憋屈得很。
“看起来……”贺时舟抱着胳膊，弯唇一笑，“你应该不会再说胡话了。”
“胡话？”白柠眼睛都直了，“我哪有说胡话。”
“绊脚石不是胡话？”贺时舟居高临下地睥睨她，“我都想不通你是怎么说出这三个字的。”
“……”
“脑子抽了是吗？”贺时舟关怀道。
白柠：“……”
不损人会死是吗？
“不是，我……”白柠冲胸腔鼓了一大口气，好像这样才踏实很多，“我只是根据客观事实说出自己的想法而已，你要是真因为我放弃自己心中首选的学校，那我会有负罪感。”
“你需要什么负罪感？”贺时舟反问。
白柠：“？？？”
这还用问？
“白柠，我看你记性不太好。”贺时舟失笑，“看来我得帮你回忆一下了。”
他边说边靠着课桌凹了一个造型，活像要现场搞个讲座。
白柠眼皮跳了跳。
接着，她就听得某位惜字如金的朋友长篇大论了一堆，若只论字数，应该把近十年要说的话都杂糅到了一起。
…
“在遇到你之前，我就是一个叛逆的小鬼，整天在学校称王称霸，靠着贺家的那点势力为所欲为。”贺时舟说，“那个时候，我找不到方向，因为家族迫使我去帮忙，而我又不愿意，只有选择硬碰硬。”
“本来我一直在搞竞赛，那段时间被逼得太凶，所以选择了摆烂，不太想去，也抗拒去，直到……”贺时舟突然看向她，“遇见了你。”
白柠目光动了动。
贺时舟看了她好一会儿，才缓缓道：“其实最开始……你没在一班。”
白柠一怔，像脑回路被打通了一般，猛地反应了过来：“你这么说……我好像最开始的班主任不是唐老师。”
而最开始的那个班主任，自从加了微信后，联系的次数屈指可数，一是寒暄，二是手绘了一张极其抽象的校园地图。
在那以后，就啥也没有了。
“那你有想过。”贺时舟看着她，眼底浮现出一丝清浅的笑意，“为什么会转班吗？”
“……”白柠一脸无语，“你能说出这话就说明这件事跟你有关系。”
贺时舟眼中的笑意更甚。
“该不会是……那个称王称霸的你，让我转的班吧？”白柠眼皮跳了跳，没想到在真实世界还能遇到这么狗血的事情。
贺时舟没回答，小弧度地点了点头。
艹，还真是。
白柠长叹一口气：“那你为什么要安排我转到一班呢？”
“谁让你……”贺时舟一字一句道，“一来就抢了我第一名的位置。”
白柠：“…………”
没想到您这么幼稚。
白柠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只得用关爱智障一般的眼神关爱贺时舟。
“当时我比较偏执，又很傲。”贺时舟说，“不能接受别人在擅长的领域超过我，所以……”
“才会针对你。”
……
抱歉！！今天有急事，字数没更够，明天我加更一章！！骚瑞了！！大家！！理解一下！！(*꒦ິ⌓꒦ີ)
第136章 最优解（补昨天的更新）
哦——原来是这样。
白柠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有些麻木。
贺时舟注意到她秒变面瘫，于是立马慰问道：“你这是什么表情？”
白柠仍旧木着一张脸：“没事，你刚才说的话，我只能用一个理由来回应。”
“什么？”
白柠：“怪我太优秀。”
贺时舟：“……”
贺时舟无法反驳，只得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做文章：“我一开始是因为好奇，想看看你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包括建议刘主任拉你进数学竞赛。”
“那叫建议？”白柠想起这件事就脑门心直犯冲，“刘主任当时二话不说，直接强迫我去考核。”
根本就没给她任何拒绝的机会！
贺时舟点头：“很正常，就算我不安利，他也会盯上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