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汤四公主——十九笑【完结】
时间:2023-05-20 14:40:55

  她记得,书里是这么描述有关他的:桐州地势多山,素有“梧桐之乡”的美称。如今掌管桐州的州守是贺兰榷的“弟子”之一――启襄。
  启襄此人素来廉洁自律,刚正不阿,但他却有个暗藏祸心的儿子――启巍。
  李明鞯耐庾娓负乩既度肥凳歉隽际档拇砍迹他的几位弟子虽不全做了官,但也都继承了他的志杰,为人忠厚纯良。
  可现在看起来,这启襄与书里的描述很有出入,跟他儿子简直一丘之貉。
  从最开始他假意承揽罪责,到如今与他人相交的从善如流,再到外面的大坝塌倒、城外百姓食不果腹,他却只贴个告示寻找高人,而自己却在这里大宴宾客?
  还有,那新修的山漕大坝简直就是“豆腐渣”工程,石料被她一按就碎,势必是偷工减料了!
  李明餮杆倩匾淞讼隆
  山漕大坝的工程是永定二十四年开始的,也就是三年前。当时李计民本准备指派擅长水利的大司工文松监管此事,要知道,文松同启襄一样,同为贺兰榷的弟子之一。
  但不知怎么,朝堂一番争论站队后,这事就落在了辅修水利的乐正公头上。
  据说当时乐正公的小师弟――尚且还是长史的长孙机,可曾帮他在其中斡旋了不少,所以他们现在能够结为女孙“亲家”。
  毕竟乐正公乃是太子李室的外祖父。
  乐正公监修,身为州守的启襄主工,山漕大坝偷工减料,那他们之间到底有一种怎样的连接关系呢?
  等李明魇酉咴俅位过同举杯的启巍时,她突然就想明白了。
  原书中,这启巍其实是太子李室的伴读,后来成为了太子李室的门客之首。
  献平王李太享的女儿――青樱郡主李声颐曾数次想要聘他为郡婿。
  之后,启巍于男主萧函婴灭国前帮留守京畿的献平王发动过一次兵变,兵变失败后,被诛连九族。
  也正是因为这次兵变,才导致大汤京畿道损兵折将,大失锐气,很快就被卷土重来的萧函婴灭了国。
  再之后,就是原书晏阳公主以色侍人,身死龙榻的剧情了。
  为了搭上太子李室这条线,启巍不管在原书里,还是这里,乃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怕是,他爹启襄也知晓此事,不过为了儿子的“雄心壮志”,不得不打掩护和努力维护,顺便在这过程中,他自己也心志不坚的动摇了。
  毕竟,在这凡世间,权财的诱惑实在很大。
  李明飨胪噶苏庑,突然就有些后怕,那今日她在路上耽搁,去山漕大坝的事启氏父子肯定知晓了。
  不管她有没有从中发现这桩“豆腐渣”工程的端倪,他们做贼心虚,也铁定会认为她肯定知道了。此般故意前往,必是在搜查证据。
  毕竟众人皆知,她的外祖父贺兰榷和乐正公、长孙机等人分立两派,时有不对付。
  他们若在此处派人杀了她,然后直接将此事甩锅给外籍人士,便可摘得一干二净,最多担个保护不力的罪责。另外,皇京尚还有乐正公替他们说话呢,毕竟当时是她说的外籍人士作祟,防不胜防。
  真是人在异乡为异客,什么身份都不好使。
  李明魉手握住杯子,她一时心绪不宁。
  她觉得自己还真是反应迟钝,她忽然记起启襄当时在城门口对她说的那句很不理解的话:殿下宽佑,是臣思虑不周,让殿下进城时见到了这些恼人之事,臣这就立即派人肃清此处!
