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狼狈啊。
硬抗两道天雷的褚禾这下说什么也不敢再动手了。
他惊疑不定地看着褚厌，眼睛扫视着不大不小的院落。
没有丝毫陌生的气息。
不可能藏人。
真特么的邪门了！
“今天算你运气好，走！”
丢下狠话，褚禾扭头就走。
罪魁祸首姜绾绾微微眯眼，一道霉运符悄然贴在他的脚底。
褚厌扭头，伸出手摸到一片虚无，“绾绾姐姐，是你做的？”
“真厉害。”他弯起眉眼，继而失落，“不像我，没有丝毫修炼的天赋。”
姜绾绾一愣，“为什么？是身体有什么问题吗？”
“不，因为我的眼睛。”
“眼睛？眼睛怎么了？”
褚厌仰起头，在日光下，他的眼眸漆黑如墨，深不见底。
“因为我的眼睛是黑色的，在魔族，天赋是由眼睛的颜色决定的，越红代表天赋越高。”
姜绾绾见不得他失落，安慰地摸了摸他的头，“谁说的，就算没有天赋也可以修炼，只是需要比常人花费更多努力和时间而已。”
“修炼？”褚厌低下头，“在魔族，实力决定一切，我这样的，能活着已经是万幸，没有人会教我。”
“有我啊，我教你！”姜绾绾立刻道。
她不会，还有系统呢！
褚厌眼底掠过一丝惊异，“真、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姜绾绾拍着胸脯保证，心里思索着去买几本新人，额不，新魔族修炼的功法。
“你先养好身体，然后我教你修炼。”
褚厌反驳，“我身体很好。”
姜绾绾沉痛地摇头，“不，你太瘦了，身上都没有肉。”
第118章 魔气入体，正式修炼
“嘭！”
“一群废物！”
“人呢？！还不滚过来！”
偏殿里，一堆造型精美的瓷瓶被摔碎在地上，还有杂乱的药瓶。
褚禾头上缠着纱布坐在轮椅上，腿疼得让他想杀人。
听到声音的跟班哭丧着脸跑进来，一进屋立刻换上谄媚的笑容。
“三少主，您别生气，魔医大人说了，你这伤过几天就能好。”
“过几天过几天！过几天特么的父君要回来！我这个样子，怎么在比试中脱颖而出！？”
褚禾怒吼着捶烂一张桌子。
跟班擦了擦冷汗，开始恭维，“三少主别急，肯定能赶上的，魔君大人一向宽容，您身上有伤还上场，肯定会被嘉奖。”
心里却抱怨。
自从那天挑衅二少主褚厌回来，三少主跟中了邪一样，倒霉透顶。
走路摔跤，吃饭噎住，就连睡觉，床都咯人。
最惨的是。
三少主去演武场发泄，恰好两个魔将大人在打架。
打得天昏地暗收不住手，其中一名魔将的长戟直接刺穿了三少主的腿。
造成现在他坐在轮椅上，待着偏殿养伤。
褚禾向来没耐性，在屋里待这几天更是憋屈得上火，牙肿得厉害。
然后他就更憋屈了……
褚禾捂着腮帮子，眼睛一转，“最近褚厌那小子那里什么情况？”
他可没忘现在这一切都是谁造成的。
褚厌这小子是有点邪性在身上。
跟班道，“那里最近没什么太大的动静，就是小少主那里又去了一趟，送点东西。”
他支支吾吾，“不、不过……”
褚禾没耐心等，“不过什么？说！”
“不过，好像有守卫发现那里有修炼的迹象。”
“修炼？谁？褚厌？”
褚禾讥讽地反问道，“就他还妄想修炼？连天赋都没有的废物。”
“他该不会以为，自己让我在他那里吃了点小亏，他就得到天道眷顾了吧？”
“哈哈哈……真是笑话！天大的笑话！”
褚禾哈哈大笑起来，笑完想到个好主意。
他招手，“你，把这消息透露给四弟，让他去探探虚实。”
跟班点头退出去。
褚禾咧开嘴笑，哼哼，倒霉的可不能只有他一个。
褚寻那伪君子心眼多得跟筛子一样，一有风吹草动肯定会去探个究竟。
他就等着他们狗咬狗，然后坐享其成。
摸着还疼的腿，褚禾面目狰狞了一瞬。
还有那狗屁魔将，赔礼道歉就完了？
等他当上魔君，就在他腿上捅个十几二十个窟窿。
……
院子里
姜绾绾端着碗吃饭，一边吃一边含糊道。
