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深入思考这个问题，又担心对方继续给她发一串“666”，于是主动问了一个问题。
——为什么你会关心我是否选B大呢？
就见白柠迅速回了她几个字。
——因为我选的B大。
骆冰冰：“……”
还真是直接坦率的理由。
不过白柠一向如此，她差不多已经习惯了，而且如果真的能够跟白柠就读于一所高校，她还挺开心的。
骆冰冰顺着这个思路继续想了一会儿，突然意识到了另一号风云人物。
骆冰冰手指落在屏幕上，轻轻敲打。
——那……贺时舟也是报考的B大吗？
她记得带竞赛的老师说过，今年的保送名额全部被红枫占了，所以贺时舟跟白柠都顺利上了直通车，再加上他俩感情那么稳固，多半会报考同一所学校吧。
骆冰冰如是想到，但白柠的回复却跟她的猜想南辕北辙。
——那个不合群的家伙去了A大。
A大？？
骆冰冰瞪大眼。
不会吧，在她印象中，贺时舟的占有欲很强啊，怎么会跟白柠没有读同一所大学呢……
骆冰冰想不通其中的关键点，当然，白柠也没打算让她一直冥思苦想，而是快速把聊天的走向锁定到了“约定”二字上。
白柠手指微微摇晃，正在脑子里组织语言，她不喜欢废话连篇的对话方式，她得想想怎样才能把语言给精简化，直奔主题那种。
可正当她想得乐此不疲时，一道冷淡的声线在旁边响起。
“你说谁不合群？”
白柠的思维戛然而止。
她侧头，就见某人的头还抵着她的肩膀，而这人极其不懂感恩，吃着她的豆腐，还在那儿摆臭脸。
白柠肩膀一耸，贺时舟的头响应惯性，霎时滑了下去。
差点闪到颈椎。
贺时舟捂住脖子，声音压得很低：“你干吗？”
“没事。”白柠说，“小小惩罚你一下，谁让你偷看我手机。”
贺时舟闻言，只觉亏大了，当即为自己伸张正义：“你刚才那姿势，手机都快怼我脸上了。”
白柠：“……”
贺时舟挑眉：“再加上那句话就在屏幕的正中央，看到不是很正常？”
行。
很有道理。
白柠绷着脸，手指戳了戳鼻尖，心虚地“哦”了一声。
没办法，刚才聊天过于投入，暂时忘记肩上还挂了一名大活人。
贺时舟被活活冤枉了一番，自然是想趁机讨回公道，不过他讨的方式不太寻常，决定以第三方的形式加入对话。
“我刚才看你不是要回她消息吗？回啊。”贺时舟瞥了眼屏幕，“我倒要看看你们在说什么”
白柠则皱起眉头：“你怎么这么八卦？”
“呵。”贺时舟来了兴致，管她怎么用激将法，都坚决维护自己的抉择，“关于你的一切，我都很好奇。”
白柠送了他一对白眼：“自己八卦，别让我背锅。”
她嘴上这样说，但身体却很诚实，主动把屏幕送到两人中间，打算以共享的形式一起吃瓜。
人这种生物吧，有时候挺神奇，当自己感情稳定时，就忍不住用过来人的心态去审其他人。
在贺时舟的“监工”下，白柠成功举起了八卦之旗。
——你们的约定，展开说说。
贺时舟看她这句话，直皱眉头：“你这种态度，她为什么要理你？”
白柠不知道他在扯什么疯。
“命令的气息太重。”贺时舟搞起了词句分析，语文水平在一瞬间上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我记得骆冰冰比较内向，你确定她能顶住这种方式的关心？”
白柠听完他的屁话，懒得争辩，直接“嗯”了一声，立马加了一句。
——爱你哦，么么哒。
贺时舟：“……”
白柠看他脸憋成了猪肝色，盘问道：“怎么？还有什么需要润色的？”
贺时舟别开脸：“没，你少说两句。”
白柠冷哼一声，翘起二郎腿，等待骆冰冰的回应。
…
对于白柠，骆冰冰的态度一直很友好，大概是崇拜吧，而且她也知道白柠的脾性，说白了，就是拽姐一枚，不搞那些弯弯绕绕的东西。
所以看到第一句的时候，骆冰冰已经开始打字了。
但当她看到“爱你哦，么么哒”，第一反应是出了一身冷汗，随之而来的猜想便是——一定是输入法的锅！
骆冰冰摇了摇头，重新集中注意力，将秦野那天说的话大致总结了一下，再结合当时发生的一些事进行了全方位的描述。
大致便是讲那天她鼓足勇气问秦野要不要跟她试试，可秦野拒绝了她，还讲清了利弊，让她发热的头脑暂时冷静了下来，还说毕业后可以给她机会。
所以这算是两人之间心照不宣的约定。
“秦野可以啊。”白柠浏览完整个文本，摸清事情的脉络后，忍不住感叹道，“还知道为冰冰着想，没有贸然答应她，这也算是比较有责任心了吧……贺时舟，你的脸为什么那么臭？”
