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得这么快吗?”虞柠笑着把耳边的手机换了一边, “如果你以后见到凌望今, 他试探你或者问你问题,你实话实话就好。”
“啊?”金妙这一声声调很高, 虞柠只得拉开手机。
“为什么为什么啊?”金妙不断重复着为什么, 然后又开始哭了起来。
以往要总是听人在耳边碎碎念地哭,虞柠八成会感到十分烦躁。
可眼下不知道为什么, 她觉得金妙还挺可爱的。
虞柠:“因为掩饰已经没有必要了, 你应该已经感受过他的聪明了吧?”
金妙哭得更大声了, “对不起我太傻了……”
“不不不。”虞柠控制着自己的声量, 使得自己语气听着尽量温柔些, “因为我和他现在基本算是要明牌了, 他从你这里得知的一切都会用来了解我,了解A、B两辈子发生的事情……他一定会觉得他把我控制了。”
说到控制,虞柠就会想到录像带里凌今秋所透露的,楼鸣生想要控制她,结果被她所控制,这种有些扭曲又难以形容的关系。
他们难道也曾进行过这样争夺控制权的斗争吗?
金妙:“然后呢?”
“然后就让他觉得他把我控制了,我发现他这人挺傲慢的,当觉得胜券在握的时候就容易犯错,而且软控制这玩意其实是相互的。”
虞柠发现心思歪了不按照正常人逻辑思考后,很多东西似乎一点就通。
虞柠:“要知道,他为了和我作息同频,在我睡着后,凌晨四点爬起来偷偷处理工作。”
金妙:“……”
“所以我一直在思考,能不能利用他这种特性,尝试着反控制他?”
“你要反控制他?”金妙惊呼了声。
想到她的性格,虞柠有些后悔自己嘴快,“对啊,你要是不能接受……”
“好呀好呀。”金妙鼓起了掌,“那你一定要好好加油,帮我上辈子这辈子好好出口气。”
虞柠笑了,“好。”
结束通话后,虞柠加快了脚步。
有了规划的感觉就是不一样,感觉未来都有方向了。
她跑进电梯,琢磨着等会儿和凌望今见面该怎么说话,思来想去又想到自己的个性,决定顺心而为,也不用像几天前那样努力地发疯整他。
毕竟他这个人相当难搞,疯得太过也会被发现。
现在看来,还得是按照本性来。
虞柠把手指按在电子锁上,伴随着‘嘀’的开锁声后推开门。
“回来了啊。”凌望今从客厅内走了出来,“菜已经做好了。”
甜酸的糖醋香气弥漫,虞柠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T恤,非常的简洁。
这倒是让虞柠有些惊讶,她想着这算是两人明牌后的第一次见面,还以为他会好好打扮一番。
她都紧绷着准备应对他的色/诱,结果没想到是这样的……居家。
有点小失望。
虞柠失落地进门。
菜色挺丰富,基本涵盖了她喜欢吃的东西,就和在外面吃酒席一样,放在圆桌中间的转动圆盘上,这转盘还是电动的。
凌望今:“雪碧还是椰子水?”
虞柠:“……椰子水。”
他有一点特别厉害,能够大致推断出她想吃的东西然后给出选项,也不知道他是通过什么东西来分析的,几乎每次给出的选择里都有她想吃的那一个。
以往虞柠都是暗自嘀咕,不会去问为什么,因为她爸妈就不太喜欢她多问为什么。
“你是怎么判断出我想喝的东西?”
“你想喝的东西只有那几种,上次喝了可乐下次大概率会在剩下的饮料里选择。”凌望今拧开椰子水的瓶盖,“并不难推测,再难搞的人也会有喜欢和不喜欢的东西。”
难搞的人?
虞柠目光在他身体上下扫了一圈,“你在说你自己?”
“我只是在说你对我的看法。”他往杯子里插上吸管,转动着圆盘,将糖醋排骨转到她的面前,“柠柠,你不用这么拐弯抹角,有什么想问的,都可以来找我,你应该知道,我拒绝不了你的要求。”
虞柠:“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爱。”他将筷子送到她的手里,“你查过我的父母,应该也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而有时候父母的关系总会映射到子女身上,他从未在凌今秋身上得到过爱。”
虞柠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于是他夹起一小块糖醋排骨,送到她的嘴边。
“这是真话。”
虞柠张开了嘴,排骨不大刚好入嘴,不是很甜,牙齿轻轻一咬便将肉从骨头上脱了下来。
很好吃,很合胃口。
凌望今蹲下身,他展开手掌,两手捧着仿佛朝圣般将手掌置于她的嘴下。
“你爱我吗?”