“不错，你已经能够引魔气如体了，想必很快就能突破到炼血期。”
魔族的境界划分和修真界有些不同，修士练气，魔族炼血。
所以，境界分为炼血期，金刚期，元婴期，化神期，合体期，天魔期。
除了最开始和最高境界，基本和修士差不多。
只是魔族前期更加注重体魄的修炼，突破到元婴期才会更侧重魔气的修炼。
这几天的伙食里面，姜绾绾加了不少补充血气的丹药。
现在的褚厌不再瘦弱，而是脱衣有肉，个子也高了不少，已经超过了姜绾绾。
他穿着姜绾绾精挑细选的“乞丐装”，看似破旧不堪，实际上用天蚕丝制成，保暖御寒一流。
已经及腰的黑发被简单束起，露出端正俊美的脸。
五官俊美，眉眼间带着几分孤傲清冷，皮肤白皙光滑。
只是坐在那里，简单用饭，也透露着难以掩饰的矜贵。
闻言，褚厌抬眼，眉眼一弯，“都是绾绾的功劳。”
他的声音褪去稚嫩，清亮中带着几分磁性。
虽然知道魔族成长很快，但短短几天，原本乖巧的小狼崽已经多了几分成熟模样。
姜绾绾有些不适应，但褚厌偏偏没有察觉，对她的态度更是毫不掩饰的亲昵。
她轻咳一声，“等你突破到炼血期，我就给你挑一件趁手的法器。”
“你喜欢什么类型的法器，我提前给你看看。”
万年前魔族的炼器不够成熟，所有武器被简单划分为天地玄黄四个等级。
当然，等级不决定一切，法器跟随主人时间越长，得到魔气滋养越久，也可以越阶对抗。
褚厌想了想，笑道，“只要是绾绾选的，都可以。”
“不行，必须选一个。”
褚厌从善如流地换了个问题，“绾绾擅长使什么？”
“我比较擅长用剑。”
“那我就选剑好了，正好绾绾擅长，可以教我。”
姜绾绾点点头，“好。”
吃完饭，褚厌像往常一样开始修炼。
周围的魔气朝着他的身体里钻去，速度不算快，但也不慢。
他修炼的是姜绾绾从商城里买的《天魔苍君诀》。
《天魔苍君诀》分为九层，从引魔气如体开始，功法十分详细。
再加上名字也很霸气，姜绾绾毫不犹豫就选了它。
当然，褚厌修炼的结果也很喜人。
短短几天已经引魔气入体。
对于这个修炼速度，姜绾绾表示怀疑，毕竟按照正常修士的速度，几天引气如体，已经算得上天资聪颖。
这样的天赋放在魔族，居然会被称作毫无天赋的废物。
对此她猜测，要么是万年前的魔族天赋强到令人发指，要么就是她选的功法效果太过出彩。
而后来褚厌警惕地销毁《天魔苍君诀》的举动证明，是这部功法太过逆天。
这让姜绾绾有些担忧。
现在的褚厌太弱，万一被其他魔族发现，怀璧其罪。
得抽空教教他怎样“扮猪吃老虎”了。
正想着，院门被敲响。
一道温润的声音响起，“二哥，我可以进来吗？”
褚厌猛地睁开眼睛，数秒内，他体内的魔气隐入血肉深处。
从表面看，再无一丝强悍的气息。
姜绾绾下意识护在他身旁，小声问，“他是谁？”
褚厌微微侧眸，“褚寻。”
姜绾绾已经知道他这几个兄弟喜欢欺负他。
于是小声给他壮胆，“别怕，有我在，不会让他伤到你。”
褚厌微微眯眼，眸色一点点染上暗色，喉咙滚动，轻轻嗯了一声。
第119章 他想变强，然后禁锢她
门被打开。
魔三在门外恭敬地站着。
他前面，一人站立，修身玉立，面若冠玉，笑容温润，长发一半被金冠束起，一半披散在身后。
负手站在那里，无端吸引人的视线落在上面。
褚寻望着开门的褚厌，眼底掠过一丝讶异。
这是……褚厌？
他不曾亲自来过这里，半年前曾远远见过一面。
那个时候，褚厌身材瘦弱，骨瘦嶙峋，穿着破旧的粗布衣服，干起活来不紧不慢，被欺负了也只是沉默寡言。
眼神更是无神灰暗，仿佛已经麻木认命。
褚寻见到他的时候想，这样的人，活在魔族也是累赘。
死了很干脆。
可惜不能，他的父君允许他活着。
大概是得益于他那个已经死了许久的母亲。
可这份偏爱，对他而言只是折磨。
褚寻对他，没有怜悯，只有满心厌恶，这样的废物，居然是他的哥哥。
所以，他故意放任魔三欺辱他，并且乐见其成。