只见贺小少爷黑着一张脸，没好气地瞥她一眼，声音闷闷的——
“怎么，当着我的面夸别的男人，我还得给你笑一个？”
白柠：“……”
第153章 皆为第一
“笑倒不用，咱们就是说……”白柠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亲自打翻醋坛子，“只是从客观角度做出合理评论，其实并没有带任何主观色彩，不信你再品一下？”
贺时舟：“呵。”
白柠立马抓包：“还说不笑，你这不就笑了？”
贺时舟瞥她一眼，冷冷的。
白柠抗冻，继续道：“冷笑也算笑。”
贺小少爷瞬间没了表情，跟白柠对峙了好一会儿，才一字一句道：“客观也不行，以后少评价其他男人。”
说完，还加了一句：“尤其是秦野。”
白柠：“……哦。”
她算是知道了，这两人已经把相爱相杀的模式过成了一种习惯。
“原来……”贺时舟像想起什么似的，眼睛眯了眯，“秦野口中的人是她。”
“什么？”白柠微微错愕。
难道还有她不知道的瓜？
“没什么。”贺时舟斜睨她一眼，简要说明，“刚才在车站跟秦野聊了一会儿，他确实提到过约定这件事。”
好家伙，原来是双向奔赴啊。
白柠觉得这瓜还挺甜，当即确认是否保熟：“冰冰那边我倒觉得没什么问题，秦野呢？他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吗？”
贺时舟沉吟片刻，说：“他说不确定。”
“哈？”白柠感叹。
不过，她迅速反应了过来——那便是之前骆冰冰给她提过，秦野好像在暗恋一个这辈子都追不到的女生。
如果是这样，那一切好像又说得通了，毕竟忘记一个人也需要时间，重新投入一段感情还要计算成本，反正挺复杂，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事儿，而且指不定这其中还暗藏风险。
“那我只能祝福冰冰了。”白柠还挺无奈，“秦野看起来就不太好搞定。”
贺时舟没应声，还在缓醋劲儿。
从私心来讲，他还挺希望骆冰冰加把劲儿，早日收了秦野那只孤家寡人，要不然……老是吃醋，身体也吃不消。
“那我还是简单回应一下吧。”白柠盯着骆冰冰发来的消息，开始斟词酌句，“中立一点好了，不打击她，也不给她打鸡血，帮忙梳理一下思路便行。”
白柠边说边打字，没一会儿，就编辑好了信息。
——那你当务之急便是全心备考，六月之前，不要太把秦野放在心上。
——高考一结束，你就按照自己的计划来。
——以及，根据我对秦野的了解，他长得就是一副难搞的样子，应该难以接受快餐式爱情，所以短时间不会有谁对你造成威胁，除了你自己的心魔。
敲完“发送”键后，白柠蓦地看向贺时舟，微抬下巴，澄澈的眼眸亮得夺目，像是在邀功似的。
“如何，我的回复相当懂事吧？”
贺时舟没急着回应，半侧身子，眼中倒映着她此刻略显娇憨的模样，唇角不自觉勾起，声音虽沉，但染上了明晰的宠溺——
“对，你最懂事了。”
白柠却听得耳根微红。
这人……搞什么，突然凹出撩人的造型，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蛊惑力。
她讪讪转过头，打算平复一下内心，结果一个深呼吸还没做完，手机便响了。
出奇的是，贺时舟的手机跟她同时响起。
两人都很奇怪，对视一秒后，极为默契地看了眼来电显示，发现都是陌生号码，而且前边儿的区号都一样。
难不成……
两人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诧异，看样子都想到了一块儿去。
当一起滑到接听键时，听筒里不约而同地响起了两道声音——
“白柠同学，恭喜你顺利通过面试，成为B大金融风险投资强基联合培养班的成员之一，排名第一。”
“贺时舟同学，恭喜你顺利通过面试，成为A大生物医学工程强军计划班的成员之一，排名第一。”
话术一样，内容不同，但皆为第一。
…
面试通过，再加上终审结束，两人顺利成为准大学生。
跟其他还在埋头苦干的高三学子不同，这两人已经完全不用每天去学校报到，他们目前的任务是提前收集相关专业的信息，拓展阅读面，以储备相应的知识。
尤其是白柠，之前完全没有这方面的基础，现在要进行突击，必须比贺时舟更为刻苦。
所以，在贺川的帮助下，她成功拿到了贺氏总部风控部门的实习证。
说是实习证，其实只是个变相的通行证，毕竟她也不用做事，只是单纯来观摩罢了。