在这一刻,虞柠对他升起了一丝同情。
她将嘴里的骨头吐了出来。
“爱不爱,你看不出来吗?”
凌望今捧着她吐出的骨头,将它放到一边摊平的纸上,随后将纸页折叠将骨头包了起来。
虞柠:“……不要做一些变态的事情。”
凌望今笑,他将折叠好的纸包放进厨房。
“抱歉,因为是我第一次从你这里感到确切的爱意,想留点东西做下纪念。”
“……”
虞柠盯着他的手,面无表情。
凌望今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身往洗手台走去。
虞柠的视线一直在他身上,从他转身后便自然而然地看向他的后背。
这一看才发现这T恤看着简洁,其实是有些紧身的,不大动作是看不出来,可等他走到洗手台前弯腰,从肩膀到手臂迅速将T恤顶了起来。
而在他转身取毛巾擦手的瞬间,腰和前胸扭转将那块衣服拉扯开,于是腹部的肌块从衣服上凸了出来,但也是模糊的几块,又在他转回身后平复下去。
原本就在她身躯里流窜的火星像是发出了噼里啪啦烧东西的声响。
虞柠就知道,这顿饭她是吃不下去了。
等凌望今回来后,她揪住T恤的下摆,另一只手顺着扯出的缝隙探了进去。
和寻常摸着的富有弹性的手感不太同,有些硬。
虞柠瞄了他一眼,将T恤往上撩。
她只看了一眼,便再也移不开眼。
那些肌肉块线条清晰,看着就像是用笔画上去般,两肋上鲨鱼鳍般的斜形肌肉也如此的显眼。
虞柠:“你脱水了?”
“嗯。”他按住虞柠的手,扯着她手里的衣角,又轻轻地向上拉了一些,“视觉效果会更好。”
“准备充足啊。”虞柠摸了摸这些漂亮的肌肉,“怎么忽然对我这么坦白?”
“要是再不坦白,你肯定就生气了。”他笑着一手按住自己的衣摆,另一只手将她扯衣角的手拨弄出来,推到自己的腹部上,“总得拿出点诚意,让你开心嘛。”
虞柠不重不轻地哼了一声。
“那你等会儿可得多使点劲,让我开心点。”
*
虞柠从床上爬起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窗帘拉开了道细缝,皎洁的月光从缝中泄了进来。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猫咪睡觉发出的呼噜声以及一道呼吸声。
虞柠侧过头,望着身旁的黑影。
黑影包裹在毯子里,随着呼吸上下起伏。
这么一折腾,她浑身酸得厉害。
但她还记得自己的打算,比体力也就只有这方面她厉害一点,再加上他这么一脱水……
虞柠从床上翻了下来,踮着脚强撑着往厨房移动。
公寓的楼层挺高,客厅里一面都是落地窗,月光照亮了大半客厅,虽然光线不强,但也足够。
她拉开抽屉,搬过来时,凌望今带上了她最喜欢的那套刀具。
虞柠拿出最小的那一把。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有些问题她就是不会处理,于是只能求助于凌望今。
她握着刀,心脏怦怦直跳,不知怎么的,身体酸痛得走一步都难受,可大脑却因为那些念头欢呼雀跃。
【你的控制欲是排除掉我身边的人,甚至是杀人。】
虞柠心想。
【我不知道面对这样的你该怎么做,只能求助你。】
她走进卧室,月光斜照着洒在他的前胸上。
可能真是累坏了,要准备那么多菜,又要提前好几天脱水让身体看起来更加赏心悦目。
他到现在都没有醒来。
虞柠的大脑欢呼一声。
【我现在‘爱’你‘爱’得发狂,想要控制你,可我大概没办法像你那样杀人,那该如何表达我的控制欲呢?】
她激动得都在发抖,单手捏住了刀鞘。
【那我就只能尝试着‘杀’你了。】
刀身从刀鞘里抽/出发出‘噌’的一声。
【你会怎么做呢?】
作者有话说:
这章写的有点急,下午有事,如果有错别字晚上回来改,么么哒=3=感谢在2023-04-05 14:15:17~2023-04-06 13:17: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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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四十三
◎女朋友有点疯但也很可爱,怎么办?急!◎
在她拔刀发出声音的同时, 凌望今似乎是动了一下。
虞柠用刀尖挑开了毛毯。
这些漂亮的肌肉摊放在床铺上,就像是端上桌的高级鱼生,纹理清晰, 又新鲜美丽。
可惜胸前和肩膀上有几道抓痕,让这道‘鱼生’有了些瑕疵。
虞柠本以为这种事情上手会非常紧张, 做起来漏洞百出。
可真做了, 她却发现心脏虽是越跳越快, 身体都要激动地打哆嗦, 可手里的刀却越来越稳。
她将刀翻面, 用刀背切滑他肩上的抓痕,目光在巡视完这道漂亮的‘鱼生’后,重新回到他的脸上。
怎么还不醒呢?