  “恼人之事,肃清此处”,怕是从中便可窥端倪。
  而且后来在山漕大坝那里,启襄所辖之百姓居然能当着兵卫和众人的面,“光明正大”的抛女下河,可见,这桐州的启襄,早已不是原来的那个启襄。
  势必,从她进城开始,她就一直在一个“谎圈”里了。
  她今日本来还想当着启襄的面提一提这事,让那对可怜的母女有个安身之处,但此时,她“腹背受敌”,怕是都自顾不暇了。
  李明髡馐弊⒁獾狡粑』巫啪票,朝她看来的晦暗不明的眼神,她连忙不着痕迹的错开,又微微生硬的扯了个笑,说道:“启大人,今日之宴,本宫甚为满意,但本宫突感头疼,怕是水土不服,许是不能再陪诸位大人了。”
  启襄沉声:“这可如何是好,公主殿下,启某夫人家的侄女为得见天颜,特地为您准备了一支穿云舞,不如公主赏完舞后再回……”
  “大胆!好你个启州守,竟敢以下犯上,不遵公主之意!公主的话也岂是你个区区州守能置喙的?”宋子钦拍桌起身打断他。
  尚济州顿时警惕的护在李明魃砬啊
  启襄连忙下跪:“臣惶恐啊,臣一时失言,还望公主恕罪。萸儿,快请公主去月阁稍侍歇息,迎接宴便改至戌时。”
  “启大人该是喝了酒思绪不清罢了,本宫岂会怪罪?”李明髑垦栈缎ψ拧
  启襄感激:“公主殿下宽宥。”
  “公主,臣送你过去吧。”宋子钦忙道。
  话落,一直把酒沉默的启巍唇角微勾:“哎,宋使者,这月阁乃是我启府后宅女子闺院,宋使者是大汤文臣,岂会不知男女有别?再说公主殿下身边有诸多侍女,哪需宋使者一介男子亲身陪同。宋使者莫不是担心在我启府还有什么不安全?”
  “启公子说的是,小宋大人还请留步……”随后,李明鞅惚唤凶鲚嵌的红衣小美人带着去了所谓的月阁。
  她本想说直接回驿站,但今日很明显是鸿门宴,只能暂时依着他们了。
  可这越往前走她就越觉得奇怪,看起来,月阁是建在启府的深处,而且此处四周都有t望台,虽然现在并没有在这上面看到人,但此处过于庄严肃穆,完全不像启巍说的那样,是后宅女子的闺院。
  怕不是……他们打算直接就这般明目张胆的软禁她?
  于是李明髯下后便道:“萸儿,可否去帮本宫叫下启公子?”
  “表哥?公主找他做什么?”叶萸儿初生牛犊不怕虎,她直接反声。
  “大胆!殿下发问,你只管回答便是!”李明鞔渔湔敬来的陪嫁侍女吼道。
  叶萸儿似乎完全不怕,她颇有些尖酸刻薄又不懂世面的样子:“以后公主和几位姐姐怕是要长住在这里了,作为启府居住了十年的表小姐,我叶萸儿该是比你们中任何一人,在表哥和姑父心中都更有地位!别说区区一个四公主,就是宫里的皇后太后娘娘见了我,都得客气的称声表小姐呢。”
  李明髑胰险娴目醋潘,不像是智障啊,怎么会说出如此迷惑的发言呢?
  她表示不理解。
  这小姑娘恐怕太以自我为中心了。
  “长住?”侍女反应过来,随即大骂道:“你们启府真是胆大包天,竟敢变相软禁公主!”
  “呵,软禁?姐姐说笑了,我们这是光明正大的囚禁!这月阁以前就是用来专门关州府犯错的女人的!为了几位以后的日子好过,我劝各位姐姐和公主还是放下高高在上的尊严,对我客气点!”说到这里,她停下来刻意剜了李明饕谎:“还有,任何人若是想打我表哥的主意,我会让她知道什么叫做厉害的!”
  “?”李明髂名。
  “我可以帮你!”李明魍蝗坏馈
第17章
  “你说什么?”叶萸儿不敢置信自己刚才听到的内容:“你可以帮我?”
