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前就有这样的渴望,只是多少害怕紧张,不敢进一步。
而现在,她想遵从本心。
“年年。”陈迒舔舔发干的唇,“不是,对吗?”
“是不是的,我看你也不想,你还是赶紧……”
一个的吻堵住她后面的话。
陈迒维持最后一丝理智,说:“年年,现在还能反悔。”
温年凝视着近在咫尺的那双眼睛。
初见时,她就觉得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眼睛既干净又深邃,还有一种超然的清冷。
不过此刻不见清冷了,只有她,全是她。
再次踮起脚尖,温年照着陈迒的嘴唇略微用力地咬了一口,说:“反悔是小狗。”
话音一落,陈迒单手将温年托抱起来。
温年的拖鞋一下飞出去,她吓了一跳,本能地用双腿环住唯一的依靠,像只小树袋熊,任由陈迒带她上楼。
进了卧室,陈迒也没有松手,用脚带上门后,就是铺天盖地地吻过来。
这个高度倒是方便温年,就是贴得实在太近了,感觉陈迒就着吻像是要把她融进他身体里似的。
吻到快要缺氧,温年被放到床上,陈迒顺势压过来。
温年都躺下快一半了,陈迒突然又急刹车,满是情.潮的眼里有了丝丝清明。
“我去趟附近的药店。”陈迒直起身,“很快。”
见他急着要走,温年拽住他的衣角。
“嗯?”
温年下巴指了下书桌。
“包?”
“嗯。”
陈迒过去翻开包,看到里面的两个小卡片,每个小卡片上绑着一个小包装。
“机、机场有志愿者,那什么。”温年磕磕绊绊地说,“我当时赶时间,就、就都收了。不是……”
陈迒返回,直接扑倒温年。
就陈迒这体型,温年顿时被罩得四周封死,像只无处可逃的小动物,任由眼前人宰割。
“回去时,我们坐飞机。”陈迒说,“我去谢谢志愿者。”
“……”
温年看到陈迒嘴角勾起的笑,赶在他又要压下来前,忙说:“灯,关灯。”
屋里没开顶灯,只是床头柜上的一盏台灯而已。
陈迒看了看,说:“不关了。”
“为什么?”温年顿时紧张加倍,“关了!”
陈迒说了一个理由,温年听后半信半疑:“真的?”
“嗯。”陈迒伸手将光调得再昏暗些,“而且,我想看看。”
“……”
温年从没觉得自己如此矛盾过。
她觉得在数不清的吻下和指间,自己融化成了一滩水。
可如果她是水,为什么又会觉得很渴,渴到身体快要燃烧成灰烬,恨不得一头扎进海里,得个痛快。
温年难耐地动了动,陈迒也不怎么好过。
他额头的碎发全被汗水洇湿了,滴下来,落在温年身上,像烙铁,激起层层颤抖。
“陈迒……”温年极小声地说,生怕稍不留神就会发出别的声音,“你待会儿轻点儿。”
陈迒盯着身下的女孩。
明眸里似含着甜腻的糖水,乌黑秀发铺开在枕间,每一根发丝都带着勾魂的柄子,引得他沦陷。
“别怕,放松。”
说完,陈迒直起身,脱掉上衣,扔在了床下。
这是温年第一次看。
很难相信,他们同眠过,他又都摸过她,可她居然才看到他的。
真不公平。
但温年又不得不承认,隔着衣服时,她只知道陈迒身材是好的,但好到什么样子,没有概念。
眼前,微弱光线映照在他身上,线条流畅且充满力量感的腹肌上汗珠顺着往下滑,晶亮亮的,没入腰肌。
随着呼吸,一起一伏的胸腔让浓烈的男性荷尔蒙呼之欲出。
温年一面为色所迷,一面又更加紧张害怕。
她受得住吗?
可这个时候,也没法再拒绝了。
温年闭上眼,把一切交给陈迒……
床往下沉了沉。
温年眉心紧蹙,睫毛抖得厉害,却又不由得讶异,就这?
倒也不是完全不疼,可这种疼完全能够接受,那些网上说的疼到痉挛、昏过去,甚至人好像被活活劈开,都是骗人吗?
温年睁开眼,就见陈迒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眼神专注克制,又带着浓烈的欲。
“还好吗?”陈迒声音哑得厉害,“可以吗?”
温年哪里好意思说我还行,你继续,只得重新闭上了眼。
之后,初始的疼痛也消失了。
从未有过的感觉渐渐占据温年的感官,她眼睛睁开一点点缝隙,模糊中,看着那颗熟悉的黑痣来回晃动着。
温年情不自禁攀上陈迒的脖子,轻吻了这颗痣。
陈迒定住了一下。
撑在身体两侧的手臂,青筋爆裂,偏一声“年年”喊得温柔缱绻。
事后,陈迒起身整理了下。
等穿好衣服,转过身轻声问:“去洗澡?”