虞柠忽然有些期待他的反应, 于是提起刀,用刀背在他脸上轻轻地拍打了两下,并在他的耳边小声呼唤。
“……望今?”
他眼皮动了动, 缓缓地睁开了。
虞柠心神一动, 侧躺在他的身侧, 将刀尖抵住了他的脸,笑着调笑了一句。
“也不用这样脱水啦, 虽然肌肉是好看了许多, 可你看看,把你搞得这么累, 我这样弄你, 你都不醒, 那多没意思啊。”
睁开眼后, 他没有动。
虞柠看到他手臂上的肌肉崩紧, 喉结也跟着滚动了一下。
她静静地盯着凌望今的脸。
感觉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 凌望今的脸上没有太大的表情变化,甚至他的瞳仁在睁开后也只是轻微的摆动,将视线转到她的身上。
但虞柠从他身上感觉到了惊讶。
他像是有些惊讶,连同身上的肌肉也都跟着一起紧绷,像是有点紧张。
虞柠手下用力,将刀尖往内顶了顶。
“怎么不说话呀?”
挺难见到他这种茫然又有些无措的神情,虞柠忽然感到了极大的满足。
“柠柠。”他叫了一声,用手背轻柔地顶了一下她手中的刀把,“这样抵着我,不好说话。”
虞柠抬了抬手,但也没收起刀。
他从床上坐了起来。
虞柠依旧侧躺着欣赏,她有时候会怀疑是否有些动作也经过了设计,为什么他直起身靠在枕头上,窗帘外的那抹月光恰好打在他裸露的上半身上,就像是一具洁白又健美的石膏雕像,沐浴在月光中。
凌望今垂下了眼,这使得他的脸带上了忧愁的情绪。
“你感觉还好吗?”
“非常好。”虞柠晃了晃手中的刀,她也对自己现在感知到的情绪感到了吃惊。
那就像是加班熬夜了一个多月还遇见不当人的领导终于决定辞职后的心情,或许还有些不安可更多是压抑后的爽快。
如果能把这个‘领导’摆一道,那就更爽了。
他目光掠过虞柠手中的刀,
“我让你感到难受了吗?”
“没有,你各方面都让我很满意。”虞柠说着将没有握刀的手搭在他的腹部上。
凌望今看了眼刀,又看向虞柠,向她投去了疑惑的神情。
她开始回忆梦中的场景,B辈子的凌望今晚上会坐在床头看她。
于是她学着梦中凌望今说的话。
“晚上睡不着,想看看你。”
凌望今盯着刀。
虞柠琢磨着爱一个人发狂时该有的表情和情绪,开始了表演。
她捏着刀,从床上爬起,没拿刀的手顺着他的腹部一路往上。
“可越看我越感到恐惧,你这么好的人,如果有一天变了怎么办?”
这段不算说谎,和他的关系中,虞柠能感觉到自己的弱势。
虞柠在不知道上两辈子的事情时,曾因为他的无微不至和‘完美’而产生过不安,会想着他如果有一天人变了或者离开她。
早已习惯了一切的她该怎么办?
虞柠将刀抵在了他的胸口,回忆那段时期的不安和恐惧,努力地将自己带入进那种情绪中。
“你要是变了,不如就现在死了好。”
从既有的情感出发,虞柠能感到那种因为表演而不自觉有的紧张和生硬正在渐渐退去。
她和凌望今对视着。
他眨也不眨地盯着虞柠,似乎是在观察,又似乎是在思考。
虞柠知道他应该还有有点怀疑。
于是她又稍稍用力,刀尖在他胸口刮了一下,没有划破,但是刮出了道血痕。
虞柠:“你没有磨刀啊。”
他当然没有磨刀,这一套刀具作为艺术品的价值要比实用性高,所以虞柠才拿的这一把。
“不会的,我不会变。”
凌望今伸出手,他有些强硬地握住了虞柠拿刀的手,捏住了她手中的刀把,想将它拿出来。
随着俯身,那道月光照亮了他的脸。
他皱着眉,嘴唇抿紧,看表情像是有些苦恼,可视线依旧停留在她的脸上,似乎还在观察着她。
虞柠注视着他,看来还有点怀疑她是不是在装。
她见好就收,回想她妈妈形容她发病的话。
【“虽然当时激动,但是你后来发现不对后都会道歉会反省。”】
现在激动过了,接着就得发现不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