  *
  午宴散场后,启氏父子便去了启府文阁。
  宋子钦趁着人潮走向尚济州,低声道:“尚大人,情况似乎很不妙,桐州快被围成一个战场了,除了我们和启府的人,还有另几队人马。有两队离此处约莫二三十里,他们人数不少,隐藏得很深,似乎和那日公主遇刺有关,还有一队人马,大约有二三十人,个个轻功矫捷,似乎是来自……皇京。”
  “……若真是如此,公主、你我此番危矣。”尚济州不由皱眉。
  宋子钦接着道:“尚大人或许不知,陛下在公主走后夜夜做噩梦,此番我临行前他特意派来了八十弓箭卫,为的就是保护公主的安危。今日出驿站时,我交代了亲信,让他派弓箭卫五十人藏身在启府外,只有我能号令。另有三十人则在驿站待命,暗号为:由我代为送达乞合玉。这些弓箭卫比起尚大人身边剩下的几百护亲卫,能以一抵二十不止。”
  “如此甚好。”尚济州点头。
  似是注意到了什么,宋子钦暗暗环视了周遭一圈:“不过尚大人,此事还需得你来帮忙。”
  尚济州:“哦?”
  只听宋子钦缓声道来:“覃和此人好大喜功,贪财敛色,这几日据我的人来禀,他在启府纸醉金迷,沉溺酒色,带着那俩不识大局的西合使臣可劲逍遥快活,早已被那包藏祸心的启氏父子洗脑。恐怕关键时刻,会倒戈相阻也说不定,大人还需得帮我拖住他们才妥。”
  尚济州听后不由回身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覃和三人,故道:“小宋大人若是着急回京,把乞合玉和陛下代为交代的事直接转达与我和覃大人便是,我们一定会安全将公主和乞合玉送至西合,想必公主和两位使臣也是能理解的。”
  “是吗?小宋大人这是要走了?公主殿下如今身体抱恙,小宋大人不准备见过公主殿下再走吗?”覃和听了,忙携正把酒逍遥的萨尔木和菩图两人过来。
  “覃大人和两位使臣有所不知,京里兄长飞鸽传书,宋某确有急事回京,一刻也再耽搁不得。若是迟了,宋某恐有人头落地之危。”说完宋子钦又焦急拱手道:“公主若是问起宋某来,还请诸位大人替我在她面前说句好话。宋某不胜感激。”
  菩图点头:“宋使者事出有因,我们是不会见怪的。”
  萨尔木也道:“宋使者好走,虽才相处短短几日,但我已经把你当朋友了,今日一别,日后再难相见,我会怀念你的。”
  “多谢两位使臣大人。”宋子钦朝他们俩拱了拱手。
  俩人抚膺以对。
  覃和似有疑,却问:“既如此,事关生死,小宋大人放心离开便是,只是乞合玉在哪儿呢?”
  乞合玉乃西合王庭重器,可号令西合百部,是当年西合王尊战败后亲手交与大汤先祖皇帝的质物,为的就是以乞合玉为盟,娉大汤公主为西合王妇,成百年姻亲盟约。
  如今百年盟约已到,是时候该送还乞合玉了。
  但是为何李计民偏要让宋子钦后和亲队伍一步送来,这就不得而知了。恐怕此事只有李计民本人知晓。
  启府文阁
  地下暗室
  启襄怒火中烧又很是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堂下之人。
  “巍儿,你今日将公主去大坝一事传给京里那位,实在太冲动了,若是公主并不知山漕大坝之事,她只是碰巧路过,你这不是……唉,此事牵涉公主,你万不可再私自行事了!为父如今听你的建议,先把公主囚禁起来,只等皇京里的人一到,就把她推出去。如此,你便可放心了。”
  启巍立在桌前,一副毫无所谓的样子:“父亲,不是儿子胆大,是父亲平生做人太过优柔寡断、谨慎小心了。如今正是搭上他乐正公的大好时机,等儿子去了太子府,便能大展宏图,一雪父亲多年来壮志难酬之耻了!”
  “巍儿,那皇京里暗流涌动,并不是你想的那般轻松……当年之事,不提也罢。”启襄说完又忍不住低眉沉责:“再说,晏阳公主乃老师的嫡亲外孙女,于情于理,我都不能这般待她。”
  “他的嫡亲外孙女?”启巍颇有不屑:“父亲,儿子就是为父亲心有不甘!凭什么同为他贺兰公的弟子,他文松、景令就可以成为人上人,一个做了司工,一个做了北征将军,而我们却只能守在这小小的桐州?”