今天来这里，只是外出游玩回来，听闻来找他麻烦的褚禾居然铩羽而归。
而且倒霉的紧，现在还在养伤。
他知道这消息是褚禾故意让他听到的，但那又怎么样？
不过是来看个笑话。
但这个想法，在看见褚厌的那一刻，忽然散了不少。
无他，面前的褚厌，看起来再无一丝麻木沉寂。
褚寻笑容更深。
有意思。
“二哥。”
褚厌静静地看着他，不言。
褚寻视线落在狭隘的院落里，“不请我进去坐坐？”
褚厌没动，“有事？”
褚寻抬手，轻轻按在他的肩膀上，“听说二哥最近在修炼，真是可喜可贺。”
“不知，现在到哪种地步了？弟弟虽然算不上天赋异禀，但也可以稍稍指点一二。”
魔气霸道地游走全身。
褚厌闷哼一声。
褚寻眯眼，还未引魔气入体，但是气血旺盛，确实有踏入修炼的迹象。
褚厌抬眼，语气淡漠，“不必。”
“既然二哥这样说，那就算了。”褚寻收回手，眼神示意魔三。
魔三立刻上前，取出一瓶丹药，还有一枚漆黑的令牌。
“二哥，这血魔丹算是弟弟的礼物，父君过段时间回来，要考考我们几个兄弟。”
“二哥要是感兴趣，不妨来看看。”
说完，他转身离开。
魔三把东西放在地上，然后跟上。
从始至终，褚寻没有正眼看过他。
语气看似熟稔，实则高傲施舍。
“没事吧？”姜绾绾关切地问道。
她不敢动用灵力，魔气天然排斥灵力，贸然入体反倒容易伤到他。
她也没有再用霉运符，这个褚寻看着心思深，引起他的注意不是好事。
褚厌摇摇头，视线落在地上的药瓶和令牌上，“我没事，这东西，要收吗？”
“先拿着吧。”
“好。”
褚厌拿着东西回屋，盘腿坐在软垫上。
他突然唤道，“绾绾。”
姜绾绾：“嗯？”
褚厌欲言又止。
姜绾绾走近，“怎么了？”
他问，“绾绾，是不是有了实力，就不会被欺负，也能得到任何想要的东西，做任何想做的事情？”
姜绾绾一愣，“为什么这么问？”
褚厌垂眸，“魔族实力至上，从我开始修炼，是不是注定只能往上爬？”
姜绾绾有些怔然，静默片刻才轻声道，“强大的实力确实能做到很多事情，但有的时候不一定非要往上爬。”
“我帮你修炼，最初的目的是希望你能有自保的能力。”
顿了顿，她又道，“但我也知道，有些时候人是会身不由己的，就算你不想，也会有人逼你。”
“褚厌，我希望你平平安安的活着，但我也希望你能做你想做的事情。”
“如果你想要的东西或者想做的事情需要往上爬，那就这么做吧。”
“我会尽我所能保护好你。”
褚厌抬起头，凭着直觉盯着姜绾绾，静默几秒后勾起嘴角。
“好。”
那他就放心了。
他流着魔族的血，好战和疯魔是刻在骨髓里的。
一旦尝到拥有力量的感觉，就很难再不继续下去。
但他一直在克制，克制他疯狂的念头。
绾绾的出现是为了保护他，可如果，他强到不需要保护的时候呢？
他会不会失去她？
现在他知道了。
不会。
因为他强到无人能敌的时候，就可以把她牢牢地禁锢在身边。
寸步不离。
永远陪着他。
……
时间慢慢流逝。
姜绾绾一直陪在褚厌身边，陪着他修炼。
褚厌睁开眼睛，眼底掠过一丝猩红，转瞬即逝。
他邀功般伸出手，“绾绾，我突破了。”
掌心的魔气凝聚成团，这是突破到炼血期的标志。
姜绾绾对他修炼的速度习以为常，闻言取出一柄剑。
落雪。
“那我们今天就开始来练剑吧。”
褚厌握着手中的长剑，望着空中剑身修长，宛如雪中精灵的落雪剑，“绾绾，这是你的剑吗？真好看。”
姜绾绾挽了个剑花，闻言摇摇头，“这不是我的剑，这是……”
她回想起，在葬花城第一次拿到落雪，傅宴被她缠着教她练剑。
那道舞剑的身影，此时想起来，依旧清晰万分，她甚至记得傅宴清冷的眉眼和消瘦的手腕。
心脏突然酸胀，姜绾绾抿紧唇，握紧剑柄。
得不到她的回应，褚厌瞳孔一颤，声音发紧，“绾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