由于白柠隔三差五便会来贺氏学习，宋翊便趁机逮住机会，说是要接送她，还美其名曰她长得太漂亮，上下班不太安全。
对于这种屁话，白柠都是左耳进右耳出，但她也无所谓，甚至欣然答应，就宋翊那点小心思，她现在已经看得一清二楚。
无非就是找机会跟贺川更加亲近一些。
…
就这样接送了一个多月后吧，某个清晨，白柠如常上了宋翊的车，又按部就班地拿出平板登录了微信，准备接收贺川发来的工作流程图。
但是莫名其妙的，贺川一直没动静，要是往常，基本一大早就会将安排扔过来。
白柠见状，忍不住嘀咕一句：“怎么回事？”
不会是睡过头了吧？
那她要不打个电话过去问问？
“哦，对了——”大概是听到了她的嘀咕声，正在开车的宋翊突然回应，“我好像忘了告诉你，贺川连续三天不上班，从今天开始算。”
白柠：“……”
白柠淡然道：“不是好像，你就是忘了告诉我。”
“抱歉，现在补救还来得及吧？”宋翊笑着说，声音轻快，听起来心情似乎不错，“不过你不用担心，有人会暂时代替他跟你联系。”
白柠挑眉，还没来得及回应，就见有新的好友申请跳了出来。
晃眼一看，头像是一个背影极为窈窕的女人，昵称叫“Monica”，有点现代都市白领的味道。
不过她没有急着点进详细信息的页面，而是逮着宋翊继续薅：“所以说。川哥为什么不来上班呢？”
宋翊轻笑一声。
白柠蹙眉，只觉这人卖关子卖成了陋习：“别光顾着笑，给一个确切的回答，行吗？”
“这还不明显？”宋翊忽而笑得狡黠，拖着调子说，“当然是——和我私.奔。”
白柠：“？？？”
你再说一遍你们要干吗？？
第154章 这人有病
白柠万分清楚，宋翊又在满嘴跑火车，但还是忍不住浅浅地无语了一下。
“行，就算你俩要私.奔。”白柠决定顺着他的骚话继续加工，“公司怎么办？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是CEO这件事？”
哪知宋翊轻哂一声，带着一种张狂劲儿：“都要私.奔了，谁还考虑这么多。”
白柠：“……”
她顺利从无语的浅水区过渡到了深水区。
也是在这时，车刚好停在了贺氏总部的大门口，白柠透过车窗便能瞥见那栋标志性的建筑，深色玻璃墙正反射着清晨的阳光。
“到了，柠柠。”前排又在恶心人。
白柠不甘示弱：“好的，宋叔叔。”
宋翊突然笑了：“不错，已经会学以致用了。”
“记得好好工作，宋叔叔。”白柠下了车，在顺手带上门的前一秒，怼着一张小脸冲宋翊皮笑肉不笑道，“别天天想着怎么勾搭人。”
宋翊：“……”
宋翊看着女孩清瘦的身影消失在自动门后，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方向盘，心头油然而生一股子悲凉感。
后生可畏啊后生可畏。
…
白柠进门后就往前台走去，按照惯例，这公司需要进行登记，包括她这种半闲杂人员。
以往的话，前台都会热情且礼貌地跟她打招呼，可今天不知怎么的，始终没见到前台的人。
由于现在时间尚早，整个大厅没几个人，白柠张望一圈后，一无所获，打算直接上去，等后面有时间再来进行补签。
她正这样想着，前台小姐姐突然出现了，看方位，应该是去了趟洗手间。
白柠停下脚步，打算等候一番。
随着对方的靠近，白柠明显看出前台哭过了，睫毛膏稍稍有些晕染，眼睛也泛着红，边走还边吸鼻子，制服上有一大块水渍。
白柠：“你……”
“抱歉，耽搁了一下。”前台声音闷闷的，鼻音很重，“我现在就给你签到登记。”
这个女生平日都很有活力，笑容也甜，这会儿看起来却无精打采的，再加上她现在的状态，一看就出了什么事。
白柠接过水笔，在心里斟酌了一小下，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前台身形一顿。
白柠与她对视，眼神认真：“不妨倾诉出来。”
可能是她的眼睛过于干净，无意中触动到了前台的某根心弦，于是，本来就有点儿狼狈的女孩又泫然欲泣了起来。
“我可太委屈了。”前台又要哭了。
“怎么了？”白柠没阻止她哭，而是递给她一张纸巾。
“今天新来的那个总监，太，太过分了！”她说着说着，就抽噎了一下，“趾高气扬我倒是能理解，她职位比我高，我能忍，可是她也不能刻意刁难我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