  启巍愤愤不平:“父亲可不要忘了,儿子当年入京拜学,您曾亲笔书信让贺兰榷做引荐人替我向君师史讨个弟子之位,可他贺兰榷却选择了推荐文松之子文征,文征不过中庸废物!如此,贺兰榷还讽刺儿子:心术不正,不堪大用。诸事种种,儿子就是咽不下这口恶气啊!”
  “唉……是为父没用,让你受气了。”启襄叹了口气:“可是现在情况有些复杂,那尚济州和宋使者看起来对公主很是忠心,难保他们不会为了公主将祸事引到我们头上!”
  “父亲放心,儿子早就安排好了,桐州外三十里内,有两队别国人马,早在公主还未到来前,儿子便故意走漏了风声,他们正头疼大汤和西合的联姻一事,若是能趁机掳杀晏阳公主,夺得乞合玉,正合他们意呢。”启巍勾唇,眼神里尽是乖张狠厉。
  “你……”启襄气得拍桌手抖:“这么说公主遇刺一事也有你的参与?巍儿,你怎可做出如此大逆不道,通敌卖国之事?若此事传到陛下耳朵里,恐怕我启氏上下九族,都难逃灭门之祸!更何谈你的宏图大志?”
  启襄不由起身走向他,语重心长的耳提面命:“巍儿,那乞合玉是何等重要之物,若是让那些别国贼子们夺了去,西合的战马年年为之供应,我大汤岂不江山不固?”
  他很是不解:“你到底为何要这么做?就算要搭上乐正公这条线去太子府,你也不应该将此事做的毫无回转的余地啊!”
  启巍见老父鬓发斑白,愁眉苦脸,忙替他斟了杯茶,缓声道:“父亲莫要气恼!儿子这么做自有儿子的道理。且不说那乞合玉他们拿不拿得到,便是这走漏风声一事,上头根本就无从查起,就是查到了,那和亲路线也不是你我这等微末臣子能知晓的,上面要怪就只能怪咱们大汤的太子妃。”
  说到这里,启巍从怀里拿出一封信笺,放到面前的桌上:“父亲,您可能不知,那位远在东宫的太子妃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十日前,她曾飞鸽传书于她在桐州的姨娘林氏,不知这位太子妃是涉世未深的太过单纯了,还是她别有心机,这烫有东宫印记的信笺就这么轻易的被我们的人给提前截住了,您猜那信里写了什么?”
  “有什么话就直说!”启襄已经放弃挣扎了,他打算直接“摆烂”听他这胆大包天的儿子讲。
  启巍笑了下,说道:“那位太子妃可真有闲情逸致,她说京里有位宋使者奉陛下之命前来,准备追上公主和亲的队伍,估计不多时就要到桐州了,请姨娘替兕儿把好关,若是发现这两人间的任何端倪,务必来信相告。”
  “她怎么会关心起这事?”启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是啊,儿子开始也不知,直到昨日我无意中在驿站里撞破相拥的公主和宋使者二人,便瞬间明白了。公主与那位姓宋的,恐怕关系不清。”启巍顺着弧形摸了下手中的扇骨,又说道:“那位东宫的太子妃,对这位宋使者该是存了些别样的心思。”
  “不过少年间的情愫罢了,不足为奇。”启襄微有不耐:“巍儿,到底这些与你泄露风声和传信暗桩有何关系?”
  启巍只好道:“父亲,您当真是糊涂了。这两件事不都与公主有关,若公主因此身殁,只消我在太子妃面前委婉提上一提,那成为太子府幕僚岂不是迟早的事。何况若是大坝一事公主被刺杀,既满足了太子妃之意,还能拉拢乐正公,又能将大坝之事推脱出去,到时就说,有人前来灭口,公主被误杀,岂不是一举三得?所以这晏阳公主必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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