温年蜷缩在被子里,身上黏得她想睡也睡不了。
她不好意思看陈迒,可又一点儿力气都不剩了,只能嗯了一声,稍稍抬起一只手,示意要抱抱。
陈迒弯弯唇。
之前给的T恤太皱了,已经没法穿,陈迒拿出一条毛毯将温年裹起来,抱进了浴室。
陈迒细心地试了试水温,有些懊恼没装个浴缸。
他看向靠墙站着的女孩,问:“站得住吗?”
回答他的是一记有气无力的眼刀。
等陈迒出去,温年站在镜子前,看了看自己。
红透了的脸,沾着泪痕的眼尾,还有发肿的嘴唇,以及脖子上密密麻麻的吻痕。
陈迒就是一头野兽。
平时对她千依百顺,有什么事还会变成可怜大狗狗,等一到这个时候,就现了原形——分明是只狼。
温年叹口气,拿起梳子先梳梳头。
没梳两下,有什么东西顺着头发往下掉。
温年一看,是木屑。
她盯着看了半天,面上的红倏而遍及全身,好似人沸腾了。
最后的时候,陈迒大概是怕伤到她,就抓住了床板。
温年哪里能想到他力气大到居然把床板捏碎了!
那一声响,狠狠刺激了两人。
温年捂住脸,心里全是哎呀,这一会儿回去怎么面对床啊!
可不管如何不愿意面对,该来的也还是会来。
温年洗好澡开门,陈迒就等在门口,立刻抱起她回去。
房子里有两个卫生间,只不过另一个常年不用,陈迒又等不及热水器启动再做热水,就冲了个凉水澡。
他微凉的身体倒是正好给温年降降温。
两人回到卧室,床单被罩已经换了新的,床头柜旁边还放了一杯温水。
温年一口气喝下,自动屏蔽掉秃了一块儿的床板。
陈迒也默契地不提不看,抱着温年钻进被子里。
温年领教过陈迒的保暖功力,问:“你不热吗?”
“你热?”陈迒拉下一点点被子,“这样好些吗?”
温年无语:“你就没想过我是因为你热?”
言外之意,不要抱着睡,起码别抱这么紧。
可陈迒听懂了,就是不执行,固执地把被子又往下拉了一点点,在那儿无效妥协。
见他这样,温年又没出息地心软。
算了,热总比冷着强。
她钻进陈迒怀里,说:“睡吧。”
“不热了?”
“热就热。”
陈迒笑笑,低头给了温年晚安吻。
第75章 春在岁岁年年
温年醒来时, 陈迒不在身边。
之前的人去床空还心有余悸,温年一下弹坐起来,腿根顿时传来酸痛, 又倒了回去。
实实在在的痛深刻提醒着昨晚发生了什么,尤其温年这又躺回来, 正对着坏了的那块床板。
温年缩回被子里, 羞得冒泡。
待了一会儿, 温年够过来手机看时间, 不算太晚, 九点半。
陈迒是去做早餐了吗?
躺尸也不是办法,总得面对,温年揉揉眼睛, 小心翼翼地下了床。
卫生间里,眼膏是挤好的,漱口水也是暖的。
温年洗漱完, 去了客厅, 可陈迒并不在厨房那边。
温年纳闷, 回二楼拿手机,出楼梯口时, 发现通往天台的挡板没有关严实。
陈迒在天台收被单。
昨晚他兴奋得根本睡不着, 等温年睡熟后,他就起来把床单洗了, 其中还包括温年的发带, 这个他是手洗的。
温年爬上天台, 看到的就是陈迒站在晾衣杆旁, 白色被单翻飞, 扫着他的腿, 而他全然不在意,认真地解着她的发带。
这让温年油然生出一种被人捧在掌心里呵护的感觉。
察觉到温年来了,陈迒转过头,笑了笑。
将发带收进口袋里,陈迒一边脱掉运动外套,一边说:“怎么不多穿些?”
宽大的衣服裹在温年身上,她闻到了熟悉的雪松气味,很好闻。
温年刚要说话,陈迒又问:“有没有哪里疼?”
“……”
你可真会聊天。
“这个问题,你昨天问好多遍了。”温年红着脸嘟囔,“烦死了。”
陈迒也是担心。
第一次,都没有经验,她又那么怕疼,每次他稍微想用点儿力,她就含着眼泪看着他,柔弱极了,他根本不忍心。
可越是不忍心,身体就越叫嚣得厉害。
想到这儿,陈迒又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好在温年没穿袜子这事转移了他的注意力,他抱起人放在了一旁的小桌上,随即退掉松松垮垮的拖鞋,握住了温年的脚。
还好,不太凉。
温年的脚是她的一大死穴。
她挣扎着要收回脚,陈迒却不松手,说:“昨天我不是都……”
“闭嘴!”温年喊道,“你再说一个字我把你从这里扔下去!”
“……”
陈迒听话地点点头,可手也还是不松开,不然冷。
不远处的小广场这时响起喇叭要广播的滋啦声,南甜巷子大妈大爷们跳广场舞的时间了。
这次的歌曲前奏是轻快清新的钢琴声,邓丽君甜美婉转的嗓音依旧那么动听,就是这首歌,温年没听过。
她问陈迒这是什么歌,陈迒仔细听听,说:“《春在岁岁年年》。”
好好听的名字啊。
温年望着歌声传来的方向,不觉莞尔一笑,陈迒看着她,叫了声年年。
“怎么啦?”
温年看过来,风吹起她的头发,她伸手拂开,发丝划过她带着笑意的唇,宛如小星星的眼睛里尽是温柔。
陈迒怦然心动,靠过去捧起温年的脸,轻吻额头,然后是眼睛、鼻尖。
歌声还在继续,唱着:“两心相系,两情缠绵,纵然寒风吹,严冬也是春天……”
温年抱着陈迒的腰,小猫咪似的亲昵地蹭蹭陈迒的下巴。
不需要任何的言语,他们在湛晴的天空下,沉溺在彼此的吻中。
——只要你永远伴着我,永不离开我。
——春在岁岁年年。
*
陈迒这趟回的突然。
他和温年商量,没惊动任何人,算好时间,买了去隆城的动车票,从隆城飞回北城。
在隆城机场值机时,陈迒还特意找了找志愿者们,被温年连瞪带打了一路。
等下飞机抵达北城,已是黄昏。
温年累了,也懒得和陈迒生气,点了几道菜,让陈迒回去做给她吃。
两人打车回小区那边。
想去附近的菜市场要经过小区,温年说想和陈迒一起买菜,可快到小区等红灯的时候,她又改了主意,说想回去歇着。
陈迒本来就不想她再奔波,昨晚她累坏了,应该今天好好休息才对。
可他们还有课,不能耽误,这才不得不赶紧回来。
陈迒看着温年在小区门口下车,见她往里走了后,再让师傅载他去菜市场。
温年是进了下去,但很快又返回来,确定陈迒坐的那辆车已经开远,她过马路敲了一辆奔驰的车窗。
刚才等灯的时候,温年看见刘书翎了。
刘书翎下车,冲温年微微一笑:“方便的话,我想和你还有小迒聊聊。”
“不用了。”温年说,“您的想法,我清楚。况且,按照您的意愿,还是不见的好,对不对?”
刘书翎没想一个二十岁的小姑娘遇事这般从容,顿了顿,说:“那车上说?”
温年给陈迒发微信,说还想吃小吃街的红薯片。
陈迒:[那你饿了先吃一点饼干?]
陈迒:[小吃街这个时间可能要排队]
年年:[不急,我等你回来]
年年:[乖巧等男朋友的小可爱.jpg]
陈迒:[你这样会让我不想去小吃街]
陈迒:[想回去]
看着女孩嘴角抑制不住的笑,作为过来人,刘书翎懂热恋时的甜蜜。
“你和小迒很般配。”刘书翎说,“也都很优秀。”
温年收起手机,礼貌道:“谢谢。”
短暂客套,刘书翎直奔主题。
她递来一张银行卡,叹了口气,说:“这张卡,小迒之前没要。我希望你能替他收下,算是我这些年的一些补偿。”
温年接过去,也没看,问:“多少钱?”
“不多。”刘书翎转了转手上的鸽子蛋,“也就是一百个。”
温年故作惊讶地哇了一声,晃着银行卡,说:“据我所知,您家先生的企业虽然没上市,但也还是挣钱的吧。您作为富家太太,一百万够您买个首饰吗?”
闻言,刘书翎皱了皱眉:“温小姐,你还小,很多事情还不懂。我虽然是梁太太,但有些事也不是我能……”
“我懂。”温年说,“您虽然给梁家生了儿子,但您没背景没人脉,年纪也一年大过一年,在生意上对您先生没有任何助益,就注定只能一切顺从,完全依赖您先生。”
“您对梁媛好,也不过是不想您先生对您不满,以免造成一种您连继母都做不好的形象,惹梁家不痛快。”
“毕竟大不了,您先生可以直接给您儿子换个妈,就像他娶您时那样简单。”
这番话,句句正中刘书翎的软肋和痛处。
她表面的娴静得体险些就要维持不住,强笑着说:“温小姐,我不知道你小小年纪哪里来的这样的想法,但话不能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